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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天绝古城

超级保安在都市(罗军丁涵) 北冥小妖 11520 Aug 6, 2021 1:36: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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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看着他一点点老去,她就觉得此生无憾。
    日升日落的平静中,一个月的时间飞快地流逝,景漠宇一直没有离开景家。
    这天,景安言在办公室里翻日历,蓦然发现,这不知不觉度过的时光和情窦初开时的梦想十分相似。她每晚与他相拥而眠,早上睁开眼睛总能看见熟睡中的他,晨光温暖地照在他微扬的嘴角上。
    他们一起吃早饭,一起去公司上班,虽然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还是有很多琐碎的工作需要她来负责。比如,陪他应酬客户、给他整理文件,还有泡咖啡、买午饭。
    景天的人见了她依旧尊称一声“景总”,可她知道自己的地位早已一落千丈。偶尔闲来无事,景漠宇也会陪她看电视剧,特别是爱情伦理剧,他看得比她还要专注。而以前,他是只看新闻和体育节目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爱情片了?”有一次他特意带她去看一部爱情电影的首映,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泛滥的迷惑,问他。
    他斜倚在贵宾席的沙发椅上,面对着大屏幕淡淡地回答:“从我被你抛弃开始。”
    虽然对他说的话并不苟同,可她还是被勾起一种莫名的好奇心:“看这种片子,会让你心里舒服吗?”
    “不会。”他说,“会让我学会怎么挽回喜欢的女人。”
    喜欢的女人,如果他指的是她,那么……她说道:“你好像,还没学会!”
    “所以,我会继续努力。”
    有时候,他也会心血来潮地带她去泰国的小岛泡泡温泉,或者带她去天山,在千年不化的积雪中耐心地等待着冻僵的她主动往他的怀里钻,又或者带她去西湖边喝喝茶、谈谈理想、谈谈人生,“顺便”问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复婚?爸爸已经不止一次催我了。”
    她硬生生地把一口滚烫的热水咽下去:“我们可以去办个假证。”
    他看她一眼,面不改色:“你想怎么样都随你。不过,宴会一定要办,我美国的爸妈和叔伯要来参加,届时一些媒体也会报道。”
    “呃,我再考虑考虑。”弄得尽人皆知,万一被媒体曝光伪造结婚证,吴家的颜面往哪搁?
    “嗯,你慢慢考虑。”他低头抿了口茶,问,“你这个月的例假好像推迟了几天吧?”
    她掰着手指一算日子,果然晚了五天。她明明在危险期的时候逼他采取了安全措施,难道他……难怪他那几日带她去了泰国的小岛,什么都不做,专心致志地折腾她!这个男人果真越来越阴险了。
    不安地抚摸一下小腹,她心中竟然隐隐有了期待。
    在忐忑中度过了几日,景安言发现例假已经晚了十天,肠胃的不适感也越来越明显,这让她越发地忐忑不安。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人叫外卖?”门外响起洪亮的询问声。
    她的秘书大声斥责:“你别叫这么大声,这里没人点外卖!”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走错了。”她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推开门,只见一个中年大叔提着两袋外卖正在东张西望。她仔细看他的样子,发现他原来是曾经在绿湖公园救过她的那个大叔。
    秘书刚要说话,她抬手阻止她:“没你的事,去忙吧。”
    无视秘书不解的目光,她接过大叔的外卖,问他:“大叔,是哪个房间点的外卖,我帮你送过去。”
    大叔被她的热情弄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出他完全想不起她是谁,她只好提醒他:“大叔,你忘了,两年多以前,你在绿湖公园救过我……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你不记得了?”
    “哦!小丫头,是你呀?”
    “是我。”她送大叔下楼时,大叔油乎乎的大手拍着她的肩膀,格外关切,“你的心脏病治好了没?”
    “好得差不多了,这两年都没有再发病。”
    “你可要小心,当时你发起病来真的挺吓人的。”
    “是啊,上次幸亏你救了我。”
    和大叔聊着,景安言低头看了一眼塑料袋上的店名——“好滋味”,如果她没记错,这家店是他们公司街对面新开的一家小饭店,于是,她问道:“大叔,你现在在这家店送外卖吗?”
    “这是我自己开的店,前两天刚开业。虽然店面小,但绝对不用地沟油的。”大叔笑呵呵地说,“有空记得来给大叔捧捧场。”
    “好啊!”
