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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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楼隆隆地向地下塌陷而去，整座城堡都在剧烈地变动着，一块块石砖、一段段楼梯、一座座雕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神之巨手，把这座积木堆成的城堡拆掉重组！
    亚伦觉得自己像是在乘坐一部电梯一样，整个房间带着他急速向下沉去，透过四面的窗户，他看到了一幕幕震撼的场景：
    他看到一个巨大的房间在自己的眼前飞过——那时是城堡的礼堂。在那短短的一瞥中，亚伦看见礼堂里的桌椅全部自动变形，重构成了一根根支撑天花板的梁木；
    他看到了深埋地下的地牢突然隆起于地面，如同一团泥巴一样可塑性极强的流体一样，在一只无形之手的操纵下迅速变成了一尊雕像；
    他看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到了魔药课的教室……看到了教工休息室、门厅、校医院……
    亚伦很快意识到了，邓布利多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一个变形术的宗师级人物，在展示他毕生最为得意的技艺！
    他所展示的不仅仅是高超的变形技法，更是对时空深入透彻的理解，对于魔法细致入微的掌控力，对于这個世界颠覆性的想象力……
    邓布利多这是在告诉他，通往变形术顶峰的真正道路！
    一节节楼梯凭空横架在这些不断移动变幻着的单元之间，仿佛桥梁；剧烈的变形还在继续，大地抬升，湖水被一把无形的巨刃分割开来，露出了一大片开阔的空地。
    亚伦努力捕捉着这让人眼花缭乱的一切，无数的信息在他脑海中迅速涌过，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努力将这些信息转化为能为自己所用的知识。
    轰隆，一声巨响。
    他们所乘坐的‘电梯’落地，墙壁如同开盒子一样向四面倒去，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挥了挥魔杖，房间剩余的一切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伦从领悟的状态中醒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原先的城堡已经彻底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罗马斗兽场般的巨大建筑。
    以最底部的一大片开阔的椭圆形空地为基础，一层层筒形的拱状结构向上延伸而去，数万个座位排列有序，一道道悬浮的楼梯担当起了交通往来的重任。
    两尊巨大的骑士雕像树立在椭圆的前后两端，他们手握长剑，剑锋直入地下，看起来威严庄重。
    现在，亚伦和邓布利多就坐在最底部的场地上，这是角斗场的表演区，宽阔无比，站起其中向上看去，仿佛一只井中的蝼蚁。
    “来吧。”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他又挥了挥魔杖，这场上最后剩下的两把椅子也消失了，偌大的场地上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我们在这里走一走。”
    ……
    “我想你应该看出这是怎么做到的了吧？”
    一边散步，邓布利多一边问道。
    “幻境。”亚伦很快说出了答案，除此之外，根本无法解释邓布利多是怎么绕过那么多的守护魔法，对整座城堡做出一个如此夸张的变形的。
    更不要说，城堡里的人哪去了？
    “很聪明，确实是幻境。”邓布利多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很多年不用这本事啦，好在技艺还没有生疏。”
    “怎么做到的？”亚伦问道，他明白了，邓布利多如此大费周章，并不仅仅是想给他展示一遍变形术那么简单。
    “不算难——对你来说，但会有些麻烦……”
    “摄神取念，这个你是知道的，利用这种魔法，我们可以读取别人的思想，但本质上，这其实是一种盗窃。”
    “运用这种魔法，我们需要侵入到他人的大脑中去，盗走他们的想法——这必须是瞬时完成的，因为人的思想无时无刻不在变动。”
    “那么，把这种魔法反过来用呢？我是说，运用类似于此的手法，我们就可以实现幻境最初步的原理。”
    “我们把一个提前精心编织过的、精妙的念头，想法，或是思考……总之是类似这样的一段信号，塞进他人的大脑里。”
    “那么，就可以以此为引，将别人拉进你所创造出来的幻境之中。这里的时间与现实相差巨大，在这里你可能过上了一整天，在外面看来你只是愣神了一瞬间。”
    亚伦挑了挑眉，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么，用大脑防御术，是否能够防止自己被悄无声息地拉入幻境之中呢？”
    “很难。”邓布利多用一种饱满的声音说道：
    “我们的大脑是个守财奴，对于外人盗取它的东西，它会本能地反抗，这是大脑封闭术容易成立的原因之一。但是对于别人塞给它的信息，它反倒没有那么抗拒于接受，即便那是对它不好的信息……”
    “不过伱不要对此怀有太多的顾虑，亚伦，幻境有它成立的规则……”
    “首先，如果你想把一个人拉入你所编织的幻境，那么你自己也必须身处其中。当然你可以隐藏自己，让人无法发现。”
    “其次，由于思想是这世上速度最快的东西，所以理论上来说，你可以利用幻境和千里之外的某人面对面交谈，当然，这前提是你们两个……”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忽然停了下来，亚伦扭头看去，却看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古怪的，恍惚的神色。
    “教授？”亚伦担忧似地呼唤道。
    邓布利多仿佛从某个迷梦中醒过来，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幻境的规则。”
    “噢，幻境的规则……”邓布利多古怪地笑了笑：“当然，我所告诉你的也只是我自己的一些理解，在这方面，我也只是个初学者……”
    “这技艺对于人类巫师而言不算太友好，我们很难真正掌握它的精髓。在这方面，某些混杂着非人血统的巫师反而有独到的优势。”
    “例如传奇巫师梅林，他的身上有梦魇的血统，这使得他在幻术方面的造诣冠绝古今，传说他曾对一座冰雪覆盖的山谷施展幻术，使得它在转瞬之间开满了鲜花。”
    “听起来像混淆咒。”亚伦小声嘟囔道。
    “确实。”邓布利多笑笑：“只不过效果天差地别，魔法的许多领域都有共通之处，或许混淆咒就是梅林发明的也说不定。”
    “那么教授，您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
    “我想告诉你一个你期待已久的答案。”邓布利多神秘地笑笑：
    “你能告诉我，大脑封闭术，摄神取念以及幻境，它们之间的共通之处是什么吗？”
    “都是作用于人的思想。”亚伦略加思索，很快说道。
    “是的。”邓布利多赞许地点点头：“根据我的推测，它们或许源出一系，来自一种已经失传的、古老的魔法。”
    “是什么，教授？”
    “在古籍上，我找到过这个名字——思想魔法。”
    邓布利多笑了笑：“亚伦，曾经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如何高效地、合理赋予一件物品思考的能力，以创造出更加完美的魔法造物，我想这会是一条值得探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