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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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开始渐渐繁多，杨柳荫荫下，也有些发烫了。师父，法度必须严苛。
少主，家主他？不语劝住道。“家主极为挂念少主”
小诺道，爹爹一定是让你带我回去。可是这里的很多俗事，我是要自己去寻的。她抬头看了楚辞一眼，这里还有楚辞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楚辞道，龙姑娘的俗事，于我都是红尘之事。
龙小诺给不语使个眼色，众卫兵列队护在不语，小诺，楚辞三人之侧。
一路繁花艳艳，泉鸣叮叮，林木幽幽，松鼠和山鸡，逐来追去。
”这山中的生灵，倒是“闲”字当头。”
红尘所寻人，心中所念景，此时此刻，与风与光，如诗如画。
”这山中的怎会横生这么多岔道。”
小诺问道。她眼前的路，分成了四条道，每条道在远方，又有分叉。
卫兵中的小将周飞近前道，少主，这是他们那个药必死，布的阵。
原来药必死几月前在此埋药炸山，将一条路炸出无数个岔口。岔口连着岔口，又与不同的山路相贯通。岔口处，药必死植满花木，人进入其中，只见花草林木，景色绝佳，弯弯绕绕间，却又都回到了原地。
“这个药必死，奇人奇事。这般排布，倒是别有洞天”龙小诺暗自道。&"他这开山炸石的法子，你们谁会吗&"
众卫兵面面相觑，无人回应。
“少主，工部有个徐浪，倒是精通此术”一个叫做李令河的卫兵说道。
小诺道，师父，你改日带几个机灵的，和这个徐浪会会。
不语点头。
这里叫做什么山。小诺看着远方的岔道，“这个师父，肯定是故意不把药必死布的**阵给撤掉，就是想让我好乖乖随他回家去”
小诺将楚辞的琉璃白纱握在手心，
这山叫做什么山？她突然问道
不语道：“”此地隶属安州宣卫城，此山古称“金钗山”。在安州，福州和梦州交界之地。金钗山延绵上百里，因秋日满山金黄，在翠江中如一枚金钗。因此此山古称金钗山。
金钗山，名字倒是带着铜臭气，但不俗不雅，马马虎虎算是一个好名字。
不语低头拱手行礼”是属下没有尽好职责，保护少主。“又是自责又是懊悔。
楚辞知龙小诺这一众从属，有要事与龙小诺相议，他对小诺道，我去看看下山的路。他白纱如梦如幻，人在云中一般，已行到了几丈开外。
他这几下轻功，空灵清绝，护卫皆暗自惊叹。
“他是琉璃宫的人。这是兰亭赋上的武功”不语暗自道。”琉璃宫与中原武林往来甚少，他们的公子，怎么会恰好路过此地。“
我们少主结交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这功夫，只有不语师父才会。
这公子，一定是仰慕我们少主，所以，便自己寻了来。
小诺心里长出了星星，星光朦朦胧胧。星光下，是楚辞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模样。
龙小诺忙道，这番也算应祸得福，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江湖上能有这般心机谋虑，能为我们所用最好。
”只是她是如何进入的九彻台。还有，她冒用身份之事，不可对外言。“
不语道：“我们多番查探，他们的武功不像哪个门派的人，是故意隐瞒身份。但据属下所知，她也不像是桑国人“
”而她进入九彻台，拿走宁泽剑和韩先生的画作，也如她所说，前往了西溪山庄“
你和她交过手没？
不语点头道：那日我觉出异样，便来到少主房中。却见一紫衣姑娘和一老者暗中盘算偷走韩先生的画。而少主已不在九彻台。我与他们二人交手，被他们的凝霜剑所伤。
”伤得重吗,可让医官看过。“小诺打量着师父，他内力充沛，即便锥心之痛，也决计不会在弟兄们面前，流露一二。
伤得不重，都是皮外伤，只是凝霜剑锋利，血流得多了些。
凝霜剑是什么剑
不语道，这把剑是海州国王室所有，海州国亡国后，这把剑流落江湖，应是被他们捡了去。此剑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非钢非玉非琉璃非竹木。传说是南海白龙所化。但据属下猜测，这剑约莫是天外陨星。
