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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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开始平静了，从射杀第一个匈奴人开始，陈雷就感觉到内心开始宁静，复仇的怒火不再如之前那样随时会让自己烧成灰烬，取而代之是一种冷漠的面对。“杀人没有任何不适感。”陈雷对于自己亲手杀死匈奴人没有任何传说中的不适，而只有一种兴奋感报复感：“后世的影视都是骗人的！”陈雷心中默默地总结出一个结论。
陈雷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年纪尚小，心里的是非观念还完全建立，还不懂得尊重生命，再加上对匈奴复仇的怒火已经将他的心态扭曲，因此对于杀匈奴没有任何抵触而只有期待，如果无人引导或没有和平的环境让他调整，陈雷就会慢慢的变成一个冷血的杀手以杀人为乐的悍兵。
“早点休息，明天天不亮咱们就要拔营了。”老蔡见陈雷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担心他白天被血战刺激特意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叔，咱们拔营时匈奴人会来突袭么？”后世整日沉迷于游戏的陈雷当然知道现在汉军的地形不利，应该早点脱离与匈奴人的接触，到更有利的地形与匈奴人战斗，只是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汉军拔营时，匈奴人都没来突袭，在他看来，那时是汉军最乱的时刻。
“夜战匈奴人不行，咱们也困难。拔营一般都选在天快亮或刚亮的时刻，想要突袭对方自己就得半夜摸黑过去，道路不好认队伍就容易走散，还有可能中了别人埋伏，远不如等天亮后堂堂正正的追击。”老蔡很耐心地解答了陈雷的疑问，
“叔，咱们白天为什么不用拒马？”
“叔，咱们白天为什么没有开始就将人员分成两拨？”
“叔，咱们缴获了不少匈奴人的战马，为什么不组建一个骑兵队呢？”
.......
不知为何老蔡对陈雷一直非常有耐心，不似对石头或者其他人多问几句便会被他一脚踢开，而是详细地回答了陈雷的疑问，有些他也不懂就和陈雷一起胡乱的猜测起来，说到有趣之处两人哈哈大笑，引得老常石头也凑过来一起说笑，直到熄灯号响起。
第二天天还未亮汉军就拔营快速地走出这块空旷地再次进入狭窄的山谷。一进峡谷陈雷心里便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个有利的地形设伏吃掉匈奴一部，又琢磨着如果自己是匈奴被埋伏后如何逃脱，漫山的树木怪石在他眼里竟成了敌我双方的战士，想到精彩处不由得嘿嘿怪笑了起来，急得老常以为陈雷失心疯，老大耳刮子差点就抽了上去。
天色大亮匈奴人发现汉军撤离便后立即追击，等到追上见地势不利也不急于发动攻击，只是不远不近地吊着汉军，时不时冲过上一队轻骑逼的汉军立即结阵防守再哈哈大笑的退回。如是数次汉军上下士气渐低，李陵韩延年亦无可奈何，天天盼着帝国的援军能够突然出现。
“只要再给我三千精骑，必可将单于击溃。”李陵无奈地对韩延年低声地抱怨着。
“不应该啊，陛下怎么一直不派军队前来救援，按说时间怎么也够了”韩延年也略感到愤懑不平起来：“贰师将军每次出击陛下都会派人接应，其他将来领也是这样，咱们是咋的啦，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说话间李陵，韩延年齐齐转头看向监军司马；
“别看我，我也纳闷，兴许是在路上了”监军司马低着头嘟囔着。
李陵，韩延年不知道生性多疑的刘彻，因为路博德的上书一直怀疑李陵怯战而谎报军情故根本没派一兵一卒前来救援，这五千汉军此时已是弃兵，孤立无援只能凭借自己挣扎求生。
历经多年赵破奴的故道斑驳难认，没有合适的向导与精确的舆图，汉军每天只能派出斥候前出二三十里探查道路并防备匈奴埋伏，非常不便且危险，不过万事皆有好的一面：汉军搞不清具体怎么走，匈奴人亦不知道汉军准备走哪里，也就无法派人绕道到前面堵截。
