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2章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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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柚子茶都在紧张而充实的训练中快速度过。周五的上午，仿佛是刻意回应苏之柚幼稚的想法似的，吟游官宣了它签约的第二位成员：新人求生者DZ。
由于DZ之前完全名不见经传，这次没有引发什么讨论热度。新人什么水平，是骡子是马，是首发还是替补，等到11月的预选赛上自见分晓。
终于又到了周六，第五人格校赛半决赛的日子，不寻常的周末，有人雀跃，有人期待，有人紧张。
下午3点半，学生礼堂里早已人满为患。
柚子茶4人熟门熟路地来到备战间，检查手机、活动手指，各自准备，相较于上周刚到礼堂打比赛的时候来说，他们的紧张不适有明显的减轻。
距离比赛还有20分钟，备战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还没到点啊.....”宁小乐略显惊慌，生怕是工作人员来叫他们上场。
门外站着的，是本应该出现在另一个备战间的许益凡——他们今天的对手，同样是四强的“深渊骑士”战队队长，芒果战队退役职业选手。
“hi，你们好呀。”许益凡率先挥了挥手。
“你好。”“您好您好。”
柚子茶四人拘谨地起身，不知道许益凡突然过来是干什么。身为前职业选手，许益凡是西大第五人格游戏圈的名人，人缘很好熟人众多，相反柚子茶几人只是小透明，和许益凡几乎没有交集，甚至他应该都未必认识他们。
“我路过，顺便就来打个招呼。”许益凡微笑着，看起来彬彬有礼。
“啊，那......请坐？”站在门口的宁小乐赶紧侧身，也许是朗哥或者柚子姐的朋友？
“不必了。”许益凡抬手制止了宁小乐，略一停顿后说，“我之前一直非常关注你们，比赛战术很精彩。”
跑到马上要比赛的对手备战间里夸人？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谢谢谢谢。”苏之柚挠了挠头。
“好好发挥，放松打。”许益凡说完，不等他们回复，再次挥手转身离开，脸上保持着和煦的微笑，“那我就先走了，一会比赛见。”
走出几步后，旁边走廊上是他的队友，见他出来忙迎上去，“这么快？”
许益凡看了看表，侧身和队友解释道：“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队友哦了一声，又好奇地追问：“队长，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鼓励一下他们呗。”
队友不解：“为什么要鼓励对手啊？还专门过来一趟？”
许益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们这种最近惹眼的新秀战队，靠巧思策略取胜，最会钻研对手心思，再加上大赛之前难免紧张，我过去云淡风轻地表示出对他们早已看透的样子，他们不得多想？临阵多疑是大忌，今天对付我们的布局难免会有所动摇。这招兵法里称作‘故布疑阵’，赛前先攻破对手的心态，俗称心理战术。”
“原来如此......厉害了！”
队友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在某本小说里看过的名言：“你们职业选手，玩战术的心都脏！”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脑补：经过许益凡一番操作后，柚子茶开始紧急修改战术......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你们谁认识的吗？”许益凡走后，苏之柚问道。
所有人同时摇头。
“所以就是来夸夸我们？很奇怪啊。”宁小乐抓了抓脑袋，他果然有些在意对手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也不像是来挑衅的，这算嘲讽吗？”
“可能就是顺路吧。”段浔心思细腻，却也不明所以。
“大概这就是，职业圈人士的礼貌吧，仪式感满满。”苏之柚想了想，找到这么个解释。
“好酷啊......”方洛朗顿时流露出了羡慕，职业选手果然很有风度，就像上流社会的绅士，连赛前习惯都充分体现了良好的职业素养。
“天，是我思想太脏了......”宁小乐捂了下脸，回忆起自己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苏之柚同样憧憬了一会职业圈的风采，自我反省：“看来成为职业选手，要学习的还很多呀！”
几人不由自主地目送着许益凡远去的背影，经过这一茬，备战间里也放松了下来，身体里的紧张反而被释放了。
许益凡哪里会知道，柚子茶真正的巧思策略“大脑”其实是景吟，但她今天人在外地，剩下的几人一个比一个迟钝，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弯弯绕绕的这一层上来。
