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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相处(中)

随喜 予方 2415 Aug 6, 2021 9:36: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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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入户,余安在床上拼命挣扎着。
  麻绳粗糙的纤维已经将他的手腕磨破,一股股鲜血将麻绳浸湿又逐渐浸透了床单被褥。
  他此刻两个眼球都极度充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脖子上的青筋由于过度用力,已经隐隐呈现紫色。整个人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在床榻上左右上下的扑腾。
  即使用白布填了嘴,此时嘴角也已经渗出了血,那是啃咬白布造成的。一阵阵低沉的嘶吼从余安喉咙里发出。
  因为白布是余安自己叼着的,所以塞得不是很严,仍然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含混咒骂声。
  “他...的,没了.......一瞬间我什么都没了...”
  “...灵魂...呃哈哈哈哈啊!!!狗...的灵魂,我为什么还有这病?”
  “没了......什么都没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虫子在叫,呱噪而持久。余安就这样一直怨毒的咒骂、挣扎着,直到后半夜精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次日,太阳正悬头顶,已是中午。
  余安缓缓从睡梦中苏醒,感受着浑身的酸疼和手腕脚踝上火辣辣的摩擦伤,默默解开绳子,整理着床铺衣物。
  幸亏无论是被褥还是整套衣服,都仍有备用,昨天那一套被汗水湿透的还没来得及洗,今天这一套就被汗水和血液双重浸染了。
  余安对这一片狼藉没有任何抱怨,只是平静的收拾着,将衣服换下,将被褥换洗,一如他上一世以往十几年的疯癫过后。
  疯癫,这是比——“被迫凭空穿越,二十几年苦苦追求的平静生活被一朝打破,过往无数化为乌有”——更令余安感到恐惧和痛苦的东西。
  这代表他上一世的病,并没有随着身体的更换而消失,而是跟着一起转移了。
  “双相情感障碍”,应该是叫这个名字,那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对他的病情下的诊断。
  余安仍然能记起那位医生的解释:
  “双相,就是抑郁与狂躁。”那带着方眼镜的精神科医生以平和的语调说着,
  “两种情绪在一个人身上像潮涨潮落一样交替出现,不同的是这比涨潮复杂的多。狂躁期和抑郁期不定时,难以预测,可能持续两个星期狂躁后,下一个小时就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抑郁。”
  “两种情绪反复、交替、混合,各种情况都可能出现。而且,”医生推了推他的方眼镜,语调依旧平静而温和,讲述着病人种种痛苦可能,“随着发病次数增加,有可能情况会越来越糟。”
  幼小的余安静静的听着医生的话,把它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并对其深信不疑,积极寻求各种治疗方法。包括但不限于药物治疗、心理医生、禅修等等。
  ——直到今天,直到把这个“病”,跟随着灵魂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真的是病吗?”余安陷入了深深的疑问。
  昨日“暴怒”过后,余安已经恢复了平静,开始能够理智的思考问题。
  他更换着被褥,皱着眉头思索着“病”的情况,思索着“灵魂”,思索着“这是何方世界?真的是原来世界的古代吗?”思索着“来处去处”等等问题。
  但想着想着,他内心突然于无名处涌现了一个想法:“我可真无用啊,穿越另一世界仍然要受病痛的折磨。”
  这对于平常人来说只是略带悲观的抱怨,却让余安心底微微一寒,马上抹除了心里所有想法,手上整理房间的动作也停下了,直愣愣的盯着虚空处,不断地放空自己。
  片刻过后,余安重新恢复了平静,皱着的眉头也已经自动抚平,面上古井无波,眼神恬淡、懒洋洋的。
  他不能去深想,乃至于不能有过多的思考,一旦对这生活的状况起了思考之心,思索着“自己为何这样活”等虚无缥缈的问题,双相里的另一相——抑郁,就会于心底无名处滋生而出。
  “真正的勇士,是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仍然热爱生活。”余安大概听人说起过这句话。但是这对他而言十分艰难,他的“病”很重。
  一般来说,人们暴怒是因为遇到了能让人十分生气的事情;而抑郁是长期压抑的心理引起的。而别的情绪,比如欢乐,比如悠闲,没有理由会引起暴怒或者抑郁。
  但余安不同。他不能升起除平静外的任何情绪,不然就会慢慢陷入那两种发病的情况。
  任何向上的、活力的、生发的,都会慢慢积累,直到引起他无名火起,开始暴怒、狂躁。哪怕这种“有活力”的情绪是开心,也会莫名的积累成暴躁。
  另一方面,任何向下的,沉寂的,沉重的,都会慢慢积累成悲寂、抑郁。哪怕是“肃穆”这种实际上是略带沉重色彩的正向情绪。
  余安就像一座天平,立在危耸的细细石台上,四周都是万丈深渊,任何情绪都会往天平的一端添加砝码。他只能努力保持平静,不让自己倾斜、跌落。
  不过往好了想,多年的锻炼已经让余安能够比常人更容易保持平静。乃至他一次次寻访名山古刹寻求平复心境的法门后,渐渐地发现很多老僧老道都不如他能保持古井无波。
  毕竟很多僧道仍想得大智慧、通**门、延年益寿、炼气登仙。
  而余安,他只想平静的生活罢了。
  这“病”跟随者余安穿越。暴怒、平静、悲寂,三相混合在一身,构成了余安这奇特的平衡体。
  院子里,余安终于将所有衣物和被褥洗过挂起来晾晒好了,他站起身扭了扭腰,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呼~,没洗衣机是够累的。”说着随手摸了把额头的汗。
  虽然没洗衣粉,血渍多多少少有些难洗,还留有一些印子,但余安已经对自己的手艺感到满足了。
  他同样对现状感到满足:有一座自己的小院,远离闹市又不至于生活不便,人际关系近乎于零——即使之前有,余安也会将其默默变为零。
  还令他稍感欣喜的是,自己凭借“熟悉感”翻找财物买绳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稍稍小有家资。不多,但以绳子价格来估算物价,也够他生活了。
  余安背手站在院里,和被褥一起晒着太阳。盘算着自己应该买点种子,在后山开块地,种种谷物蔬菜什么的,毕竟之后可能几十年都在这里静静地生活,直到默默老死。
  虽然自己现在算是五谷不分,稻苗和杂草都分不清,但可以慢慢学嘛......
  在一旁的正殿里,无相神像立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静静地朝向正在畅想未来的余安,身上的黑纱被无名处的风吹的微微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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