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九十一章 能相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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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望陇城书院走廊上，韩先生双手捧着一张纸，小心翼翼的往课堂走去。双眼看一下路然后再看一下手中的纸张，就连气都不敢多喘。
待他走到课堂门口时，那些安静学习的学子已经在低头看书，玩闹的也看见了韩先生回来不敢再在课堂之上嬉戏，纷纷小跑回到自己的课桌之上坐下，又变成了虚心学习的孩子。
对于这等状况韩先生也之上摇了摇头，然后目光落在正在熟睡的苏瑾身上。眼中没有了往日厌恶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温柔，似乎看见了宝贝一般。又想起苏瑾敢入学的场景。
那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孩子，从不给自己添麻烦，与同窗之间也友爱，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觉得他变得顽劣起来的？是看见他打其他的同窗吗？还是那些乡绅的话语？
韩先生走到讲台，轻轻将手中那张写满公式的纸放回了讲台之上，用镇纸压在上面，使其不至于被风吹走。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慢慢的走到苏瑾桌前，轻轻的用手敲了敲桌面，然后轻咳了一声。
沉睡中的苏瑾因为被打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本来以为是那名同窗打扰到自己，本想发火的他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是韩先生后猛然惊醒，站了起来。然后拱了拱手：“见过先生！”
韩先生没有生气，而是回了一句：“睡得可还舒服？”
这一举动搞得苏瑾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其中深意：“先生？”
韩先生笑了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十月有些冷，为师怕你这般在桌面上睡觉会着凉，故而问上一下。”
韩先生的这一番话不紧惊得苏瑾莫不造头脑，整个班上都像夜晚那般寂静，所有人都看向韩先生。
苏瑾尊敬的说道；“谢韩先生关心，学生自幼身子骨硬朗，并无大碍。”
“如此便好。”
韩先生看了看课堂上的学生，然后对苏瑾说道：“来先生的教舍一趟！”
“是！”
韩先生先是回到讲台之上，仔细端详上门的墨汁，发现完全干了之后将那张纸对折了两次然后揣在怀中，走了出去。
苏瑾也在众多同窗惊奇的目光下跟着韩先生出了课堂，走到了属于韩先生的私人教舍里。
韩先生坐到平日里给学生检阅文章的桌椅上。苏瑾则是站在一旁。
韩先生开口问道：“苏瑾，先生问你，这些算法可是你爹教给你的？”
苏瑾点了点头。却没有将其中的内情告诉他。不是他爹教他，而是他教他爹。
因为他明白这个时代要是显得太过妖孽会被人认为是妖魅，从而处死。对于这愚昧的想法他也无可奈何，就连他家中那些亲密之人都有一段时间恐惧他，为此他娘亲还多次区请那些所谓法力高深之人来驱邪。
韩先生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有限尴尬的问苏瑾：“这些法子闻所未闻，先生知道这是你家中秘法。可是作为你的先生，你也知道我想好好教导学生们，所以......”
韩先生咳嗽了两声。
苏瑾看着尴尬的他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拱手施了一礼说道：“先生！学生才疏学浅，算术一道亦是不甚精通，今日难得先生有心指导，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韩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二人开始探讨起来。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越是探讨韩先生越是发现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位所谓的“纨绔”学生。想到了这些年来的另一股关于苏瑾的传言：苏家养子，三岁开始识字，四岁开蒙，五、六岁时已经习完四书五经。
但是自己作为教师先生，见过那么多所谓的“神童”自然是不像的，就如同其他家族吹捧自家孩子一样，结果到自己这里考核时却时一问三不知。为此自己在他来书院时还特意考校了一些入门的学识，但却发现他是真的聪明，十分令自己满意。可是这些年的表现实在令自己痛心，自己也就渐渐不再关注他，如今看来......
韩先生语带严肃对苏瑾问道:“苏瑾，先生问你一些事，你要如实回答，能做到否？”
苏瑾见韩先生如此模样，似乎看见了三年前他刚来书院韩先生也是这般模样，庄重、严肃。
苏瑾站直了身子：“先生您说！”
韩先生神色凝重的教训道:“第一个，这些年你为何要如此放纵自己，老师讲述四书五经你总是在睡觉，难不成你真如传言那般早就读完了？可还记得我当初考校过你的的那些内容？
又是否还记得你当初刚来书院说的那番话。你那时立的志向可是护国安邦，现在却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听老师的话，现在开始好好读书，把扔掉的四书五经拾起来。做个好学生。悬崖勒马，犹未为晚！”
苏瑾听这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合适。无可奈何的只好开口解释道：“先生，弟子确实已经习完四书五经。这点希望先生相信那不
是传言。而先生所讲，皆为这些内容。算术一道学生亦懂。课堂之上，弟子实现在在是难以升起好学之心。唯有回到家中，看些家父寻来的孤本，才能勾起学生学习之兴！并非是学生存心不学习！”
韩先生才想起瑾家中有一套书院前辈释义过的四书五经，想到这个学生想必是观习过这套书籍，但是他依旧不是很相信一个十岁左右大的孩子能已经读完。便开口问道：“好！既是如此，先生便考校考校你！”
苏瑾拱起双手：“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若对弟子不满意，责罚便是！”
韩先生问道：“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你可懂其意。”
苏瑾答道：“我自当每日多次反省自己，替别人办事可曾尽心竭力，与朋友相交是否以诚相待，先生所传授的知识是否已经用心温习！”
韩先生点了点头再问：“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你有何感想！”
苏瑾继续答道：“财富与地位，学生也如寻常人一般向往，但学生不会通过不正当的行为获取，我苏家之人也不会嫌弃那些贫贱之人。学生虽然生在富贵之家，未尝困顿，但也不会将仁心放下，有辱苏家门楣！”
韩先生听到此处，眼中透露出满意的神情，刚刚想向上扬的嘴角咳嗽了两声，努力的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