*
备战时间总是流逝地很快，二十分钟后，两队在后台楼梯处正式相遇。马上开始的上半场比赛，由柚子茶监管者率先对战深渊骑士的求生者。
许益凡看见打头的苏之柚，微笑着抬手向她挥了挥，“你来了，比赛加油啊。”
“你也是。”苏之柚说。
“咳咳。”方洛朗在身后咳了两声。
“.......”苏之柚猛然想起来职业圈礼貌这回事，于是立刻笑容灿烂地补充说道：“好的好的，你加油，还有你，你，你，你们都加油！”
由于不知道深渊骑士求生者选手的名字，只好全部用“你”来代替了。苏之柚说完看着深渊骑士所有人，将灿烂的笑容持续维持在脸上。
“......”许益凡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这反应和预期不大一样啊，难道是什么高级的反心理战术吗？
“这边这边！该上场了——”
来不及细想，一个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将苏之柚和深渊骑士几个人推上了比赛台。
走到属于监管者的大方桌前坐下，苏之柚戴上隔音耳机，周围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放眼望去，只有黑压压的、满满的一屋子观众，和他们时不时张合的唇。
深吸一口气后，比赛正式载入。
地图，军工厂。五⑧16○.com
军工厂又称密涅瓦军工厂，再现的是军工业时代的一家昏暗的废弃工厂。传说中曾生产粗制黑□□和来福鸟铳，不管是厂房内遍布的蒸汽动力模组，还是子弹填充以及枪械加工设施，都留下了维多利亚时代蒸汽革命的显著烙印。
工厂地面上遍布的是废弃的轮胎，厂房里也能发现工厂的logo标志和门牌，正门外则是杂草丛生的废弃之地。还有如警报灯、路光灯和电闸信号灯等一系列的设置。
后来因为整个工厂资产状况不良，疯掉的厂长里奥贝克在厂房内用火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因此整个废弃工厂都散布着烧焦的零件和木材、以及墙壁燃烧的痕迹，还有墙上留下的手写字迹“IWILLFINDYOU”，时至今日，踏足其中，仿佛还能够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味道。
军工厂是第五人格最老也是最经典的几张地图之一，绝大多数玩家都无比之熟悉。这也就意味着，比赛双方基本无法凭借地图获得优势，只能依靠最最基础的硬实力、基本功。
长夜将至，杀机暗伏。
砰！等待禁锢被打碎，双方于同时被投射进地图深处某处。
“集装箱，1台机。”、“大门废墟，1台机。”、“工厂，2台机。”
深渊骑士几人第一时间互相报上自己的刷新点位，随后先知和前锋开始互换位置，佣兵和调香师娴熟地调整着站位，就和他们无数次训练那样，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当小提琴家赶到四合院板区的时候，只能远远捕捉到一个前锋的背影，他在心跳起了的第一时间就提前放好了板子，警惕的姿态让人找不到一丝机会。
苏之柚没有什么表情，显然提前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她紧紧跟着前锋，右手拇指平滑一戳，一根弦拉出，前锋一点不贪，立刻使用橄榄球冲锋躲过了这次攻击。苏之柚一击未中，攻击却丝毫不减，仍然强势地追击前锋，逼着前锋不断地消耗道具拉远距离。
“前锋的球所剩无几了，但是他并没有受伤，这个时间已经牵制很久了啊......整体节奏对求生者是优势的。”主持人说。
“其实未必，没有了道具的前锋后面可能会成为伏笔。”乔辞模棱两可地说，解说柚子茶的比赛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这里有一刀的机会——出刀！啊，被鸟抵消了，这波先知给鸟很及时啊，这样子苏打水节奏就裂了。”
前锋借着自己天生超快的交互速度和天赋点，翻板翻窗又牵制了小提琴家十几秒，终于吃到了第一刀，此刻其他三个人的第一台密码机已经差不多都开了。
一刀命中后，小提琴家一阶技能解锁。
苏打水一边追着前锋，一边通过打出超远距离的音符控制着场上的密码机，就这样一路到了大厂房附近，却突然看到先知从一个角落悄悄拐了过去，躲进了大厂房内。
“深渊骑士沟通似乎失误了，前锋差点带到了先知脸上。”主持人说，“先知此刻没有鸟了，交互又慢，如果被苏打水发现了就糟了。但好在先知在大厂房里很安全。”
比赛画面里，苏打水似乎并没有发现先知，仍然一无所知地朝着前锋逃跑的方向行进着。在没人看到的角度，苏之柚低着头露出一个轻笑。
就在经过那个大厂房外墙拐角时，她左手猛然将视角一拉，同时右手以极快的速度精准滑出——
啪！
一根弦猝不及防骤然出现在大厂房内一角，将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先知打成了半血。
“盲拉弦命中了！”乔辞惊呼，“在完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拉弦！苏打水肯定刚刚那一瞬看到先知了，她是故意骗......”
