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愿力
“看来，要好好出点儿力气了……”
童磨扭扭脖子，邪气森森地想道。
双手各执一扇，挥舞而出。
血鬼术·冻云……！
血鬼术·玄动冰柱……！
接连两道血鬼术使出。
无穷无尽的冰晶，好似云霞雾霭般，伴随着铁扇涌出，将整个蝶屋充斥得满满当当。
草木瞬间凋零败谢。
众人头顶，夜空之中，更是凭空浮现无数尖锐如剑的透明冰柱，裹挟着嗤嗤破风声从天而降。
“日之呼吸·十三型……！”
感受着冰柱中蕴含的杀意，灶门炭治郎深深呼吸一口，率先跨步而出。
短短时日未见，他比上回承蒙文炳指点，才领悟出将火之神神乐舞的十二个术式综合为一，复本还原时可要成熟许多。
只是短短一瞬，就已经完成了日之呼吸的最终形态。
其实……
与其说是最终形态，倒不如说是最初形态更为恰当。
“日之呼吸”乃是《鬼灭之刃》世界大道衍化而成。
浑然如一。
本来就只有一招一式。
后来分为一十二式，不过只是继国缘一为了应对不同环境的战斗，故意拆分而成。
只要领悟出十二式综合起来，就是最终术式的真谛。
演练几回过后，很容易就可以直接把这最后一式运用自如。
烈烈火焰在空中飞舞盘旋，连为一道。
宛若火龙。
只是一闪。
就圈出一道径长数丈的大圆，将众人一并圈在当中。
冰晶白雾，纷纷被排斥在外，不能侵入半分。
火焰炙烤冰雾，发出嗤嗤声响。
至于那些冰柱，亦是一模一样。
尚未降下，就好似遇到了层无形屏障般，被直接弹回。
反朝着始作俑者的童磨而去。
应对得轻松自如，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仿佛童磨是专门凑上前来，让他表现一般。
“混蛋！”
望着那些自己制造出来的冰柱，童磨暗骂一声。
也不知是在骂灶门炭治郎，还是这些掉头袭击原主人的冰柱。
但该怎么做，还是得怎么做。
对扇一收，如原本如两翼般张开，变成并行向前。
童磨在毫厘刹那间，连续挥扇九次。
九股力道相互叠加，每一重都要比之前更强。
血鬼术·枯园垂雪！
这些冰柱不过只是被灶门炭治郎的劲力反弹回来而已，并没有主人操纵控制。
哪里禁受得起这九重潜劲叠加为一的力道。
还未接触，就已经被隔空击烂为细碎冰晶。
这还未算。
虽然这几道血鬼术接连被破，但是召唤累积的冰雾浓度含量已经抵至某道界限。
足以支持童磨发动起另外一记真正的杀招了。
对扇同时收束成短棍模样，童磨依次向前点出。
血鬼术·结晶之御子！
散布在庭院中的冰晶冻雾瞬间有了方向，聚拢凝实。
一、二、三、四、五……
足足五个冰人现出身来，排布在童磨四周。
无需指挥，冰人便自行找上了我妻善逸、栗花落香奈乎、嘴平伊之助等人。
他们进步虽快，但毕竟不像灶门炭治郎那样，身怀专门克制恶鬼的“日之呼吸法”。
这些冰人身子坚硬，不输精铁，就算日轮刀砍将上去，也只是堪堪留下一道白印。
尤其……
就像半天狗幻化出来的什么憎珀天、恨鬼一样。
这些所谓的结晶之御子，也是能够施展童磨这个上弦之贰的血鬼术的。
譬如方才的蔓莲华、枯园垂雪、玄冬冰柱。
甚至还有什么莲叶冰、散莲华。
强度并不逊色作为本体的童磨多少。
甫一交锋，众人就陷入苦战。
一时间，冰晶白雾，混合着各种呼吸法生成的不同气劲，在庭院当中爆发开来。
说不出的好看与热闹。
看到这些，童磨方才满意点点头，这才是它心目中的大场面嘛。
不过，没能一边倒地压制住鬼杀队一方，还是让童磨多少感到有些失落。
想到这里。
心中想着，童磨再次出手。
血鬼术·寒烈之白姬！
两朵巨型冰莲一左一右冉冉升起。
冰莲正中，没有花蕊花心。
取而代之的，是两名冰质少女的上半身。
少女闭目垂眉，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只是微微张口。
从嘴里吐出白气。
只是一瞬，就将庭院彻底淹没。
