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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4章

最强入赘女婿小说 叶辰萧初然 8363 Aug 7, 2021 4:30: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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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驭才走,宝卷、去尘便对视,掩嘴笑了一忽儿,便都沉下脸来。
  宝卷道:“去尘,屏去封驭,你想对我说什么?”
  “你屏开他,又想对我说点什么呢?”
  宝卷道:“我要说的和你要说的其实心里都有数了。”
  去尘道:“既然你我如此默契,我不妨开门见山说了:我欢喜你的丹歌小姐,你欢喜我的解愁姑娘。”
  “不错,你不说,我也想这么说哩。”
  “下面的话你我同样都清楚,可一定要捅破的话,你气力大,不妨一试。”
  宝卷沉吟一番道:“好,我说便我说:哪天机会合适,你耍我的丹歌,我碰你的解愁。”
  去尘笑道:“你不傻,我也不笨!”
  宝卷急切问:“究竟哪天你说了算!”
  去尘低声道:“要不了几日就成了。宝卷兄不妨多留几日解愁与我,说起来与解愁,我也是刚遇见。从前一直听说过,可到底是我三哥与公主的心头肉。
  后来刚有幸见到几次,又给弄到宫里头去当梨园教头黄幡绰的女弟子去了。愈加见不着,也碰不得了。”
  宝卷道:“明白了:等你腻了再甩给我!”
  “下头的话你不说我先猜得三两分了:你说你还没厌弃丹歌,就已经舍得给我了。”
  宝卷吃惊道:“说得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去尘笑道:“可你实际上已厌烦丹歌了,巴不得今晚就来过。”
  宝卷争辩:“不不,你听我说……”
  去尘以手制止他进一步解释,从身上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斑点犀钿花金盒,给了宝卷一个。
  宝卷讶异道:“这是做什么用的?里头装的是何物?”
  “莫问,只管打开。封驭就快出完恭了,快来不及了。”
  宝卷打开一寸半大小的金盒,见里面装着一只轻绢同心结,两枚相思子,便笑道:“我是男,你亦是,你送我这个,岂不是错乱了?”
  去尘笑了笑:“说你不傻倒又傻了:我送与你,你将去送与丹歌,可不好么?”
  宝卷顿时笑纳道:“好,好得很呢!”
  去尘持着自家那只,说:“这只嘛,我自送与解愁。”
  宝卷道:“不错,先哄圆了两位女娘,以后行事自然方便多了。”
  去尘道:“哪日我厌倦了解愁,便说我送与她的这只金盒实际是你托我转送她的,当时不便说罢了。”
  宝卷马上领悟去尘这深一步意思了,说:“原来是这等妙用啊!可笑我居然没马上领悟!好,你说我送她的,我也对丹歌说我给的这只其实是你去尘托我转送她的!”
  去尘笑道:“这就成了,起码两人拿了东西便先手软了。”
  “只是丹歌性子刚烈,若是不答应与你做一处,如何是好?”
  去尘道:“解愁没准也贞洁得很,我一样有顾虑。”
  宝卷急不可耐道:“如何是好,你倒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去尘鸷忍道:“软的不行来硬的,总有法子的!”
  宝卷道:“可秦基业不会听任你我……”
  去尘打断他道:“秦绩嘛,我预先早对付好了!”
  宝卷道:“怎么个对付法?”
  “我有成竹在胸了,与老窦早擘画定了。”
  便附耳对宝卷说出计策来,宝卷大喜过望道:“原来你杨去尘引诱我谢宝卷喝茶吃菜,是曲曲折折说服我一块对付秦基业那厮的意思嘛!”
  去尘笑道:“对付秦基业,也是为了你我及时行乐嘛。”
  宝卷思量一番,道:“说得是!有他在,你我处处掣肘,几乎成了苦行僧了,如何过得惯!”
  远远的,封驭跑来了。去尘抓紧道:“若有可能,你表弟最好与我俩同一个鼻孔出气。”
  “这个自然,表弟也算是自家人了。再说他是庶子,要靠我说服他爹把他提携为嫡子呢。不敢得罪我,与我两条心。”
  封驭进来,上得胡床,盯着美味看:“幸好还剩下一些,你俩没趁我大解都吃干净了!”
