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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妖兽来袭(2)

九转道经 天茗 8516 Aug 6, 2021 3:00: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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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放离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他先是低低地笑,也许是实在觉得有趣,后来笑得颇为开怀。
  怎么会有人这样天真?
  片刻后,薛放离垂下眸,语气恶劣地说:“可本王,就是这样的人啊。”
  江倦抬起眼,认真地说:“不是的。”
  他目光纯澈,语气肯定。薛放离与他对视,不期而然地,薛放离想起头最痛时,自己握住的那只手。
  柔软、温暖。
  他用力地握紧,好似抓住了自己与人间的最后一点关联,甚至有一丝贪恋。
  可是不行啊。
  薛放离阖上眼帘。
  他对这位三公子,似乎过于和颜悦色,也过于感兴趣了一些。
  少年喜欢什么,入离王府求的又是什么,再怎么菩萨心肠,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会留他太久。
  他这样病弱,也撑不了多久。
  再睁开眼,薛放离面无表情地跨入马车,他掀袍落座,态度也冷淡下来。
  江倦察觉到了,但他没太在意,只当薛放离身体不适,安静地坐到一旁。
  车马声辘辘,马蹄踏过青石板,远离了巍峨的宫殿,进入喧嚣的街市,吵嚷声渐起。
  江倦认出是早上自己想要逛的地方,他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又扭头看看薛放离,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主动放弃了。
  算了。
  以后再来逛吧。
  江倦松开手,帘子也跟着散下来,珠串叮当作响,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琉璃珠。
  薛放离本以为他会提,但江倦没有,甚至是一反常态的安静,他没什么表情地盯着江倦看。
  江倦似有所感地望过来,疑惑地问:“王爷,怎么了?”
  一直在看他。
  薛放离没搭话,只是垂下了眼皮。
  许久,薛放离终于开了口,却不是在跟江倦说话。
  “去别庄。”
  江倦一听,不小心扯动珠串,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啊,别庄。
  剧情好像要来了。
  车夫闻言开始掉头,不够宽敞的街道几乎要被占满,过路人纷纷避让,无人不知这是离王府的马车——镶金嵌玉,琉璃点缀,极尽豪奢。
  “吁——!”
  与此同时,又有一辆马车迎面驶来,对方的车夫勒紧了绳索,及时避让,坐在车内的青年轻声问:“怎么停下来了?”
  “回主子,前面是离王府的马车。”
  “离王府……”
  青年面色一白,似乎想起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手指也不住地发颤。
  丫鬟点翠发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二公子,您没事吧?是不是前阵子落水,身子还没彻底……”
  二公子。
  是了,他现在还是尚书府二公子,不是什么离王妃。
  青年,也就是江念,缓缓地舒了口气,终于镇定下来。他摇摇头,强笑道:“我没事。”
  点翠还是有点不放心,不停地盯着他瞧,可看着看着,她就走了神。
  还没入府时,点翠就听说二公子是京城第一美人了。可头一次见到二公子,她觉得也没那么美,后来偷着问了几位姐姐,才知道是自己太肤浅。
  ——美人在骨不在皮。他们少爷,虽不惊艳,但是耐看,且气质顶好,小谪仙可不是开玩笑的。
  点翠大字不识一个,现在还没能领会到二公子的美,可是全京城都夸公子生得美,那公子便是美的,她只当是自己无知。
  注意到她的目光,江念好笑地问:“你怎么又这样看我。”
  点翠回答:“公子好看嘛,毕竟是京城第一美人。”
  江念笑了一下,温柔地制止她,“别乱说,让人听了该笑话了。”
  点翠吐了吐舌头,“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嘛。”
  江念听得无奈,心情却颇好。
  上辈子,他被指给了离王,现在正胆战心惊地待在离王府,寸步不敢离开院子,生怕又撞上离王发疯被殃及鱼池,与现在同丫鬟说说笑笑的轻松状态完全不同。
  是的,上辈子。
  天可怜见,江念在郁郁而终之后,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他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绝不会再为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比方说,与他的同窗和几位皇子交好。
  比方说,接受安平侯的示爱。
  上辈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位最终竟落在了安平侯身上,他将是世上最尊贵之人。
  只要陛下首肯,只待宫里赐下婚来。
  他也会成为贵不可言之人。
  .
  别庄在京郊处。
  山下已是人间芳菲尽的季节,山上却还是一片紫藤花海。
  到了地方,江倦被单独安置在别院,待一切准备妥当,高管事也来了一趟。
  得知王爷在别庄歇脚,他忙不迭取了一盒香料送上山来,当然,高管事还顺手拎上了江倦救下的狼崽。
  “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得养些日子。”高管事说。
  江倦点点头,蹲到笼子前,幼狼好像认出了他,脑袋抵在笼子上,安静地流眼泪。
  江倦叹口气,“好可怜。”
  他问兰亭要来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幼狼擦眼泪,兰亭觉得不妥,轻声说:“公子,奴婢来吧。”
  江倦摇摇头,“不用。”
  狼崽可能疼得狠了,眼泪实在太多,根本擦不完,江倦摸摸它的脑袋,高管事看得颇是费解。
  只是一只畜牲罢了,怎么值当亲自上手?
  这位三公子可真是个奇人。
  想归想,高管事面上却未表露分毫,他笑道:“王妃,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退下了。”
  “好,”江倦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等一下。”
  江倦问:“王爷还好吗?”
