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9章 小书童的决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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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扫视到李斯在打量牛皮卷上的篆书文字，秦明淡淡一笑，再看向同样逐渐露出惊讶表情的吕不韦。“李斯，本王的书法，比之荀子如何？”秦明笑问道。
在之前，或者可以说是在几分钟前，秦明深知自己的书法奇差无比，根本不可能与当代法家儒圣荀子对比。
但现在不同了。
从‘养成系统’里领养出上官婉儿，秦明在书法造诣上，已经得到脱胎换骨般的提升。
不等李斯回过神来拍马屁，吕不韦抢先恭维道：“王上的墨宝，这才是真正的一字千金。比较之下，臣的《吕氏春秋》，反显不值一提，真是令臣羞愧。”
吕不韦也很聪明。
刚才秦明那“一字千金”试了试吕不韦，现在吕不韦就将这四个字上交，以示绝对忠诚。
秦明看懂吕不韦的心思。
对于这位大秦丞相，秦明深知其城府极深，且野心极大。
不过，
吕不韦的野心在正常范围内。
有野心的同时，吕不韦更怕死，做事谨小慎微。
在秦明看来，倘若吕不韦的身世但凡能与大秦宗室血脉有关联，极大可能会成为乱臣贼子。
可惜吕不韦没有这份血脉。
吕不韦又很怕死。
这两点加起来，足以判断吕不韦不敢作乱，位极人臣就够了。
但秦明还是打算震慑一番！
震慑吕不韦！
“本王说的是跟荀子的书法对比，不是跟你的《吕氏春秋》！吕不韦，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到今天为止，才在书法造诣上将你的《吕氏春秋》超越么？”秦明猛得语气阴冷，故意散发杀心。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吕不韦双腿发颤。
就连李斯都懵了。
而且，
这一番话，不听语气都能清楚，绝对要谨慎答复。
倘若回答得不妥当，轻则被问罪“僭越”，重则不尊王上，是要掉脑袋的。
赶紧深呼吸几下，吕不韦的思绪飞速运转。
吕不韦赶紧俯身颔首，将脑袋压得极低，冷静解释：“不不不！王上误解了臣的意思，微臣的《吕氏春秋》并非亲自所书，其中大部分篇幅正是由荀子代笔，亦或是门客临摹荀子的书法。”
李斯紧跟着点头。
两人都很聪明，擅长随机应变。
秦明继续在牛皮卷上写字，点了点头后，笑而不语。
《吕氏春秋》由荀子代笔？
放屁！
秦明听得出来吕不韦是在胡说八道。
但吕不韦不得不这么说。
因为本就没多少人能证明《吕氏春秋》到底由谁亲自写成，大部分篇章是吕不韦的门客创作。
现在吕不韦胡乱解释，目的实际还是恭维。
也是周旋秦明的质问！
“哈哈，原来是这样，倒是本王疏忽了。”秦明皮笑肉不笑，“言为心声，字为心画。荀子师承儒派，自创法学，可归根结底终究是黎民百姓，比不上本王。”
这点倒不算吹牛。
凭借天狼绘梦笔的篆体书法造诣，秦明的书法确实比荀子更强。
李斯、吕不韦赶紧点头认同。
见两人又要开启拍马屁模式，秦明摇了摇头，先说道：“既然如此，没什么别的事，你们就退下吧。”
刚说完，秦明又眯了眯眼，补充道：“大秦武道会将有诸多江湖门派的顶流高手参与，你们根据那些人的身份、地位，在宫中安排临时住处。”
秦明随意摆手。
意思是让两人自行告退。
吕不韦、李斯赶紧对视。
两人仅眼神交流，无需言语讨论，便知对方心思。
他们瞬间懂了秦明的意思。
两人毕恭毕敬告退，直到走出偏殿庭院后，才同时松了口气。
院内正在整理蓝银草藤蔓的依尔仑，在见到吕不韦和李斯惶恐不安离开后，忍不住偷笑两声。
依尔仑没太在意，继续收拾杂乱枝蔓。
待吕不韦、李斯离开，秦明眉头紧锁，也松了一口气。
将天狼绘梦笔放下，秦明坐在梨花椅上，闭眼沉思许久。
“养成妖刀姬到成熟期奖励了一百天命值，领养上官婉儿花费两百天命值，相当于多消耗一百点。”
“这一百天命值对气质影响倒是不大，稍微震慑吕不韦、李斯，仍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不过下次再领养新的宠物时，得好好琢磨一番。至少以后不能获得纠缠之缘之后就马上领养，得存一部分天命值，确保领养更优质的宠物。”
