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6章 活不过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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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周子淼新官上任，整个医院打交道的人是越来越少。对此，周子淼倒也看得开。毕竟整日里守着几百平方的太平间，他人怕是避之唯恐不及。
中午时分，周子淼右手提着饭盒，左手食指勾着钥匙，大模大样进了食堂。
四周同事，仿若见了领导一般，自觉退开了一条一米来宽的路，细碎议论声更是不止。
周子淼也没认真去听，反正大都是说，太平间守夜人又来了，晦气得很。
“小周，往右边挪挪……”
低头干饭间，一身紫色长裙走进眼角余光之中，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味。
周子淼缓缓抬头，本能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旋即招呼道:“王姐，这边坐。”
“小周啊，我先前真不知道钟院长是要让你去太平间守夜。”放下手中筷子，王丽娜侧头，压低声音问道:“昨晚第一天守夜……还好吧？”
一句问候，加上今天、昨天医院里的低声耳语，周子淼就觉着太平间莫不是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姐，我在医院可就你一个校友。”将碗里的鸡腿夹了过去，往王姐那边挪了挪，喉结微动，低声问道:“我来咱医院前，刘师傅看管太平间多久了？”
一旁的王丽娜抬首，凝视着虚空，幽幽说道:“听我师傅说，刘师傅从二十岁出头就在医院工作了。这一干就是四十多年，太平间也太平了四十多年。”
“难道最近不太平？”
“刘师傅出事前几天，去过一趟档案室。从那以后，档案室就着火了……”
“有什么重要档案被烧了？”
“倒也不算太重要，好像是华山医院建院史没了。”
见一旁的周子淼愣在那，王丽娜随即话锋一转，“周围的野猫皮得很，夜晚经常去太平间偷食……”
“原来是野猫啊，我见到了。两只花猫一只黑猫，那只黑猫右眼瞎了……”
周子淼说到一半，便被自己这位校友学姐打断，恍若真出了大事一般。
“小周啊，你下午去找找院长吧，我先走了。”
“不就是野猫？猫倘若通灵，我倒可以证实我的魂力循环假设呢”周子淼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埋头扒拉饭盒里的白米饭，低声呢喃道。
出了餐厅，坐在凉亭里的王丽娜看着亭外柳树，轻语:“但愿是我想多了……不，绝对想多了。昨晚没事，今晚又怎么可能有事。”
自我说服了一通，王丽娜起身离开了凉亭。
……
下午几个小时，周子淼一共也就开了三次太平间停尸房的大铁门。
差事还真不多，钱一分不少给，还能好好研究充实一下自己的那套魂力循环理论。
这般想着，周子淼端坐在电脑旁，“啪啪”敲个不停，神情专注得很。
突然间，
门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鹏哥，你小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看清来人，周子淼本能地看了一眼天花板，收回目光招呼道。
“我刚出差回来，就听说你被分配到太平间了。特地来看看你，以后也多照应一下我……”
“过分了啊，你在儿科门诊待得可比我身边强多了。”放下磕掉了瓷的瓷杯，在刘鹏肩上一拍，笑着说道。
“小孩皮实得很，这不早上打针被咬了一口。”说着说着，刘鹏将袖子往上一拉，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和尸体打交道好啊，没那么多操心事。”
“要不，咱换换。”
一拍即合，周子淼搬着笔记本朝着门外走去，不忘嘱咐道:“鹏哥，今晚就拜托你了。”
“去吧……”