  去尘道:“吃,不够的话,明日再弄些更好的。只怕你俩没大胃口,不怕我杨去尘供不起好东西。”
  封驭便笑哈哈又吃喝了。
  秦基业早在淹没人的草丛中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秦娥、丹歌、敢斗过来了。秦基业酣睡之中也警觉得很,猛然跃起,短刃早握手中:“是谁?!”
  敢斗拨开高过人头的草,探出脑袋道:“师傅,是我等三个!”
  秦基业便收了短刃:“天色晚了,为何还不睡?”
  “实在睡不着。”
  “今日不睡,明日哪来脚力赶路?”
  秦娥与丹歌就地坐下,垂着头不吭声。
  敢斗也坐下,说:“师傅不想探问一下去尘怎地了?”
  秦基业半躺着说:“说出来,将你看见的东西。”
  敢斗便说了说去尘如何叫十个丫鬟当“玉台盘”。
  秦基业勉强笑道:“这个毫不奇怪,人家是宰相之子,也就是摆阔的意思。”
  秦娥却说:“可宝卷、封驭都加入一道了,怕要与他打得火热,以后定然妨碍师傅发号施令!”
  秦不至于这般严重:宝卷一向好吃,而封驭又年幼,没头脑,处处学着点表兄的作为罢了。”
  丹歌却摇头说:“师傅不可这般忽视了,怕是要出事呢。”
  秦基业望着她道:“你倒说说,会出何等样的事?”
  “目下还不清楚,可我觉得一旦出了事,师傅怕是来不及了。”
  秦基业这下不说话了,使劲琢磨着。
  敢斗道:“师傅不该老躲在这边。”
  秦娥也说:“敢斗说得是!师傅至多中了窦抱真与杨去尘的小计罢了,现在还来得及拨正回去;若再听之任之,就要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了!”
  听得闺女此话,秦基业不禁有些动怒了,呵斥她道:“秦娥,你不必这般危言耸听,师傅自有法子压住他俩的阵势!好了,你三人分头睡去吧,我在这边再坐一会儿,而后去外缘看一眼正在巡走的四个突厥阿叔。”
  三人便叹息着起身,自去了。
  秦基业又一个人了,心头愈加恼怒,便拔出短刃来砍着树与草,喃喃道:“不过,三个小家伙毕竟说到根子上了:若是再不严加管束,杨去尘、窦抱真就要无法无天了!”
  便拨开草走向外缘,却又在心里想道:“如何管束,是个难题!过分严了,怕要起内哄;一起了内哄,怕要伤人,拖累的是南下之行!”
  前头倏地出现一个人影,矮矮矬矬,鬼鬼祟祟。
  秦基业煞住脚步,喝了一声道:“又是何人来了!”
  那人影过来了,干笑了几声道:“秦绩,你莫要慌嘛,是我老窦来了。是俺老窦主动找你来了哩。”
  秦基业笑道:“来得正好,我也正要找你问事哩!”
  “师傅只管问,小人晓得你心里闷得慌,有一肚皮的怨话恨语要对我说。不过说起来,你我也算是朋友了,去的同是江南,又同样对手下的少年负责。
  可惜自出发以来,我两人一直没得空闲好好说说话。正好,恰才猪瘦、羊肥给去尘公子弄了几样好菜,我让留了些,想与师傅小酌一下,不知师傅肯否赏光?”
  “多谢管家大人好意。不错,边吃边问你或许更好。走,随你吃喝去!”
  两人在林子西缘席地坐下。这里树木要少多了,便是草,也长得稀疏得很,且又短。窦抱真击了击掌,猪瘦、羊肥便端美酒佳肴过来,置于草地上,布下餐具后离去了。
  窦抱真替秦基业斟了酒,自家也倒满了,举酒道:“秦绩,你莫要杀气腾腾,小人只是一个朽烂的老努罢了。有些话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七八分。”
  秦基业一饮而尽,说:“去尘拿出熊肉塞我嘴巴的主意可是你出的?”