    她用心记住店名,想着以后该怎么照应大叔的小店,一时未曾留意身后定在楼道口的人影。
    送完大叔回来,她顺道去了景漠宇的办公室,想问问他午饭要不要点“好滋味”的外卖尝尝,推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她回头问秘书:“总经理还没开完会吗?”
    “开完了。可刚刚又出去了,好像很急的样子。”
    “哦。”她也没有在意,只交代秘书,“去告诉行政部,以后的午餐,公司统一点外卖,就在街对面的‘好滋味’饭店订,一分钱都不要少给。”
    “哦,好!”
    回到办公室,景安言始终定不下心来工作,看一会儿文件,又忍不住抬眼瞟一眼日历,说不清心里是期待还是担忧,总之,就是很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终于按捺不住,她在药店买了几种品牌的验孕笔,一回到公司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洗手间。十分钟后,她看着几个显示着两条红线的验孕笔,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让她愣了很久。
    直到手机在狭窄的空间里骤然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电话是秘书打来的,秘书有些着急地告诉她,景漠宇约见的客户已经来了,可他的人找不到,手机也没有开机。
    通常情况下,他都会如实向她汇报行踪,可今天貌似不是通常情况。
    “金助理在吗?你问问他知不知道。”
    “金助理也找不到了,我刚打过他的电话,也关机了。”
    “他的私人手机你打了吗?”一向以工作为重的景漠宇玩失踪,怎么看都不像他的处事风格。
    “打了,也关机了。”
    “也关了?”他除了确实不在服务区,私人电话不会关机的。
    没时间猜测他去了哪里,她告诉秘书:“你先带客户去我的办公室吧,我马上就到。”
    “哦,好!”
    “还有,把他下午的日程表给我一份。”
    匆匆地赶回办公室,秘书马上递给她一份排得密密麻麻的时间表,看得她有点晕:“通知徐总监,一会儿来我办公室。”
    “好!”
    景安言忙了一下午的工作,又撑过了一场劳心劳力的应酬,勉强算是把景漠宇日程表上的工作计划都完成了。在酒店门口送走了客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被汽车尾气污染的空气,胃里又有些翻搅的酸痛感……月色清幽,灯火没有尽头,越发衬托出黑暗的妖娆。她沿着寂寥的街边缓步前行,没有人陪伴一起走的路忽然变得很长,脚步声听来也有点单调。
    才叔为她打开停在路边的车门,问她去哪。她说:“回家吧。”
    在疾驰的车上,她蜷缩在真皮座椅中,手轻轻地探向小腹,那柔软的触觉让她所有的疲惫和彷徨消失殆尽,嘴角完全不由自主地上扬。一想到爸爸听说这个消息后开心的样子,她的嘴角上扬得更明显。然后,她很自然地想起孩子那个深不可测的爸爸,心又沉了下去。
    这一个月里,景漠宇几乎每天都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远不近,若即若离。他有时候会霸道地把她搂在怀里,让她连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有时候他又会很温柔地为她拉高衣领,遮住寒冬的冷风;有时候,他会温柔地吻她的眉心;有时候又会直接把她压倒在床上,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不得不承认,她还留恋着他,每一次被他抱在怀里,她还是能轻易地找到最舒适的位置,那里好像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她也知道他向她走了九十九步,在等她迈出最后一步,可她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曾经的绝望和痛楚,总让她感觉自己站在被雾气环绕的山巅,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走每一步,总怕一个不留神,又会跌入深渊。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迈出这一步,因为她太了解景漠宇,就算她有能力做一个合格的单身妈妈,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所以,她别无选择,哪怕眼前是万丈深渊,也要迈出这一步。
    不知不觉中,景家别墅出现在眼前,客厅的灯依然亮在孤独的黑夜里,照亮她眼前的小路。
    景昊天依旧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原本浓密的头发又稀疏了许多,显得越发苍老,脸色也一日不如一日,满是病痛折磨的憔悴,也只有看见她和景漠宇回来的时候,紧蹙的眉才会舒展开。可每每见到她对景漠宇若即若离,他也难免会露出担忧的神色。
    收拾好心头的怅然,她换上平和的微笑走进家门,马上就听见爸爸兴奋的呼唤声:“言言,你回来了。是不是很冷,快喝杯热水暖暖。”
    “爸!”她走到他的面前,曲身半跪在他的座椅前,“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爸爸一见她笑弯的眉眼,灰暗的眼睛乍然亮了:“难道是?”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我、怀、孕、了。”
    他兴奋得不知说什么好,笑了半天,憋出一句:“是漠宇的?”
