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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郑怀辰白锦瑟 夫人,全球都在等你离婚 8516 Aug 6, 2021 4:10: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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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的夜晚极冷,冷得让人心悸,哪怕有火堆取暖,寒冷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里,侵蚀着每一寸肌肤。
  卫真饮下一口烈酒,酒入喉头化为一团烈火,从咽喉直烧到胃里,这才把身体里的寒意勉强驱散出去。
  天黑地寒,辽阔的沙漠里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唯一能看到的活物便是身边这匹骏马。天地清冷,有种说不出的孤独。不过这么些年,卫真一直都是独自一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
  天为被地为床,辽阔天地间洒脱来去,只要还有酒为伴,就不算乏味。
  卫真又呷了口酒,从包裹里取出一把刀。他抽出刀身,仔细端详起来。那是一把尺寸标准的长刀,银亮的刀身中透出一股寒意来,刀刃锋利程度足可吹毛断发,如此精良的武器一看就知绝非出自大漠。
  除此之外最为奇特的是,这把刀的刀身两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卫真认得刀上刻的是汉字,却不知道这些汉字写的是什么。
  他虽也是汉人,但从小就在大漠里野惯了,父母的精力都用在培养他大哥上,一般很少管他,加上在这大漠之中识字也不是什么必要本事,他便懒得去学。
  长这么大,他认识的汉字一共不超过十个,除了会认自己的名字,其他文字方面的东西基本什么也不知道。
  中原来的那大汉这么在意这刀,看来这刀上刻的文字应该十分有价值了,要不要找个人来翻译一下?这大漠之中认识汉字的又有几个人?难道还要跑大老远去找认识汉字的人?这可就太麻烦了。
  卫真最怕做这类文绉绉的麻烦事,当场就在心里把找人翻译刀上文字的想法给否决了,同时对这刀的兴趣也减少了许多。
  其实他对这刀产生兴趣,完全是因为那大汉对于这刀的态度太过严肃,连看都不让他看一眼。
  卫真从来就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越是不让他看他越要看,大汉不让看他就把刀偷过来,反正这刀是别人遗落在亡者之城里的,也不归大汉所有,谁拿到便是谁的。要是大汉一开始就大大方方把刀拿给卫真,他反而没有兴趣。
  听大汉说,这把刀叫风漠刀。这名字挺好,风漠,像风一样自由飘荡在大漠之中,这不正是他现在的写照!
  这趟亡者之城收获不错,下一站又该去哪?大漠里该去的、能去的地方他基本都走遍了,这回要不要走远一点,到中原去瞧瞧?
  正思考间,远方忽然传来一串紧密的马蹄声。夜晚的大漠最是危险,熟悉大漠的人都不敢夜里在大漠中乱闯,难道竟是那大汉追了上来?
  卫真一下紧张起来,他把身子贴在地上侧耳仔细聆听起来。听声辨物是他的拿手好戏,通过地上传来的马蹄震动可以听出,有马匹正在向他奔来,在黑夜中奔跑还能保持步伐均匀,这必是一匹上等大宛良驹。
  那大汉骑的是一匹普通的马,短短半日时间,他没可能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中换到一匹上等良驹。知道来的不是追兵,卫真顿时放松下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夜幕中大漠里,火光能传得很远,卫真点的这堆火无疑成了一盏指路明灯,将夜行之人吸引过来。
  片刻之后,一人一马出现在卫真面前。那马高近一丈,通体赤红,一看就不是凡品,坐在马上的人从头到脚都裹着一层厚厚的黑布,只有这样密实的打扮才能抵御大漠夜里的寒风。
  卫真正要招呼来人,那人却先叫了起来,“卫真!”
  听到对方叫出自己名字,卫真愣了一下。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来人跨步从马上跳下来,掀开裹在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来。
  “我总算找到你了!”来人激动地说道。
  卫真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脑海中思索片刻,想到一个人,试探性地问道:“你是霍青?”
