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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六十六章 曹老哥、张老弟

奶爸的修真人生张名扬 剑分天下 5596 Aug 6, 2021 11:47: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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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酒店,大雨顷刻便将她头发衣衫淋湿,明晞在路边拦了趟计程车,匆忙坐进去,“司机,麻烦你去沿岸大道,快一点!”
      司机说:“小姑娘,那边封路了,这头过不去啊。”
      “我出双倍钱!”明晞急得眼睛发红,“麻烦您了!”
      整条沿岸大道中段已拉起封锁线,车子只能停在外围,明晞放下钱便匆匆推门下车,伞也顾不上打。
      司机在身后喊:“诶你别去那!那边刚出了工程事故!很危险!”
      明晞无暇顾及。
      明水涧施工现场一片狼藉,34层的高楼整栋倒下,连带损坏了周边两栋尚未建好的居民楼房;
      四处碎石残砖,暴露在外的地桩钢筋有拇指般大小的粗,成片折断,触目惊心;
      工棚被压坍塌,隐隐听见有人低声痛嚎;
      外围警车,救护车,消防,围观群众,人群挤挤攘攘,乱成一团。
      消防员挖开碎裂的楼体,把压在下面的人救出,抬上担架;那人身上的血混合着雨水砸在泥地里,满目鲜红。
      经过她面前的时候,她不住红了眼眶。
      “怎么会这样……”明晞用力捂住嘴巴,心脏某处剧烈地颤动,不可置信眼前的狼藉。
      外围人潮拥挤,有人撞了她一下,她脚下高跟鞋不稳,朝后摔坐在地,掌心倏然传来钻心的痛。
      碎石划破掌心,血肉模糊。
      事故发生后,现场很快赶来大批媒体,其中一位记者眼尖认出了她。
      “诶快看,那不是长明集团千金吗!”
      “真的!好像就是她!”
      “快!不要让她走了!”
      ……
      人群一下子疯涌上来。
      以她为中心,将四面八方围堵得水泄不通。
      密密麻麻的话筒推至她面前,数十名记者你挤我攘,摄像机镜头全都对准了她,几乎要直接贴到她的脸上。
      “明小姐,长明作为明水涧的总开发商,您对这次的工程事故有什么想说的吗?”
      “长明一直是业内标杆,对外号称楼盘绝不会存在安全隐患,此次尚未竣工就发生这样的事故,请问你们对得起购房者的信任吗?”
      “明小姐,请您给外界,给购房者一个明确的交代,谢谢!”
      “明小姐,你知道一栋楼房倒塌可能带来多严重的后果吗?你们长明为了赚钱连人命都不顾了吗?”
      ……
      工人浑身是血的样子在眼前一闪而过。
      明晞望着记者咄咄相逼的面孔,本能想后退,可到处都是人,把她每一丝去路都堵死,她根本无处可退;
      雨水在视野里纵横,沿着她的发梢,眉目,脸颊,浸透衣衫;寒意刺骨,像是把思绪都侵蚀。
      “我不知道……”明晞整个人都崩溃了,成栋坍塌的楼房,工人痛苦的低嚎,乱作一团的警队和消防;四周群众不断对她指指点点,叱骂指责,记者手里的话筒和摄像头像一只只黝黑的鬼手朝她伸来。
      她根本无力应对,狼狈至极地摔坐在地上,怔怔地回应:“我不知道……”
      记者们仍不肯放过:
      “明小姐,你是在逃避我们的问题吗?”
      “请您正面回答一下我们,谢谢!”
      “出了这么严重的工程事故,长明后续会如何处理?会对伤员及购房者进行赔偿吗?”
      “明小姐,请您正面回答一下!”
