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山村老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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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慢点，老爷并没追过来啊。”高升叫道。从刚才抢了老爷钱袋子，少爷这一跑跑了小半个时辰，以他自己一夫当关境的肉身强度，他倒是一点儿不累。
关键少爷才凡夫境，以前受过伤还伤及了根本，一脑门子汗，他真怕少爷累出个好歹。
高天赐闻言放慢脚步，任由高升追到近前：“我知道啊，自从醒来以后，老爹就不让我出门，老子都快憋疯了啊。”
说着，他左顾右盼，看着朱雀大街左右琳琅满目的商铺，各种贩卖小杂货的摊子，既有一种出离牢笼般的自由，又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觉。
“哎，高升你说我爹咋那么抠呢？一共就二十两银子，给他心疼那样，我看他那意思，本来是打算给我一两二两碎银子，拿我当小孩给我买糖呢？”
高天赐看啥都新奇，前世电视剧里都没这么真，这他娘的都是真真实实的古代人啊。
我这要是捆一两个回到我那时候，不比啥古董都值钱？
好家伙，兴奋的他都想做人口生意了。
“少爷您有所不知。”高升紧忙追上他，开始算上帐了：“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五文钱一斗米，五十文一石。寻常百姓家，一两二两就能一年过得不错了，即便咱们身处京城，这二十两也不是小数目了。”
高天赐闻言一愣，他记得曾经学过，古代一石相当于现代六十公斤不到，也就是将近一百二十斤粮食。
这样算来，一两银子，岂不是能买两千多斤粮食？
两千斤粮食换算成前世大米那得多少钱？就算是粗粮，那也不少了啊。
自己临死前，跟那天杀的杂志社签的合同，稿酬才一个月一千五。
好家伙，高天赐立马把手中抛玩的钱袋子攥紧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
心说自己是中了前世电视剧的流毒，动不动上百上千万两的银票，就跟冥币似的。
高升还在那喋喋不休：“小的每月饷钱三百文，这已经是咱们府里除了许管家最高的月银了。像丁香那样的一等丫鬟，一个月也才二百文。”
高天赐被他念叨的脑袋疼，坏笑着嗫嚅道：“丁香是小姨房里的丫鬟吧？最近总听你念叨她，咋的，你对她有意思？”
“呀！少爷莫要取笑小的。”高升惊呼，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就跟让人撞破了丑事似的。
高天赐目中了然，笑道：“你都二十五六了吧，正常到你这个岁数，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喜欢就抓点紧吧，少爷我帮你。”
高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叹了口气。
几日相处下来，高升发现少爷竟比假死前还好相处，不由得也收起拘谨，放松了几分，竟然都会开玩笑了：“还说我呢，少爷您今年十八了，也到了相看少夫人的年纪了。”
“劝你呢，你倒说起我来了。”高天赐撇了撇嘴，傲然一笑：“少爷我这是厚积薄发，准备遍地撒网，重点捉鱼，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虽然没完全听明白，但大概的意思理解了，高升笑着说：“少爷以您的身份，将来是有爵位在身的，按大洛律娶了正妻，也是可以娶侧室的。”
啥？高天赐愕然：“在古····啊不···在大洛娶几个老婆还跟身份有关系？”
“那当然啊。”高升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没有功名爵位在身的，只能娶一妻。有功名在身的，最多可以娶一正妻，两平妻。有爵位在身的才可以纳房，但无论多高的爵位，正妻只能有一个。”
原来如此，看来三妻四妾这说法也是扯淡的了。
“那如富商巨贾之流，身上既无功名也无爵位，只能娶一个老婆咯？”高天赐不敢置信的问道。
“按理是该如此。”高升说到此处苦笑一声，继续道：“不过很多有钱人会捐员外郎，这个员外郎是虚名，但也算有了功名。另外在府外偷偷养小妾的也比比皆是，民不举官不究，法不责众嘛。”
明白，员外郎等于捐杰出企业家代表，小妾等于二奶，越说越有画面感了。
“说真的，你要是真喜欢丁香，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何况我爹都把你当义子了，想必无论是我爹还是丁香本人，都不会反对。”
说到此处，高天赐突然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抓紧时间，你都奔三的人了。少年不知批珍贵，老来望批空流泪啊。”
高升听懂了前半句却没听懂后半句，含糊不清道：“小人的情况复杂，少爷就别费心了。”
行吧，不管就不管吧。
他真搞不懂，在这个年代，俩人又都是光杆司令。既没有恶婆婆，也没有贪心的丈母娘，俩人又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有啥好复杂的？