    这句话弄得她哭笑不得。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说:“看我这一高兴就胡说八道了,当然是漠宇的,怎么会不是他的呢!言言,快点坐下,别累坏了……对了,他知道了吗?他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将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简直让她不知从何答起。自从爸爸生病,她很少见他这么开心,他不停地拉着她说话,交代她要注意身子,还说要给孩子取名字,他说:“景……不,孩子要姓吴的……”
    她说:“你喜欢孩子姓景,就姓景好了,他不会介意的。”
    “姓什么都好,叫我一声爷爷就行,不,看我糊涂了,应该叫外公才对。”
    “好!”她能看到爸爸这么开心,什么都不重要了。
    兴奋得地聊到很晚,景昊天才睡下。景安言一个人下楼,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换着电视台,无意中抬眼,一个满脸阴沉的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睛盯着她,一张脸灰白得有点瘆人。
    她吓得几乎跳起来,不禁怨怼地瞪他:“大半夜的,你站在那里想吓死人啊!”
    大概她的反应有点过激,他以为把她吓坏了,一脸的紧张和关切:“我吓着你了?你没事吧?”
    “没事!你以后可别这么吓人了,会出人命的!”她半开玩笑地说。
    他不但一点也没笑,而且眼中的阴霾越积越厚重。她感觉出他的异样,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问道:“怎么了?你下午去哪了?为什么手机都不开机?”
    “我去T市一趟,在飞机上不能开手机。”
    “T市?”一阵短暂的茫然,她仿佛读懂了他极力压抑的情绪,顿了顿,才说,“是不是文哲磊……他……”
    他胡乱的猜测让她受惊地抓住他的手臂,口气也有些急切。
    景漠宇静静地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没事。他已经醒了。”
    文哲磊终于醒了,她一阵惊喜后,她看见景漠宇阴冷的神情,不禁担忧起来:“你,你要把他怎么样?”
    景漠宇冷冷地瞥她一眼,没有回答,她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恳切地说:“不管他做过什么,他始终救过我的命,你能不能放过他?”景漠宇一言不发,她继续说,“他是个好人,他恨你和爸爸,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以为他欺骗了我的感情,以为我跟你离婚,是因为爱上了他。其实,是我骗了你,我和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我感激他,但从未爱过他……”
    他沉默了一下,转头朝她微笑,笑得特别迷人:“在你心里,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吗?”
    “啊?”
    “你是不是以为,他发生的车祸,是我找人干的?”
    “……”虽然她一直愿意相信文哲磊的车祸是意外,但在内心深处,她总还是隐隐有些怀疑,毕竟这场车祸来得太巧了。
    “不是我。如果我想要他的命,那时他已经死在医院了,根本不会活到今天。”
    “我就知道你不会。”景安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两年来的自责和愧疚也终于在这一刻放下,“你是基督教徒,做这样的事会遭天谴。”
    “我不怕遭天谴,但我怕看见你……伤心。”
    “……”她忽然想起景漠宇离开那天,T市医院门外的那一幕。他的车就停在雪中。她想,他一定是想在离开之前,做完他该做的事情,但他最后还是给文哲磊留了一条生路。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想通了,他之所在那里停留,是因为她那一串留在雪中杂乱的脚印。
    “景漠宇……”半晌的沉默后,她做了最后的决定,“我同意,复婚。”
    “为什么?”他讶然地看着她,显然无法接受话题突然转变。
    她继续说:“我怀孕了。”
    “怀孕?”
    在他的眼神中,她没有捕捉到预料中的兴奋,尽管他好像努力想做出一点兴奋的表情来捧场,终究看起来太过勉强。
    “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复婚吗?现在我答应了,你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我不是不想复婚,也不是不想要孩子,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的病已经好了,医生说我可以要孩子。”看出他不相信,她有些急了,“这次我真的没骗你,这一年多里,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我刚刚请到一个美国心脏内科方面的权威专家,他明天会到A市,给你做全面检查。”
    虽然她认为自己的病情不严重,没有必要请什么权威专家来看,可是他语气中的紧张和在意还是让她感觉心里暖暖的。
    美好的夜晚,他们默然相对,他不用再说什么,她已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不一样的情感,以前每天都要问一遍的问题,忽然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你爱我吗?”