  窦抱真面有难色道:“师傅可是冤枉小人了!去尘一向就是那个样子:好的时候叫人承受不住,坏的时候也叫人承受不住。别说是老奴了,就是他爹杨相爷也对其无可奈何哩!”
  秦基业道:“莫要遮遮掩掩捏捏撮撮,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窦抱真干笑几声,又斟酒给他:“师傅先喝酒吃菜。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一人了。老奴倒没怎么费劲,只是照顾去尘公子饮食起居罢了。”
  秦基业心中有数,当然没必要发作,假装叹息一声,接着吃接着喝。
  酒过三巡,菜到尽头,见秦基业略微有些醉了,窦抱真便道:“其实,先生此行既能费神,也可轻松,全看先生如何处置了。先生不就是为了赚些钱财颐养天年么,何必处处与去尘等公子过不去?”
  秦基业愈加装糊涂:“管家大人不妨教秦某人一个现成的好法子。”
  “去尘等王孙不是为了吃遍人间苦而来到这个世上的,先生何苦处处与之过不去呢!”
  “当然,他几个王孙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秦某人多半管得严了些。”
  窦抱真听他这么说,欣喜道:“说真的,临出来前,相爷早叮嘱老奴了:倘若秦师傅能胜任这差事的话,他头目的位置不变;如若秦师傅处处与去尘为敌,老窦,你自可取代他的角色。”
  秦基业明白了:“如此说来,管家大人是要秦某人交出统领权来?”
  窦抱真阴险笑道:“小人本不该这么说的,可师傅既这么说了,小人索性承认吧。开门见山总比拐弯抹角好得多。”
  “秦某人此生落魄潦倒习惯了,倒也不在乎统领权不统领权的,只要有比秦某人能干的,秦某人情愿让贤!”
  “先生爽快,小人也就无须罗唆了:自明日起,小人为主,先生为副,如何?”
  秦基业冷笑道:“可以,不过秦某人倒要问一下管家先生究竟何德何能,可以取代杨相爷规定秦基业担当的职责?”
  管家呵呵干笑几声,并不忙着说,又替他斟酒:“老奴的本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言以蔽之:身在长安,叫相爷高枕无忧,赛过神仙;人在路上,叫去尘公子应有尽有,优哉游哉。”
  “管家大人吹嘘的本事秦某人确实不会,这些到底是服侍权贵的本事嘛!”
  窦抱真又笑了一番,说:“天下现在还算太平,一路上不会出大事的,你我对王孙们就无须管束得那么严了。
  说起来,他们都是将来做宰相、大将的料,得罪他们便是得罪自家,得罪自家又何苦呢!人嘛,总要替自己留一条后路的,特别是像秦师傅这等倒霉货色。”
  秦基业想看看窦抱真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便说:“秦某人依管家先生的教诲做便是了。”
  窦抱真大喜过望道:“秦师傅尽管放心,一旦到得江南,小人立刻上书给相爷,对你多多美言!”
  “就算在下把统领权交付给你,你明日打算走多少路,入住哪里,膳食又吃什么,其余等等又如何一一安排?”
  “爽性沿着官家的大路走,一日走个三五十里地,住的自然是馆驿,吃的嘛,能好就好,实在不行,也就马虎几日再说。”
  秦基业道:“别的倒没什么不妥,就是路走得少了些,每日至少得七八十里地吧。”
  窦抱真笑道:“何苦这般着急。就当此行是观光好了。观光就是边走边看,若是走急了,就等于走马观花,大好的精致都模糊成一片了。”
  秦基业冷笑道:“在下早猜到一旦得了统领权你便要大事磨蹭!”
  窦抱真道:“师傅放心,待去尘游毕汴州,南下之路自可走得快些了。”
  秦基业霍地站立,道:“怎么,去尘公子要北上汴州?!”
  “我家公子长这么大了,去的地方实在有限,如今好不容易出来,自然这边走走那边望望,也不枉走了这人世一趟。”
  秦基业勃然大怒道:“窦抱真,可是你怂恿去尘的?!”
  窦抱真冷笑,蓦地掷杯喝道:“拿下秦基业,待汴州之行告终了再放他不迟!”
