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节外生枝

　　众人正在商讨之际，曾永义取来一件书画作品。他一边走一边叹道：“唉，好好的一件青藤老人真迹却又些许瑕疵，真是让人痛心。”
　　众人两眼放光齐刷刷的朝他看去。曾永忠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正愁找如何找到一幅画卷的？”曾永义说道：“我正闲来无事去旧货市场随便逛了逛，有人主动拉着我说想出售青藤老人的一副真迹。起初，我以为是个骗子，但是后来打开画卷一看，货真价实，只不过有些瑕疵而已。但是那人也厚道，说是家传的宝贝，祖上当年也是簪缨世家，积攒了不少宝贝。后来家道中落，日子变得愈发艰难，这不，为了吃口饱饭，不得不拿出家传宝贝出售。家里近些年过于穷苦，屋顶烂了没钱翻修，家中湿气太重，字画受潮又被虫蛀所以变得残缺。我仔细打量了那人，弱不胜衣，颧骨突兀，四十年岁的光景，看上去却像是个花甲老伯，脸上全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看来与他描述的很相符。而且出的价格合理，我就给盘下来了。”
　　梁睿兰秀眉微蹙，说道：“难道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咱们正在讨论上哪弄件文物，而且最好是有瑕疵的。没想到竟然有人雪中送炭，这种巧合让人费解。”曹迪鲲问道：“梁美女，是不是你想多了。”梁睿兰说道：“我也希望如此，但是这点也踩的太准了，不免让人生疑。”黄老四说道：“这种巧合着实可疑，但是至少那人在有意帮助我们，只是不愿留下姓名而已。”
　　众人随即展开画卷仔细品鉴。果然是青藤老人的真迹。画卷展示的是一位老者河边垂钓的场景。老者身后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中草木萋萋，莺歌燕啼。山脚下一条河流伏流而下，浩浩汤汤蜿蜒而去。河中央修建了一座石桥，桥上有三五行人穿梭来往。河中生长了一些芙蕖，含苞待放，羞答答的低头不语，几尾鱼儿悠闲的游荡着。河边坐了一名花甲老人，正在闭目养神，等待鱼儿上钩。画卷的右上角工整的写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字样。众人仔细一看，果然是直钩钓鱼。整幅画卷有三个瑕疵：第一，少了一尾鱼，那鱼只见到一点尾巴。第二，芙蕖的花朵上少了一朵花苞。第三，姜太公的一只眼睛不见了。
　　漆雕仁德说道：“青藤老人与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才子’。今日见其真迹果然名不虚传。都说字如其人，传闻青藤老人一生放荡不羁，其字果然是鸾飘凤泊。画中的人物呼之欲出，不得不叹服其在这方面的造诣。”曾永义说道：“少侠，那人说了，这幅画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徐老爷子毕生追求高超的艺术手法，从不为斗米折腰，待会你们见证奇迹之后更会啧啧称奇。”
　　曾永义将众人带进一间黑屋子，众人不解，但是他却执意要卖关子。他不慌不忙的把画卷展开。然后，手持手电筒拉高照亮了整幅画卷。忽然喊道：“你们睁大眼睛可别眨眼啰。”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奇迹的出现。果然，在黑暗之中一缕光线的照射下，河中的一尾鱼竟然纵身跃起咬住鱼钩。含苞待放的花朵争相开放。姜太公的眼睛微微睁开，眸子里透着光。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拍手称奇。
　　黄老四轻蔑道：“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位江湖圣手，看他是如何将画卷完整的呈现。”
　　魑魅市场的规矩望日开市，雷打不动。众人闲暇之余只能好好放松放松。在众人的企盼下，望日如期而至。下午，都睡了一个好觉，晚上随便对付了两口。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只等晚上的局。
　　曾永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托人找到了线人。滇西四雄平日里也与文物打交道，去过魑魅市场，但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魑魅市场的身份认证是一个季度有效，过期作废，需要重新申请。只有像牛振华这种十年如一日的待在此地的才能发终生通行证。整个市场目前拥有终生通行证的只有三人。
　　趁着天色还未完全被黑幕笼罩，众人已经按捺不住，摩拳擦掌往虚竹山开拔。四雄无奈，只能当起向导。残阳似血铺洒在整个山林，却给这座少了一丝生机的山平添了别样的情趣。山上少有的高大灌木穿上橙色外衣之后增添了几分妩媚。大风猎猎作响，穿上新衣的灌木丝毫没有吝啬体力，疯狂扭动身躯，细枝末节扭动的十分卖力，就连笨重的树干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新衣裳。