    “嗯……”又是一样的答案,她意料之中,却没想到,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爱你!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我早已经爱上你了,早在结婚之前。”
    “你说的是真的?”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她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周围的一切都像梦境一样虚幻,她要努力抓住他的手,握紧,才觉得踏实。
    “真的,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从我答应会永远陪着你的时候,我的世界好像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
    我每天都要惦记着你,担心你被人欺负,担心你晚上做噩梦没有睡好,担心你只吃肉,营养不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分开,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她的眼角被泪水浸湿,他托起她的脸,吻去她眼角的湿润:“言言,经历了这一年多,我更加确信,我不能失去你。”
    景安言用力地点头,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上,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稳、踏实。
    虽然最初决定跟他复婚是为了孩子,可是,现在,她更是为了她自己,为了他。
    第二天下午,景漠宇请来的心脏内科权威专家为她做了全面的检查,检查结果出来时,棕发蓝眼的权威专家脸色看上去很差。
    “医生,我太太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景漠宇语气焦灼地问。
    权威专家瞥了他一眼,神色要多严肃有多严肃:“Vincent,我知道你很富有,也知道你很爱你太太,可麻烦你考虑一下我其他病人的感受。他们有些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有些濒临死亡,迫切地等着我去救命,你却十万火急地把我请到这里,给一个心脏近乎正常的人看病。”
    被狠狠地数落了一顿的某人貌似没听懂权威专家的意思,舍本逐末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太太的心脏很健康?”
    权威专家看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重,只能平心静气下来跟他讨论病情:“不能说完全健康,从目前的检查结果看,她的心脏功能正常,如果不过度劳累或者受到过度的刺激,不会有问题。”
    “那如果受到一些刺激呢?或者怀孕生产呢,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景漠宇又问。
    “一些情绪上的不稳,正常来说,会导致心律不齐,及时服药的话,不会有太大问题。”权威专家翻了翻她的孕检结果,“至于妊娠,我不敢说完全没有危险,但以你太太这种心脏状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生产过程中心脏病发的病例。你懂我的意思吧?”
    权威专家不愧是权威的专家,果真比那些光会说“可能有生命危险,希望你慎重考虑,自己决定”的、急着推卸责任的普通医生更体谅病人。
    景安言连连点头,感激地看着权威专家:“我明白,谢谢你!”转眼,她朝刚松了口气的景漠宇笑笑,“我就说了没事,你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他点头,将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她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是湿热的汗水。原来一向沉稳淡定的他也有紧张害怕的时候。权威专家确诊了她的病情后,连他们安排好的饭局都没有参加,直接坐飞机回去赶一个手术。
    临走时,权威专家还严肃地警告他的助手,以后千万要问清楚病人的情况,不要浪费他的宝贵时间。
    景安言朝一脸坦然的景漠宇努努嘴:“听见没,说你呢,大资本家!”
    “我认为,疾病不论大小,应该一视同仁地对待才对!”
    从机场回到家,景漠宇看似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对了,你的护照还在抽屉里吗?我拿去给你办一下美国的签证。”
    “签证?你要带我去美国?”现如今爸爸的身体这样,景安言哪有心情去美国,“我们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我们去登记结婚,不会太久,两三天就够了。”
    “登记结婚?”
    她以为她和景漠宇的复婚会和结婚一样,景漠宇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跟她去民政局填个表,领个小红本,整个过程连话都不用说几句,就结为了夫妻。
    不料,景漠宇不但改了名字,还改了国籍,非要带她去美国结婚。
    她特意去百度上查了一下,分明在中国也是能办手续的,只需要拿着大使馆出具的他的中英文单身证明和他的护照,他们就可以重新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她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详细说明给他看,结果,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国内登记结婚,以后离婚也太方便了。在国外登记的话,你英文不好,就算哪天想离婚也肯定辩不过我。。”
    “呃?你怎么能还没结婚,就考虑将来离婚的问题?”
    “以防万一。”
    景安言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错觉。不过,既然已经上了,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她想了想说:“签证不用办了,我上次签的应该还没过期。”
    “上次?你去过美国吗?”
    她理了理没有一丝杂乱的头发:“没去。”
    “为什么?”
