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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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快点，再快一点，快！”
　　“女士，女士，您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三个送诊员推着担架床快速朝着急诊大楼飞奔过去，远远看到接诊的医生和护士都在门口守候着，准备的他们交接。
　　送诊员：“病人持续发热，意识不清醒，有陷入昏迷的迹象。”
　　田浩宇：“好的，交给我们吧。”
　　送诊员合力把病人转移到医院的病床上，田浩宇和赵护士推着病人快速跑去隔离诊断区。
　　3名送诊员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看着医护人员远去的身影，他们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们转送的第几个病人了。稍作休息，他们继续投入工作。
　　疫情爆发之后，送诊员全天候24小时轮值，每天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穿梭在城市的各个地方，小区花园，老老旧居民区。每天在路上奔波，路程累计数十公里，却只能休息2-3个小时。
　　这场疫情，考验着所有人。
　　隔离诊断区，几个医护人员正在全力抢救一名女患者。
　　秦池：“病人情况，体温多少?”
　　护士：“病人：孙素萍，45岁，体温度。症状：持续发热，呕吐。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意识模糊。”
　　秦池一边听护士的汇报，一边给病人做检查。
　　秦池：“采血，做核算检测，给病人降温，然后转送去隔离观察区。”
　　呕……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女病人突然侧身趴在病床边狂吐，呕吐物飞溅到其中一个护士身上，一阵酸馊味瞬间弥漫开来。护士连忙扶着病人躺下，简单擦拭了一下病人的嘴角。病人因发热导致全身发烫，脸色通红，呼吸开始急促。秦池见状，立刻决定给病人吸氧。
　　秦池：“喉管拿来，立刻给病人插管，供氧，帮助她呼吸。”
　　护士：“是，秦医生。”
　　护士立刻把喉管递给秦池，然后和另一个护士一起按住病人。秦池掰开病人的嘴，小心翼翼的把喉管慢慢放进去，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病人微微挣扎了几下。
　　输氧之后，病人渐渐稳定下来。
　　秦池：“小张，你去清理一下，把防护服换了，消毒一边。小林，这边的工作交给你。我去看下一个病人。”
　　张护士：“是，秦医生。”
　　林护士：“是，秦医生。”
　　秦池快速交代好工作，然后去救治下一个病人。一个接一个，这就是疫情期间，医院急诊科的日常工作。
　　2月是WH市的冬天，冬天的时候这座城市很冷。在疫情防控特殊时期，入院就诊的市民激增。作为医院疫情防控的第一线，急诊科肩负入院人员严格细致的预检分诊，尽可能减少就诊市民在院内等候的时间和人员聚集，避免交叉感染。为了空气流通，急诊科大门需要敞开着。外面的冷风不断地吹进大楼里，医护人员们忍受寒冷倦意，白天黑夜，从未懈怠24小时把关守护，丝毫不马虎，这就是秦池和急诊科全体人员的工作，他们守在抗疫的第一道关卡。
　　隔离观察区，胡家齐和冯颖正在给一个刚从急诊科转送过来的女病人检查，护士在一旁做简单的汇报。胡家其看到女病人的那张脸时，一种熟悉感席卷而来。他认识这个病人，至少是曾经见过的。但是一刹那间，胡家其想不起这个女病人是谁。在他短暂失神的期间，冯颖已经完成检查工作了。她转身看见胡家其，愣愣地站在原地。口罩和护目镜挡住了他的脸，但是冯颖从他的眼神看出他在走神。
　　冯颖：“胡医生、胡医生、胡医生？”
　　冯颖伸手在胡其眼前晃了晃，转瞬间，胡家其才回过神来。
　　胡家其：“嗯？冯医生？怎么了？”
　　冯颖：“这句话，我问您才对。您怎么走神了？”
　　胡家其：“哦，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病人有些眼熟。”
　　冯颖：“眼熟？胡医生认识她吗？”
　　胡家其：“想不起来名字，我想大概是认错了吧。病人情况怎样？”
　　见胡家其转移话题，冯颖也没有深究，而是认真投入工作。
