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2章就这……还想认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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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宫里里来了个听说样貌、身段都绝美的小娘子，这个消息不出几日就被梅贵妃知晓。
    她近日和大皇子就算忙着五公主的亲事，可对于皇后和太子那边也并没有放松，没成想防了这么久，结果变故是在太后宫里出现的。
    梅贵妃借着想给太后请安的由头去了寿安殿看看情况，然后吃了个闭门羹。
    高嬷嬷眼皮耷拉着，声音拉得老长，“太后娘娘近日心悸不宁的老毛病又犯了，请贵妃娘娘改日再来吧。”
    驱逐的意思很明显，梅贵妃清冷的面容有些扭曲，可到底不好再说什么。
    怒气冲冲的回了披梅殿，殿内大皇子正一脸黑沉的砸东西，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
    梅贵妃被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吵得头疼，“大郎， 你这是做什么。”
    大皇子胸膛剧烈起伏，鼻孔喘着气，像头愤怒到极致的牛，横冲直撞的。
    细细一想，梅贵妃心中明了，“又和修贤吵架了？”
    大皇子不说话，只是脸色更加难看。
    之前梅修贤本就对大皇子一直利用五公主的事情看不过眼，后面又对五公主的事情被人透出来之后，大皇子和梅贵妃没有及止住流言的冷漠感到心凉。
    再到现在昭帝的赐婚圣旨一下，他就彻底对大皇子失望了。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五公主是个优秀体贴的小娘子，可梅贵妃和大皇子却总是对她极为苛刻。
    梅贵妃在外面爱女如命的名声营造的很好，就连昭帝都深信不疑，聪慧如梅修贤却早就瞧出了不对。
    但别人的家务事，他就算是侄子也不好插手，更何况这是皇家。
    不能对长辈质疑，梅修贤就抱希望与大皇子身上，谁知大皇子也是如出一辙的冷漠，为了皇位他可以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如货物般随意对待。
    这样的人，日后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帝吗？
    这么多年，梅修贤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和信念产生了动摇。
    梅贵妃叹了一声，将儿郎养得君子如玉、谦谦风度又如何，在这宫里龌蹉的手段多着呢，按修贤这性子在朝中如何能生存的下来。
    “你最近先别寻他了，都静一静。”
    梅贵妃打算给家里去一封信，让父亲好好说说修贤。
    自持品格高尚而不屑那些龌蹉的事，真的要让修贤改一改这个坏毛病了。
    可梅修贤说教大皇子的那些话、指责他不顾亲妹妹的日后，私心为自己、无情无义，这些仿佛犹如还在耳畔，大皇子越想越气。
    “他以为他梅修贤是谁，做了翰林院的小小修撰就可以对我指指点点，他以为凭借一同长大的情谊就可以随意指责我，不过是一个小娘子而已，五妹妹同根本就不是……”
    “大郎！！！！”
    梅贵妃拔高的声线尖锐的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把大皇子满腔的怒气戳爆，剩下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嘴唇蠕动了两下，不甘心的坐下来。
    梅贵妃含情的桃花眼微眯，极其有压迫感的视线让一旁的灵秀抖着身子退了出去，金丝绣成的雀鸟凤翔绸帘被放下，连带着外头的隔扇都被关紧，殿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梅贵妃高高提起的心仿佛也随之落在胸口处。
    直到现在她的心口都还因为紧张的情绪而传来撕裂的疼痛感。
    “大郎，慎言！”
    大皇子攥紧拳头，别过头不说话。
    “因你一时之气，害得不只是梅家还有你自己，”梅贵妃声音压得极低，其中的内容却沉重，“你父皇要是知道五娘的身世，恐怕咱们母子也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说到这大皇子终于露出了点微怯的模样，他垂下头，“对不起，母妃，我冲动了。”
    晦暗之中梅贵妃并没有听到大皇子的话，她眼眸中沉淀着破碎的恨意和极致的屈辱。
    当年边陲战事吃紧，昭国和聿国打得火热，先帝为鼓舞战士的士气亲自带着身为太子的昭帝一同在边陲守战。
    却不防有一队氐国的两百人骑兵在探子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的摸入了京畿范围之内。
    那夜冲天的火光骤然升起，马蹄声、尖叫声、混合着撕裂的惨叫还有空气里血腥又烧焦的味道让梅贵妃抱着才不过三岁的大皇子惶惶不安。
    氐国的骑兵目的很明确，搜罗那些昭国皇室子弟，在探子的带领下直奔处皇城南侧的长昌门，肆意屠杀侍卫。
    当时梅贵妃在侍卫的带领下从暗道逃了出去，谁知转头就被骑兵领头给发现了，她无法，只能让仅存的侍卫将大皇子带走，留下自己一人面对数十人凶神恶煞的骑兵。
    有时梅贵妃只恨不得就死在那一夜，恨不得当时就跟凌辱自己的那个男人同归于尽，可当她被扔在大街上，活下来之后，她又庆幸着自己还活着。
    她隐瞒下被人糟蹋的事情，跟着来寻找她的侍卫回了东宫。
    没过几个月，她发现她怀孕了。
    她害怕、憎恶、恐惧，可怀孕的消息早就被惊喜不已的御医传了消息到边陲那头。
    骑虎难下的她只能故意作践身子里的那块肉，可没想到无论了她怎么折腾，那个女婴终究还是出生了。
    虽然很弱，可确实活着。
    要不是五公主诞生之后也不知哪里让昭帝上心，连带着对梅贵妃也是恩宠有加，恐怕梅贵妃早就偷偷把还在襁褓之中的五公主弄死了。
    卿流馆内五公主闭着眼沉沉地靠在床榻之内，厚重的被褥将她包裹住，衬得她更加的瘦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就这么离去。
    在收拾的宫女以为五公主睡着了，大着胆子咬耳朵。
    “听说五公主被赐给黄大人家的嫡次子，那位郎君在京中可是位有名的风流郎君，陛下怎会将五公主许配给他。”
    “陛下的心哪里是我们能裁夺的，不过那嫡次子至今也无功名在身，那日在昙花宴上很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起来五公主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
    “哗啦——”
    幔帐被一双玉手猛地掀开，微冷的空气卷着萧瑟漫进了这个温暖的里间，不等两名宫女反应，因忽然到来的冷意，五公主已然闷声咳嗽起来。
    梅贵妃眉眼森然，声音沉的仿佛像是结了冰，“滚出去！”
    两名宫女大气不敢喘地拿着东西，三两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