  “是我。”来人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卫真激动起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给对方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从头到脚把对方仔细看了一遍。他拍了拍霍青的肩膀,道:“好小子,许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当初你走的时候我九岁,现在我都二十六岁了,能不长大么?我现在可是城主的护卫队长了。”霍青骄傲地说道。
  “哟,不错嘛,小小年纪居然成为守汉城第一勇士了。我大哥那个人那么无趣,你做他的护卫队长,是不是变得和他一样无聊了?”卫真笑了笑,说着伸手往霍青下裆掏去。
  霍青知道他要做什么,左手往下一按,一把抓住卫真的手,同时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朝卫真双眼挖去。
  卫真把头往后一仰,避开霍青的手,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朝霍青胸口抓去。眼看就要抓住霍青的衣领,这时霍青突然往下一个劈叉,躲过了卫真的手,同时顺势把卫真往下一拽,卫真脚下不稳,顿时朝他倒了过来。
  拽倒卫真的同时,霍青顺势把右手搭在卫真肩头,他用力一推,卫真便摔在了地上,不等卫真反击,霍青已先翻身骑在卫真身上,伸手掐住卫真的脖子,制住了卫真的要害。
  能够成为城主护卫队长的守汉城第一勇士,功夫自然不弱。制住卫真,霍青一脸得意地道:“我可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欺负的小孩子了,怎么样?服不服?”
  卫真一只手被霍青抓住,一只手被压在背后,动弹不得。脖子被掐住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眼色示意自己认输。霍青见他服输,这才松开双手。
  他这一松手,卫真就势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朝他眼睛扔去,霍青始料不及,顿时被沙子迷了眼。
  趁着霍青眼睛看不见的机会,卫真手上使力把霍青掀翻在地,同时绕到霍青背后,双手从霍青腋窝下穿过后绕回来,扣住霍青肩颈,反把霍青给制服住了。
  “臭小子,多年不见,本事见长啊!但跟我比还是差了点。”卫真道。
  对卫真这种耍无赖式的反击,霍青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净搞这些下流招数。”
  “管他上流下流,有用就行。”卫真说着松开了扣住霍青的手,为防霍青还击,他松手的第一时间就立刻跳开。
  霍青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沙土,然后对卫真说道:“好了,切磋也切磋了,该说正事了。这次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跟我回守汉城吧。”
  “是我大哥派你来的?”卫真问道。
  霍青点了点头,又道:“不止是我,城主一共派了十几个路人马出来找你。城主要我告诉你,守汉城将有大难临头,如果你还当自己是卫家男儿,是守汉城的一员,就暂时收敛自己的任性,立刻回城来。”
  卫真听了这话心头老大不高兴,冷哼一声,道:“他还真是一点没变,一上来就摆出城主的架子,对我又是指点又是命令,我都离开十多年了,还要受他的气?”
  “你也别怪城主,这次守汉城的确有大麻烦,他的压力很大,你毕竟是城主的亲弟弟,也该回去为他分担一下了。”霍青道。
  “守汉城遇到什么事了?”卫真问道。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咱们上马吧,边走边说。”霍青道。
  “现在?”卫真愣了一下,“不等到明天早上么?”
  “等不了了,我已经出来快七天了,时间拖得越久守汉城越危险,咱们必须马上动身。”霍青道。
  能让一向与他不合的大哥派出十几路人马出来找他,连自己的护卫队长都派了出来,不惜在危险的大漠深夜里夜行,守汉城看来真的是遇到天大的麻烦了。
  卫真朝大漠的最北端眺望一眼,那正是守汉城所在方向。
  他已经离开了十七年了,当初离开时他才十五岁,现在已经是个年过而立的壮年了。离开的太久,他几乎快要忘记那座载他成长的城是什么模样了。
  自由翱翔的鹰也总有个落脚点,有个能称之为家的巢穴。他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走吧!”卫真说着翻身骑上马背,两人驭马朝着大漠的最北端奔驰而去。
  守汉城位于大漠的最北端,北端大漠的东、西两侧分别是两座雄伟山峰,出大漠再往北走五十里便是辽阔草原,那是中原王朝一直不能染指的游牧地区。
  当年汉匈在戈壁与草原上争霸,卫将军在大漠上打败匈奴后,正是看中了这里两侧挟山的险要地势,这才命人建起这座守汉城。
  守汉城,守卫汉地之城。卫将军建起这座城后,汉人的势力范围便由此扩张到了塞北地区,为后来横扫匈奴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到后来汉朝势力衰落,匈奴人卷土重来,守汉城又成了守卫汉家边疆领土的重要据点。
  因其险要地势,千百年来守汉城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继匈奴之后崛起的鲜卑、柔然等游牧民族一直试图征服这座汉家城池,但从来没有成功过。哪怕在他们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要进入大漠、征战中原也只能绕道而行。
  从守汉城建立那一刻起,历经数百年的沧桑,不管草原和大漠的主人怎么变换,守汉城却一直被牢牢攥在汉人手中。它就像一颗钉子般插在王朝的最北端,坚定不屈地履行着建成那刻起便被赋予的使命。
  最危险的时候,守汉城曾被鲜卑大军南北夹击,几乎就要被攻破。但在最后的时候,忽然天崩地裂大地沉沦,大地张开巨口将企图征服守汉城的鲜卑军队全部吞噬。
  本该必胜的鲜卑人,就这么被老天爷给打败了。那之后便有传说在草原与大漠上流传起来——守汉城有卫将军的灵魂守护,除了汉人,没有任何异族可以染指。