甚至越过院墙，朝蝶屋外面涌出。
寒气侵袭之下，本就笼盖上一层冰霜的树木无声裂解开来，化为簌簌粉屑。
凛冽至此！
无论强度还是广度，都远远超出先前。
更主要的。
在于这两只冰莲白姬一出，方圆数十丈领域，整片环境都开始朝着对童磨有利方向发展。
无论是五名结晶御子本身强度，还是它们施展的血鬼术，都无形中更进一层。
“暂时还坚持得住……”
冲几人方向扫上一眼，文炳按下出手打算。
几人不愧是有着主角气象，明明险象环生，处于不利境地，却反而越战越勇。
丝毫不露败相。
五名结晶御子能发挥的实力越来越强，他们也是一样。
刚开始，还只是勉强支撑。
但在初步适应了结晶御子的身量体积，与身体强度后。
现在已经能够和对方打得有来有回。
当然……
这是在，有蝴蝶忍在一旁压阵看顾的前提下。
确认它们不会有事后，文炳就将全部心意放到了观察上。
看似如如不动，实则心火已经运转至极限，涌向了眼眸当中。
“发现了……”
文炳嘴角微微勾起。
但凡分身化身之术，其中必然有那么一部分，作为与本体对接联通的中枢。
半天狗的“积怒”、“空喜”、“可乐”、“哀绝”等不需要，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半天狗最浓烈的情绪衍生而成。
但童磨的血鬼术可不是关于这方面的。
其间，必定有着一个诀窍。
而这个诀窍，就是文炳一直等待，没有出手的原因。
和当初对上半天狗时一样，童磨方一现身。
文炳身上“无上心魔诀”幻化的羽织，就微微生出反应。
虽然不若对半天狗几大情绪分身那么强烈。
但亦可表明，童磨这个上弦之贰身上，有着对心魔宗道法裨益的东西。
直到现在，文炳才总算隐约确定下来。
五名结晶御子的内部，正自闪耀着一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小块动力之源。
通过无形无质的丝线，与童磨的精神联系起来。
就是靠着这种手段，五具无知无觉的冰晶化身才能够做到娴熟灵动地与人交手对战。
“有点儿意思……”
文炳抿抿嘴唇，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这五处小源上所涌现出来的剧烈情绪波动。
但很奇怪的，却偏偏没有喜、怒、哀、乐这些具体的情绪属性。
仿佛已经被提纯淬炼过一番。
既然已经确认，那就无法再等。
文炳轻轻点地，身子已经向前跃出，奔至栗花落香奈乎附近。
虽然不像蝴蝶忍体质那么极端，但她所修习的花之呼吸亦是比较侧重身法，在气力上比之灶门炭治郎他们要逊色许多。
虽然仗着身法灵动，应对起结晶御子来，相对轻松，但造成的伤害也是最轻。
区区一个冰晶分身而已，还不值得文炳用剑。
食中两指并拢，微微向下，对着结晶御子眉心点去，心火内息透体而入。
效果立竿见影，正自吞吐寒气的冰晶御子身体瞬时一僵，停下动作。
手指并未收回。
而是倏忽化拳，对着结晶御子脑袋直直捣去。
没有任何意外的。
看似坚不可摧的冰晶脑袋，立刻碎成十七八块。
坠落在地。
并未停止。
蛛网裂痕蔓延而下。
只是眨眼功夫，结晶御子整具身体就已彻底崩裂。
文炳反手一捞。
一汪蓝盈盈的“液体”，被他从那些破碎的冰块中“捞”出，掬在手心位置。
文炳随意掂了掂，来不及详细探查这东西的属性。
只是运转心火，将其包裹封禁起来后就丢进了羽织之中。
旋即，文炳身形一晃，再次闯进战圈。
每次都是一指一拳。
一指泯灭生机，一拳摧毁身躯。
连续四次下来，除了满地碎冰外，已经再看不到任何一具冰晶御子。
仅有两只冰莲白姬，在那里徒劳无功不知休地鼓吹着寒气。
而文炳收获的那些“液体”，分量也已到了一处关键临界线。
不再是以液体形态存在，而是自动化合聚在一起，形成一具小小冰砌的塑像。
就和那这结晶御子一样。
模样与上弦之贰童磨如出一辙。
“不好！”
文炳动作太快，童磨刚刚有所反应，就已经彻底结束。