　　冯颖：“初步诊断怀疑是感染了新型的冠状病毒。已经做了核算检测，要等报告结果。病人之前有呕吐，持续发热3天，入院时的体温检测所度。”
　　胡家其从冯颖手中接过本病例板，看到病人姓名的时候，那熟悉感又涌上心头。但是他清楚这个时候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拿起笔，快速写下用于病人治疗的药物处方，然后把病例板递给护士。
　　胡家其：“马上给病人输液，物理降温。一定要先帮病人体温先降下来。”
　　护士：“是，胡医生。”
　　护士刚转身准备离开，看见迎面走来的张镜禹。防护服上醒目的大字，让胡家其莫名的感到好笑。
　　冯颖：“噗！”
　　胡家其：“你这字是谁帮你写的，这么具有“艺术感”吗？”
　　冯颖：“一看就是大师之作。”
　　话落，冯颖还竖起大拇指，赞同的点点头。
　　张镜禹看着小护士匆匆地身影，他知道口罩下一定是一张憋笑的脸，顿时把他气炸了。
　　张镜禹：“林栋梁，我跟你没完。”
　　哈哈哈哈........久违的笑声冲淡了病房了的阴霾。
　　胡家其：“能得林医生的字，老张，你该感到荣幸。”
　　一听就是幸灾乐祸的话，张镜禹无比郁闷。
　　张镜禹：“明天让他给你们一人写一个。不用羡慕了。”
　　冯颖：“我就不用了，怎么额能麻烦林医生呢。”
　　张镜禹：“别客气呀，我......“
　　说话间，张镜禹无意间瞥见病床上的那张面容，嘴边的话停住了。冯颖有些奇怪张镜禹的反应，刚才胡家其也是这样的反应。
　　冯颖：“怎么了吗？张医生？”
　　张镜禹没有回应冯颖的疑问，而是走到病床前近距离看了眼病人。病人脸色泛红，额头有些虚汗，喉管挡住了她大部分的面容，但是张镜禹还是从她脸上的轮廓辨认出她的身份。他想起了病例板，但是四周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张镜禹焦急的看向胡家其。
　　张镜禹：“病历板呢？”
　　胡家其：“你怎么了，老张？”
　　张镜禹一反常态的行为引起了冯颖的好奇。
　　冯颖：“张医生，您认识这个病人？”
　　张镜禹：“病人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孙素萍？是不是？！”
　　冯颖被张镜禹一吼，吓到了。
　　胡家其：“病人是叫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张镜禹的行为让胡家其感到疑惑不解，尽管之前他也觉得这个女病人很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是谁。
　　张镜禹：“孙素萍！你说她是孙素萍，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名字，这个人很熟悉的吗？”
　　胡家其：“熟悉？”
　　张镜禹的话让胡家其的脑海里闪过什么，很快，他没有抓住。
　　张镜禹：“你不记得了吗？孙素萍，老林的妻子！”
　　提起林栋梁，胡家其的记忆忽然被唤醒。林栋梁的妻子他是见过几次的，他和林栋梁，张镜禹是大学同学，毕业又来到同一家医院工作，认识了三十多年。胡家其还未和前期彭欣兰离婚前，他们三家人经常一起聚会。前妻和孙素萍是很好的朋友，后来他离婚再娶之后，就没有在见过孙素萍了。这也是一开始他没有认出孙素萍的原因。
　　胡家其：“难怪我觉得她很眼熟了。”
　　张镜禹：“她怎么样？”
　　胡家其：“还未确诊，等核算检测报告。但是看症状，她很有可能是……感染了。”
　　张镜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胡家其：“她刚刚转送过来的，林医生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从张镜禹和胡家其的谈话中，冯颖才明白原来这个病人是林栋梁的妻子。
　　冯颖：“要不要告诉林医生？”
　　冯颖的话刚脱口而出，一阵咕噜咕噜的轮子声，一组医护人员又送来了一个病人。
　　护士：“胡医生，这个病人情况不太好。”
　　胡家其：“什么情况？”
　　护士：“病人发热入院，出现痉挛抽搐现象，呕吐，意识不清，呼吸微弱等症状。”
　　胡家其：“冯颖，过来帮忙！”
　　冯颖：“啊？哦。”
　　突发情况让这场谈话终止了，救人要紧，他们立刻投入紧张的救援工作中。
　　胡家其：“准备氧气罩，接上仪器。”
　　护士按照胡家其的吩咐给病人吸氧，刚好心跳显示仪，病人的身体忽然剧烈乱动。
　　胡家其：“按住他，快，掰开他的嘴，别让他咬断舌头。”
　　张镜禹立刻上前掐住病人的脸，用力掰开病人的嘴，把一卷消毒毛巾塞进去，防止病人咬断舌头。
