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4章林辰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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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你有什么可坦白的？”
    “我就是这里的总负责人，C教授。我的全名叫做陈立鑫，只是那个名字，早就被我舍弃了。”
    “传闻当年的CLA74号研究所发生了疫病泄露事件，直接或间接染病的学生超过两千人。当时的研究所，就是你负责的吧？”
    温尔钰淡淡的补了一句。所谓杀人诛心，这位陈立鑫教授一生中最痛苦的就是那件事情。
    本来是如日中天的研究所副所长，却因所里一场试验意外，成为了媒体批判、全民唾弃的恶人。负责人明明是所长，他这个副所长却被迫上去承担责任。
    俗称，背锅侠。
    最可怜的还是染病的学生们。这两千人当中，有一千六百多人病情较轻，可以治疗。当时的C教授力主解散研究所，把经费散给学生们治疗。但因所长的阻挠，未能实现。
    其余三百人，则染上了极其严重的疫病，被封存到冷冻罐体之中，以期未来有治疗的方案。
    陈立鑫内心同时经受舆论、道德的双重谴责。绝望之下，他带了一支圆珠笔和一个本，在夜里来到了公园，在湖边石头上写好了遗书，然后抱着石头跳了下去。
    结果他错估了湖水的深浅，跳下去之后，屁股坐到了水底，脖子还在水面上。
    被巡夜的警察救上来，送到医院。除了腿被石头砸骨折了之外，并无大碍。
    就是在医院修养期间，他认识了丹尼尔议员。
    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当中过去，C教授的喉咙动了一下，随即对温尔钰回答道：“啊，是我。”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了就准备上路吧。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把你送到警局。到那里，自然有人会制裁你。”
    “嗯，我接受这样的结局。”C教授脸色惨然。“你打坏了我所有的研究成果，丹尼尔议员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不管怎么样都会死，但是死之前，请接收我的坦白。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情，我都想拜托给你们两个。”
    温尔钰与吕文杰对视一眼，后者说道：“如果你的这个‘坦白’也包括告知我：我的兄弟在哪里，那么我会给你时间去说。”
    “谢谢！请跟我来。”
    C教授扶了一下眼镜。他脱下白大褂，挂在了一旁的墙上，将手按在了书架上的一只水晶鹅装饰上。
    整个书架发出了咯吱巨响，从中间一分为二。原来书架上一本书都没有，全是一整块木板雕成的。分开的书架，其实是一扇门。
    温尔钰与吕文杰对视一眼，旋即后者艺高人胆大，直接走进了门去。
    “哎！有陷阱！”
    C教授想要伸手去拉他，谁知温尔钰伸手一挡，将他拦住。
    “不必。他不会有事。”
    短短的话语之中蕴含着对吕文杰的绝对自信。只见后者的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几道极细的裂缝。
    C教授眯着眼睛，心想：“这究竟是什么能力？”
    吕文杰走进了黑暗当中，只听里面传来了细碎的枪响。
    随着一阵“叮叮叮叮”的声音，无数弹片竟在温尔钰和C教授的身后落下！
    架设在门边的是两架附带监控的机枪，各含有30发子弹。一旦有人踩到门口的重力压板上，就会触发射击。
    只听见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片刻之后，吕文杰从里面退了出来。
    “进吧，安全了。”
    C教授看到，门边的两架机枪炮台枪口冒着烟，形状已经拧得弯曲。他不禁骇然看着吕文杰，心中想到：“能够把CLUB本部打穿的男人，若是他的话，大概真的能替我完成那件事。”
    边想着，他跟着温尔钰后面走进了门。
    里面，是一段长长的台阶。而台阶最下面，则是一个空旷的停车场。
    “从这里可以直达地面。你们等下，可以坐我的车回去。”
    C教授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递给了温尔钰。
    他的殷勤，令温尔钰起了疑心。作为CLUB本部的负责人，整个机构都被他们两个人击毁，按道理来说，双方早已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更何况，这个C教授，还有媒体报道的劣迹。正是他的工作疏忽，使得两千多名学生染病，三百多名进了冰冻仓，至今昏迷。
