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很凶吗

    回家换上一套稍微商务的衣服，就赶紧开车去接金仁熙了。
    深冬季节，首尔不到五点就天黑了，蔓延着的路灯也点亮了整座城市，然而街上的行人们还是行色匆匆，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金正赫和Apink约定在一个高端
料理店商谈，其实金正赫是出于私心，不想饿着肚子谈公事。
    “oppa！”金仁熙刚下课，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来，敲着金正赫的车玻璃。
    金正赫递给了她一个纸盒子，“上车吧，我刚刚去给你买的泡芙，趁热吃吧。”
    “什么时候你这么有良心了？”
    “呀！我不想一见面就和你吵架！”
    金正赫关上了车玻璃，风钻进车里刮地他耳朵疼。
    “好好听话，一会吃饭的时候礼貌一些，克制住你狂热的追星行为。”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和大哥一样啰嗦。”
    “马上就要中考了，还让我一天带着你乱跑！要是考不好，小心你的耳朵。”
    金仁熙的成绩只能说是中等水平，每一科都很平均，一点都不偏科，但也没有哪一科特别突出。就算中考没有考好，凭借父母的关系，可以轻轻松松地上重点高中。只是这妮子一直对学习不上心，就喜欢追星，混迹饭圈，追idol的行程。
    金正赫还记得去年为了接机的时候拍出效果好的照片，居然骗爸妈说喜欢上了摄影，买了一堆长枪大炮，还报了个班去上课。
    可能父母优秀的基因只遗传了金正赫和金正勋两兄弟，到老幺这里的时候就没有了……
    良久，金仁熙冷不丁说：
    “我想去当练习生。”
    金正赫默默地开着车，没有理她。
    “妈妈同意了。”
    金正赫有些头疼，怎么和当年的他一个模样？
    “你知道YG选练习生的标准吗？“金正赫把车停在了路边，回头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金仁熙。
    “在20秒之内，展现你和别人的不同，让考官记住你。“
    “罚跪制度听说过吗？“
    “管理身材的时候，每天只能吃流食。“
    “生病了，只要你还站得起来，就必须要练习。“
    “去年你不是那么喜欢金泫雅吗？那你应该知道她在WonderGirls的时候，赶通告把身体累垮了吧。”
    金正赫直接开怼金仁熙，一点说话的空间都没有留给她。
    “哥！”金仁熙嘟着嘴，双手抱在胸前，撇过头看着窗外，表示已经不想理金正赫了。
    之后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金正赫反对妹妹去当练习生，并不是觉得这个梦想不好，只是对于他那个娇生惯养的妹妹来说，太艰苦了。而且说实话，金仁熙没有那方面的天赋。既吃不了苦，又没有天赋，也忍不了责骂，这样的人没有哪一个娱乐公司会要。
    按照约定的时间，金正赫带着金仁熙准时到达了餐厅，没想到Apink来得更早。
    “啊尼哈塞哟，Apink一米哒。”经纪人朴玄秀看见金正赫走进包间，就带着成员们站起来向金正赫行礼。
    “都坐吧，这位是我的妹妹金仁熙，她是你们的粉丝，就吵着跟来了。”金正赫在主位坐下后向她们介绍着。
    “哥！”金仁熙摆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金正赫，居然在她心爱的偶像面前说她坏话。
    最靠近金仁熙的朴初珑很热情地握住了金仁熙的手，“小妹妹你好啊，很高兴认识你。“
    金仁熙嘴角都快笑得咧到耳朵了，一时间得意忘形，打开书包拿出了几张海报，正准备要签名。
    “仁熙！“金正赫怕控制不了这小妮子，怒斥道。
    金仁熙发觉自家哥哥好像有些生气，撇着嘴收回来刚递给朴初珑的海报和笔，开始碎碎念叨，委屈地扒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寿司。
    “没事没事，一会我们再给你签名。“郑恩地为缓和气氛赶忙说道。
    本来今天金正赫的心情挺好的，都怪金仁熙说起她想当练习生的事情，让金正赫想起那年，还在YG的时候，那天他通过每月末的考试，终于升到A级练习生，拿着证书兴冲冲地准备跑到GD面前去报喜。
    没想到，在电梯里碰到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他的父亲金凡秀，那个时候金凡秀开始第二次创业，正在酝酿着KaKaoTalk的诞生。
    金凡秀黑着个脸走出电梯，对着看见父亲很吃惊的金正赫怒扇了一巴掌，金正赫直接倒在了地上，眼冒金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金凡秀捡起掉在地上的证书，打开翻看，“A级练习生？呵，臭小子，我都这么阻止你了，你居然还有时间来练习！“
