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9章 你做的鱼汤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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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房间里收拾出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几罐啤酒和几盘花生，洛垚和姚军面对面坐着，角落里还蹲着个穿着一身黑的冷峻的男人。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委委屈屈的。
“说吧，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垚捡了几颗花生往嘴里塞，“那些高利贷为什么要找你？”
现在的姚军就像是个形容枯槁的老人，面颊略微凹陷，眼球也微微凸出，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原先一米八的壮硕青年，现在却变成一副一米八的骨架。
姚军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之间，看上去更加死气沉沉，“这事儿，确实是我的错。”
洛垚：“你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啊！到底是不是兄弟？”
姚军苦涩地笑了一声，“这事儿或许没人能帮我。”
洛垚给他开了一罐啤酒，“把我当兄弟就把事情告诉我！”
姚军抽了口烟，很久才吐出个烟圈，“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老家有一门亲事，当时我才二十岁，我不想结婚，所以就背着他们直接入伍了。”
洛垚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然后呢？”
“从部队里出来后，我在绵力市混了一年，才在大学里找了个保安的活儿，但我从来没回去过。”姚军双目有些失神，“去年三月份，有一天晚上我出去巡逻，在我们学校的花坛里看到了一个小姑娘，我以为是有人晚归在外面逗留，我叫住了她，发现……”
他顿了顿，眼神左右闪烁，慌张和恐惧不予言表，“发现她……没……没有眼睛也……也没有脚。”
洛垚的神情微微暗淡了下去，去年三月，姚军的状态确实开始不对劲了，当时他还看不到那些东西，总以为姚军是没休息好。
直到半个月前，他看到了姚军脑袋上的那团黑色，他才怀疑姚军是否遇上了什么东西，可当时他自己也是众鬼缠身，所以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姚军印堂发黑。
现在想来，应该是那只女鬼的原因。
姚军把那罐啤酒一饮而尽，仿佛要以酒壮胆，“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直到后来有一天我遇到了老家来市里看病的表哥，他一直跟我说，跑了就再找一个，我问他怎么了，他才跟我说……”
“说那个跟我结亲的小姑娘在我当兵的第二个月就跟人跑了，那人好像是住在她们家隔壁的一个小伙子。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可听他说，那小伙子好像在市里找了份工作，过得好像不大好，还给我看了小姑娘和小伙子的照片。”
“所以你……”洛垚眯了眯眼睛。
“没有！”姚军立刻否认洛垚的猜测，“他们过得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就当听个故事罢了，再说了当初是我先逃的，也不怪人家姑娘跟人跑。”
洛垚点点头，“后来呢？”
手里的烟已经点完了，姚军再抽了一根点上，“直到我看到表哥给的照片我才知道，原来当时我遇到的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姑娘，当时我也没多在意，可知道真相之后，我几乎夜夜做噩梦，梦见的都是她死前的画面，好几个畜生把她拖到角落里……”
“卧槽！真他妈畜生！”洛垚拍了拍桌子。
突然背后一凉，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洛垚的唇，“脏话，不好听。”
洛垚一把将手扯了下来，“知道了！去那儿蹲好！”
下一刻，那冷峻的男人又一次蹲在原来的位置，视线里瞳孔里都是他。
洛垚尴尬地咳了几声，“别理他，你继续。”
姚军一副了然地微微一笑，“后来，我根据这个梦去找线索，找了一年多，终于让我找到关于她的一些资料，资料上说，她在某个公司里借了钱，于是我上门问，对方一听我和她认识，就二话不说上门要钱……”
“知道她为什么借钱吗？”洛垚问。
姚军摇头，“不知道，我连她死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找了很久，几乎市里所有和她死前相似的地方都找了，能问的我也问了，都没有找到有关她的消息。”
洛垚抓了一把花生就了口酒，“她今晚还来吗？”
“什么？”姚军沉浸在回忆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老姚，你忘了？”洛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她。”
姚军突然有些慌，抓住洛垚的手，“你是不是能抓她？她其实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也很不容易，能不能放她一马？”
洛垚眼色一沉，将手抽了出来，“老姚，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可不能瞒我。”
“没……没没有！我怎么会瞒你。”姚军强行镇定。
姚军那微微凸出的眼球无神的动了动，如此憔悴的样子让洛垚不免心生怀疑，姚军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可他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逼他。
洛垚轻叹一声，“最好是这样！”
天色已晚，两人叫了个外卖，边喝酒边吃菜，再配着花生米，两人一下子聊了很久，吃过晚饭之后，两人又下了一会儿棋。
手里拿着兵的洛垚看了眼时钟，“她一般什么时候来？”