    但是很快，她就打消了疑虑。
    因为在C教授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停车场的角落。这里是一片空旷区域，放着12只冷冻棺。
    “这些冰棺，是那三百多名的学生当中的一部分。这些年，我们通过基因编辑的手段，为他们治病。但是，我们的技术实在是太有限了。他们当中，只有一半人能够活下来。”
    C教授说到这里，不住的扼腕叹息，就差掩面长泣了。
    其中11只，已经断电了。C教授走到了最里面唯一发光的一只面前，指着它说：“这是我的儿子。”
    吕文杰与温尔钰默然。
    冰棺里躺着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经C教授这么一说，吕文杰顿时觉得这青年眉宇之间确实与教授有几分相似。
    C教授满脸悲愤，他十分激动地锤了一下墙，说：“他们都说我是为了中饱私囊，故意在实验室的安全系统上偷工减料了。可我儿子也在研究所里！他也进了冰棺！我中饱私囊？图个什么！害得我自己断子绝孙吗？”
    温尔钰耸了耸肩。她并不想听C教授讲起那时候的事情。因为那与她毫无关系。
    吕文杰皱了一下眉，走到了冰棺的对面，与C教授相对而立。
    “你想叫我们干什么？”
    他一针见血地问道。
    “做个交易。”C教授拿出了一只U盘。
    “这只U盘里，存放着我所知道的关于丹尼尔议员计划的一切。你们会用到的。”
    “不，我们与议员无仇无怨。”温尔钰摇了摇头。“一位议员，绝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不，你们终究会与他走到对立面的。相信我。追捕风星河的任务，是丹尼尔议员发布的。他一直在捕获NP市的流浪能力者，用于完成他那探寻能力之本质的宏伟的试验。迟早有一天，他会把手伸向你们。”
    C教授不由分说地把U盘抛给了吕文杰。
    后者微微一皱眉，手指轻划，一道裂缝出现在U盘飞行的方向上，将它吞噬。
    “那么，筹码呢？”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运送。”C教授轻轻地抚摸着冰棺的表面。“我想让你们，把这具装有我儿子的冰棺，运到NP市弗多国防科技大学。到那里，去找一个叫做张舜的教授。同时，我希望你把U盘中14号文件夹里的数据拷贝给他。剩下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吕文杰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倒不难做。只是此时，他还需要找风星河。于是他看了一眼温尔钰。后者先是一愣，随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好的，我们答应。”她心想：“先答应再说。”
    于是C教授大笑着坐到了地上。
    笑声在停车场里回荡，多少有点渗人。他也觉得不妥，于是住了嘴。
    “你们走吧。”
    他摆了摆手，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吕文杰用手指划出一条裂缝，将那冰棺吞噬。C教授目睹着他的这一动作，眼前不禁一亮。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原以为，能力的强度是决定战力的唯一标准。所以我们所期望的，都是像外勤组五人那样破坏力巨大的强能力者。直到我见到了你。”
    “你的能力，平庸到令人发指，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就像太阳能手电筒一样。但是，你竟然能够将它开发到这样的地步。实在是，太令我惊讶了！这颠覆了我对能力的认知！”
    吕文杰被夸的很高兴，但却依旧面不改色，他淡淡的说道：“只是你没见过世面罢了。我的好兄弟，风星河。他才是把平庸能力开发到极致的男人。”
    “受教。”
    C教授冲他一抱拳。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华子，用嘴巴咬住，然后掏出火机。
    “二十年了。我终于，要去休息了。”
    他吸了一口，突然脑袋一歪，再没有了动静。
    温尔钰上前查看，这时候，她才发现，后者竟已没了呼吸。
    “那根华子里，大抵是有高剂量的神经毒素。”
    吕文杰淡淡的说道。
    “致死量。”
    温尔钰隐约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C教授就这样畏罪自杀了。
    他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以至于当研究所被攻破后，他走得是这样的果断。交代完遗言，便引毒自尽。
    他究竟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