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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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我不信，那他人呢？”
似乎是怕武德司的人给他挖坑，这位刚才还咄咄逼人的祖安县令此刻又表现得谨慎了起来。
“曹大人放宽心，武德司对这人行踪一直掌握。按照探查这人原先是响应朝廷旨意，参加会试去的，如今考完归来正因为下午的骚乱而被拘押在县衙的狱中呢？”
对于曹狩的反应，堂下的张静也没没觉得出乎意料。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执掌武德司多年，这种又菜又想要搞事的人她是见多了。
“不过此人从小多病，命不久矣，牢中恐怕不能关他太久。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此人与妖魔并没有什么关系，绝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请曹大人千万不要插手，等我们武德司抽出手来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添油加醋，故意暗示。张静说完前面的话后又奇奇怪怪地补上了几句。
当然这种奇怪县令似乎察觉不出来，此时的他正处于十分亢奋的时候。
“没后台，正被关在狱中。好，很好。”
才听到这里，曹县令就十分惊喜，不由地站了起来来。
当然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过于失礼，又立马坐下了。
“最后一个问题，张捕头觉得下一次妖魔再回到这位赵姓宗亲的家中大约是在什么时候？”
因着先前几个问题武德司十分配合，到最后曹县令说话似乎有些直白了。
“妖魔看起来很着急，不出所料，应该是今晚。”
张静面露笑容，邪魅地说到。
“既然这样张捕头任务繁忙，就先回武德司吧！”
曹狩挥了挥衣袖，迫不及待地说道。知道了该知道的，曹狩准备赶人了。
“是。”
没有任何迟疑，这次黑衣女子答得倒是果断，她的心中也有盘算。
张静此人性格偏执，执掌武德司多年，所思所虑的无非就是斩妖除魔一事。
为了灭魔，她纵容武德司肆意扩张势力，在祖安县争权夺利。也是为了灭魔，她可以委曲求全，在自己处境不利的情况之下与新来的县令委曲求全，暂避锋芒。
也许在她讲出赵鸿被关在监狱那一刻起，就预料到了曹狩会干什么。
不过那又怎样，反正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张静缓缓离开。
不久，曹县令屏风后面钻出一名女子，两人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坏事。
……
夜色降临，时间悄悄流逝。
还是县衙，一阵尖锐刺耳的女子声音传来。
这回是县令夫妇在吩咐办事，隐隐约约是女子在主导。
堂下之人也由黑衣女子换成了一名贼眉鼠目的汉子。
“贾队长，刚才吩咐你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女子五官精致，大约三十来岁。一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样子。
不过此时的她却显得有点尖酸刻薄。
“明白了，夫人。押解犯人赵鸿回到家中，就地埋伏准备擒拿妖魔，为祖安县解决大患，只是……”
“只是什么，贾卫，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擒拿妖魔是为县衙，为大人立功的好事，你敢有问题？”
没等贾卫说完，堂上女子听到不同意见便激动地喊叫起来。
声音刺耳，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只是现在已经过了黄昏，进入黑夜。大人也知道大乾的黑夜是什么样，不知可否宽限一晚。”
贾卫急忙辩护。
一边说着，一边擦起了汗。
大乾的黑夜是可怕的。
妖邪横行已经有了漫长的时间，人类也摸清了许多它们的习性。
根据这些习性又形成一条又一条的祖制规矩。
纷繁复杂，匪夷所思。
却是无数年来人们不断积累下的教训，轻易不敢变动。
当然人有千般面孔，妖魔的特性也是各不相同。
不过再怎么变化妖魔就是妖魔，也总有几个相通的习俗。
其中比较公认的一条就是怕光。
喜阴暗，恶明光。
几乎过往所有遗留下来的案牍史料都记载着妖魔喜欢在黑夜出现，在白天消失。
有说妖魔本就是天地晦气所生，自然厌倦光明。
也有说鬼怪乃是天地间一股特殊的能量凝结而成的形态，而这种能量可能黑夜比较昌盛，白天光照就会减弱。
总而言之，关于妖魔喜欢在黑夜出没的原因历史上争论不休，吵个不停。最后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无疾而终了。
原因弄不清楚没关系，知道妖魔怕光的习俗就可以了。
于个人而言这种妖魔怕光的习俗又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古怪的禁忌。
什么天黑出门会有厄运，住在阴暗潮湿地方往往活不太久。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尽管其中的许多因传播扭曲而变得难以理解，可是还是基本被人们所遵守。
个人有个人的禁忌，朝廷也有朝廷的规矩。
身为朝廷，身后是万千子民，锦绣河山。
关心点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也与常人不同。
寻常人面对妖魔一般想的是如何保命，厉害一点的则是怎样消灭它们。
可是朝廷却不同。
既然妖魔难以根除，无法彻底解决，那么朝廷所想的就是如何降低妖魔造成的各种损失，以最低的成本压制住妖魔，延长王朝的寿命。
规矩就这样慢慢形成了。
有点类似于人们所熟悉的慢性病治疗，既然无法一次性根除，医生的治疗方案考虑的就是如何尽可能的延长患者的生命。
似当今大乾，立国之初国势鼎盛，也曾意气风发，想着逆天而行。
连着好几代天子励精图治，想要一举铲除妖魔的威胁。
可是最终呢？
付出百分力气却只有一分收获，弄到天怒人怨，上上下下都不满。
最后只留下一个天行有常，人到底是无法胜天的叹息。
到如今，大乾已立国四百五十年。
俗话说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到了这种地步一切都成熟了，各项规矩也早都完备起来了。
知天命啊！万事万物还是要依据世间规律而来。
朝廷应对妖魔怕光而制定下来的规律就是放开夜晚，守住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