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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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的宅子，十分简陋，却也清静。
    这几日，关于莫家的流言，早已在城中传遍了。
    闹街上，莫羽与自己的父亲、管家，正上街购置生活所需，就听到有人在谈论他和叶云的事。
    “听说莫擎天两个儿子的事情没，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大的事，你当大伙耳朵聋了吗？”
    “莫老爷现在估计要后悔死。”
    “有什么好后悔的，这两白眼狼，也是他自愿养的。”
    “依我看啊，这儿子还得是亲生的好。”
    几人说的绘声绘色，好像亲手见证过一样。
    莫管家看不过，打算上前辩论，就被莫擎天拦了下来。
    几人越谈越欢，面前的小桌子，慢慢聚集了更多的人。
    “我还听说他家小公子，会生灵兽，那指定是天都第一人。”
    “就那泼皮功夫，给他生出个神兽，又能怎样。”
    “瞧他那副德行，还想强娶许家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还想吃肉，要饭都要不到吧！”
    “我要是莫家小公子，便寻个清净地儿，死了算了，不然活着也是个笑话。”
    一路上，这样难听的话，不在少数。
    眼前最要紧的，是赶紧买到粮食吃物，否则真要去讨饭了。
    几人走进一处粮铺，结果有被赶了出来，莫羽也习惯了。
    一开始，他还会与这些人争论，到后来，就不抱多少希望。
    短短时日，他们一家，就经历了人情冷暖。
    眼前，年迈父亲的发间，几丝银发不经意显露。
    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叶云从前的良苦用心。
    “这两袋面粉，还能撑几天的。”莫擎天对着两人，欣慰道。
    他手上的两袋东西，是昨天，在结交甚好的生意伙伴那里买来的。
    “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出城吧。”莫羽见不得父亲再受这些羞辱。
    现在的他们，如过街老鼠，择灵城哪里容得下他们。
    “是啊，老爷，去我老家吧。”莫管家也同意道。
    “回去跟你娘商量吧。”莫老爷没再多说一句，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无奈。
    这也让莫羽暗自下了决心，总有一天，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父母的一切。
    城外的破宅中，许夫人已等候多时，见他们带回仅有的两袋东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商榷后，她也同意出城的计划，便将其余几位下人召集过来，说与他们听。
    那是刚出府时，一起跟来的几位忠心仆人。
    “你们拿着这些，回家去照顾父母吧。”许夫人将自己的金银首饰拿出，打点着那些仆人。
    “夫人，您去哪我都跟着。”一旁的贴身丫鬟不愿离开，说话都带着哭腔。
    “大家都是好人，跟着我们，只会受苦。”许夫人分着首饰。
    “夫人，您别这么说，能跟着你们，是我们的福气。”一位下人关怀道。
    “是啊！您就让小妍跟着吧，我们不会拖累你们的。”又一位下人对着许夫人和那丫鬟说道。
    “老爷夫人，你们不用管我们，快出城去吧！”另一位下人补充道。
    大家都很感恩莫家，领了首饰后，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便一同离开了。
    “夫人，您看。”小妍拿了一袋首饰出来，那是刚才分给下人的。
    许夫人内心五味杂陈，望着他们早已离去的方向。
    午后，莫管家简单收拾了一遍，带着众人离开了此地。
    莫管家的老家远离天都，车马需要行上七日才能到。
    一路上，也能听到莫家的流言，直到远离择灵城，才消停了许多。
    “店家，欢投村是往这里去吧！”几人在半路歇了一会，莫管家也有很多年没回乡下了。
    他的老家，是一个离灵沼禁地不远的村子，叫欢投村。
    那里人烟稀少，不过十几户人家。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村子，却与莫家有很深的渊源。
    有一年适逢大旱，莫家太老爷经过村子时，见村民个个瘦骨如柴。
    细问才知道，原来各家的男丁，都充军打仗去了，只留下一些妇孺。
    所以才没有能力，对抗恶劣天气。太老爷看他们可怜，觉得是救助这个被战事折磨的村子。
