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要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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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四十分岑霖家的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后俞长风直接冲进来抱着岑霖养的缅因猫一顿摸。
“步百，你干爹来了，想不想我。”
摸完后才抬头问。
“有晚饭没，孩子好饿。”
“有，刚做好。”
岑霖指了指厨房，然后两人收拾了餐桌，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俞长风特别夸张的嚎起来。
“呜呜呜，我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饭了，上次吃到还是在上次。”
岑霖似乎已经习惯般问道。
“你这几天吃的外卖?”
俞长风委屈巴巴的说。
“我哪吃得起外卖啊，最近的生活费拿去买器材了，只能吃泡面。”
岑霖敷衍道。
“真惨，要来我家吃饭吗？”
“就等你这句话，不愧是我哥们，果然不会丢下兄弟不管。”
吃完饭，俞长风帮着洗了碗，两人才开始讨论正题。
“对了，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啥事啊。”
“艺风集团的人要招我。”
“啊？”
岑霖简单明了的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我去，你牛啊霖霖，能让艺风集团看上，去呗，又不是啥坏事。”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格，当艺人肯定是做不到的，而且我打算自己开间公司。”
俞长风佩服道。
“霖霖你不愧是要干大事的人，我支持你，那你直接跟艺风的人讲，说你有大志向，不想在人手底下干活。”
岑霖有些为难的问。
“这样拒绝真的好吗？要是给艺风集团惹急了针对我怎么办？”
俞长风看着面前烦恼的岑霖，有些闷闷的想着。
霖霖啊，你如果愿意跟你家老爷子好好谈谈，就不至于这样了。
但我又不能说，说了他肯定难受。
想到这里，俞长风恼火的在心里喊。
这两爷子的关系复杂死了！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就在岑霖要因为俞长风长时间的沉默而即将要把目光投像他时，俞长风豪爽的笑了一句。
“艺风集团毕竟是行业巨头了，不会那么没气量。”
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十分自豪的指着自己。
“而且就算有啥事，这不是还有你俞哥吗。”
岑霖有些无语，这小子就喜欢吹牛。
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办法的岑霖决定采取俞长风的建议，直接说明自己的意向。
早上九点十分。
今天是周末，岑霖很早就醒了，虽然说昨天就决定好了要怎么拒绝。
但他还是犹犹豫豫磨蹭到现在。
觉得王晃可能在忙，岑霖没打电话，而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王先生，我已经想好了。”
第二条的字还没打完，王晃的框里就出现
“我们方总在听过昨天的事后很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方便出来谈吗？”几行字。
岑霖当即愣在原地。
谁?
方总?
见谁?
我?
等等等等，方总，哪个方总，艺风集团的老总?不不不，不可能，大概只是人力资源部的上级。
………………
岑霖打开万度，搜索了一下艺风集团老总的名字。
方文德。
也姓方呢，好巧啊………………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岑霖很想发条信息直接去问，但又不敢，直接问就太没礼貌了。
岑霖深呼吸了一会，安慰自己也不一定是一个人啊，都这个时候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岑霖删掉之前打的字，然后缓慢的打出两个字。
“方便。”
对面瞬间就回了。
“好的，那就在之前的玫红餐厅吧，十一点见怎么样。”
“没问题。”
回完消息后，岑霖洗了个澡，精心的挑选了衣服，要不是没有化妆品，他估计还得画个妆，感觉不是去谈事的，是去相亲的。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差不多了。
岑霖悲壮的走到门口，想要抱起在脚边蹭来蹭去的猫，然后发现太重了有点费劲，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蹲下来抱住它。
“步百，我要是回不来了，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喵?”