  高管事一愣,搪塞他道:“……还好。”
  实际上,不太好。
  高管事在府上待了好几年,知道王爷轻易不会来这座别庄,除非他的状态已经差到不能再差。
  ——持续的隐痛,发病时剧烈的痛楚,以及长久无法休息,就是大罗金仙也熬不住。
  江倦“哦”了一声,接着给幼狼擦眼泪,高管事便退了出去。
  兰亭看着看着,小声地说:“其实这只小狼崽也没有那么可怜。起码,它还遇见了公子呢。”
  话音刚落,兰亭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懊恼地说:“公子,今晚你该药浴了。”
  江倦一怔:“药浴?”
  他在穿书前,除了定期去医院住院,也是一直在用药浴温养身体。
  不过回忆了一下设定,江倦就明白了。
  他的这个角色,心疾是装的,先天不足却是真的,会药浴也不足为奇。
  可这会儿在山上,哪里会有药材,江倦不确定地说:“要不然改天?”
  “不行的,”兰亭摇头,不敢拿这个开玩笑。她想了想,道,“奴婢去问问高管事。”
  说完,兰亭匆忙起身,去追高管事。
  高管事脚程颇快,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不见踪影,兰亭只得继续往前,她一路小跑,不想刚踏上石桥,旁边有人拐来,两人便撞上了。
  “哎——!”
  这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上捧着的木匣也脱了手,兰亭正要道歉,抬头一看,竟是高管事。
  “管事,我们公子得定期药浴,庄子上可有……”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高管事面色苍白地打断她。
  木匣大开着落入湖中,片状的香饼陆续被浸湿,松散一片,明显不能再用了。
  兰亭被他吓到了,“我、我……”
  高管事动了动嘴唇,恐惧让他吐不出一个字来,好半天,他才哆哆嗦嗦地说:“这是王爷要用的香料,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了!”
  “我没有……”兰亭不安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高管事面色惨淡,“王爷可不管这些,他只要香料。”
  偏偏香料又浸了水,用不了了。
  而现在正是王爷状况最差的时候,没有香料的舒缓,他只会无比暴戾,疯上加疯!
  想到这里,高管事寒毛直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僵持间,有一道声音响起。
  “怎么了?”
  是江倦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兰亭都没回来,江倦出来找人,结果高管事一脸颓丧,兰亭眼中也含着泪,江倦忙道:“你别哭呀。”
  “王爷的香料……”
  兰亭自责地低下头,讲清楚始末,高管事补充道:“王爷对味道挑剔,平日必须得点着这种香料才有片刻安宁,现在——”
  “唉!”
  高管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兰亭一听,自知闯了大祸,泪汪汪地低下头,江倦最怕女孩子哭了,连忙安慰她,“没事的,只是一盒香料而已。”
  高管事:“……”
  何止是一盒香料,这可是他们的保命符。
  高管事忍了又忍,倒是江倦,哄完了兰亭,突然想起什么,他连忙问:“兰亭,早上你给我的香囊还在吗?”
  “在的,”兰亭虽然不解,还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香囊,“给。”
  江倦松了口气,在就好,他对高管事说:“要不然先把香囊拿给王爷?”
  高管事:“?”
  他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不是什么味道都可以。王爷挑剔,只闻得惯这种香,况且它的安神之效,多点一些甚至可以让王爷入眠,尽管副作用不小。
  睡了,便彻底无知无觉,第二日也会昏昏沉沉。
  高管事艰难地说:“可能不太行。”藲夿尛裞網
  江倦坚持道:“试一下吧。”
  早上进宫时,薛放离问过他身上是什么味道,还说了尚可,那就应该不讨厌香囊的味道。
  高管事颇为犹豫,本身就犯了大错,还拿劳什子的香囊,他可没活腻。
  江倦见状,干脆说:“我自己去问王爷好了。”
  高管事惊诧地看他一眼,去就去吧,他也乐得有人担责,赶忙道:“有劳王妃了——这边请。”
  高管事在前引路,不多时,他们抵达一座阁楼。
  尚是白日,竹帘全然拉下,纱幔重重遮掩之下,四处昏暗无光,唯见一座金漆点翠屏风。
  “王爷……”
  “香呢。”
  高管事一听,支吾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还是江倦听不下去,替他回答:“王爷,你的香料用不了了。”
  “全掉湖里了……”
  江倦小声地说完,又立马补充:“不过早上你问我的香囊,我拿到了,你要不然先凑合一下?”
  高管事:“……”
  凑合一下。
  他肠子都悔青了。实话实话,王爷可能还会给他留个全尸,现在估计他骨灰都得被扬了。
  高管事差点气笑了。
  薛放离更是没开腔。
  寂静,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立在一侧的两名丫鬟移开屏风,男人从榻上起身,垂落的长发与繁复的黑金色长袍几乎融为一体。
  “香囊?”
  他缓缓开了口,嗓音靡靡。
  江倦走近几步,伸出手来,他白软的手心上放着一个香囊,“这个,早上你说味道尚可。”
  薛放离神色倦怠地接过。昏暗中,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套过朱红的细绳,而后抬了抬手,拎起轻嗅。
  是白芍、秋兰与决明子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沾上了一丝别的气息。
  很淡,却无比清甜。
  “不是它的味道。”
  指腹一捻而过,薛放离松开手,香囊随之落在地上,他掀起眼帘盯着江倦,密布的血丝下,血色翻涌。
  薛放离笑得漫不经心,“大概凑合不了。”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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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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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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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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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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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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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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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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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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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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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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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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