      ……
      人群挤攘着她,斥责着她,好似要把整个工程事故的怨气都撒在她身上,把她往绝境里逼。
      她被席卷在人群风暴的中央,逃脱不掉,害怕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孤立又无助地把脸埋进膝头。
      眼泪凌乱落下,不断摇头,“你们不要再靠近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再靠近我了,求你们了……”
      忽地,人声混乱之中,有道声音撕开嘈杂,隐约传入她的耳。
      似是在喊她的名字。
      “明晞!”
      紧接着,围堵的人群被排开一条通路,四周低论纷纷,有记者认出了那人,错愕地喊出他的名字。明晞心头一颤,可她此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连最基本的反应力和判断力都丧失了。
      “让开!”男人低吼。
      肩膀被那人握住的一瞬,明晞身体猛地颤了下,抬头望向他,呆怔的眼里噙满泪水。
      渐渐,她艰难地辨认出他的脸,雨水也同样在他俊朗的面容上肆意纵横,眸光中满是焦急和担心。
      明晞嘴唇翕动,破碎地低唤他,“霭沉……”
      顾霭沉心一痛,将她抱入怀中,“别害怕,是我。”
      顾霭沉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抱起她朝车子的方向走,萧辞在身旁为他们开道。
      记者看见这幕像是疯了一样追上:
      “顾总,请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和明小姐是什么关系?”
      “网传你和明小姐私下是情人关系是真的吗?”
      “顾总,请您回应一下!”
      顾霭沉把明晞放进后座,合上车门,面对记者疯涌的围堵,他只冷淡地回了四个字:
      “无可奉告。”
      轿车驶离,大批追逐的记者被抛在脑后,怀中的人还在止不住地发颤,顾霭沉心疼地抱紧了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别怕,我在这里。”
      -
      去到医院,护士为明晞处理好手上伤口,向他交代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伤口碰水,避免后续感染。
      顾霭沉对护士说了谢谢,走进去看她。
      隔帘后的人抱膝蜷坐在床角,仍维持着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她身上还穿着婚纱,被雨水和泥泞浸湿,长发凌乱披散;
      神情呆怔苍白,一双大眼空洞地盯着掌心的伤口出神。
      像是丧失了一切反应,整个人脆弱得一碰就碎。
      直到他走到面前,明晞才怔怔抬头。
      顾霭沉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她裹了纱布的手,觉得心疼。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问。
      明晞望着他,泪雾缓缓浮上她的眼睛,“霭沉,那些工人都怎么样了……?”
      “现场救援还在进行,有三名工人受伤,已经送院治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当时并非施工时间,工地留守的工人不多,旁边波及的两栋居民楼也还没有竣工交付,应该不会造成太严重的人员伤亡。”顾霭沉说。
      明晞听着,忍不住哽咽,缓慢点了下头。
      顾霭沉翕了翕唇,还想说什么,萧辞进来道:“顾总,外面已经有媒体赶到,我们不方便在医院久留。”
      明晞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角,此刻她情绪处在极度崩溃的边缘,外界任何一点细微的刺激都有可能会触动她的神经。
      她现在的状态,显然无法应对媒体。
      顾霭沉手臂穿过她腿窝,让她倚在自己胸膛,抱起她往外走,“让司机把车开到医院后门,先去我那。”
      -