    他看了她许久,看得她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思:“我害怕离你太近,怕离你近了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
    他刚离开的几个月,是她最难熬的。
    她拼命工作让自己没有时间想起他,可是,听到有人叫“哥哥”,她会想到他;听见有人谈起“吴家”,她会想到他;听见有人提起“美国”,她也会想到他,甚至听见有人叫她“景总”,她也会忍不住先看看周围,明知不可能,还是幻想着他可能就站在她的身边。
    有一次景天公司需要去华盛顿一家公司订设备,她办好了签证想随行,以便有机会看他一眼,哪怕离他近一点。
    最后,她还是因为怕打扰他,在登机前退了机票。
    后来,时间长了,思念渐渐成为一种习惯,她没有再刻意忘记他,他却好像真的走出了她的生活,离她越来越远……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爱情的牢笼,其实,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失神间,他已靠近她,很近很近:“既然选择了‘打扰’,你就‘打扰’到底吧。”
    是啊,既然她选择了爱他,不论对错,都是自己的选择,就应该爱到底!
    “我们明天回华盛顿吧。”
    景漠宇说这句话的时候,景安言刚刚睡醒,牙齿还没刷,她稀里糊涂地望着他:“你说什么?明天?”
    “是的,你的签证下周就到期了,重新再办一个不知道要等多久。”
    “哦,没关系,我不急。”
    “可我急!”他说,“而且,我爸妈也很想见见你。”
    一听到这句话,景安言脑子里马上勾勒出偶像剧中灰姑娘嫁入豪门、备受歧视的镜头,她不安地问他:“你爸妈对景家是什么态度,他们是不是还在怪爸爸?”
    “你放心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有过几次间接接触,她能看出吴瑾珉是个很有气度的男人,可她爸爸毕竟害得他们骨肉分离这么多年,他们会怎么看待景家、看待她,她很难想象。
    不过,转念想想,景漠宇从来不是打无准备之仗的男人,他既然敢把她带回美国结婚,总会做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
    况且,她现在有了孩子,好歹也算母凭子贵,登堂入室。
    想到这些,她立刻爬起来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问他,“机票订好了吗?”
    “不用订了,我爸爸派飞机过来接你。”
    她想说:这年头油费挺贵的,还是乘客机环保又节省一些。
    她忍住了。
    吴家的私人飞机抵达华盛顿的时候,那里刚刚下过一场大雪,隔着飞机的玻璃窗,厚重又洁白的一层帘幕为这个陌生的城市更添几分冷寂。
    机舱门打开,景安言远远地看见出口处站着许多人,看衣着都不普通,站在最前方的一男一女看上去气度非凡,隐隐约约间,她觉得那男人的轮廓很像吴瑾珉。
    在意外的情况下第一次见到公婆,还是闻名已久的吴氏家族的掌权人,她惴惴不安地挽着景漠宇的手臂走下飞机,站到他们的面前,接受着众人评审式的打量。
    “言言,这是我爸妈。”景漠宇说道。
    景安言第一次当面看见传说中的吴夫人,她的确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美丽但不艳俗,高雅但绝不会让人感觉高傲。
    “伯父,伯母……你们好!”
    他们笑着点头,眼底尽是慈爱。尤其是吴夫人,不用景漠宇介绍,她便向前迎了几步,热情地握住景安言的手,亲切地唤了一声:“言言。”
    她的手有一种妈妈的触觉,很舒服,景安言发现自己一下就喜欢上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景漠宇的妈妈问。
    看出她是真的关心,景安言也照实说:“有一点晕,不过下飞机后已经好多了。”
    “是不是飞机太小了,坐着不舒服?”
    “不是,很舒服。”她急忙摇头,足以容纳十几个人的飞机只坐了他们两个人,空间足够了。
    “不是飞机的问题。”景漠宇替她说,“她怀孕了,最近妊娠反应比较严重。”
    “怀孕!”
    吴瑾珉夫妻异口同声地喊道,然后惊喜地互看一眼,随即脸上的笑意久久难消。显然,这个消息让他们很惊喜。
    景安言讶然地看向景漠宇,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你没告诉他们我有孩子?