吸了一口猫，岑霖感觉自己好多了，于是鼓起勇气走出大门。
走到玫红餐厅下面的岑霖迟迟没有勇气上去，只能拿起手机先缓解尴尬。
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诶，岑同学，你已经到了啊。”
转过身一看，果然是王晃，岑霖认命般的回答。
“嗯，刚到。”
王晃走到他旁边，满脸笑容的问。
“一起上去吗，方总马上就到了。”
“好。”
找到预订的包间，王晃先点了菜，两人无言的等着那位方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岑霖越来越坐立不安。
而王晃看着即使知道艺风的老总要来也不为所动的岑霖，在心里佩服道。
不愧是可以让方总亲自出马的人。
过了几分钟，一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先生走到包厢里。
两人同时站起来，方文德立马把岑霖按住，慈眉善目的说。
“不用，坐吧。”
岑霖顺从的坐下，而方文德则坐在岑霖的对面，王晃坐在中间。
王晃正打算开口，方文德就抢在他前面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艺风的老总，我叫方文德，这算是我第三次见到你了，岑同学。”
还真是艺风的老总啊！不是，为什么要亲自见我啊，我到底哪里吸引你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能跑路吗？
第三次，什么意思?我们顶多见过一次，我之前在哪见过他吗？说起来他好像是有点眼熟，应该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几个星期前，岑氏集团的酒会上。
“诶，你快看那个人，好帅啊，易少爷还一直跟着他，是哪个公司的老总?”
“什么老总，那是岑家的大少爷，听说跟家里关系不好，所以一直没露面。”
那人看着岑霖的方向，轻蔑的笑了一声。
“还不是因为自己妈不争气，没活几年就死了，李小莹这个继母还带回来一个儿子。”
“李小莹可比他妈争气多了，手段多着呢，刚到岑家没几天就把岑霖给踢出去了。”
“我看岑霖跟他妈一个德行，就是中看不中用，李小莹和易博平都要骑在他头上了，愣是一句也不说。”
“照你这么说，这岑家，迟早是李小莹母子的。”
“………………”
顿时，酒会上围绕岑霖的议论声四起，好坏参半，方文德乏味的喝了一口酒，觉得这群人真是无聊。
现在生意那么不好做，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来求岑氏集团帮忙或者合作的，居然还有心思讨论别人的家事。
站在前面的岑霖忽然抬眼，烦躁的扫了众人一圈，讨论的声音立马消失。
岑霖动作轻微的挑了挑眉，又把目光移开，方文德对这个年轻人突然有了些兴趣。
他端起酒杯往岑霖的方向走去，但一个人抢在他的前面对岑霖举起酒杯。
“早就听说岑家大少爷一表人才，果然还是百闻不如一见。”
“怕岑少爷不认识我，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云，是蓝世娱乐公司的老板。”
这人正是一开始说闲话的人。
岑霖撇了他一眼，没和他碰杯，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杨云有些尴尬，但他好歹也算见过大风大浪，调整了姿势，杨云用一种带着戏弄又居高临下的语气递给岑霖一张名片。
“岑少爷长得这么好看，要不要来我公司当个艺人，我可以给岑少爷非常优越的条件。”
“就凭岑少爷这张脸，哪怕不培训，都可以拥有相当不错的人气。”
明里暗里讽刺岑霖没见过世面是个花瓶，说完还略带讨好的对着岑霖后面的易博平笑了笑。
易博平不悦的微皱眉，走到旁边去看手机，方文德看到这一幕也停在原地，想看看岑霖打算怎么应对这个局面。
游戏被狂虐的岑霖心情不太好。
你有病吗？刚讲完我坏话就凑上来，本来游戏输了就烦，上来找抽是吗？还是说你以为我听不见?