“毕竟我要时刻重视身为秦王的威仪，不能将天命值花费太多。我的自身气质远不如真正的嬴政，甚至没法跟真正的嬴政作比较，只能凭借系统奖励的天命值撑场子。”
秦明在心中分析着，再度拿起天狼绘梦笔。
批阅奏章！
在上官婉儿化型之前，秦明仍要亲力亲为。
好在，
上官婉儿的养成难度确实不高，秦明预计她很可能会是第一个化型成功的宠物。
死亡蛛皇要等秋后化型。
那时会在南阳爆发秦国、韩国大战。
蓝银草嘛……
差不多也得等到那个时候了。
相比较下，上官婉儿的化型要求更低，所需时间更短。
偏殿外，
吕不韦与李斯走出庭院，深呼吸放松片刻，调整好状态。
余光看向李斯，吕不韦挺直腰板，摆出丞相架子。
吕不韦的地位比李斯高。
而且，
李斯曾是吕不韦的门客，还是需要尊重吕不韦的。
“李斯，王上的意思，你怎么认为？尤其是最后那几句，让顶流江湖高手住在宫中，这本不符合规矩。”吕不韦沉声问道。
李斯也在琢磨这件事。
江湖高手固不可多得，但毕竟是不值得信任的武夫。
让他们在大秦武道会期间入住咸阳宫……
发生祸乱宫闱的丑闻该怎么办！
大秦颜面不就尽失了？
可这是秦明的要求，想不办是不行的。
李斯和吕不韦并肩，继续向宫外走去，思考几秒后讲道：“大王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江湖高手有男有女，年轻貌美的姑娘安排在距离王上偏殿最近的宫廷，至于男性高手，就算邀请人家来入住咸阳宫，对方就一定会同意么？”
这一番话令吕不韦顿感醍醐灌顶。
还真是！
或许是由于年长了，吕不韦没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年轻人的思维方式，经过李斯提醒才明白过来。
嬴政（秦明）毕竟是秦王！
纵观东方六国，有哪个王的后宫，不是妃嫔如云？
秦明该充盈后宫了。
借助大秦武道会的契机，将江湖高手中里的年轻貌美姑娘安排在宫中暂住，能令秦明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至于男性高手……
如同李斯所言，人家还不见得愿意住在宫里呢！
何愁祸乱宫闱？
吕不韦会心一笑，没再多说，走在李斯身旁出宫。
同时，吕不韦在心中更高看李斯几分，断定假以时日自行告老还乡后，大秦丞相的位置必是由李斯接替。
...
数日后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大秦武道会，仅剩不足三天。
本就繁华热闹的咸阳城，如今更是行人如云，其中有不少腰携佩剑的江湖游侠。
大部分游侠的实力不强。
高手终究是少数。
但不得不承认，大秦武道会确实在江湖引发不小反响，吸引大量人才前来咸阳。
人群之中，三个相貌相似的少年，并排走过集市。
三位少年衣着华贵，长衫彰显楚贵族身份。
“大哥！这秦国的咸阳，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二哥！秦国贫瘠，本就是蛮夷，不成气候。”
“二弟三弟，我们此行前来咸阳，为的是玄翦双剑。切记要隐藏身份，以免惹出大事。”
三兄弟讨论着。
这三人分别是项荣、项梁、项伯。
项梁和项伯众所周知，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他们在秦始皇死后举兵起义，是反抗军领袖级人物。
项荣在历史上约等于透明。
但他儿子名气大。
项羽！
项荣的儿子是项羽。
只不过，项荣的儿子项羽还没出生，目前还是一条“蝌蚪”。
项荣三兄弟与嬴政、刘邦是同代人。
项羽要晚一代。
至少，等嬴政（秦明）到了27、28岁时，项羽才刚出生。
项梁、项伯听到兄长提醒，立刻点头谨记，稍微收敛眼高于顶的表现。
其实也用不着收敛。
三人的穿着打扮就足以暴露身份了。
妥妥的楚国贵族！
寻常百姓或许从三人的华贵穿着中看不出国别，但秦国的大臣、王公贵族还能认不出么？
项家兄弟低调，固然是可行的。
只是没多大用。
正巧，