    他回她一个无所谓的微笑,又拉着她去见其他人:“言言,这是我二叔。”
    那个想要害他的二叔吴瑾桦?她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看上去五十多岁,内修外炼了一身十足的霸气。
    吴瑾桦拍拍景漠宇的肩膀:“Vincent,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可能因为他伪装得太好,景安言在他的笑容中丝毫看不出连自己幼年的亲侄子都不放过的阴狠,反倒有些亲切感。
    吴瑾珉的家比她想象的更奢华。
    依山傍水的别墅看来像王府的宅院,亭台水榭,听雨观澜,十分雅致。
    在众多哥特式的别墅群中,吴家的风景如同韬光养晦的美玉,瑰丽无比。
    她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太美了。吴夫人告诉她,这是吴瑾珉请他最喜欢的中国设计师为他设计的,当地政府原本考虑到整体的规划,不让他们建这种风格迥异的中式别院,可他们坚持要让这些西方人见识一下中国意境悠远的建筑风格。为此,他们大费了一番周折,最终如愿以偿地建了起来。
    言罢,吴夫人又说:“Vincent很多地方都像他,特别是这一点,只要认定了,就不会改变。”
    吴夫人似乎看出景安言没听懂她言语中的深意,笑了笑说:“走吧,我带你去Vincent卧室看看。他也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把我最喜欢的设计改得面目全非。”
    景安言跟在吴夫人身后走进景漠宇的房间,与王府风格迥异的温馨浪漫风格的卧室映入眼帘,她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眼前分明就是她的房间,应该说,是她和景漠宇的房间。浅粉色的壁纸,浅紫色的镂花水晶灯,米白色的窗帘,纯白色的双人床,还有柜子里她珍藏的各种杯子,当然也有她最爱的夜光杯。
    夜光杯在她眼前变得模糊。
    吴夫人轻轻拉着景安言的手:“言言,瑾珉说一年多前有一个女孩子发给他一份邮件,里面全是Vincent小时候的照片,她还告诉他Vincent在A市……那个女孩,是你吗?”
    景安言默默地点头。
    “我以前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瞒着Vincent,舍近求远地告诉我们。后来听Vincent说你因为误会坚决要离开他,还不惜起诉离婚,我才明白,你是为了让他了无牵挂地离开……”
    吴夫人没有说下去,这一次景安言听懂了她的深意,景安言虽然做了很多,但景漠宇对景家的牵挂,从来没有放下。这房间里连细节都一样的陈设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美国登记结婚,难得不是一点半点。办事人员审核得别提多苛刻,一会儿说她的护照签证不对,一会儿说她的移民倾向性大,好像她多愿意在异国他乡结婚一样。她瞪了一眼身边的罪魁祸首:“都怪你非要来美国结婚,结果结婚比离婚还难!”
    “我会解决的。”
    幸好景漠宇有先见之明,带了律师来。经过律师一番有理有据的举证解释,办事人员才相信了她和景漠宇是经历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生离死别,今天才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修成了正果。怀着几分对真爱的尊重,办事人员慎重地为他们盖了章,还祝福他们,一定要幸福!
    接过结婚证,她看着上面陌生的名字“吴毓”,“VincentWu”,再看看身边的人,是他,是她爱了近十年、等了近十年的男人,她才放下心,挽着他的手,走出婚姻登记处。
    因为在登记处耗的时间有点长,天色已晚,天空还下着小雪,她又不太熟悉华盛顿的路,是以,景漠宇将车停在一片漆黑的广场前,为她打开车门时,她完全不明所以:“这是哪儿?”
    “你下车就知道了。”
    她刚下车,广场的灯光一瞬间全都亮起,一片绚烂的灯火在黑夜中绽放,她才看见广场上铺着红地毯,艳丽的红色直通向神圣的高台,神父站在上面,等待着他们走上去,接受上帝的祝福。
    红地毯两侧站满了身着正装的人,路上许多行人也停下脚步,凑过来看。
    对面的酒楼不知何时也亮起了闪烁的华灯,落地窗前站满了等待见证他们爱情修成正果的人。
    乍然的惊喜让她不知所措。
    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感觉并不像景漠宇的,她回头,竟然看见满脸笑意的爸爸。
    “爸?!您怎么会来?!”她兴奋得无以复加,扑向他的怀里。
    “我的宝贝女儿结婚,我怎么能不来?!”他笑着拍拍她,将她拉开,把她的手交给了景漠宇,“这一次,我是真的放心了!”
    “我说过,我不会放开她的手……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景漠宇执起她的手,将那只精巧的铂金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言言,我爱你!”
