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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4章一探究竟

全能小保安 北冥小妖 4482 Aug 6, 2021 4:02:5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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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花卷一   
    这时候,原先揉的面团也发酵好了。
    
    月牙儿将原色面团揉了又揉,等排气完便搓成一个圆柱体。
    按扁之后,用沾了面粉的擀面杖擀成一张长面片。
    碧绿色面团也如法炮制,擀成一张长面片。
    把两张异色的面片重叠在一起,白色在外青色在里,继续擀大。
    在绿色的里面刷上一层油,撒上极少的盐与面粉,折扇子一样折起来。
    再用刀切成拇指长的小块儿,捏成花型。
    双色花卷就做好了。
    
    花卷的捏发多种多样,月牙儿随心所欲,捏了几个绣球花卷,又捏了几个牡丹花卷,小巧玲珑,怎么看都美。
    
    时间刚刚好,月牙儿抱着蒸笼,将花卷依次放好,盖上盖子。
    这时候不能急,若是慌慌张张的就将蒸笼往烧热的锅上放,花卷总会有些没发起来。
    需要静置一会儿,让其内部组织充分融合。
    等过了十分钟,二次发酵完,才能放在水上蒸。
    
    月牙儿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托腮,一手扇风,拿捏着火候,静候佳音。
    
    等到蒸笼上的白气将散尽时,花卷就蒸好了。
    但也需放上五分钟左右,让它焖一会儿。
    月牙儿心里默数着时间,握着抹布揭开盖子。
    顷刻间,麦子的香气掺和着蔬菜的清新争先恐后跑出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尽管饥肠辘辘,月牙儿还是忍着夹出三四个花卷,整整齐齐摆好盘,这才用筷子夹着咬一口。
    
    味道还真不错。
    
    月牙儿一口气吃了两个,没忍住,又吃了一个。
    
    她只蒸了五个,还剩两个,说什么也不能吃了。
    再说,也吃不下。
    
    月牙儿瞅一瞅窗外,瞧见徐婆家还亮着烛光,于是将双色花卷盛在食盒里,一手提着推开门。
    
    农历十月的晚上,风吹得急,怪冷人的。
    所幸徐婆家离得不远,月牙儿走了没几步,就到了。
    
    她叩了叩门,没人应答。
    风刮得呼呼响,把叩门声盖住了。
    月牙儿只得高声喊:“干娘,你睡了吗?”
    
    隔了一会儿,屋里有人喊:“没呢,我就来开门。”
    
    木门往里一打,走出个徐婆,她忙引月牙儿进屋:“风吹得真大,快进来。”
    
    堂屋里点着一只蜡烛,昏昏暗暗。
    徐婆的丈夫徐大爷坐在板凳上抽旱烟,见了月牙儿,打了个招呼,掀帘进卧室去。
    
    徐婆一边倒水,一边招呼她坐。
    
    月牙儿将食盒放在方桌上,边揭开盖子边说:“我爹在时,我跟他也学了些手艺。
    所以想试着卖卖点心。
    才做了一些花卷,送来给您尝尝。”
    
    盖子一揭,白玉翡翠色的花卷大大方方的亮相,真捏成了牡丹花的模样,小巧玲珑,好看极了。
    
    徐婆不自觉将烛台往食盒边挪了挪,好看的更清楚,笑说:“好俊的点心!你爹卖了这么多年炊饼,我还没见这样的。”
    
    “请干娘试一试味。”
    
    月牙儿正想递筷子给徐婆,谁知她径直用手捏起一朵花卷。
    
    月牙儿见状,若无其事的用衣袖遮住筷子。
    
    徐婆端详着双色花卷,一时之间,竟有些舍不得吃。
    她在灯下看了好久,才咬一口。
    
    月牙儿紧盯着她的神色。
    
    “怎么样?”
    
    “蛮香甜的。”
    徐婆又吃了一口,含糊不清道。
    
    月牙儿放下心来,看样子,这里的人还能接受。
    
    等徐婆吃完一个,月牙儿问:“干娘,我想卖五文钱一个,你觉得行吗?”
    
    “那可比寻常炊饼贵一半了。”
    徐婆接话道,她仔细想想,这双色花卷看起来就费时费力,加上多了耗材,定这个价也说得过去,只是……   
    她斟酌道:“月牙儿,干娘拿你自己人看,才和你说实话。
    咱们小门小户的,花五文钱买个新鲜,应个景也是有的。
    但谁家会天天吃呀?
    都是饱肚子的,过日子呀,还是会买便宜的炊饼。
    你若真想做这营生,怕是有些贵呦。”
    
    徐婆说的,月牙儿何曾没有想到,因笑说:“干娘,我是个女孩儿家。
    那担子太沉,若真给我爹似的挑着几扇炊饼满街转,怕是卖了两三日,便走不动路了。
    说不定还要赔些汤药费。
    如今价格虽贵些,但我也少做些卖,那担子不就轻了吗?”
    