  传说与现实交融,之后的两百年里,再也没游牧民族敢打起守汉城的主意。即使偶有争端,也总是主动避让。
  守汉城的军民从此在边塞之地扬眉吐气地活着,仿佛重回昔日卫将军与霍将军横扫匈奴那段辉煌岁月。
  卫真十五岁以前一直在守汉城里生活,在他的印象中,守汉城的生活单调而乏味,但人与人之间关系亲密热忱,阖城上下就像一家人一样和谐。
  十七年后再度归来,一切都如往昔一般分毫未曾改变。他刚踏进城门,那些昔日的朋友玩伴认出他来,纷纷围了上来嘘长问短。
  虽嫌聒噪,但心里还是觉得温暖。独自一人在大漠中游荡惯了,所见所感皆是凄风冷雨人情淡漠,他的心都冷淡下来,现在重新又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还没等他与朋友们一一打完招呼,霍青就迫不及待地拖着他来到城中心的主殿下面。有人已在那等候他多时了,见他到来,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中年女子主动迎了上来。
  看她样貌举止都不似寻常大漠女子那般奔放豪迈,倒像是个生活在江南水乡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温柔娴静的气质。
  见到她,卫真不由得收起一贯的浪荡浮夸,一本正经地向她行了一礼,道:“我现在应该叫你大嫂了吧?”
  女子笑了笑,道:“叫什么都一样。”
  “可别!这要是叫错了,又该有人数落我了,我可不想一回来就吵架。”卫真赶紧摆了摆手。
  听了卫真这话,女子秀眉微蹙,道:“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们两兄弟就不能放下成见,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么?”
  “他是城主大人,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浪子。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谈的?”
  “他这城主可一点也不好当,你该理解他。”
  卫真心想:我理解他,谁又来理解我?他是城主,你们一个个都替他说话,谁又真正为我考虑过?但这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女子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心里仍然不平。她从小与他们兄弟俩一起长大,知道这两兄弟之间有过太多矛盾争执,绝非三言两语就能劝和。
  就算她已嫁给卫源多年,不能算是外人,这些事情她仍是不好多说什么,还是交由他们兄弟自己处理为好。她道:“上去吧!他在上面等着你呢。”
  卫真点了点头,顺着石阶拾级而上,很快就来到了主殿前。守汉城的主殿在城中心最高的位置,从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守汉城。
  卫源正站在大殿的一角默默俯瞰着脚下这座城,最后目光渐渐跨越了守汉城的城门,向着遥远的北方眺望。等到卫真走上前来,他这才收起目光缓缓转过头来。
  多年不见,卫真忽然发现卫源老了许多,头上满是白发、眼角有皱纹纵横。他们兄弟俩本来长得很像,现在看来却更像是一对父子了。
  卫源从十八岁当上城主至今已逾十七载,过早地挑起城主这个重担,令他的身体迅速衰老下来。
  与身体一起衰老的,还有那颗饱经风霜的心。其实他还很年轻,正值壮年,可身心都与他真实的年龄不相匹配,与卫真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来啦!”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看到大哥身上的诸多变化,卫真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心头那些不平一下子就都被冲散了,他道:“还好。”
  “当初是我错了,不该没查清楚就把一切怪罪到你头上。我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卫源道。
  听到这话,卫真不由得鼻子一酸,十五年前他与几个朋友在城里玩闹,其中一个小孩子不小心打翻了祭祀祖先的祭品,卫源知道后,不由分说就把卫真骂了一顿,把破坏祭祖的罪过全算在他的头上。
  当时他们兄弟两人正彼此看不顺眼,卫源嫌卫真整天游手好闲没个正经;卫真嫌卫源假正经,拿着城主的身份欺他。
  无端背了黑锅后,卫真终于与卫源大吵一架,然后他就离开了守汉城,从此在大漠里过起自由闯荡的生活。
  卫源事后才知道打翻祭品的不是卫真,但碍于城主和大哥的身份、面子,他也不肯向卫真低头认错,便任由卫真在外独自闯荡,兄弟俩自此再也没有交集。
  十七年后,旧事重提,兄弟俩都没了当初的气盛。卫真见卫源都主动向自己道歉了,他也做出相应的让步来,他道:“以前的事还提他干什么,当时也是我太任性,经常胡作非为,这才惹你生气。”
  听了这话,卫源话锋一转,言辞忽然犀利起来,“原来你还知道自己胡作非为?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改呢?这么些年,我本想你在外面吃了苦,能受点教训,改掉自己那些臭毛病。没想到你却越来越出格,竟然干起盗墓这种下流勾当来。卫家先祖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听到卫源刚说完一句好话后就又开始数落自己,卫真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心气顿时又躁怒起来,叫道:“既然嫌我丢脸,你还派人来找我干什么?我做我的下流盗墓贼,你当你的上流城主大人,井水不犯河水。”
  在守汉城里,从来没人敢这么和卫源说话,卫真当面就和他顶了起来,卫源也是怒火中烧,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我还不能管你了?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让我省心过?”