两次大战数次小战让单于对这支汉军愈发重视起来：“如果我有这样一支军队何惧汉军，配以精骑必定横扫天下”每每远远看见这只军队单于内心就会涌出这样一个念头。且鞮侯单于是个宽厚豁达的人，无数匈奴人都为他的胸襟所折服，更有许多汉军战俘被他收服。
“据说对面是个喜怒无常，喜欢猜忌且又独断专行的家伙。他不配拥有这样的勇士，这样的勇士应该属于我伟大的且鞮侯单于，属于匈奴。”单于看着不远处的汉军心中暗暗发誓。
这日汉军引着匈奴大军慢慢地走过一段狭窄的山谷后眼前豁然开阔起来，那是一大片宽阔的芦苇荡。此时秋风已起，芦苇荡下已无多少积水。阳光下芦苇花盛开到处飘洒，而芦苇枝干都已经开始枯黄，随着秋风的吹拂哗啦啦的作响。
这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也是汉军的绝地。在这里汉军的车阵将无法结成，亦无法在里面列阵厮杀，因为只要匈奴人放一把火就能让汉军的努力全部灰飞烟灭。
很明显汉军也发现了这是一块死地，于是汉军第一次没使用车阵而是排成密集的方阵堆在谷口以阻挡匈奴的骑兵。在这些方阵后汉军正拼命地驱赶的大车试图快速离开这片芦苇荡，但英明的单于岂能让他们如愿。
且鞮侯单于一到谷口就明白其中关窍，派出自己直系部队不计伤亡立即开始进攻。几千装备精良的匈奴武士拔出弯刀举着短矛，青铜啄狂飙着战马向汉军直冲过去，一声巨响后双方撞在一起拼命厮杀。
匈奴人的优势在于战马，高速冲击而来一下就能撞开汉军的盾墙，汉军的优势在与配合，盾墙之前会有如林的长戟，匈奴骑兵必须要先用自己和战马的血肉将这些长戟破开才才能让后面的骑兵用速度撞开汉军盾墙。
且鞮侯单于看着胶着在一起的战线，看着不断被长戟刺下马的勇士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经看出汉军在连续的冲击下阵脚已经开始松动。对于汉军盾戟阵后面的军弩手现在更不用他过多关注，因为这些军弩手现在只能和冲不进一线的匈奴骑兵相互对射比拼伤亡。双方军弩对决就如同后世火枪排队枪毙一样，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匈奴人用弓发射速度更快，从小使用弓箭让他们射得更准。而汉军阵型松散接战面大减少了伤亡，汉弩强劲覆盖射击无有不中，几次对射下来下来双方竟半斤八两。
“我有八万精骑，三个拼你一个也能耗光你。”单于心中大定，“看来今天可以结束了。”
就在汉军将要支持不住之际，一队百十个身披双重皮甲的汉军一下斜插进匈奴人的进攻队伍中，生生的将匈奴军截成两段，顶着匈奴人的前后夹击拼死往匈奴所在的山谷推进。
匈奴人的武器很难破开这双重皮甲，被杀的连连后退，幸好吃过上次亏后，山谷中的匈奴人排的很松散没有如上次一般被杀的倒卷回去，还能进行持续的抵抗。而此时在他们身后的结阵汉军亦转守为攻对被截断的匈奴部发起了冲锋。
“把他们推出去。”且鞮侯单于用马鞭急指这队重甲汉军，身后的亲卫队立即拍马前冲，试图依靠战马高速奔跑而产生的动能将这些重甲汉军击倒击退。
巨大的撞击声中冲在最前面的重甲汉军纷纷被直接撞飞，而他边上以及身后的汉军却疯了似的扑将过来，将失去速度的亲卫队从马上拖下来乱刀斩杀，转瞬间亲卫队全军覆没。而这些重甲汉军面目狰狞的持刀继续冲锋，终于匈奴人的勇气被这帮不计生死的悍勇之徒击垮，纷纷调转马头逃出峡谷。后面追杀而上的汉军杀穿狭窄的峡谷后就停下脚步，原地列阵据守等待大车队通过芦苇荡。
不多时匈奴人又被召集回到峡谷口与汉军对峙起来，大家都知道汉军不会一直坚守峡谷必定要退往芦苇荡，而那时将是汉军生死存亡之际。
“斩首三千一百余，我军已人人带伤。总数四千不到，可战之兵已不足三千。敢死队重伤三十一，阵亡五十六，皆以入册表功，其余的都免罪让他们回去了。”监军司马平静地向李陵，韩延年通报。李陵抬头朝长安方向望了望又回头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匈奴人一言不发，韩延年苦涩地笑了笑：“再坚持几天就能到受降城地界了。”言毕看了看身后茂密的芦苇荡不由地摇了摇头。藲夿尛裞網
