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狂妄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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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捉住赵亮

药商烟云作者：西门瘦肉

    李逸云大惊，看钱掌柜这剑拔弩张的阵仗，是要算旧账？
    李素问面上波澜不惊，笑道：“钱兄这是哪里的话？当初的确是我们李家对不起钱家，极为惭愧，今日前来就是来赔罪的。而且，令媛乃绝代佳人，钱家又是大户人家，能够与钱家结为秦晋之好是我李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之前犬子鬼迷心窍，说出那番荒唐言语，令我等痛心疾首。我李家和陈家两个家族的人都对犬子恨铁不成钢，日日教导。经过这么多天的面壁思过，犬子已经幡然醒悟，浪子回头。所以今日厚着脸皮前来，就是想再续前缘，与令媛结成连理。三书六礼，一定齐全，不敢缺了礼数。还望钱兄成全。”
    钱掌柜冷哼一声，道：“到时候，李家二少爷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悔婚，那让我们如何收场？我们钱家人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得羞得上吊自杀。先前小女已经为了你家二少爷上吊了一次，幸亏老天爷保佑，让我们及时发现，没有死成。李兄，不瞒你说，我实在是怕了。”
    李素问道：“李某在此对天发誓，倘若犬子再敢主动悔婚，李某自尽以谢天下。自尽之前，先下毒把犬子毒死。钱兄，你看如何？”
    钱掌柜假装大惊失色，道：“哎呀呀，在下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李兄何必立下如此毒誓？你们愿意继续跟我们当亲家，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呢？刚才只不过是试探李兄的诚意。哈哈哈，来来，饭菜上来了，正宗的全鱼宴，来尝尝地道的半鲁之席。”
    李逸云暗想，这老狐狸哪里是试探？分明是示威！
    酒过三巡，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光。李素问和钱掌柜言笑晏晏，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得尽兴。
    此番酒席结束后，李素问便挑了个良辰节日，找了个口碑好的媒婆，又请来田师爷，一起来到钱府纳采定亲，给钱掌柜送上聘书。钱家人欣然接纳，又是一顿好酒招待。
    忙活了一天，李家人才在钱家人的殷勤挽留下离开钱府。
    李逸云见双方都在谈婚事，没有人谈到方大和赵亮，极为焦虑，悄声问李素问：“爹爹，为何不说赵亮之事？万一他们忘了怎么办？赵亮一天没抓到，咱们同舟堂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啊。”
    李素问哼了一声，道：“亏你还知道惦记同舟堂的安危。钱掌柜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用把话完全说出来，他能理解咱们的心声。倘若直接说，请钱二爷在赵亮的事情上多多用心，反而显得钱捕头之前手是故意敷衍了事公报私仇，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何必要戳破那层窗户纸？现在双方重新结为亲家，我们李家向钱家低头认错，钱捕头肯定会表达一些诚意。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李逸云道：“和你们这些人说话真累。”
    李素问道：“等你以后独当一面了，自然而然，也会掌握这等说话的方式。你兄长在京求学，京城那些大人物说话更加含蓄。”
    李逸云道：“我还是喜欢跟直接的人相处。”
    李素问道：“傻孩子，谁不喜欢呢？”
    回到家，李家人一边准备三书六礼所需要的物资，一边等待钱捕头的消息。
    且说过了几日，李逸云得到消息。钱捕头果真找到了赵亮。据说那赵亮一直没有离开广州城，而是躲在广州城的一间烟管里，日日吸食福寿膏，才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已经从一条精壮的汉子瘦成了皮包骨。
    李素问带着李逸云去寻钱捕头，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钱捕头后，李素问一顿恭维，夸赞钱捕头果然神勇，手到擒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接着在名为湖景楼的酒楼里设宴，感谢钱捕头。
    钱捕头欣然应约，敞开肚子大吃大喝，得意得紧。
    酒席之上，李素问道：“那赵亮如何言语？是否由他个人兜售假药谋利？”
    钱捕头吃得满嘴流油，大大咧咧说道：“那狗杂种开始不承认，只说家里亲戚生病，回去探望，后来想去快活快活，就到了烟馆抽大烟。我们知府大人的牢房岂是轻易坐得的？一顿杀威棒下去，那厮就什么都交代了，说他是受人威逼利诱，才大胆卖假药。”
    李逸云小声嘀咕：“可别是屈打成招。”
    钱捕头笑道：“贤侄，你圣人书读了很多，人却没见多少，须知百姓之中有良善之人，也有狡诈之徒。某些刁民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他点苦头吃吃，他什么都不肯招。想当年包青天也对犯人用刑。这刑讯手段自有他的道理。我帮你们审讯赵亮找出真相，贤侄似乎反倒在怪罪我啊？”