  “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在你眼中,我活着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你干脆一刀劈死我好了,一了百了,你我都省心。”
  兄弟两人说了没两句就又吵了起来,他俩似乎是天生的对头,每次说不上几句话必定吵起来。
  这么多年不见,原以为彼此多少都会有所改变,结果发现还是老样子,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女子端着水和食物走上来时,兄弟俩正吵得不可开交。她赶紧放下餐盘上前劝说道:“怎么好端端的又吵起来了?都十几年不见了,有什么就不能冷静坐下来说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兄弟还不团结,真要等到守汉城没了才肯消停么?”
  她这话一下把卫源点醒,他召卫真回来是有重要的事要托付给他,要是因为一时意气把大事给耽误了,那他罪过就大了。想到这,卫源立时压住心中怒火,不再与卫真争吵。
  吵架这事,只要有哪一方偃旗息鼓了,另一方再怎么激动也吵不起来了。卫真见卫源不说话了,自己再说什么都是自讨没趣,于是也安静下来。
  女子见他们安静下来,稍微松了口气,道:“这才对嘛,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谈。”她又端起餐盘放到卫真身前,说道:“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卫真看到餐盘里是他最爱的烤沙虫、酥云腿和羊奶酒,顿时双眼放光。一路奔波赶回守汉城,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嗅到熟悉的食物美味,当下不由分说,抓起一根云腿便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女子道。
  “云熙……你这手艺……大漠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卫真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伸起大拇指夸赞。叫云熙的女子听到他的夸奖,欣慰地笑了笑。她转过头去看到丈夫卫源正一脸不悦地看着卫真,显然对卫真这饕餮吃相十分不喜。
  她生怕卫真看到后俩人又要起冲突,赶紧侧移一步将两人的视线互相隔开,同时朝卫源轻轻摇了摇头。卫源知她意思,很快就收起不悦,重新摆出一副严肃表情。
  卫真实在饿得急了,不一会功夫就把一大盘烤沙虫和两根大云腿吞入腹中,又喝下两大杯羊奶酒,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卫源于是又开口了,“好了,该谈正事了。”云熙赶紧收拾了餐盘退下起,留下兄弟两人独处。
  卫真拿袖子把油嘴一抹,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吧。”
  卫源看他那个擦嘴动作,心头又是一阵不爽,不过这回他没把不爽表情出来,稍微顿了顿,道:“守汉城现在是怎么个情况霍青应该都给你说了吧。”
  卫真点了点头,回来的路上,霍青已经把守汉城当下的困局都告诉他了。
  近几十年来,守汉城北边的草原上又兴起了一个名叫突厥的游牧民族,这帮突厥人继承了匈奴、鲜卑这些民族的彪悍风格和强大战力,很快便把草原上其他部族打败,统一了草原。
  突厥的可汗是个有雄心壮志的豪杰,在统一草原后没有就此停下步伐。多年来连续派遣兵马南下查探中原王朝的情况,大有要与中原王朝开战之意。
  守汉城作为中原王朝最北端的岗哨,自然首当其冲。数年来,突厥人不断派出使者到守汉城来示威,要求守汉城归顺突厥。突厥人势大,卫源不敢明着与突厥人叫板,只能假意奉承暗中拖延。但这终究只能暂时拖延突厥人,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也许是看出了卫源无心归顺,一个月前突厥人传来消息,再不归顺,将派突厥大军攻打守汉城。
  守汉城上一次与异族开战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承平百年,守汉城人的奋战精神早在和平岁月里被消磨殆尽。
  而他们的对手突厥人,则是刚刚在草原上崛起的强大民族,他们兵强马壮、横扫四方,与这样的对手开战,守汉城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中原的救兵到哪了?”卫真问道。
  卫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没有救兵。”
  “为什么?你难道没有向朝廷求救?”卫真又问。