就在项荣刚说完时，项伯眼神呆滞，被一束曼妙、清雅的身姿新，骤然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真美……”项伯喃喃。
前方集市不远处，身穿素衣的少女，正在街边商摊挑选发簪、蜀锦发绳。
正是道教天宗的晓梦。
在晓梦周边，有几位同属天宗的中年道士，也在挑选小物件。
赤松子站在晓梦身旁不远处，打量着街道上的秦国百姓。
穿的也是道教天宗的素服，只不过赤松子的年纪要比晓梦大得多，两人关系看起来完全不像师兄妹，反而更像是父女。
项伯回顾神后，毫不犹豫走向晓梦。
看出来弟弟对前面那位美少女很感兴趣，项荣抬手按在项伯的肩膀上，准备告诫提醒别折腾。
项伯清楚大哥要说什么话。
抢先挡掉大哥的胳膊，项伯嘿嘿一笑，道：“兄长放心！我过去买点东西，绝对不惹是生非。”
项伯说完便加快步速，朝着晓梦快步走去。
“唉……老三这家伙，见到姑娘就动心，真是没救了。”项梁无语叹气。
项荣也有些没话说。
与此同时，
这条市集街道的另一端，秦明身穿江湖剑客便装，佩戴鸣神剑鞘和妖刀村正，微服私访。
大秦武道会在三天内举办。
秦明作为秦王，自然要多关注百姓们的生活情况。
江湖高手固然是人才。
同样也是不安稳因素。
举办大秦武道会的本意是要吸纳更多人才，借机发展秦国经济、军力，自然不能反因此事扰乱百姓生活状况。
秦明独自走在街上。
街道两侧暗处，便装影密卫高手随行，确保秦王安全。
盖聂也在暗处跟随。
最近的大秦咸阳并不安定，若没盖聂随行保护，秦明也不敢贸然微服出宫。
随着秦明沿路向前走，很快见到曼妙身影。
晓梦！
秦明的心情波动比项伯更大。
多半个月前，秦明亲自给道教天宗的掌门北冥子写邀请函，当时就联想到晓梦。
如今晓梦真的来了咸阳。
只不过……
秦明平复心情后，双眼眯成一条缝。
站在原地，秦明刚好看见项伯快步走向晓梦，心里暗暗思索：“看这个年纪，她还没到十六岁吧？总之，肯定不到十八岁，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女。姿色确实不错，不比依尔仑差。”
沉思的同时，秦明将视线落在赤松子身上，认出赤松子的身份。
赤松子是道教天宗高手。
尽管秦明清楚赤松子活不多久，但还是发自内心尊重。
这些江湖高手是一顶一的人才。
大秦想要一统六国，以及在一统六国之后稳定发展，就必须拉拢各门各派的顶流强者。
赤松子、晓梦是目标之一。
同时，
秦明打量正走向晓梦的项伯，心里分析道：“看这穿着打扮，必定是贵族。而且好像是楚国的贵族，身份地位不低。兄弟三人膀阔腰圆……难不成是楚国大将项燕的三个儿子？”
只是多观察几眼，秦明猜出项氏兄弟身份。
想不到大秦武道会吸引来挺多名人。
秦明有了新的想法。
他开始打起项氏三兄弟的主意。
附近街边暗处角落，盖聂背靠墙壁，余光扫视幽深巷弄深处。
盖聂双臂抱胸，微微睁开双眼，拇指推出半寸剑锋。
有剑意！
很隐晦！
侵略如火！
犀利剑意正在靠近盖聂。
作为江湖顶级剑客，盖聂的戒备心极强。
但，
又过了几秒后，盖聂的戒备心骤然彻底消散，转而嘴角略上扬，露出半分喜色。
“小庄。”
“想不到你也来了。”
盖聂以余光看向巷弄深处正在逐渐浮现出的身影。
确实是卫庄。
盖聂、卫庄师承当代鬼谷子，是当代纵横学派传承者。
卫庄走向盖聂，在七步之外停下，面露轻蔑神色。
轻蔑表情是故意的。
“师兄，许久不见，你已经是秦国的鹰犬了。”
“可喜可贺。”
卫庄故意讽刺盖聂，实际没有羞辱意味。
因为卫庄清楚，以盖聂的为人根骨，绝不可能对秦国王室忠心耿耿，更不可能真的成为秦王鹰犬。
实际确实如此。
盖聂自荐成为嬴政（秦明）的首席剑师，并非是要奉献忠诚，而是被大秦祥瑞蓝银乃至当今秦王的志向吸引。
盖聂与秦明的关系，更像是在强强合作。
“嬴政有能力复兴郑国，你作为已故郑国的……难道不想考虑一下？”
反过来调侃师弟，盖聂语气诙谐。ωww.五⑧①б０.℃ōΜ
卫庄顿时默不作声。
正如盖聂所言，卫庄的志向历来是复兴郑国，也可以说成是将整个韩国改头换面。
盖聂的一番话，直戳卫庄心事。
“呵呵！”
“复兴郑国，普天之下，无人能行。”
“即便是有可以做到的，但像那样的人，是不会真这么做的。”
卫庄故作高冷。
几句话说完，卫庄继续维持高冷语气，讲道：“师兄，莫非你认为嬴政就一定是有能力做到的人？还是说，你真的已经成为一条被秦王驯化的忠犬了？”