      一路上,明晞的手机消息就没停止过。
      微信频频震动,电话几乎被打爆。
      记者来电,公司来电,圈内外的朋友,信息提示叫嚣不停。
      明晞指尖刚碰上手机,被顾霭沉先一步拿走,直接按了关机。
      下车前,顾霭沉吩咐萧辞跟进工程受损情况,然后径直抱她上了楼。
      她身上礼服都湿透了,裹着他的西服外套,整个人仍然止不住地发颤;依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颈脖,像握住最后唯一能够依赖的东西。
      顾霭沉让阿姨提前煮好姜汤,抱她进浴室,放在洗漱台上。
      他要给她脱衣服,明晞本能地朝后挪了挪身子,细声说:“……我自己来。”
      她刚动一下,顾霭沉便按住她的腕,抬眸看她,“手上有伤,别乱动。”
      “……”
      明晞看着男人给她除下礼服的动作,眸光平静而专注。他不是第一次帮她洗澡,可此情此景下,她竟莫名觉得紧张。
      她像是一条光溜溜的小鱼,被他轻轻抱起放进浴缸中,温热水流霎时将她包围。
      暖意侵袭,化去了身体的寒冷。
      她趴在浴缸边上,任由他冲洗头发和身子。
      湿漉漉的长发搭在光洁的肩膀和后背,剥壳鸡蛋般白皙;浴室内水雾氤氲,她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嘴唇微抿,有些局促的模样,却更像只乖巧等待主人揉揉脑袋的小猫。
      洗完澡,顾霭沉用浴巾裹住她,把她抱进卧室,又拿来新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明晞坐在他怀里,与他距离得近,偷偷抬眸瞧他,视线却被抓了个正着。
      他眼里噙着一丝饶有兴致的打趣。
      明晞心尖儿一颤,偷干坏事被抓包般,慌慌张张想从他怀里逃离,掌心撑住床沿,却忘了自己手上的伤口。
      明晞疼得忍不住低吟了声。
      顾霭沉眼快一把将她捞回来,皱眉道:“擦个头发你也不安分。”
      “我……”明晞不敢看他,目光闪躲。
      顾霭沉检查着她的手,“伤口出血了没?”
      明晞摇摇头,“没有,就是不小心压了一下。”
      怕她再试图挣扎,顾霭沉便把她搂得更紧,长腿夹住她的小腿,不给她半点离开的机会。
      他侧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又拎着她的腕放在自己肩膀,以免她乱动碰到伤口。
      颀长五指穿进她的发丝,给她吹干。
      明晞像只小动物般乖巧端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摆弄。维持一个姿势久了,她难免觉得有些酸累。
      她挪了挪身子,隔着裤料,某些硬朗的变化渐渐明显。
      “你……”明晞开口,声音轻轻的。
      顾霭沉神色自若地给她吹头发,淡道:“你就这么坐在我怀里,我一个正常男人,有些事情我自己控制不住。”
      他当初还是被她亲一下就面红耳赤的小少年。
      现在说起这些话,竟面不改色的。
      这回反倒是她先怂了。
      明晞抿了抿唇,低声说:“那你放我下去。”
      顾霭沉摁停了吹风机,静静看着她,“你觉得我抓住了你,还会再放开你吗?”
      明晞怔住。
      顾霭沉拿了套自己的休闲服给她穿上,她骨架子纤细,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显得宽大松垮,像一只小人儿被罩在了里面。
      他低头给她别着长出一大截的衣袖,颀长五指翻花儿似地,把袖管挽上去几层,露出她纤白的手腕。
      顾霭沉问:“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明晞盯着他别袖管的动作,心头还乱着,“我想先去医院看看受伤的工人……”
      他指尖无意识触碰到她手腕的肌肤,微凉,明晞心头倏地一颤,竟触电般缩回手。
      “慰问工人家属,洽谈赔偿,这种事留给专门人员去做,”顾霭沉目光落在自己倏然空掉的掌心几秒,平静抬眸看她,“今天这种情况你还要在公众场合露面,是嫌媒体骚动不够大,还是担心工人家属下回不会提着砖头往你身上砸?”
