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9章 手段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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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宝的洗三礼，在陈家七大姑八大姨中，热闹地办了起来。
    陈母则窥着空隙，去和闺女说话。得知这两夜都是姑爷起夜照看孩子时，陈母那暴脾气，抬腿就要去找周氏算账，叫陈氏拦住了。
    陈氏道：“江家没那抱孙不抱子的说法，再说我公公长辈早逝，他和我亲婆婆当年就是夫妻两个自己照料的孩子。他就让你女婿，也亲自照管，我觉得这样挺好，也叫他知道养孩子的不容易。”
    陈母听了这话，便又心疼女婿了：“怪道女婿眼下乌青，合着都是你们娘俩闹的！”
    陈氏那里窥着没人，小心和亲娘说了公婆的八卦：“娘，我告诉你，这两天小宝的尿布，是公公洗的。为这个，我公公和太太就又吵了一架。”
    陈母惊讶得合不拢嘴：“家里那么多女人，怎就叫你公公洗了？”
    陈氏无辜摆手，道：“是公公说，我亲婆婆做月子的时候，这些都是他做的。公公当时还承诺，以后就是有了孙子，也不叫婆婆累着，还是他做。”
    便是如今江母过世，江监生依旧坚守当初的承诺。
    陈母听了直撇嘴，道：“这样做给谁看呢？真有心，干嘛续娶？娶了别个，还这么惦记前头那个，这不是恶心人吗？”
    陈氏可不敢这么说自己的公公，虽然她也认可陈母的话。顿了顿，陈氏道：“不过，阿荻回来了，这些事也就不用公公做了。那两个，约莫能少呕些气。”
    这下，陈母又震惊了。
    她问陈氏：“你们家出嫁的小姑子回来过对月，便是做这些的？”
    陈氏叫她问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是阿荻自己说的嘛，她和妹夫两个说好了，住到我回娘家住对月，她再回家。”
    陈母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江家，自打她闺女嫁进门，就各种刷新她的认知。陈母半是感慨，半是自我怀疑地说：“就从江家这些事里头吧，我总觉得一种可能，就是吧，我到处听来的那些话，约莫都是不靠谱的。”
    陈氏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我和你女婿一直这么觉得。”
    陈母自我怀疑可以，别人怀疑就不行了，当即拍了闺女一巴掌，道：“那你们还叫我打听陆家的事？”
    陈氏委屈地提醒陈母：“娘，我才生了儿子。”
    闻言，陈母将面色红润的陈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好了。再想想女婿那凄惨样，陈母撇嘴，道：“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女婿给我生了个外孙子呢。”
    这是亲娘无疑了。
    陈氏生儿子虽然疼，但按照产婆说的，只疼了四五个时辰就生下来的，那是极快的。然后，生的时候挺疼，生完了吧，也就完了。她把这些话说了后，以产婆的话做结尾：“钱婆子是我是个好命的，是不是啊，娘？”
    陈母便又想拍闺女了。
    进门两年无孕婆家也不催，也没个正经的婆婆，唯一需要相处的小姑子又是个百里挑一的；然后一胎生了个儿子，吃喝不愁，糟心事也没，这不叫好命，什么又叫个好命？
    好命的陈氏，挨着陈母撒娇，道：“我最好命的是，有个这么疼我的娘。”
    一句话说的陈母还打什么打？
    想来找陈母打听陆家事的江荻，瞧见这一幕，悄悄退了下去。
    陈母母女两个腻歪了会儿，惦记着闺女接下来这一个月要靠小姑子了，虽然不靠小姑子她闺女也不会受累。但江荻做了，陈母必须表示一下。这不，她离了陈氏，便主动找了江荻，说起了陆家的事。难得的，陈母开口之前先说：“我打听来的不一定准，你听一耳就罢了。”
    江荻便道：“大娘尽管说，我自行揣摩。”
    陈母便说起了陆家的事：“陆家老爷子，是四十年前，就是太祖刚登基没多久搬到夏家庄的。”
    江荻赶紧给她倒了杯茶。从四十年前说起，这是要说许久的架势。
    传闻，陆家老爷子应该是逃兵之类的，总之，是个懂拳脚的。他们来的时候，陆家大伯和二伯两个已经不小了。陆家三兄弟，只陆父是在夏家庄出生的。至于陆家老爷子、陆大伯的事，江荻已经从陆通那里知道了七七八八，且已经过世的人，影响也不大。就是活着的陆老二一家，江荻也不放在眼里。
    江荻便道：“大房和二房不要紧。”
    陈母一听这话知她在陆家已经生根，叹一句没娘的孩子早当家，果断说起了三房：“你公公从货郎起家，真正发家的，是娶了你婆婆后。你婆婆的嫁妆，据说挺丰厚的。最重要的是，你婆婆是识字的。那几年吧，朝廷不是杀这个伯的，就是流放那个侯爷的。总之，很多官家小姐也都很可怜。就有人猜，你婆婆从前约莫也是个官家小姐。”
    对此，江荻有不同的观点，她说：“按照邻居米婶还有陆通的说法，我的婆婆的绣活极其出色，也没准是大家小姐身边的仆妇。”
    陈母那里听了便点了点头，道：“反正都是猜的，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没个准。总之，陆三的崛起，是离不开媳妇的。”
    江荻接话：“可公公却在崛起之后，不要婆婆了。”
    站在女人的角度，陈母和江荻，乃至陆母都是一般心思。
    陈母露了个不屑的笑，道：“听人说，陆三最初是想学那些商户两头大的，你婆婆不同意，他选了有钱人家的姑娘，跟人走了。”
    有钱人家的姑娘看上陆父，江荻怎么想怎么滑稽：“陆通的长相随了婆婆，我公公约莫得和二伯长得像。可二伯那长相，不丑，但绝对算不上好看！”
    陈母见过的人多得很，男的女的都有，也知道大家喜欢的多么不同，因此便道：“我没见过陆二，但是据说这个陆三，浓眉大眼是个俊俏的。还有一桩，陆家三兄弟，只陆二一个没练过拳脚。这练过没练过的就是不一样，亲家公和女婿就十分不同。”
    在陈母看来，江监生一副间不能提的样子，太弱了，还是她家女婿好。
    江荻自然而然地想起陆通。
    从前她一直觉得陆通像她认识的某一个人，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方才陈母说练过和没练过的话，她才意识到这个像，不是长相，而是某种特质，书生之气和阳刚之气的总和。江监生太书生，郭青山太阳刚，江慕则是一半一半。陆通和他们都不一样，而是像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