”他们拿着剑，甚至还将前来抢夺画卷的断音山庄之人都蒙蔽了过去。“
连断音山庄都能蒙蔽，如何的蒙蔽法？
不语临空点了几下，他这几下，是借用了画笔画画的技巧，画笔落纸之时，浓墨淡墨，不尽相同，那是因为握笔之人手腕上的力轻重各异。他在此中，悟到了一套“染墨”之防身技巧，一一传给了小诺。
”韩先生的画作。神韵，清高，凄楚，洒脱，风骨，当属秋菊图一一占尽。江湖中已有不少人得知我们将向西溪山庄还壁归赵，各路人马初蠢蠢欲动。断音山庄兵分几路，将设伏在西溪山庄附近的一些杀手，尽数都杀了。
”断音山庄将那些江湖杀手都杀了？黑吃黑嘛？先料理对手，只剩自己一个。”龙小诺道。
“是的，断音山庄志在必得。他们的五十一位高手，倾巢出动，将十八学士，金龙银龙兄弟，绘空道人，湘西麻鬼，蓝水河骆第五，姜族老巫铁砂婆娑，等等都杀了。”
这些人，怎么一听名字，都不是什么正经门派的叫法。
“光明正大的门派，如若真要一睹韩先生遗风，大可向逸庄主递上拜帖。此画价值十座城池，那些邪魔歪道，便按捺不住了。”ωww.五⑧①б０.℃ōΜ
“那这些邪魔歪道是从何处得知的。”小诺道。。
这事，便是在我们中。不语声音一沉，“除了你，我，便是龙老先生，以及我们身侧的这几个暗卫。‘’
那几个暗卫，为龙家浴血奋战，且世代都是龙家家人，也不需犯此。他们现在便正围在龙小诺和不语身侧，十二人纷纷点头道。”少主，此事是如何泄密出去的，我等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日在九彻台演小戏的是陛下钦赐的梨园名角，本就不知这前因后果。暗卫中的一人道。
”只是那少女和老翁，从九彻台拿走画后，发现路途之上，已埋伏了无数觊觎此画之人。于是，他们二人将计就计，将消息提前透露给了断音山庄。接着暗中发布信息，让那些夺画的邪魔歪道以为，龙家是扮作游学的秀才，扮作商贾，扮作娶亲送嫁，将此画送往西溪山庄。“不语说道。
断音山庄得知后，鹿影连夜盘算，这才提前设下多处埋伏，将那些邪魔歪道一一料理了。
这一老一少，倒也有趣。两个人打不过一群在暗处的人，顺水推舟，找上了断音山庄。
哈哈，有趣。这一张画，从九彻台到西溪山庄，一路斩妖除魔。
”是的“一老一少，借断音山庄之手，便将邪魔歪道都灭了个干干净净。这断音山庄做事，亦正亦邪，想不到，这次倒是解决了江湖中的不少麻烦。
那后来，那一老一少是如何平安到的西溪山庄？龙小诺极为好奇，这姑娘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竟然能如此这般运筹帷幄。
他们这二人，竟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
是找了百世镖局？
不语摇头道，“不是。断音山庄和那些躲在更暗的地方的邪魔外道，必定也会攀上百世镖局这条线。一老一少另劈了路途。
噢，那必定是扮作乞讨之人
不语摇头道，“也不是”
他们两人扮作传递军情的使臣，这一路竟然无人阻拦，短短五天便到了西溪山庄。”
原来如此。小诺恍然大悟。
那紫衣姑娘，我一定要再会上一会。
“断音山庄众人将邪魔外道解决后，便一直在西溪山庄之下的高村，扮作买柿子的商贩，等一老一少拿画上门。
”然后断音山庄众人和遗一老一少恶斗了一场嘛？“谁胜谁负，还是被逸叔叔打走了。
是逸叔叔家的雪宁姐姐和鹿影打斗了一场。
只是那老者将真画藏在了陈逸身后的草丛里，拿假画忽悠了鹿影。”
假画是韩先生一位不愿透露名姓的弟子临摹的，以假乱真。连韩先生的恩师，都被蒙蔽了。老恩师出马，他二人这才得已假扮军机使臣。
这什么弟子，如此厉害。小诺道，我也要去递个名帖。
有人说那弟子其实是韩先生失踪多年的儿子，当日随母投水时，为人所救。也有人说那弟子不是别人，正是老恩师的嫡亲孙子。老恩师做个人情，大家都“糊涂”且“逍遥”了。
那鹿影没有将假画拿走吗？
鹿影拿走了假画，竟然当众一把火烧了，说此画害死的人不少。
她难道也没看出是假画吗？
这画几乎乱真，又有老恩师盖了真的印鉴，鹿影辨别不出，也在情理之中。不语咳了几声，道“这山中湿气太重了”