“将军，有事禀报。”老蔡跑到李陵跟前喘着粗气行了个军礼后，李陵略感惊讶地回头看着老蔡示意让他说下去。
“有个小子，就是我捡回来的那个闷葫芦刚才和我说，可以派人到芦苇荡中间砍出一块空地，匈奴人放火时咱们在空地也放火，我觉得这法子行就跑来报告了”老蔡紧张的搓着手。
李陵，韩延年，监军司马闻听后都都微一愣神而后大喜：“把这小子带过来。”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一愣后相顾而笑。
“是你建议在中间砍一块空地？”
“嗯”
“是你说的如果匈奴人放火，咱们也在空地放火？”
点头。
“如果匈奴人在上风放火，我们在下风，如何解决？”
很奇怪地看着对方，就像对方是白痴一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空地够大无所谓它的风向，果然是个闷葫芦。”
。。。。。
“以后跟着我。”
行军礼退到老蔡身后。
“滚！这傻小子。”
那高瘦少年转身就走。
对着监军司马的狂笑以及韩延年因强绷不笑而扭曲的脸，李陵终于无奈地地摇摇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跟着我干嘛？你个傻小子跟着将军啊。”老蔡抬头看了一眼撤退中的重伤员对着陈雷既自得又不满，没有回应只有割芦苇的唰唰声。
“叔，雷子不和你一样是舍不得咱们。”石头一瘸一拐地把一捆捆割下来的芦苇往前送顺口帮陈雷解释了一句。
连日大战军士们伤亡极大，作为救火队，全军重锤的两位将军亲卫队更是如此，老蔡手下除与匈奴人斥候搏杀折了一位外，剩下的五位都被调入了李凌的亲卫队中，只是老蔡一直坚持三个新兵蛋子要有人带，所以不肯过去，奇怪的是李凌对老蔡一直很客气，没有直接下令强调。
“石头你看看，才跟我学了几天字，雷子就开窍，能想出这样好一个计策来，你小子还不学？”头上扎着渗着血的麻布带老常对着石头又开始诱惑起来。老常身体弱眼神也不大好，战场上一直给陈雷石头打下手，帮他们上弦持盾三个人配合到也默契。
“不学，我要回去娶媳妇的。”石头的声音远远地飘来，石头最近开窍了，整天琢磨着要娶媳妇生孩子，对女人到底是个啥生物好奇异常，而老蔡和老常常拿这个话题调戏石头，无有不中。
陈雷很喜欢他们，从小跟着养父生活，除了同是养子的姚云外他就一直没什么朋友，现在这几个朋友他很珍惜很喜欢。
“不知道姚云怎么样了。”割着芦苇陈雷不由地想起从小被养父一起养大的死党姚云“这小子是变态，太聪明了！初中毕业就进了科大少年班，想必这会肯定过得很好。”
虽然每次陈雷都会面带不屑地对卖弄聪明的姚云饱以老拳，用武力让其屈服，但内心里陈雷却真心佩服他。回想起有次在自己武力的镇压下姚云满眼崇拜地看着自己健硕的肌肉大声感叹到：“肌肉真发达。”顿时让自己得意了好几天，直到被养父一句：“蠢材！头脑简单肌肉发达。他是说你蠢”给点醒，追打了几天，又在他的求饶套路中再次被坑，不由得莞尔起来。
“哎，当初干嘛要听姚云的忽悠去老头的书房找珍藏版全息岛国爱情动作片呢？都找到了咋不早点走，非要扩大战果继续找传说中的定制版呢？如果不找这玩意，就不会被突然回来的老头吓的躲进他的密室，也就不会穿越过来了。”陈雷不由的感叹命运弄人。
“不对，这个密室以前没有老头的指纹，面部识别，虹膜是打不开的，那天怎么随手一推就打开了？还有以前从没见过门口的那个光膜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进了光膜就穿越了，可老头进进出出无数次怎么没穿越？”夜晚昏睡中的陈雷被这个念头突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看见漫天星斗，四周战友们鼾声如雷，谷外几堆篝火熊熊燃烧巡夜的士兵正在来回走动。摇摇头把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驱散，又嗅了嗅铺满身下的芦苇散发出来的甜香，满意地呻吟了一声倒头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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