  说时迟,那时快,孙休率三五个家丁从秦基业身后的草地里推开草皮起身扑来。秦基业刚要拔短刃,无奈刚喝过的酒里给下了蒙汗药,昏沉沉地反应不过来,给困了个严严实实,嘴也给堵了。
  窦抱真大笑道:“秦绩,你若聪明过人,何至于当小人的阶下囚呢!”
  秦基业给被投入了油壁车,稀里糊涂的脑子里幸好还有最清晰的想头:“只要四个骁勇的突厥好兄弟仍在,我秦基业还是出得去的,也还是压得住阵势的!”
  这当口,外头有人声过来了。稍顷,车窗从外头打开了,窦抱真得意洋洋道:“秦基业,你想什么小人明白!瞧一眼,是谁来了!”
  秦基业往车窗外一看便心里叫苦连连,原来是五个曳落河在不远处的树下给刀婴、赤火宴请,正好也都倒下了,给捉住捆绑了投入另一辆油壁车。
  车窗门又关住了,他脑袋一阵痛楚,心中叫喊道:“完了!一北上,正好与安禄山的大军迎头碰上,近一年的心血白费了,快到手的钱财也将再次打水漂了!”
  窦抱真小颠小簸,跑到林子中央见去尘。去尘与宝卷、封驭三人都喝得稀里糊涂,横在胡床上,——丫鬟早将吃的喝的收拾干净了。罗盖四周多有睡着的人,小厮丫鬟,齁齁噜噜,没一个晓得刚才发生的事。
  窦抱真推醒去尘,轻声道:“公子,好消息:秦基业跟五个曳落河全都拿下了!”
  去尘睁开眼睛道:“这么说来,你老窦如今是大统领了?”
  窦抱真谄笑道:“不是哩!说起来,真正的大统领自然是公子!公子也成了宰相大人,至少是我们这一行人之中的相爷了!”
  去尘心中欢喜道:“老窦,难怪我爹一向器重你!”
  宝卷、封驭也都醒了,听得一些两人的话入耳,问:“秦基业捉住了?”
  “凉州汉也控制好了?”
  去尘道:“从目下起,再没人管着你我了!”
  宝卷、封驭心中也都欢喜,仗着酒性叫喊起来。这么一叫,四周的人就有不少都醒的,都探着脑袋张望这边。
  去尘恼怒了,喝令道宝卷、封驭:“不准喧哗!我的人马要歇息,明日还要上路走好几十里地呢!”
  宝卷、封驭便不作声了,嘟哝着你枕我我靠你,又闭上眼了。
  去尘便又吩咐窦抱真道:“记住:切可不能坏了秦基业的性命了!到底是父亲大人派给我的,若是害了性命,爹那里我交代不过去。”
  窦抱真道:“杀了干脆,相爷以后问起来,便说他企图夺了盘缠,故此杀了!”
  去尘瞪眼道:“我是首领,你是跑腿,万万不可颠倒了主次!”
  窦抱真当下唯唯诺诺了,道:“说得是,相爷的公子自然也是相爷,迟早的事。不早了,公子睡吧。”
  “不错,是累了。
  ”窦抱真眨着鬼灵灵的眼珠子道:“公子莫非要与宝卷、封驭同床共眠?”
  “未尝不可。”
  “都是一样长着肉条条的男人,”窦抱真说,“怕是没意思吧?”
  去尘经他提醒,便端详宝卷、封驭道:“替我弄走开这两个人,随便找个地方倒了便又睡了,而我这边,要一个丫鬟陪睡。”
  “可是解愁姑娘?”
  “当然得她来。”
  窦抱真叫靠近的小厮搀扶宝卷、封驭下胡床来。去尘忽然又叫住他道:“不必叫两人睡得过远了,就在望得见影、听得到声的处所安排下。”
  窦抱真八面玲珑,当下领悟了,笑道:“公子是想叫两人艳羡个半死,往后好对公子愈加五体投地吧!”