难不成，他有不为人知的隐疾？
“老板，这个包子多少钱？”高天赐拿起一个肉包子边吃边问，凌晨出门，现在都快正午了，他也确实饿了。
老板一脸惊恐，哆哆嗦嗦的说：“你·····你拿去吃吧。”
高天赐没明白，从袖子里掏出几文钱丢在那里，边走边吃，嘟囔着“搞慈善啊？”。
“少爷，您变了。”高升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咋了，难道我不知不觉负了哪家娘子？”高天赐嘴里含糊不清的调笑道。
高升闻言一笑，有些古怪的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您以前都是拿走就吃，从来不给钱的。”
此时三个大肉包子已经被他囫囵咽下，抗烫的本领，连高升都佩服。毕竟他一夫当关境说到底练得也是皮肉，练不着食道不是。
“以前是以前，少爷我从今开始，要做个有品位的纨绔。”
吃也吃饱了，逛也逛够了，高天赐此时才想起正事儿来，问道：“你知道不良人衙门在哪不？”
“远远见过。”高升回答。
“带路。”
这一走将近两个时辰，这还是两名武者的脚力，他们刚才在朱雀大街，乃是皇宫的南边。
而不良人衙门在西市北边，接近光化门，两人几乎横穿了整个长安城内城。
高升遥遥一指前方不远处那个巨大的塔形建筑，跟他说那里就是不良人衙门所在。他要不说，高天赐会以为那是个佛寺。
高升跟他说，这里确实是佛寺改建的，原本此处叫做大报恩寺，乃是前朝第一大寺。后来佛教退回西域，这里就被闲置了，至于是从什么时候被改成了不良人衙门，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记事起就已如此。
终于临近，这才发现不仅仅是一个塔，是因为这个塔太高太宽，所以从远处只能看见这座塔。
临近才发现，这是一个占地至少百亩的建筑群。正对面的是山门，山门之内的建筑跟寺庙中一样，按照左右门楼，钟楼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这样的顺序排列着。
而那座漆黑的八角形底座的巨塔，就在大雄宝殿的侧后方伫立着。
原本应该写着大报恩寺的牌匾，现在却以暗红色刻着“不良人衙门”五个大字。
颜色暗红，比鲜红更像是血的颜色，仿佛在昭示着这里面堪比炼狱。
眼见两人临近山门，高升突然拽了高天赐一把，不用他拽，高天赐本人也察觉到了，原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山门后面闪出两个全身黑衣，腰跨长刀的人来，其中一人喝到：“不良人衙门，闲人不得靠近！”
好家伙，果然跟一般衙门不同，够森严的。
高天赐没有说话，伸手向怀中掏去。
两名不良人见状，纷纷将手握向刀柄，大有随时拔刀砍人的意思。
高天赐将手中金牌递了过去，先前开口那人接过之后，立马躬身：“原来是新来的制使大人，见过大人！”同时，将金牌又递了回来。
高天赐心说，没跪，神情不卑不亢，看来这制使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啊。
“恩，可否将佩刀予本官····额本座···啊不···本制使一看？”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啥官，一时没想好称呼。
那名不良人闻言没有犹豫，当下从腰间解下佩刀递给了高天赐。
高天赐刚才就看这刀有些眼熟，此时接过刀掂量了一番，然后抽刀出鞘，一看，顿时心中愕然。
此时那名不良人已经抬起了头，见到高天赐看着刀发愣，与另一名不良人对视了一样，皆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
心说这就是一柄衙门内的制式佩刀，又不是啥宝刀，这新来的制使大人何故如此惊异？
“少爷，有什么不对吗？”高升此时也凑上前来，问道。
高天赐不着痕迹的把佩刀递回去，笑道：“本制使头一天到任，请问上司大人在吗？”
“回制使大人，一都一司韩司长出公差去了，不知何时回来。”那名不良人回答。
“好吧，带我去六制办事处。”高天赐吩咐道。
两名不良人又对视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开口：“制使大人请跟我来。”
他把高天赐二人带到衙门内，鼓楼里，奉上一盏茶，说了声稍后就出去了。
高升有些不满意的嘟囔着：“这是什么规矩？”
高天赐示意他稍安勿躁，俩人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一盏茶的功夫，不用约么，那一盏茶放温了，喝光了，跑步声由远及近。
来人一身市井泼皮打扮，歪戴帽子趿拉着鞋，与其他不良人劲装制服打扮格格不入。
这人是冲进来的，还没等高天赐看清他，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道：“一都一司六制不良人郭庆，见过制使大人。”
“起来吧。”高天赐吩咐一声，问道：“六制其他人呢？”
“回大人，咱们六制行署在长安县。”郭庆喜滋滋的站起身，回答道。
好家伙，一杆子给老子支县里去了，还是个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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