　　胡家其和2个护士按住病人的手脚，冯颖立刻拿起针筒给病人输液。很快，病人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
　　张镜禹：“不对，他脸色不对。准备呼吸机。”
　　胡家其立刻把旁边仅有的一台呼吸机推过来，在护士的帮助下，成功帮病人辅助呼吸。
　　一阵忙碌下来，病人暂时稳定了。
　　胡家其：“病人是不是感染者？”
　　一旁的护士大概没想到胡家其会问她这个问题，呆楞了几秒才答应过来。
　　护士：“我们已经帮病人做了核酸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
　　胡家其：“把病人转送ICU，时刻监护。”
　　护士：“是，胡医生。”
　　护士们推着病人去ICU，剩下胡家其三人。
　　冯颖：“这都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个病人了。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数不胜数了。”
　　胡家其：“现在只是疫情初期，还未到疫情转折点，病人怕是会有更多。”
　　冯颖：“疫情能过去吗？”
　　疫情什么时候结束？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封城隔离，市民们只是在家无聊而已。一线医护人员，救援人员，物资运输人员，他们都在冒着生命危险做本职工作。他们是追逐光的人，肩负着这个城市的未来。
　　张镜禹：“我先去忙。你们继续工作吧。”
　　胡家其：“嗯。”
　　关于孙素萍的话题，大家都很自觉的回避了。
　　临走时，张镜禹特意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孙素萍。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在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林栋梁这个事情上，张镜禹陷入了两难境地。
　　张镜禹：照顾好嫂子，不能让她有事。”
　　胡家其：“好，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救治她。”
　　看着张镜禹落寞时背影，胡家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加重了。
　　这个时候，护士进来把孙素萍也推走了。
　　冯颖：“胡医生，这件事真的不告诉林医生吗？”
　　胡家其：“张医生会转告的。”
　　话落，胡家其想起来自己的儿子胡迎阳。自从胡迎阳离开家去做抗疫志愿者之后，胡家其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之后从封城令开始，胡家其就被召回医院。两父子就这样个忙个的，仿佛失联了。
　　胡家其想起孙素萍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忽然想到，会不会下一次出现在他面前需要救治的病人就是自己的儿子。至亲的人躺在病床上，随时没命的情景，胡家其完全不敢去相信。那样的痛，他承受不了。他大概能够理解林栋梁以后的心情了。亲人的生命在面前而又无能为力，那样的无奈太可怕。
　　“医生！”
　　“医生？！”
　　“医生……”
　　有一批病人从急诊科那边转送过来，胡家其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他立刻收起外泄的情绪烦恼，和冯颖相互配合开展工作。
　　疫情期间，没时间睡觉，没时间吃饭，全天候站着，跑着。这就是医院忙碌的情景。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在忙，他们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服，一穿就是十几个小时。每个人都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在救治那些被感染了的患者。
　　他们怕吗？
　　他们怕的。
　　但是，他们再害怕也要克服，因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知何时结束。
　　医生是这场疫情的主力军，他们的牺牲和付出是能不能战胜病毒的关键。他们是追光的人，是把希望带给这座城市的人。
　　他们的名字，追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