    便命人调来大批粮食，将山上的河道改流，解决了大旱问题。
    然后又招了一批做农事的人，教授村民农耕技术，以此度过了难关。
    后来他还将村子，划到了莫家门下，凭借自己的权力，让村民不再饱受战火的侵扰。
    莫管家也是在那个时候，为了报答太老爷的恩情，才进了莫府。
    莫羽在车上听得入神，只是如今时过境迁，莫府已不再时从前的莫府了。
    一路上，大家也了解到了一些莫家的近况。
    自从他们搬到郊外后，莫擎沧便和黎府结盟，现在的择灵城，已是这两家说了算。
    三大世家中，有两家控制了城中的经济命脉，所有吃穿用度全线涨价，受苦的自然是百姓。
    更可恨的，还是如今莫家的嫡子，在城中无恶不作。
    不仅欺压城民，还公然调戏妇女，没有钱权的平常百姓，只能忍气吞声。
    谈话间，已来到了村口，莫管家带着一家子，来到自己的住所。
    进门时，一位老朽正在里头打理着，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
    他和莫羽的年龄相仿，皮肤黝黑，体型健壮。
    屋内的物件十分老旧，却被擦的瞠亮，地面也没有一丝灰尘。
    “村长？”莫管家有些惊讶。
    “守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照顾好老爷吗？”老朽激动不已。
    “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跟你说。”莫管家一进门也没有闲着，帮着一起整理屋子。
    “听你这话，是要长住下来的意思。”老朽一脸慈祥。
    “是呀，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莫管家寒暄道。
    “跟我客气什么，这些都是你的朋友？”老朽在孩子的搀扶下，走到众人面前。
    “不不不，这位是老爷，就是太老爷的世子。”莫管家开始介绍着。
    “世子啊，那会还那么小，如今都有白发了。”老朽主动握住他的手，又看向莫羽。
    “这是小少爷，跟林子差不多大。”莫管家继续介绍道。
    “好啊，好啊。”那位被唤作林子的少年，也被带了过来。
    “以后，他两都有伴了。”看着这两个孩子，老朽开心得不知说什么好。
    “村长，以后就麻烦您了！”莫擎天将他到凳子上，坐下。
    “不麻烦，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村长见到了这一家子，多年来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
    他让林子去村里，找来几位做饭的婶子，村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天得好好庆贺一番。
    “先上柱香。”
    开饭前，老朽招呼着大伙，来到一处神牌面前。
    只见林子空手，将案台上的蜡烛燃了起来，原来他还是位灵师
    其操控的火系魂识，在天宸国境内，十分罕见。
    “饭前祭拜神明丹朱，是我们村的习俗，世子别见怪。”老朽解释道。
    莫擎天作揖，丹朱神是拔出大旱的神明，在曾经的灵沼国一带，有许多人都会祭拜他。
    画像中的丹朱神，长着鸟喙，手持长戟，吸引了莫羽的目光，一旁的人像也同意吸引他。
    “这位便是太老爷，在我们心中他就是丹朱的化身，所以我们也供奉着他。”莫管家跟着解释道。
    行完饭前礼，众人也开始欢快的进餐。
    这一餐，是这段日子以来，最温馨饱腹的一餐，抚慰了他们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顺。
    晚饭过后，莫羽独自一人，找了一处密林进行魂修。
    身旁的蓝色灵兽跟随着，自从离开莫府，它便会在莫羽独处时出现，陪着他。
    如今没有叶云的看护，这样的魂修是孤独的，有它的陪伴，也多了一丝安慰。
    说来也奇怪，从他踏足欢投村以来，体内的异物似乎安静了许多。
    安静的郊外，让他不禁想起与叶云，在隐山的一切。
    脑海中，浮现的，皆是他曾经的教导，以及叮嘱。
    “对了，择灵大典，我怎么给忘了。”这是过去几年里，叶云时常提起的事。
    从前他只希望，自己捡回来的弟弟，能得到学府长老的帮扶。
    现在倒是提醒了自己，或许在大典现场，能得到修灵阁的青睐。
    如此一来，不就能进入学阁，调查叶云的事情吗？
    再说了，就算不能进修灵阁，在其他学府，也能得到魂修指导。
    只要自己努力学习，说不定哪天，能成为像叶云一样的强者。
    到那时，不也能为家人讨回公道吗，想到这，莫羽就更有动力了。
    不远处，林子站着看了许久，其实从莫羽进村以来，他就对这个少年十分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