　　漆雕仁德借着残阳远眺虚竹山，只见高接青霄，崔嵬险峻，怪石崚嶒，遂说道：“看来爬上这座山需要点时间。”曾永仁说道：“山势险峻陡峭，前路迍邅，但是以你们小年轻的体力，四个钟头足以，何必猴急猴急的非得现在登山，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呀。”漆雕仁德说道：“仁叔此言差矣，自从出来混迹江湖，少不了人心险恶。不管是有青瓦红墙的庇佑，还是在荒郊野外，处处隐藏着不可预估的凶险。所以即便是山清水秀之处我们都得小心翼翼的无暇领略沿途风险。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来了一个星期了。天天吃饱喝足睡大觉，日子不知过的多舒坦。我有时都在想每天能够如此平凡度日岂不是也是美事一桩。可惜呀，我们的脚步不能停歇，必须完成此事才有享受恬静生活的权利。此山比之风景如画之地的确差了些，不过这抹残阳算是老天给我们的恩赐呀。放眼望去，橙红草绿别有一番趣味，更加难得的是心境，就像此刻。”他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说道：“这种完全放松的状态对现下的我来说本就是一种奢望。既然如此，何不‘人生得意须尽欢’。”
　　姬天扬接过话茬道：“我非常赞同仁哥的话，游山玩水最重要的还是心境。心情坏了，即便是南海观音的紫竹林你也无暇多看两眼。这抹残阳的确是老天的恩赐，放眼望去，眼前的情形不正是戚将军笔下的‘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丹叶’。”
　　梁睿兰赞道：“不愧是优秀的**员。我看到只是‘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
　　曾永忠赞道：“借用主席的一句话‘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终将是你们的。’见到你们团队如此团结，且满满的正能量，我感觉千难万险在你们脚下那将是闲庭信步，必将到达胜利的彼岸。”
　　一行人说说笑笑，沿途领略着不一样的景色。忽然，众人听到不远处有人呻吟，急忙循声而去。只见一位约摸耳顺之年的老妪背靠大树，坐在地上呻吟。漆雕仁德急忙上前问道：“老人家，你怎么啦？”老妪继续呻吟，气若游丝，看来情况不妙。
　　黄老四江湖经验丰富，急忙撩起老妪的裤脚看了看，说道：“不妙，被毒蛇的咬伤，需要尽快救治，否则命不久矣。”老妪听闻，瑟瑟发抖，却不言声，只是一味的呻吟。
　　漆雕仁德急忙割开老妪的裤脚，便准备俯身吸毒。曾永义道：“少侠，且慢。看这伤势，很有可能是黑曼巴所为，此蛇算是蛇类的一流杀手。如若少侠冒然吸毒，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梁睿兰有些动摇了，刚与丈夫久别重逢，都说小别胜新婚，此刻吸毒，的确有可能就此一命呜呼。秦淏一把推开漆雕仁德，笑道：“这不还有我吗？”
　　漆雕仁德想起了当日度母咬伤秦淏的情形，这小子居然安然无恙，一条黑曼巴又算得了什么，边主动让开了。老妪却不干了，把脚缩了回来。
　　秦淏笑道：“老奶奶，请您放心，我可是解毒高手。”老妪将他打量一番后用手指了指漆雕仁德，摆明了不相信这个小屁孩。
　　一行人苦口婆心的劝解了许久，老妪就是不从而且越来越虚弱，脸色都快变黑了。漆雕仁德力排众议，径直扑上去吸毒。梁睿兰想去制止，却是为时已晚。
　　慢慢的，老妪的脸色开始泛白，但是漆雕仁德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滇西四雄见到恩公如此，急不可耐，掏出药丸给他服下。然而，药丸似乎对他的毒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最终，他觉得眼前一抹黑顿时晕死过去。
　　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只有老妪老态龙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佝偻的身躯拾起地上一捆干柴。她向漆雕仁德行了三叩首大礼便要离去。其他人看不过眼，纷纷指责，但是老妪并不为所动，而是继续步履蹒跚的径直向前。老妪佝偻的身躯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与此同时，她消失的方向传来一股浓郁的臭味。梁睿兰抱着丈夫失声痛哭，看着情形绝对是凶多吉少。其他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在一旁捶胸顿足。
　　曾永忠扒开漆雕仁德的眼皮，瞳孔都快要扩散了，看来凶多吉少，但是这种话只能烂在肚子里，长叹一口气，说道：“唉，或许漆雕仁德少侠的命硬，躺一会就挺过来了。”
　　梁睿兰疯了似的扑向秦淏，说道：“赶紧给仁哥哥吸毒呀，你不是百毒不侵吗？”秦淏苦恼道：“兰姐姐，你冷静点，我又不是蚂蟥，不能钻到他体内去吸毒。”
　　众人无不悲愤，纷纷待在原地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