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6 章 雷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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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目光落在了车外的夜色，前方黑漆漆一片，偶尔后方行驶的车辆将那空虚照亮。
    艾诗拉着我的手，她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都有时间，你在华东在忙，我有事你都能抽出来空来陪我。第一次在西单广场约你，其实那天我很沮丧，很绝望。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整个白天，我都在想着我未来该怎么走，可没人能告诉我。”
    目光从窗外落在了艾诗的身上，心情复杂而多变，当我们的目光对视，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艾诗的温柔所化为乌有。
    她看上去那么的柔弱，却又那么的坚强，她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却迟迟没有滴落。
    艾诗拉着我的手，温柔的看着我，她说道：“那天，你点亮了我的全世界。”
    我平静的望着艾诗，心里面却正在起伏。
    我点了支烟，艾诗没有阻止我，她笑着说道：“你抽烟的样子特别帅，好像是罗伯托巴乔。”
    我笑着说道：“我比他帅多了。”
    艾诗重重的点头说道：“嗯，沈一然最帅。”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两年吗？那这边的演唱会怎么办？”
    艾诗说道：“一然，我不傻，哪里有什么演唱会。是你想自己出资，为我制造舞台。”
    我愣住了，有种谎言被拆穿的尴尬。
    艾诗笑着说道：“如果没有老师的邀请函，我或许真的会稀里糊涂的走下去，可是今天，我想了很久，很久。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下去了。其实我们都在自欺欺人，不是吗？现在是九月份，还有三个月，你真的能从中退出来吗？而我，真的甘心做一个家庭主妇吗？”
    手中掐着香烟，却半天没有抽。茫然中，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博雅，李家，秦家，木家，闻氏集团……
    现在我被这些事搞得焦头烂额，完整的退出去？哪有那么的简单。
    “我们都在骗自己，不断的骗自己。甚至我在想，我当初逃婚，真的是因为小冷吗？”艾诗摇头，而后对我说：“不是，我们是还没有准备好，我们把一切都想得理所应当，可我们其实还在原地踏步。这些日子以来，我尝试去做饭，做家务，努力的去当一名好妻子，我疲惫过，也累的瘫软过，我甚至把麻木当成了习惯。可即使那么累，我却还要去在小本子上写点什么，去拿起吉他，尝试的唱着，这是单纯的热爱吗？”
    艾诗的话，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太过追求完美，却忘记了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任何完美无缺。
    “什么时候走…”我轻声的问她。
    “后天…”艾诗的眼泪，最终还是滴落在了我的手上。
    “两年吗？”我问。
    “两年…”
    “那时候我就要奔四十了…”我笑着说道。
    艾诗看着我，眼泪不争气的流淌。
    我替她擦着眼泪，而后我笑着说道：“后天我去送你……”
    “后天我们说分手…”
    ……
    车子在桥上停留了很久，桥上黑漆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启动了车子，不在停留，我不知道那个德国的音乐学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对艾诗这么有吸引力，但我却知道，这次我们似乎真的走到了尽头，她不想耽误我，而我也谅解了她。
    灯光笼罩的城市，车子从穿过桥上，又越过了桥下，万家灯火，却点不亮我心中的那盏灯。似凉薄，处处无情。
    回到家中，我们有些饿了。她勤快的去煮面，我们谈笑的吃着，却有着说不出的心酸。
    饭后，我们一起去刷碗，总共就两个碗，一个小盆，而我们却刷了很久。
    艾诗的手放在盛有洗洁精的水盆当中，泡沫粘在了她的胳膊上，白嫩的皮肤被灯光染成了斑斓。
    柴米油盐的快乐，却被梦想所击倒。我有多想留住艾诗，就将会承受多大的痛苦。然而，三十多岁的我，却不再想去承受痛苦。
    艾诗去了趟厕所，我合上了电脑，顺便打开了电视。
    这是个微妙的夜，比两天后的离别更加微妙，艾诗似乎早就有了决定，在她的手机上，我看到了中午就定好的机票，那是两天后飞往德国的机票。
    她从厕所出来，我小心的将她手机放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没有特别想听的歌…”艾诗问我。
    我将电视机的声音关小，笑着说道：“《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艾诗双眼迷离的看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波动了吉他…
    灯熄灭了，月亮是寂寞的眼，静静看着，谁孤枕难眠，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那些心声为何那样微弱……
    她的嗓音还是那样的好听，我将电视静音，依靠在沙发上听着。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轻轻跟着和，牵动我们共同过去，记忆它不会沉默，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心里记着我，就算日子匆匆过去……
    老歌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有味道，这或许就是我这个年纪的人，所感受到的不同。
    “好听吗？”唱完了，她问我。
    “马马虎虎…”我说。
    “今夜属于我们…”艾诗说。
    “还有明天呢。”我笑着说道。
    “这次我觉得我不用说对不起了。”艾诗说。
    “我愿意等两年。”我说。
    ……
    这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做，这一夜我们就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我总让她等，这次轮到我愿意去等。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或许这就是该我要做的。
    这一夜她安静的抱着吉他，这一夜我安静的抱着她，我给了她我的承诺，一个最不值钱，却又从未给过的承诺。我愿意去等，愿意为她等。
    第二天的清晨，她问我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执着。
    这个清晨我告诉她，因为遇见她我变得执着。
    她扑在我怀里哭了，将昨天没有哭完的眼泪全都发泄了出来。我任凭的她哭，我问着哭泣的她到时候愿意嫁给我这个老男人吗？
    她说她去找韩忻了，在明天下午的机场上会给我答案。
    任由她离去，看着那放了一宿的电视，我在想，答案是留下还是离去？还是愿意嫁给我这个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