    “我也同您说实话,这双色花卷光是成本,就要两文半呢。
    我卖五文一个,已经是极低的价了。
    至于你说的,小门小户不爱费这个钱,那我就挑到殷实人家的巷落里卖。
    那些姑娘太太,瞧着样子好看,是绝不会计较这一文两文的。”
    
    听了她这话,徐婆心里有了谱:“你说的也有理,那么,你想在哪儿卖花卷呢?”
    
    月牙儿抿着嘴,笑得腼腆:“我出门少,委实不大清楚。
    还请干娘指点指点。”
    
    徐婆点点头,边思量边说:“富贵人家姑娘太太住的地方,我想一想,你怕是要到长乐街那一带,离咱们这儿近些。
    大概要走上小半个时辰。”
    
    长乐街么?
    月牙儿暗自记在心里,连连道谢:“干娘指了个发财的地儿,我明天一早立刻去瞧瞧,回来再谢谢您。”
    
    徐婆忽然想起什么,笑说:“你不识路,别走岔了。
    明天辰时到这儿来,让你徐大爷领你去。”
    
    “那怎么好意思呢。”
    月牙儿忙说。
    
    “有什么要紧的。”
    徐婆说:“左右他明天要去云鹤观买东西,与你顺路。”
    
    这样就说定了。
    
    没有闹钟,对时间的掌控也就差了许多。
    月牙儿不免有些担心,但回家时遇见更夫,心里便安稳了。
    两个更夫,一人手里拿锣,另一人手中拿梆,由远及近。
    “笃笃……咣咣”的打更声长长短短,从响到轻。
    时辰的变换,都藏在这锣梆中。
    
    五更天的响锣一过,这座城便苏醒了。
    月牙儿梳洗罢,编了个麻花辫,扎着头绳,再换上一身鹅黄袄、秋香裙。
    萧家并不富裕,但萧父一向疼他的独女。
    因此给她买的衣裳,都是拣好的料子买。
    看着铜镜里的小美人,她心情都好些,忍不住转一个圈,原以为裙摆会像花儿一样绽开,谁知竟是三米的裙摆,转不出飘逸的感觉。
    
    还是要赚钱呀,月牙儿很是感慨,不然她就得错失妆花织金长袄、六米织金马面裙。
    那多可惜呀。
    
    用过早膳,月牙儿推开门走出去。
    
    今日有雾,粉墙砖瓦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徐婆家的门是虚掩着的,月牙儿轻轻推开,只见一个少年坐在檐下吃茶。
    
    雾色朦胧里,少年眉目清冽,抬眸定定望向她。
    
    像一副泼墨山水画。
    
    月牙儿的手搭在门上,停了一会儿。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电影《情书》……男藤井树抬眸的那一刹那。
    
    月牙儿愣在原地,这时徐婆迎了出来。
    她嗓门大,声音又响,像打雷一样:“月牙儿来了,刚好。”
    
    她一指那少年:“这是勉哥,我和说过的。
    他今天去长乐街送果子,你和他一起去。
    都是街坊,好歹有个照应。”
    
    月牙儿回过神来,她看向勉哥,勉哥也望着她,彼此之间,都有些尴尬。
    
    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   
    不管怎么说,长乐街还是要去的。
    
    太阳还未露脸,街道上仍是雾蒙蒙一片,只有眼前人看得清楚。
    
    勉哥提着一篮儿柿子,走得飞快,只留给月牙儿一个背影。
    
    很明显,他不想搭理自己。
    
    月牙儿倒不关心这个,她一边望着沿途的标志性建筑记路,一边疾走。
    有一种赶在上课铃响之前冲到教室的错觉。
    就这样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她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要飞过去吗?”
    
    勉哥头也不回,也不接话,只是悄无声息的放缓了脚步。
    
    抵达长乐街时,雾淡了些。
    街市熙熙,叫卖声、还价声、寒暄声交织在一起,虽然乱糟糟的,但别样生动。
    
    月牙儿眼前一亮,像瞧见《清明上河图》在眼前活过来似的,什么都好奇,什么都细看。
    
    长乐街往里,有一条容两架马车通融的大道,土地平整,夹道乃是各家贵人的园子。
    马头墙圈住亭台楼阁,偶尔有金黄的银杏叶被风吹落,坠在道路两侧的水渠里。
    
    尽管没有明文规定,但大伙心里很明白:讲究的富贵人家,家门前是不许摆摊的。
    这也在情理之中,高门大户前乱糟糟挤着一堆小摊贩,像什么样子!   
    所以做生意的,都挤在长乐街上,紧挨着贵人家人住着的一片矮房。
    