看着那具塑像的形成，童磨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妙。
事实上……
对于结晶御子的产生原理，它自己也不是那么清楚。
和觉醒的血鬼术一样，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形成出现了。
只能确定，和其它靠吃人积攒下来的血气，发动的血鬼术运作方式完全不同。
也就是靠着这种不同。
和黑死牟、猗窝座这类鬼不同，没有太强争胜之心，闲散打发时间的童磨才能够一步步提升到上弦之贰的位子上来。
生压斗战经验堪称无双的猗窝座一头。
童磨相信，结晶御子的奇异，就算是鬼舞辻无惨也无法参透。
如果说寒气是它力量根本的话，那么这些晶莹剔透的蓝色“液体”就是它最大的秘密。
然而现在……
这无人能够破解的秘密就停驻在文炳手心。
生平不知恐惧为何物的童磨，第一次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这让它羞愧，也让它无比的兴奋，
于是……
它决定动用出自己真正的压箱底保命决战。
血鬼术·雾冰·睡莲菩萨！
收起对扇，童磨脸上一直伪装的笑意也被卸下，露出真正情绪。
毫无波澜。
双掌左右对合一起。
以童磨为圆心，一道涡旋油然而生。
几乎同时，之前所有的血鬼术尽皆破灭。
冰晶白雾被涡旋鲸吞一空。
和形成结晶御子时类似的过程。
又是一具冰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不过结晶御子身材矮小，然而这尊闭目合十的菩萨却是高大异常。
明明盘膝打坐，众人却不过堪堪超过他的腰部位置。
冰菩萨方成，众人耳畔便自不约而同响起无量祈祷诵念之声。
运足精神，想要仔细分辨其中内容。
就觉得声音越发混乱模糊，根本听不真切。
反而仿佛魔音灌脑，整个人意识都开始混沌起来。
“没错了……”
文炳自是不会受到影响，只是稍稍运转心火，心思登时清明过来。
霎时看穿了这具冰菩萨的真正底细。
和结晶御子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在其体内，也自有着一尊蓝色“液体”凝聚而成的神像。
只不过这回……
神像不仅仅是与童磨联系起来，而是跨越虚空，和不知存在于何处的某个地方相互勾连。
那些或者祈福，或者抱怨的吟诵祷告声，便是来源于此。
这下，文炳可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收获的那些蓝汪汪的液体是些什么东西。
信仰愿力。
根据他从半天狗那里翻阅的记忆来看，童磨与大多数独来独往的恶鬼不同。
早在它成为恶鬼之前，就已经作为核心“圣子”掌握运作着一个教团。
等到童磨转化过后，这个名之为“万世极乐教”的教派更是成为了它天然的食物供应场。
有着源源不断的新鲜血食供应不说。
更主要是教团十分封闭，行事隐秘，很难被外界发觉。
虽然为了这些，也为了自己少些麻烦处理教团事务，童磨有意地控制缩减了教团的规模。
将其始终维持在二百五十人左右。
但是联系到它成为恶鬼的时间，少说也有两百多，甚至三百年。
教主从未更替，可以想象其组织架构有多么固定严密。
这么长时间下来，日积月累。
就算童磨没有刻意引导，但是积蓄下来的信仰愿力依然是无比可观。
只不过童磨不是正统修士，甚至连神道中人都不是，也没什么学习开阔眼界见识的想法，对于如何运用这些愿力毫无头绪。
甚至都不清楚这些是什么东西，只是任其与自身血鬼术相结合，搞出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出来。
发挥出来的威力，远不足真实的十之一二。
可以说是，天大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