不等他说完，小提琴家贴着大厂房外墙移动两步，特殊技能“闪现”音效响起，就见小提琴家瞬时穿墙闪进了大厂房内，如天降神兵落到了残血的先知的身前，一刀将先知砍翻在地。
“靠——”“哗——”
现场观众爆发出一阵骚动，交头接耳声里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叹，从先知出现在观众视野里到被秒杀，只过了8秒钟的时间。
“Nice！”后台里，方洛朗一拳锤在手心，段浔则终于松开了一直蜷紧的手指。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主持人合上惊讶掉的下巴，小提琴家已经牵起了先知挂上了大厂房地下室的狂欢之椅上。
“苏打水这个预判太准了！太准了！太准了！”一连说了三个“太准了”表达心情，乔辞感叹道，“她先是假装自己没发现先知，拉弦打个措手不及，然后立刻闪现，不给先知反应和利用大厂房里地形的机会，而这一切都是在她看到先知才临时计划的，这说明，苏之柚这位玩家的意识和临场反应极其极其优秀！”
听见解说的话，后台里柚子茶三人也都流露出一丝骄傲。
“朗哥，柚子姐是怎么知道先知一定在那个位置的？”宁小乐高兴归高兴，却还是存在困惑。
“你要是先知，你进大厂房会怎么走位？”方洛朗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一般都是下意识就选了最惯常的那条走位线路，所以可以通过默数先知从门进大厂房后的时间，算出了他大概可以走多少距离，走到哪个位置，这就叫预判。”
宁小乐恍然，内心闪过一丝庆幸——苏之柚是自己的队友，而不是对手。
事实上，苏之柚也只有大约70%的把握能拉中，因为并不能保证先知会选择常用走位，但值得一试，就算没拉中，损失也并不大。
她赌中了，比赛进行到1分30秒时，场上还剩约2台密码机，仅前锋一人受伤，是典型的求生者优势的节奏；但8秒后，1分38秒时，场上还剩约2台密码机，先知倒在地下室，前锋受伤，局势瞬间逆转！
“还挂到了地下室啊，深渊骑士保平别救吧。”主持人颇为感慨，“比赛真的是瞬息万变，只要没到最后一刻，真的是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深渊骑士倒是很快调整了过来，他们是一支围绕着许益凡监管者为核心的打法体系，拿分争胜靠许益凡，人队的任务就是保平。
所以，深渊骑士在先知秒倒之后，倒也没有心态炸裂，佣兵偷偷跑到附近躲着卡着耳鸣，告诉小提琴家有人在附近随时准备救人，让他不敢放松警惕离开狂欢之椅，同时另外两个人继续破译着密码机。
应对这样的残局很是娴熟的模样。
“......他们一定会卖了保平，但对我们来说不利，我们必须争取四杀，不能一味守尸，引诱他们救人，或者主动出击找机会。”几天前战术讨论会上，景吟的话语再次浮现在耳边。
苏之柚当机立断，径直操作小提琴家出了大厂房，往前锋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走了，没守尸，快来救我！”先知在队内语音频道里喊着。
“哎？”佣兵犹豫了一瞬，不守尸的打法很少见，是他们校赛以来遇到的第一次。
“快快快，再晚就回来了！”先知着急。
“救！”他们的指挥是调香师，他果断说道。
佣兵很快弹着护腕冲进了地下室，但因为方才的迟疑，错过了卡半救下先知的机会。
地下室两人心跳同时变大，小提琴家卡着时间回来了！佣兵懊恼一叫，不等血线卡满，只能硬着头皮救下了先知，两人向外冲去。