刘鹏甩了甩手，全身心扑在了电脑上，快乐地五黑了起来。
夜里，周子淼白天提到的野猫来了。
“一边待着去，别烦我。”
那么一摆手，有一只猫跑了出去，不多时黑猫变花猫。
直到刘鹏游戏英雄等候复活的空隙，俯身喂食了一会儿野猫。
“小周这家伙，不会记错了吧。明明是三只花猫，哪来一只瞎眼黑……”
低头自语间，值班室的门开了，一个黑影从门外飘过。
“谁？！”
随手从门后提了一根木棍，刘鹏胆气十足地追了出去。
“站住，你个龟孙给我站住……”
挥舞着手中木棍，追击着走廊尽头的红衣背影，扬言要收拾对方。
追着追着，对方在拐角处不见了。
“真是倒霉，再来戏弄我。把你腿……”站在拐角，四下探望，未曾看到那个红衣背影，嘴里自语道。
转身的一瞬，一张没有五官的白脸倒悬在了半空，
近距离接触，刘鹏吓得大气不敢出。突然间，白脸开了一道口子，舌头从那口子中探出。
被那么一舔，刘鹏连滚打爬逃离。
刘鹏在前狂奔，无脸人在后浮空追击。后者慌乱之下，没看清路，失足从楼梯上滚落。
……
第二天一大早，周子淼带着包子、豆浆来太平间。
“鹏哥，鹏哥……”豆浆洒了一地，两个包子滚落到角落里，周子淼双手晃动着倚靠在停尸房门口的刘鹏，大声喊道。
“暗夜红衣……无脸人。”苏醒过来的刘鹏，瞳孔骤缩，双手抖个不停，“我再也不来太平间了，再也不来了。”
暗夜红衣？！
周子淼心里直打鼓，一把将刘鹏扶起，回到了值班室。
推门而入，电脑屏幕亮着，播放着昨晚刘鹏追出来以后的画面。显然受到了惊吓，可也没见到什么暗夜红衣啊。
眼不见心不烦，周子淼将电脑关机。
“鹏哥，没事了。你昨晚没见到一只黑猫？”
“猫……我只见到了三只花猫”刘鹏刚正常没多久，右手缓缓抬起，指着窗外颤抖地说道:“红衣服，红衣服又来了……”
周子淼顺着刘鹏所指看了过去，窗外还真有一个红衣服，不过那可是老熟人。
“王姐，你怎么来了？”
“蔡主任让我来通知刘鹏，今天早上近三年入职的年轻人开个会。”
王丽娜先是一愣，旋即指着躲在周子淼身后的白大褂医生，连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撞鬼了，昨晚可能看到了红衣服女人在太平间里飘。”周子淼将身后的哥们推了出去，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华山医院的王大美女，快去开会吧。”
送走了两位熟人，周子淼没有闲着，角落里随手拿了一把拖布，出了值班室。
地上豆浆刚清理，瞎眼黑猫窜出叼着包子从太平间离去。
“它待了一夜？那两只花猫呢？”周子淼低语着，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停尸房的门。
一股阴风迎面而来，周子淼带着几分不满走了进去。
还没干活，就被平躺在此间的众尸吓了一跳。当然他们都没有诈尸，只是手里都攥着一张照片。
照片泛黄，一看就有些年代了，上边是一个四合院，红衣女子背对着镜头，手里拉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看了四五秒，周子淼扔下拖把，跑回了值班室。
打开电脑回放昨夜太平间里的监控，在三十分钟处，一道红衣从画面里飘过。
“不会吧，难道昨晚的事是真的？”周子淼回首看了一眼窗外，身上冷汗直冒，自个儿安慰道:“乱力乱神……怪力乱神”
中午时分，周子淼餐厅又遇刘鹏。
“鹏哥，你没事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昨夜应该是幻觉，心理科主任嘱咐我多吃猪角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子淼打量着兄弟，没有发现异样，索性没有再去提早上在太平间里发现的其他线索。
“你昨晚真没见到一只黑猫？瞎眼的那只”
“没”
见周子淼不信，刘鹏将右手举过头顶，发誓:“昨晚我只看到了花猫，黑猫绝对没来。如果来了，我吃饭被噎……”
哪里是没来呀，明明是来了又走了。
“没来就好，没来就好。”周子淼打断了哥们的发誓，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