绝无道理。龙小诺将宁泽剑的剑尖对准日光，“鹿影这个名字，在世家中名气也大得很。从未看走眼。她怎么这般古怪了。”
所以，小诺略一沉吟。
不语暗自道，难道，莫非。
她沉思了片刻，说道：“玉若血是知画之人，众弟子中，鹿影得了他七八分真传。她焚毁此画，想来此画与她颇有渊源。他们这些年，得到的假画赝品也不少，却从未当众焚毁的。都是玉若血自己添些神韵，或加盖盗来的印鉴，悄悄卖了，将酬金送给了贫寒学子。说也怪，玉若血虽然喜欢玉，但画画却也是丹青高手，他寥寥数笔，能将假画中的疏漏和不足之处补齐。这瑕疵补全了，即便有人知道是假的，但也爱不释手，他们其实也是懂画之人，恰恰看中了整福假画中玉若血的神韵。甚至有真画的画家，将假画买去，真假对比，以观假画之风采，来提高自己的技艺。”
”所以，假画中必定有一处与画不想关的地方，与真画真的一样，所以，鹿影便将假的当做了真的。而这个地方，极有可能便是鹿影或者玉若血，或就是断音山庄的弱点。有了这个弱点，我们日后扫平断音山庄，便能事半功倍”
少主聪慧，是属下愚钝了。不语低头道。
你别客套了，我全是师父带的。
小诺摇了摇头。
只是少主。
小诺打住他，我在这，很好。就当游山玩水。
只是那日在九彻台的前因后果呢
不语说道。
不语道，这紫衣女子，应是与西溪山庄渊源甚深。只是请少主给我些时日，我再查明她的底细。
龙小诺点头，日后相见，如若她不肯降顺，自可由她去。不许无礼。
不语又道，”他们在江湖中此番动作，人尽皆知。那紫衣姑娘计谋被识破，于是丢下宁泽剑，便悄悄走了。陈逸庄主觉出端倪，带少主的宁泽剑来的高州。他来的时候，天刚晨曦，不及向护院说明，便径直走了进来。
护院举破甲锥去挡，但逸大侠双手背在身后，长锥贴着他的左肩，护院的手腕居然伸不直，锥尖利的一头与他左肩相触之间，锥尖竟然没再刺入，而是突然弯折，贴着他的衣衫，向上滑了出去。而陈逸身形未动，与护院相距也不过两尺，长锥竟然近不得他的身。
这破甲锥可是西域进献的纯钢打制，说不上绝世兵刃，但已属不可多得的兵刃。他能一闪而过，毫发未伤，这等功夫，实在高明。
他对护院道，你练的是滇州派的功夫，这手上的掌力要比脚上的脚力更快些才从行。护院见他一件长衫，不是江湖人的打扮，但这个功夫，也决计不是邪门武功。长锥收回，又惊又惧，忙行礼道，前辈怎知我是滇池派的弟子。
逸大侠道，我上次来，你还是个孩童，跟在不语师傅身后。
不语又笑道，陈逸庄主是当世一流高手。那个护院脚步一出，他就已看出是滇池派弟子。这护院能得他指点，已属人生大辛。
陈逸见了老先生，说明了原委。老先生便让逸大侠带着护卫来了九彻台。九彻台山谷中的路，已全被炸药炸下的大石堵死。逸大侠拿老先生的令牌，调来了红衣大炮，足足用了二十余发炮弹，这才将拥堵的巨石炸开。接着，指挥卫兵将炸下的碎石用机括搬下山，给当地州府用做修筑堤坝之用。
我这才从九彻台出来后，向各路州府悄声探寻。明城知县来报说有一乘车马，自山中而出，车上之人，皆聋哑。我看她说的出来的方向，像极九彻台方向。沿路探寻，便到了金钗山。”
“这个杨柳林是按照古时“大妄阵”法摆布。机括种在杨柳中，杨柳长高一寸，机括便抬高一寸。少主无论朝哪个方向走动，都会触及杨柳。少主往东，杨柳便往东挪动一步，少主往西，杨柳便往西挪动一步。
“操纵机括的人，躲在山中。室内放置与地上机括相连的算盘珠子。哪里的算盘珠子动了，他们便知道哪里有人经过。如此一样，他们对少主行踪了若指掌”
龙小诺问道“那他们人呢”
不语道“我带了此地知县，领了数位山民，才找到他们藏在岩间的场地。但属下晚来了一步，机括尽数让他们毁了，人也走了。同样只留了“血荐轩辕”四字”。
依师父说见，血荐轩辕四字该做何解释。
不语思索道，江湖上曾有一个轩辕门，但这些人行事作派，又全不像轩辕门的风格。轩辕门，只打外夷。但这些人没有必要将事情推给轩辕门。但轩辕两字，拆开，也可以理解为道路和方向。由此可见，他们为了完成自己的信念，坚定不移，“奋不顾身”，“死而后已”。
那姑娘在西溪山庄什么事都没做吗？
陈逸什么都没说，但据我们的人说，那姑娘先借少主身份去西溪山庄，只是进入陈家的咏絮堂，但也并未拿走任何书籍。如若她是觊觎陈家的武功，应当去陈家的白鹭为殇阁。
白鹭为殇阁庄？龙小诺道，这名字怎么不像个藏武功秘籍的地方。