  去尘笑道:“算你老窦如小窦般机灵。”
  窦抱真让去尘新来的小厮在正对胡床的树下安排好了两个铺位,弄宝卷、封驭上去睡了盖了絮被。
  之后,他挥手让小厮去睡了,然后要去一边的草丛中催醒与其他丫鬟一同睡的解愁,猛又想起了什么,便跑到去尘跟前了,光笑着不说话。
  去尘诧异了,问道:“为何不弄解愁姑娘来我的榻上?!”
  窦抱真笑道:“公子怕是要听小人说与你听一个惊人的趣闻了!”
  “得了,要听明日听不迟,现在我想煞解愁姑娘了!”
  窦抱真却摇头道:“去尘啊,这个故事里头有不少东西,你听后怕是要多学着点哩。”
  去尘有些兴趣了,便道:“既如此,快说也罢,但别太耽搁我享用解愁姑娘了。”
  “这就完事了:你可晓得你父亲平日在宅子里是如何入睡的?”
  “我不常与父亲一道过日子,他老人家偶尔来探我一眼罢了。”
  “你父亲睡肉屏风哩!”
  “什么叫‘肉屏风’!”
  “与‘肉台盘’差不多:你父亲冬夜里倘若要睡,总要安排下肉屏风。所谓肉屏风,其实是你父亲首创的,即要十来个热气腾腾的出浴侍女,环在大床上,他自家当中睡,有兴致便戏得一两个,没兴致便轮流叫她们讲些轶闻趣事,直到自家齁齁睡着为止。”
  去尘大惊失色:“古今中外可有此等睡法!”
  “不曾有过,可你父亲却这般创制了,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古今第一人而已!”
  去尘大笑一通,忽然正色道:“那好吧,我跟父亲学着点,以便将来也当他那样的宰相大人!”
  窦抱真期待着道:“去尘,你如何学?”
  “去,叫那十个丫鬟好好沐浴了,来我身边环着睡!”
  窦抱真乐癫癫去了:“小人明白,王孙稍候!”
  宝卷、封驭几乎睡着了,听得一阵丁丁冬冬的玉佩声,便先后睁开眼睛来,紧接着又闻到那股子馥郁异常的芸辉味了。
  宝卷使劲撑起肥重的身子,正好看见十个仙人一般的女孩儿鱼贯经过自家边上,到去尘笼罩于罗盖之下的胡床上。
  他望见到去尘那头明亮如昼,却不见天上的太阳或夜晚的灯火,而且先前烧在空地中央的篝火都扑灭了,只有十来样东西悬挂在罗盖里,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芒来。
  他吃惊道:“怪哉,哪来的这种奇异宝石,居然可当灯使用!”
  封驭也吃惊,凑着一块看,道:“原来是上好的西域夜明珠,一颗就抵十来盏灯火哩!”
  那十个丫鬟已进入罗盖里来,窦抱真聚拢罗盖门,回头道:“驭公子说得对,是真正的夜明珠,总共十来颗,每颗有胡桃一般大小呢。挂着照明要比点灯火强得多。
  灯火烟气味太浓了,若是王公大人和贵胄子弟由小娘子挨着睡的话,闻了难闻的烟气,怕是要败坏兴致哩。”
  宝卷、封驭面面厮觑,再也道不出一句话一个字来。
  去尘躺在大胡床中央,虽说有些醉醺醺,可还是睁开眼来,招十个丫鬟上来。那十个丫鬟有懂风情的,也有不懂风情的。懂风情的吃吃笑,不懂风情的默默站,谁都不敢主动上床去。
  去尘怒道:“都是老手了,何必半推半就!”
  一把拽住解愁,就一扯,便顺势抱着她,亲着桃颊道:“脱去衣裳,我冷了!”
  解愁叹息几声,便脱了,却仍留着亵衣。去尘不乐意了,要帮着脱。
  解愁却道:“公子实在要我光着身子,最好取下夜明珠。光亮如此逼人,奴家不敢从命。”
  去尘笑呵呵道:“稍顷再取下来。”
  而后招呼其余丫鬟道:“你们九人都上来,脱去衣裳,蜷缩成一个圆圈,围着我与解愁姑娘。”
  那些丫鬟一个个都上来,缩手缩脚,围着去尘了,有脱衣裳的,也有不脱衣裳的,一个个瑟瑟发抖,而惟一的絮被又不够大,盖住这个就露出那个,拉拉扯扯之下,都快嗤啦一声破裂了。
  去尘哪顾得上其余丫鬟,搂着问解愁道:“说实话:你可做过我阿爷的肉屏风?!”