继续讽刺。
卫庄故意压抑内心喜悦。
盖聂也同样在压着激动心情。
同门师兄弟多年未见，如今在咸阳重逢，难免心情大好。
偏偏两人故作高冷。
而且是一个赛着一个高冷，还不忘了挖苦、讽刺对方。
“忠犬与否，并不重要。师父曾经说过，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了志向而活，更需懂得顺风而行。”盖聂回答师弟。
卫庄：“……”
盖聂：“……”
一番斗嘴结束，师兄弟二人默不吭声，同时露出微笑。
几秒后，卫庄面容严肃，问出疑惑。
卫庄横眉，走进距离盖聂七步范围内，问道：“师兄剑术精进，黑白玄翦的死，是否与师兄有关？”
当初得知黑白玄翦是在咸阳宫里时，卫庄颇为震惊，根本不信江湖上传言的玄翦被章邯所杀。
卫庄猜测玄翦的死与师兄盖聂有关。
但卫庄不敢真的相信。
因为卫庄清楚，倘若盖聂有能力杀死玄翦，就等于在剑术修为方面彻底超越并碾压自己。
这是无法令卫庄接受的。
从小共同学艺，卫庄与盖聂剑术相当。
师兄弟二人的自尊都不允许对方在剑术修为方面比自己更强。
盖聂沉默不语。
即便他不回答，卫庄同样能猜出，玄翦之死与盖聂无关。
师兄弟间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大秦祥瑞蓝银草，以及大秦祥瑞死亡蛛皇，不知师弟可否听闻。倘若尚不知晓，也无需着急，待大秦武道会结束后，自然有机会领略。”盖聂淡淡回答。
这一番话令卫庄听得发懵。
卫庄：“？？？”
面无表情，满心疑惑，卫庄听不懂了。
有关大秦祥瑞蓝银草的事，卫庄当然听说过，但不相信是真的。
这种玄幻传闻根本不切实际！
偏偏现在是师兄盖聂提及，又令卫庄不得不相信。
而且，
盖聂又提及到一个卫庄从未听说过的大秦祥瑞。
“大秦祥瑞……死亡蛛皇……”卫庄喃喃重复，语气充满疑惑。
与此同时，
街道上，年轻项伯已经走到晓梦身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项伯刚准备开口，发现情况诡异。
刚才主动走向晓梦时，项伯本打算靠近到晓梦身边，找话题与晓梦展开交流，再互相介绍身份。
但项伯确认自己明明已经走近晓梦身边了，而且晓梦就站在摊铺前没有动弹，现在准备开口讲话却又觉得距离她有点远。
就像是晓梦在瞬间凭空横移了。
很诡异！
实际这是障眼法。
在项伯靠近自己时，晓梦施展道教天宗的道术，迷幻项伯对距离的把控，让他不能顺利接近到身边。
对天宗高手而言，这个术法是基操。
晓梦气质高冷，余光打量项伯，心里暗自冷笑。
圣洁少女宛若雪莲，天生心境清高孤傲，瞧不起土豪贵族。
显然，
项伯被晓梦嫌弃了。
且不说项伯的颜值并不高，单是一身贵族土气，就令晓梦瞧不上。
要知道，晓梦是道家天宗的天才，万年难见的翘楚。
项伯的家族背景固然雄厚。
但这又能怎样？
江湖高手本就不重视大国贵族的身份。
晓梦不理项伯。
此刻项伯倍觉尴尬，只能强行搭讪了。
“呃……请问……请问姑娘，可否知道大秦武道会在咸阳城内的什么地方举办？我从楚国而来，要来参加大秦武道会，人生地不熟，有点迷路了。”项伯强忍尴尬，硬着头皮问路。
然而，
接下来的氛围更加尴尬。
晓梦对项伯的询问充耳不闻，直接转身绕到赤松子身侧，借助师兄赤松子挡在自己与项伯之间。
项伯尬得脚趾扣地。
就连赤松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远处的秦明刚好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打消也过去搭讪的念头。
在看见晓梦时，秦明心里的想法，跟项伯差不多。
也是过去搭讪。
但项伯失败了，被晓梦忽视，显得格外尴尬。
秦明自然要吸取经验，不能过去俗套尬聊，以免也栽跟头。
就在秦明放慢脚步时，转身绕到赤松子身后的晓梦，目光略微一震，眼神闪露疑惑，随即严肃打量正在走来的秦明。
人群摩肩接踵，晓梦一眼看见秦明，并与他对视。
晓梦仿佛从秦明身上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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