但想想不能打人，还是把他打发走吧，岑霖把火气强压下去，走过去拍了拍杨云的肩膀，自认为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那还真是谢谢杨总的好意了。”
说完岑霖觉得这人还说自己坏话，自己得警告他两句，于是岑霖收起笑容，表情阴冷的对杨云说。
“不过既然知道我不认识你，下次就不要凑上来了。”
之后岑霖没管他，径直往厕所走，勾了勾嘴角小声嘀咕一句。
“说不定没有下次了。”
今天要不是岑江威胁，我才不会来，你以后大概见不我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站在旁边的杨云和方文德听到了。
杨云在岑霖走近那一刻，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感觉到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
岑霖离开后杨云松了一口气，然后冷哼一声。
“不过是个被扫地出门的少爷，顶多就能嘴上嚣张一下了。”
但想到岑霖最后那句话，心里还是莫名不安。
过了十多分钟，杨云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自己的助理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和旗下艺人的事情被曝光了。
杨云一愣，随即急匆匆的往外走，走之前好像反应过来一般，愤恨的瞪了一眼岑霖的方向。
方文德好奇杨云为什么会在接了个电话会有这种反应，于是给助理发消息，让他去查一下蓝世公司发生了什么。
十分钟后，助理就把资料发给他，是蓝世公司的头牌艺人被曝光是潜规则上位，消息现在在疯狂的传，压都压不下去，方文德有些惊讶。
蓝世娱乐这种公司也算业界毒瘤了，有这种事倒是不奇怪，方文德惊讶的是，杨云刚惹完岑霖，这种事就被曝出来了，不会这么巧吧。
再联想到之前岑霖的话，方文德看着云淡风轻吃东西的岑霖，暗暗想到。
这小子不简单啊，蓝世娱乐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也绝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的，否则也不能安稳那么多年了。
他十多分钟就让消息曝光成这个样子，没好几个月根本压不下去，就算不能让蓝世娱乐从行业消失，但也能让他们安分好长一段时间了。
方文德的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手可真够狠的。
不过我就缺这种人。
正在吃东西的岑霖察觉到方文德的目光，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十分讲究的老绅士对自己抬了抬酒杯。
岑霖下意识点头，寻思这人谁。
接着又觉得，可能这位先生是在对别人至意，恰好被自己看到了吧，然后又默默偷瞄了那位老先生的位置一眼，发现他已经离开了。
岑霖不知道那位老先生已经在琢磨怎么挖他了，他甚至不知道蓝世娱乐的事。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在后面玩手机的易博平。
易博平一边翻手机，一边气愤的想。
就你说我哥坏话是吧，你死定了！！！
岑霖觉得这位方总很眼熟，就愣是想不起来是谁，脑子乱成浆糊，但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很高兴方总能记住我。”
“你可是个很难忘记的人，你很有才华。”
“多谢方总夸奖。”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相对无言，包厢的气氛有些尴尬，王晃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等等哥，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王晃还是走了。
只剩下岑霖和方文德两个人。
现在怎么办，我要开口吗，我要说话吗，我要说啥，一上来就拒绝他?会不会不礼貌。
岑霖还在纠结，方文德倒是率先问了。
“你说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岑霖被突然的声音吓一激灵，听到方文德的话后，努力平复了心情，将打了一晚上的稿子背出来。
“是的，感谢您的邀请，但很抱歉，我还是决定不加入您的公司。”
方文德愣了一下，笑容不变的问道。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对于从来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岑霖来说，这简直就是在打一场世纪大战。
岑霖憋半天才将稿子上的几个字说出来。
“我不想受人约束。”
“也就是说，你想创业。”
岑霖点点头。
方文德低笑了几声。
“当然，这不是问题，我也认为你不是一个该在别人手底下埋没的人才。”
“这样，我可以帮你。”
岑霖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
方文德拿出一叠合同。
“你跟我签三年的合约。”
“这三年内，我保证让你当上影帝，在这之后，要去要留由你决定。”
“如果你还是打算开公司，我可以成为你的商业伙伴，为你介绍人脉，给你投资。”
方文德把文件推到岑霖面前。
“怎么样，这个方案还不错吧。”
岑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啊？
您在干什么？
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哪里吸引您了我改还不成吗！不是，到底是为些啥，这世界上天才多了去了，您非在我个废柴身上浪费时间干什么！！！疯了吗！！！！
方文德看着沉默的岑霖，心想。
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对这种提案都无动于衷吗？真是处变不惊，这种人才，一定要把他拉到我这边来。
岑霖久久没能发出声音，最后只问了一句。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文德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欣赏你的才能，我能从你的身上看出潜力，你以后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培养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对我也有好处，不是吗？”
我有个锤子的潜力我有，您从哪看出来的啊！您要不要配副眼镜！！然后再好好看看我！！！
“我恐怕不能达到您的期许。”
“没关系，投资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
“而且，我喜欢你的性格。”
什么性格，我有什么性格，面对别人插队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性格吗？
“我想和你交朋友，朋友之间吃点亏没什么吧。”
您管这叫“点亏”?可以，你是大佬你任性，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交朋友?