  解愁摇头,正色道:“我一向是万春公主的奴婢,原本又是帝王家的琵琶善才,自然从未服侍过相爷。”
  “可做过我哥三郎的肉屏风么?”去尘追根究底问道。
  “万春公主是天子闺女,嫉妒得很,驸马爷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去尘很满意,狠狠亲了她一口道:“好,你解愁姑娘前无古人碰过,后无来者敢要,就属于我一个人了!”
  问其他丫鬟道:“你们九人之中可有当做我父亲肉屏风的?”
  其中有一个道:“我当过相爷的肉屏风。”
  去尘端详她,笑道:“模样儿怪不错的,我爹要你一点都不奇怪。对了,我爹也轻浮,喜欢动手动脚吧?”
  那丫鬟斜眼觑他,笑道:“你爹大多只是取暖罢了。”
  去尘也笑道:“哦,‘大都’!”
  天气到底冷,朔风飕飕,渗入罗盖,十个丫鬟都愈加瑟瑟颤抖着了。解愁道:“公子,你要这许多光着身子的女娘做什么,你又要不过来。”
  去尘使劲搂着她道:“若是你肯光着的话,她们都可穿上最里头的衣裳,有热气供着你我便足够了。”
  “姐妹们都穿上,公子取下夜明珠,奴家答应公子。”
  去尘沉吟一番,便道:“好哩!”
  大声唤道:“老窦,你蒙了眼过来,取下夜明珠。”
  “这倒是为何,取下夜明珠?”
  “看见的人都看见了,我无须如此村村势势地炫耀了!”
  窦抱真就在距胡床不远处,从身上取出一帕鲛绡,蒙上眼便去了。
  林中空地除了宝卷、封驭望着透着光亮的胡床,还有一些小厮、家丁远远近近注视着,内心都骚动了。封驭推了推宝卷道:“表兄,杨去尘照旧恨我们,故意炫耀给你我看呢!”
  宝卷顿然说:“怪表兄贪嘴,上当了!不过,他与我们,还是颇有些相同的地方:都不服秦绩那厮的管教;也是想作甚就作甚的公子哥儿;跟我一样,好女色。”
  封驭道:“这倒是。”
  宝卷望着窦抱真进入罗盖去,眼珠子都快瞪破了:“表弟,你可牢记我说的:一致处,我们不妨跟杨去尘打成一片;到了不同处,我们各自为阵。”
  “表兄说得极是。表兄身子难受了吧?”
  宝卷哭丧着脸道:“不瞒你说,是哩!”
  “表兄不是还有那个丹歌么,何不这就去寻她出火?”
  “可表兄目今毕竟仍有些怵她,再说这第二次上路,她不算你表兄名下的青衣,是以秦基业义女的身份随行的。”
  “不妨,你悄然找她,威吓她一番就得手了不是?”
  “你不知道,她可在表兄肚皮上跳过胡旋舞,差点就旋破表兄的肚皮了!”
  封驭闻所未闻,咯咯笑将起来。这时,罗盖透着窦抱真爬高摸下的身影,光亮渐渐弱了许多,终至于一片漆黑了。
  稍顷,窦抱真黑黢黢摸出罗盖来了,厚实的衣裳都有十来处透着些光亮,是摘下来藏在身上的夜明珠生发出来的。
  窦抱真取下蒙着眼的帕子,叹息几声,刚要去睡,忽然罗盖那头发出一声巨响,随即一个丫鬟哭叫起来了,而去尘也叫喊道:“老窦,你故意害我呢!”
  窦抱真吃惊手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去尘拨开罗盖出来了,双手盖着下身,冻得上蹿下跳:“你这个狗奴才,这么一张软胡床,如何经得住十一个人的份量,——我对解愁稍一用力便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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