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3章 叶凡的惊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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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
李序作别众多师弟师妹，到衙门处领了一匹好马，换上六扇门的狼袍，戴上一张铁面，直奔向瓶东县。
身为诡修门的捕头，他有资格申请一个罪门的诡修作为陪同炮灰，遇到危险的时候，让罪门诡修先行试探。
但李序选择独自前往。
他身上有秘密，不便暴露。
也生来自立惯了。
瓶东县，位于瓶河东面，故此得名。
瓶河已经接近干枯，只有一条浅浅的水流在河底顽强的流淌。
有老妪趴在河床上，用水瓢接水，小半天汇聚一桶。
周围是一片如同戈壁般的景象，大抵是杂草干枯，被周边的人家割走当柴火了。
这样也好，避免一个火星，便能引发一场大火。
李序奔向衙门，叫上一个经手案子的捕快，姓马，来到瓶东东村。
“捕头，这里，赵白就是在这里凭空消失的。”马捕快指着一块黄泥地说道。
李序点点头，支走马捕快去给他泡壶热茶。
等马捕快离开后。
眉心的竖纹睁开。
诡眼闪烁。
神通，溯源！
……
他叫赵白。
一穷二白的白。
二十五岁，还讨不上一个婆娘。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干活越来越困难，县里的东西越来越贵，狗大户们开的工钱却越来越少。
再这样下去。
嘿，快活不成了。
这年头，谁活着都困难。
瞧那些佃户，田里的庄稼都快干死了，稻子才刚抽穗，长得差，又全是空壳，没救了。
辛辛苦苦一年，收成没有，反而是倒欠地主几百斤粮食。
大概只能卖身为奴，一辈子给地主打白工。
那些小户也好不了，今年多半要卖田求活。
还不一定活得下来。
这鬼天气，谁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村里有见识的老人都说，要干旱了，让大家多做准备。
但他们手无闲钱，手无余粮，又能准备什么？
准备后事还差不多。
近来却是走了好运。
村子里发生了怪事，每天有人失踪，第二天发现残肢。
说是有某种凶猛的野兽从山上下来了。
也有说是从河底爬上来的。
那些狗大户吓坏了，开始撒钱，雇佣人搜寻野兽。
钱不多，但包吃。
赵白应了。
他好多天没吃饱过饭了。
跟着衙门的人在村子里外晃悠几天，每天能一日三餐，还顿顿吃饱。
太走运了。
但愿这种日子能够持续下去。
至于他人死活，赵白才没闲心考虑这些。
要是每天能够吃饱，别说死一个人，就算是死两个人，三口人，一家子，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啧！
人啊，一旦走运，就会继续走运。
今天的晚饭，他竟然在汤里面舀出来一块肉，两指宽的一大块肉，一定是狗大户煮肉后，没有捞干净。
趁着周围没人发现，赵白干净把肉藏在糙米饭下面。
一个人悄悄来到一个角落。
先是舔了一口。
唔。
真香！
味道真棒！
连着膈嘴的糙米饭都变得香甜。
不愧是肉。
赵白忍不住了，咬了一大口，像是饿狼扑食般，三两口撕咬，吞咽下肚。
吃掉后，又忍不住后悔。
不该吃那么快。
该慢慢嚼，就像他曾经在狗大户家帮工时，那些丫鬟吃饭的模样，小口小口的咬。
赵白放慢了速度。
但肉始终是越吃越少。
终究是被吃完了。
赵白怅然若失。
晚上跟着捕快巡夜的时候，都无精打采，心不在焉，想着白天的肉。
他不该全部吃完的，应该留下一半，想吃的时候，撕下一缕肉丝。
忽然。
赵白闻到了一股香味。
和白天的肉一模一样的香味。
这味道，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赵白咽了口唾沫，左右寻找，却始终找不到香味是从什么地方散发过来的。
但香味又一直萦绕在他的周围。
左找，右寻。
赵白愈发难以忍受，嘴里的唾沫不断涌出，胃在抽搐。
眼睛里露出痴迷之色。
肉，肉……
你在哪里？
忽的，赵白低头一看。
恍然大悟。
肉不就在这里吗！
……
李序揉了揉眉心，眉头微拧。
他按照捕快留下的时间节点溯源，根本没有发现诡异，看到的只是赵白心神恍惚的走着，而后开始找寻什么，找了片刻后，他突然低下头，撕咬自己的手臂。
直到将自己撕咬至死。
毫无疑问，赵白遭遇了诡异，并中了诡异的神通。
但他是从何时遭遇诡异，怎么中了神通，李序却是很难从溯源的画面中看出来。
“赵白中招的时间节点，在啃食自己之前，但具体在什么时间节点，就需要一点点溯源了。”
不清楚时间节点，最是麻烦。
需要一次次试验。
而每次试验，都需要消耗大量诡异之力。
多次试验，需要很多时间。
李序便让马捕快一人先行回县城，自己在村子住下。
马捕快领着李序来到一处豪华的庭院，介绍道：
“这是高员外的别院，高员外是我们县城有名的大善人，铺桥造路，开掘河道，都有出钱出力。
我们这次办案，他也提供良多。他这些时日在县城，别院让我们随便使用。李捕头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就是，酒肉吃食这些，这里都有准备。”
李序让下人备了一些吃食，回到黄泥地，继续溯源。
等到诡异之力消耗过半，就回到别院，大吃一顿，休息，恢复诡异之力。
身在异乡，李序可不会为了节省些时间，就把诡异之力消耗殆尽。
一半，是他给自己划分的底线。
半夜。
李序结束溯源，长舒一口气。
终于抓住了苗头。
他起初是没有怀疑赵白吃的那块肉，过肉煮汤落下一小块肉，再正常不过。
但是，随着他接着溯源。
才发现，厨子煮汤的时候，没放肉。
煮的不是肉汤，只是放了一小团猪油，看着有些许油水。
李序探寻那块肉的来源。
随后。
他瞧见整个煮汤的过程中，皆没有异常。
但当把汤从锅中盛出来的时候，汤里突然就出现了一块肉。
李序盯着观察许久，也没能察觉到，这块肉是怎么出现的。
这只诡异，比想象之中，还要难对付。
李序并不气馁，当即回屋睡觉。
只要这只诡异继续出手，总能抓住他的把柄。
第二天。
李序在村子里晃悠，一边练习诡异之力的技巧，一边希望发现诡异的蛛丝马迹。
马捕快急冲冲地赶来。
“李捕头，不好了，县城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