跟谁?
我?又我?
大佬你别这样，我害怕。
方文德看着再次沉默的岑霖，笑眯眯的问道。
“怎么样，要不要答应我。”
岑霖慌的一匹，在心里疯狂想办法。
他在威胁我吗？他在威胁我吧！这个笑容好危险！
怎么办，我还要不要拒绝，人家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奶奶滴，为什么找我啊，您去霍霍别人不好吗？
在一番心理斗争后。
“好吧，方总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再拒绝，就不太礼貌了。”
方文德喜笑颜开，刚才岑霖一直不说话，他还以为要黄了。
随即站起来和岑霖握手。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岑霖的内心在哭泣。
“我会努力的。”
签完合同后，王晃非常正好的回来了，菜也上了。
岑霖怀疑这家伙一直在外面呢，看他们聊完才进来。
吃完饭后，三人走到楼下。
方文德半个身子都进车里了，又突然伸出来对他说道。
“既然我们成功签约了，那我会给你安排经纪人。”
“大概一个星期就能选出来，之后的事他会带你熟悉。”
岑霖脑子里空空的，只想快点回家，随口说道。
“多谢您。”
方文德拍拍他的肩膀。
“对我说话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方叔吧。”
“好的，方叔。”
方文德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跟岑霖道了别。
岑霖走了后。
王晃还是没忍住问了。
“方总，您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心思拉拢岑霖呢？”
“他虽然有天赋，但这种人对我们公司来说也不算少，您为什么……”
方文德打断他，看着岑霖离开的方向，笑呵呵道。
“我看中的不是他在影视行业上的才华。”
“他野心够大，脑子够好，手段够狠，怎么可能屈身小小艺人的身份，我有预感，他以后会成为商业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我这也是在给自己找仪仗。”
说到这里，方文德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公司里那些小年轻正虎视眈眈盯着我这董事长的位置，如果这时候我能帮他一把，他以后也能拉我一把。”
“而且你知道他是谁吗？
王晃摇摇头。
“他是岑江的儿子，岑氏集团的大少爷，但岑氏集团一直都是易博平这个二少爷在抛头露面。”
“据我所知，这位二少爷是岑江续娶夫人和其他人的孩子，而岑霖的生母已经去世了。”
“继兄弟争家产对岑氏集团这种家族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岑霖恐怕处于下风，但他也拥有一定的势力。”
“如果这时候我能帮他扳倒易博平，之后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王晃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我之前理解错了，那您为什么让他先当三年艺人呢？”
“他现在需要时间积攒名望和人脉，相信他也能明白，而且……”
方文德一本正经的说道。
“长这么帅不当艺人可惜了！”
……
岑霖精神恍惚的回到家里。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才终于找回脑子。
他心情复杂的拨通了俞长风的电话，跟他讲清了来龙去脉。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蹦出来两个字。
“哇哦。”
“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合同都签了，硬着头皮上呗，反正只有三年。”
“说得倒是轻松。”
“你说，方总为什么这么对我。”
俞长风寻思半天，最后得到一个答案。
“他看你帅。”
“…………”
“开玩笑的，是不是因为你爸啊，岑氏集团和艺风集团虽然都是大企业，离得也近，但一直没有合作过，是不是想通过你跟你爸示个好，寻求合作。”
岑霖沉吟片刻，随后回答道。
“我看方总不像是知道我爸是谁的样子，而且如果他知道我是谁，那他肯定也会知道我和家里关系不怎么样，这又不是秘密。”
“与其找我，不如去找易博平，或者直接去找我爹不行吗？”
“那还真不知道为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