    婚礼进行曲不知从何处飘来,焰火在天空炸开,一片璀璨,仿若将天空的雪花都点亮了,一片片飘下,如一颗颗多彩的水晶,撒向这凡尘俗世,只为见证他这一句“言言,我爱你”!
    典礼结束,晚宴开始,景漠宇拥着景安言向宾客们一一敬酒。宾客中的人,她几乎没有认识的,除了Bill,还有站在宴会一角的白色倩影。
    Bill看着她的目光还是那么有穿透性,她避开他灼人的注视,望向角落处的人影。
    起初,她以为她看错了,凝神细看,才发现那还真的是阴魂不散的许小诺。
    再次在婚礼上重逢,景漠宇依旧是新郎,景安言依旧是新娘,而许小诺再也不足以成为他们的阻碍。
    挽着自己依旧颠倒众生的新郎,景安言才彻底明白,这一段爱情故事,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女主角,没有人可以取代。
    “是我让人带她来的。”景漠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景安言不解地抬眼,看向景漠宇:“为什么?”
    “你不是很想让她看一场好戏吗?怎么样,我的场景布置得不错吧?”
    她环顾华盛顿最豪华的酒店,岂止是不错而已。
    他低头,温润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很久以后,她每每想起婚礼上火辣的热吻,都会脸红心跳,足见那一晚他们在万众瞩目下,吻得是何等激情似火,何等少儿不宜。好在美国人都很开放,他们看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吻到她的眼里混沌一片,他才松开了她,帮她理好衣领,说:“真可惜,你身上还是不太方便,不能让许小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蚀骨的激情……”
    “你让许小诺活到今天,不会是为了让她看‘**蚀骨的激情’吧?”
    当初她不过是一时赌气,才说出那么刺激人的话,要让她上演真人秀,跟景漠宇……她还真做不到。
    “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
    “……你想得美。”
    酒宴还没有结束,景安言的婆婆很体贴地告诉景漠宇:“我看言言有点累了,你先陪她回家吧,客人有你爸爸和二叔招呼就好,没关系的。”
    提起景漠宇的二叔,景安言又瞄了一眼在客人中周旋的吴瑾桦,经过了两日的相处,她发现他有些地方很像景漠宇,表面冷酷、霸道,同情心却极强。
    有一次,他在吴家附近看见一只流浪狗,立刻给动物救助站打电话,让人把流浪狗带走。这样的人,她很难想象会为了权力害自己的侄子。
    回家的路上,她试探着问:“你二叔好像挺维护你的。”
    他看着前方的路,随口答:“嗯,这段时间爸爸碍于身份,在吴氏要有所避讳,不好太维护我,都是二叔手把手地教我打理吴氏的生意。
    要不是他,我可能没有这么快在吴氏站稳脚跟。”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他认为我比其他人更适合管理吴家的生意。”
    她点点头,铺垫得差不多了,她直接问出了想问的问题:“你告诉爸爸,绑架你的人是你二叔指使的,你是在骗他?”
    景漠宇笑着看向她:“言言,你始终是最了解我的人。”
    “我这样还算是最了解你的人?那你未免太悲哀了……”如果她真的了解他,她当初就不会误会他喜欢许小诺,也不会以为他娶她只是为了负责任,更不会以为她狠下心逼他离开景家,让他一无所有,他就能彻底割舍下景家的一切,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
    他挑眉,丝毫不以为然:“没有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你可以慢慢了解。”
    一辈子听起来真的很长,她偏头仔细瞧着身边的男人,一想到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看着他一点点老去,她就觉得此生无憾。
    “怎么这么看着我?”他问。
    “我在想,你老了的时候,会不会不帅了。”
    景漠宇腾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捏捏她的脸:“你除了喜欢我长得帅,还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有深度,她仔细想了很久,确实想不出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好像很多,又好像什么都不重要,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那你喜欢我什么?”她把问题丢了回去,期待着他细数她的优点。
    “我喜欢,搂着你睡觉。”
    “……”
    华盛顿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他的车也在她不经意间转了方向,拐进市区,停在一家很别致的中餐厅门口。
    他对她说:“我看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一定饿了。这家店的肉菜做得不错,你尝尝。”
    不尝不知道,这家店的肉菜做得真的很美味,香而不腻。
    她不顾形象地把满桌的美食风卷残云之后,胃被填满了,思路也通畅了,她终于想通了刚刚没想通的问题,她喜欢他,是因为他能满足她的各种**,除了**,还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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