    他把证书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又嫌不够解恨，捡起来之后五马分尸，把碎片全部扔在金正赫脸上。
    金正赫的视线模糊了，眼泪夺眶而出，碎掉的不只是对父亲的幻想，更是他追寻的梦。
    “我要杀了你！“金正赫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捏紧了拳头向金凡秀挥去。那时候也是年少气盛，不曾想过后果。根本没有注意到父亲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壮实大汉，直接将他的拳头给拦下，然后往金正赫身后一瞥，擒住了他。
    金凡秀没想到这个儿子居然叛逆到要嚷嚷着要杀了这个父亲，恼羞成怒，随即让保镖将金正赫五花大绑扔回了家里。
    周围的练习生就跟看笑话一样在旁边观望，没有人上前来帮助金正赫，每个人都巴不得练习生越来越少，这样出道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大。
    被父亲绑回家后，金正赫被锁在了自己的房间，任凭母亲殷惠媛和大哥如何求情，金凡秀就是不给金正赫喝水吃饭，然后逼着他放弃当练习生，老老实实地走金凡秀给他安排的人生。
    金正赫还记得，被关的第二天晚上，脸刚刚消肿，就看见父亲提着一根皮带走了进来，然后反锁了卧室的门，居高临下。
    “你还要不要去当练习生？“
    金正赫没有理他，做着自己的事情。
    “臭小子，父亲问儿子话，为什么不马上回答！你的礼仪去哪里了。”
    金正赫还是自顾自的事。
    金凡秀气的脸色涨红，挥起皮带就往金正赫身上抽，金正赫饿了几天，身上没有力气，完全抵抗不了金凡秀。
    “你不是要杀我吗？！”
    金凡秀停下手上的动作，抓住金正赫的下巴，凶狠地好像要把金正赫的脸给捏碎。
    金正赫朝一边吐了口血水，癫狂地笑着。
    “您真的很可怜。”
    “工作不顺心，就只知道把气撒到家人身上。”
    在微弱的灯光下，金凡秀的那张脸一点点扭曲，眉毛开始抽动，眼睛死死地盯着金正赫，瞳孔里充斥着愤怒、不满、失望、恼怒。
    在外面哭着敲门的殷惠媛伤心地靠在墙边，听到里面忽然安静了许久，还以为金正赫终于向他父亲妥协了，两人重归于好，没想到传来一声金正赫的惨叫。殷惠媛最了解自己的二儿子，平时就算有什么事情，受了什么伤哪怕再疼，都会忍住憋在心里，可是………
    金正赫永远忘不了，金凡秀折磨了他将近一晚上，疼的失去知觉。再次醒来，躺在医院，才看到自己的小腹被父亲的皮带给抽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当时失血过多，直接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后来那里就留下了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疤，金正赫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在上面纹了一个般若。意为鲜为人知的大众一角，当仇恨占据所有心智，无法恢复理性的时候，此人就会转化为鬼，即般若。但是其背后细思极恐的是，人心会变成妖怪，那才是让人值得思考。
    结束回忆，金正赫收敛住他复杂的眼神。
    “朴玄秀xi，我的想法是在完成对Acube的收购后，就更名为PlanA，隶属FaveEntertainment管理，本来KaKaoM的目标就是为了拥有Apink的所有权。”
    金正赫一不小心将夹起的三文鱼掉在了伊普美的酒杯里，溅起的酒水沾得金正赫一手都是。
    伊普美慌忙之中赶紧拿起吃饭前擦手的热毛巾，拉过金正赫的手，将他手上的筷子放在一边，然后仔细地给他擦干手上的手。
    “代表您没事吧？”
    金正赫一脸古怪，歪着头，眉毛微皱。这还是单身后第一次，居然有女生主动拉起他的手，当然这个情况有些意外。金正赫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她。
    屋子里的气氛快要低到零点，众人以为金正赫很反感和伊普美的肢体接触，都压低了眼神不敢说话。
    伊普美似乎也察觉到金正赫的不适应，低着眉眼，轻咬着红唇。
    金正赫环顾了四周，开始笑着，打破了沉默。
    “很凶吗？”
    “我只是对于伊普美的细心感到很惊讶，没有责怪的意思。”金正赫喝了口清酒。
    “其实我也大不了你们多少，可以不用说敬语，就像平辈之间一样说话吧。”
    众女都斯斯文文脆生生的一齐回道：“内。”
    还好有金仁熙这个人精的润滑，气氛总算缓和不少，只是女孩子们还是有些拘束，吃过饭相互道别后，经纪人就送她们回去了。
    “！仁熙，我很凶吗？”金正赫坐在车上系好安全带
    金仁熙扑哧一笑，上上下下打量着金正赫。
    “今天确实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