苏之柚特意勾引佣兵来救人，大好机会怎会错过？从地下室楼梯上打了2次落地刀，随后又稳稳拉弦加普攻将佣兵也击倒，这一波地下室救人，求生者双倒！
“没事没事！”调香师立刻调整策略，“这局争取走一个！我这台快开了，就差前锋那台了，有机会的！”
小提琴家将先知淘汰后，又把佣兵挂上了前锋附近的狂欢之椅，但此时调香师的密码机也开完了。
“来追我了！”前锋开始拉距离，“我带走，你们过来补密码机，走一个没问题的。”
苏之柚追着前锋，逐渐靠近前锋那台破译了将近90%的密码机时，突然系统提示：苏打水切换了特殊技能。
“靠！”深渊骑士几人同时骂出声，“又被骗了，他妈的！”
“切换‘失常’了！”乔辞激动地说。
——监管者携带“底牌”天赋点时，后期可以切换一次特殊技能，而“失常”恰好可以回退密码机的进度。
小提琴家手起技能落，最后一台密码机瞬间回退了50%的进度，这意味着，求生者偷开或者抢开密码机的机会没有了，只能被迫和屠夫打拉扯战，节奏被苏打水紧握在了手上。
等调香师救下佣兵，小提琴家已经将前锋击倒。随后苏之柚通过音符牢牢地控制着密码机，利用求生者不佳的状态和“失常”技能再次回退密码机，接着淘汰掉了前锋，最后又在开门战环节击杀了调香师和佣兵。
——有惊无险地拿下了四杀。
这是一场兼具心里博弈和反复拉扯的消耗战，求生者从第一个失误开始，就被监管者牢牢地抓住了机会，并通过控场运营一步步放大着优势，从三跑局节奏、变成平局节奏、到跑一个节奏、到最终被四杀.....监管者站到了最后。
一场焦灼的胜利。
.......
半场休息时间，柚子茶的氛围肉眼可见地轻松起来，宁小乐开始感到了胜利的曙光。
如果赢下了这场比赛，就算不敌D7，他们至少也是亚军了，这是他参赛之前全然没有想过的成绩！
这次校赛的总奖金池是10万，第四名1万，第三名万，第二名万，第一名5万。他不受控制地幻想起了拿到钱之后要怎么花，第二名有2万5，可以先吃好几顿大餐，然后买心仪了很久的豪华版游戏机，最后他还想换个电脑，现在的笔记本直播起来有点卡，而苹果电脑最新顶配的那一款——颜值又高又帅气，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疯狂心动。
这些实现起来已经近在咫尺了......下半场的比赛，他们只需要跑一个就赢了，这对于现在的柚子茶来说难度不大，之前的比赛里，他们人队就没输过，连平局都没有过。
不多时，下半场比赛的战鼓擂响，由柚子茶4人VS深渊骑士，许益凡。
4分钟后，比赛结束，彻底击碎了宁小乐的美好愿望——他们被四杀了。
在刚才的4分钟里，许益凡的邦邦开局找到了段浔的冒险家，直接快速击杀；紧接着在外围利用炸弹拦住了前来救人的方洛朗的空军，出其不意大胆闪现打出震慑双刀，将空军击倒在地；又将随后赶来救人的宁小乐的佣兵打出双倒，求生者节奏血崩，苏之柚的羸弱机械师无力回天，邦邦将优势雪球越滚越大，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强势震撼的四杀。
柚子茶精心准备的“速修流”阵容和打法，没有发挥出一丝一毫的实际效果，被完完全全地攻破了。
在柚子茶的一片沉默中，主持人宣布，比赛进入加时赛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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