姚军落了个子，“大概过了十二点。”
“现在才九点钟。”洛垚将手里的棋子丢到一旁，“不下了，你都输了几盘了？算了，最近可能我生物钟有点毛病，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
姚军闻言把棋盘收了起来，“屋里就一张床，你先去躺一会儿吧。”
洛垚也不客气，直接和衣躺了上去，在部队里他俩就是上下铺，曾经因为床铺损坏的原因，也同床共枕过。
刚触碰到枕头的时候，洛垚突然回想起他俩在部队里的生活，于是他冲着姚军招招手，“老姚，一起躺会儿吧！”
“哦。”姚军闻言也躺了上来。
姚军的床还算大，两个成年男人在上面躺着，中间居然还有一条空隙。
洛垚双手枕在脑后，想起白天高利贷的事，聚众斗殴警察肯定会处理的，一想到自己认识吴瑾，他翻过身子打算跟他说一说。
可这一转过来，他突然对上一张白皙又俊秀到无可挑剔的脸。
这鬼东西在屋子里一直一声不吭，他居然差点把他给忘了，“你怎么上来了？下去！”
梧殳撇了撇嘴，“这里有位置。”
他不知道梧殳是怎么出来的，但如果现在让他回戒指里，搞不好会把姚军吓到，于是他坐起身，“算了，我下去！”
他躺在姚军床上并非只为了睡觉，既然那女鬼晚上会找上门，那肯定会来姚军床边，所以他在床上也好给那女鬼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这鬼东西也跟上来了！
要是这鬼东西长得娇小倒也还行，可他偏偏比他还要高半个头，一张床，三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睡得下？
姚军的房间并不大，从床上下来之后，洛垚也不知道躲哪里方便，总不能站着或者坐着一晚上，姚军本想着不如自己打地铺，但被洛垚拒绝了，打地铺也太明显了点。
于是他最终决定，躲在床底下。
好在姚军的床底下除了灰尘也没其他东西，正好可以躺进去一个人。
额……，他又把那鬼东西给忘了。
一个人倒是可以收放自如，这两个人，就有点挤了。
两人一里以外侧身躺着，洛垚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床沿外面，昏暗的灯光从窗户外面笼罩进来，有一种灰雾朦胧的感觉，洛垚动了动，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洛垚：？？刚刚这鬼东西还老老实实地躺在里面的！
“别动。”洛垚轻声冲着梧殳喊道。
梧殳也同样轻声回应，“里面太黑了。”
洛垚：？？？？你一个鬼东西怕什么黑？
然则梧殳的力道太大，洛垚也不好武力挣脱，他咬了咬牙，终于妥协，“不要乱动。”
两人从来没有这么贴近过，近到只要洛垚稍稍一转身，就能感受到梧殳的呼吸在他脸颊略过的酥麻感，只一下，洛垚顿感自己的脸开始烧红。
兴许是昨晚的缘故，他今早一起来就觉得自己的五感十分敏觉，他从来没仔细闻过梧殳身上的味道，但就在刚刚，他竟然在梧殳的呼吸里感受到了他的气味。
有一种淡淡悠悠的檀香和一股青草香的混合，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味道竟让他有些沉醉。
“你有点热。”梧殳在他耳边轻声道。
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洛垚顿感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涌动，一直流往小腹的方向。
洛垚暗自咬牙，真的是要命啊！
“不要乱动，也不要乱说话。”洛垚再次低声呵斥。
被下了禁令的梧殳委屈的撇了撇嘴，将脸死死埋在洛垚的颈窝里，一动不动。
洛垚暗自摇头，也不知道他这个倒霉爸爸要当到什么时候，但不管怎样，这鬼东西终于老实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但房间里的两人一鬼丝毫没有睡意，等到时钟过了十二点，洛垚更是睁大眼睛，盯着门的方向。
梧殳再次紧了紧抱着他腰的手臂，洛垚正要呵斥，却听他轻声道，“来了。”
洛垚凝神，感受着周围的一举一动，霎时间，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但洛垚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女鬼的影子，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洛垚终于忍不住，别过脸问梧殳，“现在怎么样了？”
梧殳轻声道，“走了。”
“什么？”洛垚立刻转身从床底下钻了出去，屋子里的确什么鬼也没有，就连床上的姚军也不见了。
他明明一直盯着门，姚军到底是从哪里消失的？
“这里。”梧殳从卫生间传来声音。
洛垚追了过去，发现卫生间里的窗户大开，足以通过一个人！
“走！”洛垚二话没说，便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好在姚军租住在一楼，要不然他这一跳大约非死即残。
窗户外面便是一条无人的巷子，冲出巷子,一条无人的马路横跨在他们面前，昏暗的路灯下，无数个失去意识的游魂拥挤的游荡着，左右都有尽头，他们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让那些游魂指路是指望不上了，洛垚看了一眼梧殳，“小黑，走哪边？”
梧殳指着右边的路，肯定道：“这边。”
洛垚：？？他只是随便问问，没必要这么肯定吧？
总而言之，眼下有一个方向总比无头无脑强，洛垚看了一眼右边路口的方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是江边的方向。
绵力市虽说是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城市，但这几年发展趋势越来越快，单单在这绵江建设上更是发展迅速，短短几年内，绵力市政府就在绵江上建了三座两公里长的大桥横跨江两岸。
虽说名字俗气了点，第一座叫一桥，第二座叫二桥，第三座叫三桥。
这几年为了经济迅速发展，绵力市又规划建造第四座桥，洛垚要是没记错的话，这第四座桥施工现场就在这附近。
“洛垚！在那儿！”梧殳指着那座未竣工桥头的一盏路灯道。
洛垚定睛一看，那路灯底下站着的正是姚军，他旁边还有一个女人！
不，是一个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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