  卫源当然求救了,在收到突厥人战书后,他立刻就把突厥人的战书连同求救的书信一起快马寄出,向朝廷求救。然而朝廷却一直没有回信。
  其实卫源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三年前朝廷曾派人前来要接管守汉城,自卫将军建城一来,守汉城一直奉行自治,城主之位由卫将军留守在守汉城的义子后人世代传承,所以面对朝廷派人接管守汉城的不合理做法,守汉城的军民自然反对。
  加上朝廷派来的人个个盛气凌人,把守汉城军民都视为荒蛮野人,说话做事都毫不客气,最后惹怒了守汉城军民,众人直接把朝廷派来的钦差给赶了出去。
  朝廷把守汉城军民这一行为视为反叛,本有心要讨伐,只是考虑到守汉城地处偏远,没必要为了这么一座边塞小城劳师动众,这才作罢。
  有了这样不快的经历,守汉城再向朝廷求助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这些事情卫源也不想多说,他只对卫真说道:“我已探明,突厥大军已于三日前开拔,不日就将到达守汉城。守汉城距离中原遥远,等朝廷救援恐怕是来不及了,我们只能孤军奋战,独自对抗突厥大军了。”
  “独自对抗?你告诉我怎么对抗?这些年我虽然在大漠也知道突厥人在草原上横行霸道,如今的突厥至少有雄兵百万、骏马千万。就凭我们守汉城这点人,你觉得能守得住?”
  “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这是守汉城存在的价值和使命。”卫源坚定不移地说道。
  “为了这个使命,你就要拿整个守汉城的人一起陪葬?”卫真对卫源摆出的大义凛然姿态十分不屑,“醒醒吧!汉朝都已经灭亡几百年了,什么使命都该结束了。”
  “我们卫家先祖曾在卫将军面前立下重誓,只要还有卫家人活着,只要守汉城还在,我们就将一直守护汉族子民不受异族入侵。这是我们卫家人对卫将军的承诺,这个承诺是为天下万千汉族子民而立,不会因为朝代的更迭而改变。”
  “去他妈的承诺,你就是放不下这城主的位置。”卫真骂道。
  面对卫真的谩骂,卫源几欲发怒,但还是忍了下来,喝道:“够了!我叫你回来不是让你置疑我的决定。守汉城与突厥开战已是不可避免,你要做的是想想怎么保护守汉城。”
  “还能怎么保护?不就是和大家一起与突厥人拼命,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当逃兵。你这人虽然讨厌,但毕竟是城主,你决定要打,那我也只有听你的,大不了这条命不要了。”卫真用这番听起来不怎么好听的话表明了自己与守汉城同生共死的决心。
  卫源听他这么说,心中颇感欣慰。卫真为人虽然浪荡,但关键时候,自己这兄弟还是靠得住的。他道:“守汉城有我和全体守汉城男儿守卫,多你一个战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另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去做。”
  “什么任务?你直说好了。”卫真道。
  “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父亲给我们讲的关于卫将军雪夜平谷玄的故事么?我已经查过先祖留下的典籍记录,那个故事是真的,关于谷玄神水的传说也是真的。”卫源道。
  卫真顿时明白卫源用意,他道:“你是要我去找谷玄神水?你真的相信这些?”
  “我相信先祖的记录不会有错。突厥人这次大军来袭,凭守汉城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抵挡,要想取胜,必须要用非常之法。”
  “好!我就替你走这一趟。”
  “守汉城的兵力紧张,我最多只能派出五个人和你一块去。”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还是多留些人守城吧。别到时候我东西还没找到,你先被突厥人破城了。”
  “你放心,在你没回来前,我一定不会败。”
  “最好是这样,你可别害我变成逃兵了。”
  “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动身。”
  “好!”
  兄弟俩一番话尽,也没别的什么可聊,卫真便退了出来,留下卫源独处。片刻后云熙又出现在他身边。
  她问:“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他真的能做到?”
  “他是我卫家男儿,一定可以做到。”卫源道。
  “他要是失败了呢?”
  “那他就不配做卫家后人。”
  云熙凝视丈夫那张过早衰老的坚毅脸庞,最后轻轻发出一声叹息,“你真是个心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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