      “我……”明晞语滞,“可他们是因为工程关系才受的伤……”
      “现在总工程师下落不明,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楼房倒塌,还需要进一步调查。”顾霭沉盯着她闪躲的目光,语气不明地说,“你这个人吧,该坚定的时候不坚定,不该坚定的时候,你的心偏偏又比谁都狠。”
      他面上和她谈公事,暗地里却是在拐着弯子和她翻旧账。
      明晞被他看得缩了缩脑袋,像只怂巴巴的小鸵鸟。
      她没吭声了,眼睫垂得低低的,埋头揪着自己的衣角,眼尾也微微泛了红。
      像是他再逼近几句,她就能当即哭出来。
      顾霭沉无声叹了口气,拍了掌自己床沿边上的位置,对她说:“坐过来我身边。”
      明晞怔愣,抬头望他,对上他宁静深邃的眸光。
      他那么认真的神情,眼里酿着对她的包容和情意。在这段感情里,他付出的好像总是比她要多,她无法给予他同等的回应,还总是伤害他;
      明晞知道他心中想法,可她没办法接受。她觉得愧疚,甚至无法坦然地面对他。
      她没有动作,指尖揪紧了衣摆,眼尾泛红。
      顾霭沉静静看她半晌,伸手想牵她过来,明晞倏然醒神,竟下意识逃避地站起,局促磕巴地说:
      “我、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往门口方向跑,还没走出几米远,手腕被身后的人带住。
      眼前视野一瞬暗下,她踉踉跄跄地被他牵回怀里,堵在墙角之间。
      顾霭沉微微皱眉,“你打算逃到什么时候?我就这么可怕,让你一而再地想要逃开?”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明晞更不敢看他,别开脸低哑地说:“……你别管我了。”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顾霭沉盯着她怯懦苍白的脸,严峻道,“你知道已建成的楼房整体倒塌是件多严重的工程事故?接下来不用媒体那边发酵,工人家属和房屋购买者也会想方设法把事情闹大。长明稳坐地产业龙头多年,业内多少竞争对手盼望你们倒台,且不说洽谈赔偿方面,光是舆论就能把你们压死。”
      明晞回想起在施工场地外记者围堵逼问的那一幕,眼泪不禁落下,哽咽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水涧工程对长明来说很重要,我们不可能随便对待。当初设计方案是经过严格审核的,并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我们为了赚钱连人命安危都不顾了。”
      她摇头,嗡嗡无力地道:“那些记者说的话太难听了。”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只能去面对。”顾霭沉直直看着她,沉声说,“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
      明晞哽咽,无言。
      她手足无措地和他对视,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顾霭沉只觉得心疼,语气放软了几分,似是轻哄:“让我帮你,好不好?”
      “我……”明晞翕了翕唇,眼泪沿着脸颊滑落,没入唇瓣,味道涩得发苦。男人凝望她的目光深沉而柔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融化了。
      她一时丧失了反应能力,任由他用指腹替她擦拭泪水。
      她的眼泪温热,触上他的肌肤,却像火一般灼痛了他的心。
      顾霭沉低头缓缓靠近她的脸,想亲吻她濡湿的眼睫;彼此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眼中依赖,挣扎……
      唇瓣即将触上的一瞬,卧室门被敲响,门把拧动,萧辞从外面走进:
      “顾总,媒体那边的最新消息……”
      看见屋内的两人,萧辞脚步滞住。
      他略微尴尬地道:“我好像……来得不太是时候?”
      那份亲近被倏然打断,明晞思绪渐渐清醒过来。她逃避面前男人的视线,低头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趁他不备,从他臂弯底下溜出。
      顾霭沉还没反应过来,明晞已像一只兔子似地窜逃出了门外。
      顾霭沉站在原地,看着她慌张跑走的背影,有片刻无声。
      萧辞犹豫问:“顾总,您就这样让明小姐走了?”
      顾霭沉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随手翻开一份文件,“让司机送她回去,确保她平安到家。”
      “只是让司机送她回去?”萧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不去追吗?”
      “明水涧工程对长明来说至关重要,长明几乎把所有的人力资金都投放在了明水涧里。此次发生严重工程事故,以长明目前的情况根本无力招架。”顾霭沉脑海里全是她刚才脆弱流泪的模样,胸腔心疼和烦闷交织,竟连工作文件也没什么耐心看进去。
      他揉按着两侧发痛的太阳穴,略微疲累地闭上眼道:“让她去吧,她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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