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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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郁海生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
    林湘正趴在他病床边睡觉。
    郁海生动了动胳膊，想要坐起来，结果一动胳膊一股刺痛传来，他的胳膊受伤了。
    “海生，你醒了。”
    林湘没睡沉，郁海生稍微一动，她就醒了。
    “湘湘。”
    郁海生的声音略有些沙哑，林湘起身去给郁海生倒水。
    “湘湘，罗忠怎么样了。”
    林湘倒水的手臂一僵，心中满是纠结，她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郁海生。
    “湘湘，跟我说实话，罗忠到底怎么样了。”郁海生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手榴弹爆炸的时候，罗忠为了保护你，被一块弹片击穿了心脏。”
    林湘听到爆炸声赶过去的时候，罗忠就已经死了，哪怕她有千般本事，也无法把死去的罗忠救回来。
    “海生。”林湘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关于罗忠身后事的事。
    那天林湘和林柏冲过去没多久，就有一群便衣过来把人全都解救了，那两个劫匪也在几个小时之后被抓。
    林湘虽然不知道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隐约感觉，郁海生他们被打劫应该没那么简单。
    当下对枪支弹药的管控非常厉害，林湘看过郁海生身上的枪伤，那可不是土枪造成的，而是极为精良的手枪打的。
    而且郁海生遇袭的地方，离着京城非常近，就算劫匪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动枪。
    林湘跟着人一起送郁海生进医院的时候，她和林柏冲都被人叫去叮嘱过，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们一个字都不能透漏出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郁海生这是遭到劫匪打劫。
    这些疑惑林湘并没问郁海生，她估计就算问了郁海生也不会告诉她实话。
    “湘湘是我对不起罗忠，是我没保护好他。”郁海生微微垂目，说话声音很轻，轻得林湘都有点没听清楚。
    从林湘认识郁海生开始，郁海生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没红过眼，更没哭过。
    可今天当郁海生听说罗忠的死讯之后，他红了眼，泪花在他眼中闪烁，最终他强忍着没哭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海生这是意外。”林湘安慰道。
    郁海生身上中了两枪，好在都没伤要害，但却要卧床养伤。
    他需要养病，商场那边的事情就全交给林柏冲去管。
    后来林柏冲悄悄告诉林湘，郁海生应该从南方带回来什么重要东西，这才被打劫。
    因为四辆集装车在卸货的时候，林柏冲发现，郁海生定的货物根本不需要四辆集装箱车，只需要三辆就好。
    林湘虽没直接问郁海生，但隐约猜测到，郁海生应该是为国家运送过东西。
    又过了一个多月，林湘从收音机上听到某国的侦察机，在南方某海域被我国给击落了。
    这架飞机说是掉海里打捞不上来了，但林湘隐约感觉好似不是那么回事。
    罗忠救了郁海生一命，林湘想着要给他家里一些补偿。
    于是林湘和郁海生一商量，想趁着罗忠爹娘和媳妇来接罗忠骨灰的时候，亲自给他们送一笔钱，如果他们还有其他难处，他们也一并帮了。
    “叔，婶，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林湘和郁海生都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他们深深地给罗家二老鞠了一躬。
    郁海生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彻，拄着拐杖，但在给罗家二老鞠躬的时候，他没拿拐杖，就这么硬挺挺地给两人行礼。
    罗叔和罗婶都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会说话，此刻面对林湘也只会偷偷抹眼泪，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罗忠的媳妇彭雨，抹了抹眼角的泪说道，“郁大哥，我们家现在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了，你看能不能在京城给我安排个活，如果我们回村里，就那点地我们根本活不下去。”
    “行，那我先安排你们住下。”郁海生说道。
    彭雨如此说林湘心里有些不顺，林湘给了罗家二老两万块钱。
    她听郁海生说政府还给罗家一万块钱，而且答应给彭雨在他们镇工厂找个工作，以后他们全家会全搬到镇上住，镇工厂那边也会给他们一家安排住房。
    现在彭雨却在郁海生跟前说日子过不下去，这不是胡扯吗？
    一斤粮食才一块来钱，只要不乱花钱，这三万块钱加上彭雨上班的收入，他们一家在镇上日子肯定不会过得太差。
    可来京城就完全不同了。
    林湘心中虽有些不明白彭雨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要，偏要来京城，但看在罗忠救郁海生一命的份上，她还是非常愿意帮罗家的。
    郁海生身上有伤，林湘自然是不会让他四处帮忙租房子住，那就只能她来。
    服装厂那边来了新布料，本来这个时候林湘应该去盯着制衣服的，可她要照拂罗家人，哪里忙得过来。
    而且又是年底，她还要准备考试的事情。
    这一件件加起来，林湘整个人忙得跟陀螺一般。
    “湘湘你早点睡吧。”
    已经晚上11点多了，林湘还趴在桌子上画明年开春的衣服款式。
    白天她没时间静下心来想新图样，只能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加班加点画。
    “海生你先睡，我马上就好了，今天再不画出来，过几天怕是要停工了，哎，这几天幸亏有娘帮我，要不我怕是要麻爪了。”林湘一边画一边感叹道。
    林湘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最忙碌的时候，杜蓉会帮她顶起整个服装厂的运作来。
    而且杜蓉还帮她谈了两个明年开春的订单，这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在林湘的印象中杜蓉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农村妇女，她有一手不错的制衣手艺。
    谁能想到就这么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在京城呆了小半年，竟也能谈生意了。
    这人的潜力果然是非常巨大的，当然如果杜蓉不那么节俭就更完美了。
    郁海生在家养伤，林湘手边一堆杂事，服装厂那边基本就全交给杜蓉看着。
    服装厂三班倒，一天管三顿饭，以前郁海生管的时候，只负责给食堂钱，至于吃什么他很少过问，食堂的师傅们见给的钱不少，食堂的伙食自然也不会差。
    杜蓉接手之后，食堂的伙食那是直线下降，她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
    以前白菜炖粉条里面最少还有肉片，现在肉片变成了比较便宜的猪血和油渣。
    时间一久服装厂的人自然接受不了，于是这事就传到林湘耳朵里。
    林湘想劝劝杜蓉，奈何杜蓉根本不听。
    服装厂里以前会把剩下的下脚料送给厂里的工人，她们拿回家裁剪一下，虽做不了衣服，但做点其他小东西却是可以的。
    杜蓉以前就觉得厂里的布头，随便让工人拿不好，她接手服装厂开始，就不让工人在拿布头了。
    她自己找人把所有布头全都聚集起来，直接放到框里摆到服装厂门口卖。
    一块钱一斤，卖得还不错。
    面对杜蓉的抠抠搜搜，林湘很是无语，他们服装厂真不差这点布头钱，杜蓉有这个收集布头的功夫，不如坐下休息一会。
    可惜不管林湘怎么劝杜蓉就是不听，这几日杜蓉给家里添了好几个她用布头拼起来的坐垫。
    如果不是杜蓉手边事情多，林湘感觉杜蓉说不定能帮她拼个床单出来。
    “湘湘，辛苦你了。”郁海生揉了揉林湘的发顶很是心痛她。
    自从他受了伤，林湘痩了好多，脸都小了一圈，郁海生真怀疑林湘的脸有没有他手掌大。
    “没事，海生哥你要赶紧好起来，过年我们好一起回老家。”林湘说道。
    “湘湘，白天的时候彭大姐过来，她想换个工作，她说针织厂那边总有人针对她，改天你有空问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郁海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