    李逸云连忙道：“不敢不敢。刚才是不懂得钱捕头的良苦用心，口不择言，冲撞了钱捕头。真是罪过罪过，请钱捕头万万原谅则个。”
    钱捕头道：“用嘴巴干说，可看不你的歉意。”
    李逸云举起酒杯，笑道：“我自罚三杯！”
    等到李逸云三杯酒下肚，钱捕头才重新眉开眼笑。
    李素问道：“那赵亮被关进大牢之中，我们想去探望探望他，亲口问问他为何要害我们！不知方便不方便？”
    钱捕头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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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方便？我打声招呼即可。你们也带点酒水送给牢头狱卒意思意思，免得他们说闲话乱嚼舌根子。”
    李素问道：“谨遵教诲。”
    这顿酒席又吃了许久。李逸云被钱捕头灌得酩酊大醉。
    次日下午，李素问父子跟着钱捕头来到府衙大牢看赵亮。大牢当中，空气潮湿，蟑螂老鼠乱爬，不住有人喊冤，声音凄厉。也有人屁股吃了板子，趴在地上痛苦呻吟耳。
    李素问悄悄给狱卒塞了几钱碎银子。狱卒笑嘻嘻地领着他们找到赵亮所在的牢房。来到牢房之前，狱卒喝道：“赵亮，你的东家来看望你了。”
    牢房当中，地上坐着一人，蓬头垢面，枯瘦如柴，看不清原本面目。
    李逸云惊道：“这是赵亮么？怎么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狱卒道：“抽大烟抽多了。哈哈，你们慢慢聊。半个时辰后我再过来。”
    李逸云道：“多谢大哥行此方便。”
    李素问站在大牢们门前，慢慢蹲下来，问道：“赵亮，你在同舟堂待了将近八年。同舟堂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赵亮低着头不说话。
    李素问又道：“陈李两族之人，是否有人欺压你？是否有别的师傅伙计欺负你？如果有的话，我们有没有替你主持公道？”
    赵亮还是一言不发，反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李素问继续问：“难道同舟堂给你开的工钱比别家的低，所以你不满意，对同舟堂有所抱怨，所以怀恨在心？”
    赵亮背对着李素问，像个闷葫芦一般。
    李素问站起来，厉声喝骂：“赵亮！既然我同舟堂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如此陷害同舟堂？兜售假药，害死人命，令同舟堂两百年声誉毁于一旦！赵掌柜气得吐血，至今卧床不起！我李家父子被众人唾骂，不敢还嘴！这一切，都是托你的福！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你是不是同行派过来的奸细？就算是奸细，我们同舟堂照顾你八年，你就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就算是养一条狗，喂它吃了八年的饭，它还知道帮我看家护院！你连狗都不如么？”
    赵亮突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流涎，大吼大叫：“给我烟，我要烟！”
    李逸云吓了一条，问：“这是做什么？”
    赵亮又爬了起来，朝着李素问不住磕头，叫道：“东家，给我福寿膏。我给您磕头了。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东西。啊，我要福寿膏！好难受啊！”说着说着，赵亮涕泪横流，眼中尽是乞求。
    李素问叹道：“这是吸食福寿膏的后果，药瘾发作了。”
    李逸云厌恶道：“像疯狗一样。”
    赵亮哭叫道：“我是疯狗，少爷，给我一点福寿膏吧，我以后就是你的狗，你让啃骨头我就啃骨头，你让我咬人我就咬人，你让我吃屎我就吃屎。求您了，一点福寿膏，一点就好！”
    隔壁牢房的人朝李家父子笑道：“二位爷，不要被他骗了。这厮烟瘾发作，就六亲不认禽兽不如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干。好好的一个人，硬是抽大烟抽成了鬼。”
    李逸云见赵亮哭得可怜，于心不忍，说：“要不我去买点福寿膏？”
    李素问道：“不可，福寿膏越吸越难戒掉，我们现在要是给他福寿膏，他日后想戒掉就更难了，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了他。他兜售假药，罪不至死，但是如此吸食福寿膏，肯定会把自己活活吸死。好歹是同舟堂的伙计，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掉。”
    赵亮对李逸云磕头，磕得满脸是血，叫道：“二少爷，您是好人，陈小姐肯定会嫁给您。您就行行好，赏我一点吧！小的保证，这次吸完，再也不吸了。求求您了！”
    李逸云再次问李素问：“爹爹……”
    李素问怒道：“妇人之仁！你会害死他！”
    赵亮瞬间目怒凶光，朝李素问破口大骂：“放屁！不给我吸，我才会死！你就是想害死我！”
    李逸云见赵亮突然变得如此凶残，刚才的可怜模样消失殆尽，再次被他吓到。
    赵亮恳求无效，眼泪鼻涕涎水齐出，恶心至极。他一边抓着自己的脸，一边撞墙，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