不语说道，昔年陈家先祖红尘公子身边，看守武学典籍的丫头一个叫白鹭，一个叫小殇，他便将这阁楼叫做白鹭为殇阁。陈家中，除了庄主，无人知道白鹭为殇阁，更无人知道白鹭为殇阁在西溪山庄何处。
小诺眼神中有些疑惑，不语笑了几声，解释道，其实，我知道这个地方纯属巧合。十二年前，陈家遭遇大明山行宫的巨大变故。陈逊失踪，先帝念及陈家为开国立下汗马功劳，便不再追究陈逊陈逸罪过。先帝大度，江湖事，江湖论。也未发兵剿灭陈家。
不久先帝以江湖之礼，着寻常长衫巡幸陈家，我得已护驾。这才知道白鹭为殇阁。
只是，后来不到几个月，先帝飞龙在天，陛下登大宝。我落了个清闲，承蒙老先生不弃，这才来的龙家。
龙小诺望着不语，他的眼神淡如水，过去之事，他也许真的看淡了。
“只是这位公子，又是如何来得此处的”不语望向楚辞。
楚辞道：在下萼华人士，姓楚名辞，我本路过金钗山，不成想你们在这山中闹得如此动静，我仓促躲避中，竟入了杨柳林。
龙小诺迈出几步，与楚辞并肩立在山巅，翠江光泽如玉。
不语挥手，护卫退后几丈。
龙小诺朗声道“我向来赏罚分明，你的惩罚，不可不免。你现在就去紫光寺。不必着人跟着，有楚辞保护我。”
她望向楚辞，楚辞在山水间，轻轻一笑。她想变成一朵兰花，点缀这倾国倾城的山水。
不语告辞道“少主保重。”他躬身行礼，这才缓缓退下。
甲胄气势如虹，步伐也是整齐划一。小诺见众人走远，这才道“不如我们去翠江游一游”楚辞欣然点头。
正是姹紫嫣红的时节，翠江两岸景色明媚，白鹭若远若近，若隐若现，在这没有边际的山水画里似有似无。
小诺轻轻招手，江上的一乘画舫向岸靠近。
这画舫叫做“金钗佳人”，船东是个五十上下的憨厚汉子，他的媳妇，与他年纪相仿，一身绣了翠鸟的水绿色衣衫，一个大圆髻上斜插着两只赤金的金鱼桂花发簪。这发簪说不上美，但金色饱满，倒显得这媳妇富态十足。
她看见楚辞和小诺，远远便在画舫上开口称赞道，“我和我家老郑撑船二十余年，第一次看见姑娘这般的天仙”；小诺做个请的手势,楚辞在小诺眉梢上轻轻一画，右手挽着小诺，左手晋阳剑横过，他轻轻盈盈间，已与小诺跃上了画舫。
这一下轻功，可把这传家媳妇给看呆了，她笑了几声，我这画舫坐过无数侠女侠客，但都没有两位这般玉颜晴翠，朱碧成行。
这些话，明显是从教书先生那学的，但她躬身伏首间，已呈上了好茶好果。
茶是茉莉茶，果是葡萄，青桃，杨梅。
两位是去往何方？
小诺道，在下姓龙，我不过想看看这山水。
当家的，头家要看山水，你便往下游开。船家媳妇高声喊道，他们行船的人家，即便是女子，嗓音也如男子洪亮，不似高州城里那些矜持的贵妇。
船东隔着帘笼，向楚辞和小诺问好。接着说道，好，两位头家，他兴致颇高，咿咿呀呀唱起了福州的歌谣。
小诺拱手道“诸位辛苦了”
船家媳妇知趣退下，将纱帘轻轻笼上，“龙姑娘，江南正是烟雨如画的时候，姑娘缓缓归”她这又是从教书先生处学的。
这郑家妈妈，倒是个生意经。小诺笑了一声。
她的眼光落在稍远处的几案上，几案上是一张琴。
是桐木所斫，饰以琉璃。
白鹭在江上点过。
楚辞坐在琴前，他的琴，应和着画里的白鹭。无拘无束，可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小诺就这样手托腮，在楚辞的琴声里忘记了今夕是何夕，总是喃喃道，”翩翩白鹭伴诗癯，船行青山忘归处，醉了笙歌。”
这是她憧憬了好久的时光。公子白衣胜雪，世间无双。
楚哥哥，你的琴真好。
楚辞只是微笑看着她。
他的笑容，也是让人沉醉的，至少小诺是这样认为的，有我看着你这样抚琴，岁月静好。
船又行了**日，翠江水面欲发宽阔，应是入了福州，这两岸怪石嶙峋，风高浪急，天色也欲发暗沉。船家便下了锚，泊在岸边。小诺点了一盏盏的莲花灯，莲花芯中的红烛如同鲜艳的曼珠沙华，浓烈得绽放，船舱中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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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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