    人,分三教九流;生意,也分三六九等。
    第一等的生意,都在店铺里。
    头顶着瓦片,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掌柜穿着长衫,笑吟吟的招待老主顾;次一等的,摆在铺子檐下。
    像做斗笠的人,鞋匠。
    全副生财搁在人屋檐下,风吹得着,雨却淋不到。
    而排在最末一等的生意人,只能挑着担子,摆在街道两侧。
    原先是一窝蜂的摆,挤满了大半个街道。
    有一次挨着一位贵人的马车,人家同官府一说,第二日就出台了一项新规。
    隔几丈远,就叫力士往街边立着两根木柱,栓上红绳。
    摊子只许在红绳里头摆,谁要是阻了贵人们的道路,轻则挨罚,重则打板子!   
    勉哥见她看得津津有味,终于发话了:“你自己玩去,我去送果子。
    过了午时再见。”
    
    月牙儿正瞧着热闹,心情好,兼着想瞧瞧高门大户的买卖,试图撒娇,笑盈盈拉住他的衣袖:“我想跟你一起去。”
    
    勉哥剑眉紧蹙,断然答道:“不行。”
    
    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不行就不行,谁稀罕。
    月牙儿也不恼,饶有兴致的做起市场调查来。
    
    街上生意人多,各行各业的都有。
    月牙儿专挑卖餐饮的来看。
    街南街北各有一家大酒楼,都是两层高的楼,挂着酒幌子,一瞧就是星级酒店。
    
    街上还有一间糖铺、一间肉铺。
    除此之外,便是摆着的小吃摊。
    有挑着担子卖馄饨的,有熬着糖吹糖人的,也有卖炊饼的。
    价格都便宜,不过两文三文。
    月牙儿陪着笑去问,她生得好,音色如铃,旁人也不好不搭理她。
    
    原来这条街的富贵人家虽多,但主人外出买早膳的却不多。
    他们家里养着厨子,何苦到外头来买,多是采买原材料自己料理。
    有些讲究的,总觉得路边小摊贩的吃食不干净,不许少爷小姐们吃。
    因此这些摊贩的主顾,大多是贵人们的养娘小厮。
    只偶尔有机灵的,买些新鲜玩意,像糖人之类的讨小主子欢心。
    
    月牙儿听了,心里有些打鼓。
    这双色花卷,当真卖的好吗?
    
    她从街头走到街尾,心里头有些怯。
    但转念一想,面粉之类的都是家中存货。
    除去买菜的花费,几乎没什么成本。
    不如先将家里存货用完,再想下一步该卖什么。
    
    将街逛了两遍,勉哥也提着空篮子出来了。
    他跟个闷葫芦似的,即使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是午膳时候,两人买了最便宜的炊饼填肚子。
    而后勉哥去替徐婆买东西,从线铺出来,瞧见月牙儿抱着一卷大纸,正低着头看毛笔。
    
    他慢吞吞走过来,说:“你买纸笔做什么?”
    
    “想画张画。”
    月牙儿答道。
    
    笔店的伙计一个劲的说这笔有多好,夸耀道:“姑娘有眼光,这可是上好的湖笔。
    富贵人家子弟都用这种笔。”
    
    听了这话,勉哥剑眉紧蹙,从月牙儿手里抢过那支笔,放了回去,同她说:“该家去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月牙儿二丈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走出去,等到看不见那家笔店了,才问:“怎么了?”
    
    “那不是湖笔,他坑你。”
    勉哥干净利落道:“我看你只买了一张纸,是画着玩罢?
    笔墨我家里有,我借你一次。
    何苦花着冤枉钱。”
    
    月牙儿跟在他后头走,忍了许久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一个卖果子的,家里为什么有笔墨?
    
    要知道这时候笔墨可是稀罕玩意。
    大多数平民连字都不认得,活到八十了都是个睁眼瞎。
    比如徐婆和自己爹娘,都是大字不识一个。
    吴勉家里听起来也不富裕,要笔墨做什么。
    
    乔家离月牙儿并不是很远,就隔了一条巷。
    从长乐街回去,先路过他家。
    勉哥要她在门前等一等,径直进屋拿出一套笔墨来。
    
    “用完了放徐婆那,我自去拿。”
    他将替徐婆买的线一齐给她:“你顺路带过去。”
    
    看样子,他是懒得再走一条巷弄了。
    
    月牙儿便抱着纸笔,握着线绕过巷口的老杏树,看见了自己的小院。
    
    她先将纸笔放回去,锁了门,又往徐婆家去。
    
    徐婆家门口就是她的小茶坊,前店后住。
    今日雾散之后,日光很好,所以小茶坊里坐了几个街坊。
    
    月牙儿掀帘子进去时,徐婆正伏在柜台上嗑瓜子,见了月牙儿,忙将嘴里的瓜子壳往地上吐。
    
    “怎么样?”
    
    她笑得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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