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这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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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谨走后，一连下了几日的雨，长安整个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氛围中。好在他终于有了件正经事，借着为太子修书，不再过问闲事，只在南书房和东宫两地跑，萧澈这个孩子也是乖的厉害，他不去便不来打扰他，偶尔差人送些汤水过来。幸而修书的工作并不难，太子和方公谨已经大致完成，只需要校对审阅，而这一部分也有老师沈大人帮忙，他不过摆摆样子，看看书罢了。这日他到沈府，想商量一下出版的事，不巧老师正休憩，他在厅房等候，一位佳人从雨中走来，身姿曼妙如梦似幻，步履轻盈，见到他先施一礼而后开口问：“你是来找我爷爷的？”
她是灵修见过的最白的人，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白得发光，这小姐皮肤如羊脂白玉，透着微微粉光，嘴角微微上翘小巧诱人，瞧她端庄自持却不减娇媚，文静守礼按不住灵动，粉黛略施，鬓角的海棠也勾人。
他微愣了几秒才起身回礼，“在下柳灵修，来寻沈大人，不巧老师在休息，我在此地等候。”说完再看她，跟阿言一样的年纪，妹妹似乎很少装扮自己，也未曾有过鬓角插花妩媚娇俏，只用些中规中矩的发饰，既不明艳也不惹眼。
柳郎美名耳闻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人有点呆呆的，小姐思忖着暗暗打量他，“原是柳公子，请恕益清招待不周，失礼了。”
“益清，好名字，小姐婷婷之姿倒似水莲，芳香远播，清气宜人。”他真心称赞，那沈小姐却微微蹙眉，“读书人多爱芙蓉，我却不大喜欢。”
“这是为何？”
沈家对女子要求颇为严格，益清原本懊悔失言，见他仍笑着，似乎在耐心等待回答，便大胆说道：“媚态娇姿，外虽好看，朝开暮落，性情无常，倒不如月季，四时常开得好。”
灵修听完便捧场似的拍手，“小姐的妙论我第一次听说，倒新奇，月季花，开起来没完没了，香气不清不浊，颜色不浓不淡，普通得没有爱憎的必要，我以前不知道，这样的花也会被人真心喜欢的，可见小姐也是爱花惜花之人。”
“公子谬赞，益清惭愧。”说起来沈益清还是头一次被外男称赞，不由得面带羞涩，低头浅笑。
“不必过谦，翰林学士们早读书读迂了，书里赞梅他们便跟着赞，书里颂莲也跟着颂，一点意思都没有，小姐闺阁女郎，见识倒不输男儿。”他高兴地自说自话，沈益清静静听着，等他看过来，才柔柔道：“柳公子像是很包容的人。”
灵修撞上那对含情双目，不觉出神，这时有人来了，他忙移开视线。来的是小沈大人，见到女儿也在微露不悦，对他道：“久等了，父亲在书房请你过去。”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却对女儿道：“尽学摘花插发的玩意，回房做女课去。”
早就听闻沈家治家严格，见此情景，灵修心中默默同情沈小姐，遇到这么老古董的一家人。
沈大人伏案写奏章，听到他进来，头也不抬，“大同论我已经修订注解完成，你看看。”
他依言捧过小沈大人递来的书稿，默默坐下翻看，这些日子他对《大同论》的内容已经十分熟悉，因此一刻钟的时间便读过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便起身欲向老师告辞，走上前去，发现老师睡着了，书桌上放着一篇奏表，《谏废后疏》？
他心惊不已，拿着读了起来，里面细数了楚后这些年的过失，指责她跋扈专权、牝鸡司晨，失德不足以居后位，甚至认为太子病重是母强刑克之故。越往下读越是震惊，直到最后那一排官员名字中，他看到了父亲的名字，才由惊转恐，顾不上许多，轻手轻脚地卷起，藏于袖中，再退出来。
从沈府战战兢兢出来，他摸摸手中的奏疏，叹一口气。易欢见他面色不好，关切道：“公子，怎么了？可是修书不顺利？”
“没有，很顺利，终于忙完了。”他轻笑一下，依旧无精打采，易欢以为他无事可做才如此，又道：“既然如此，现在时候尚早，不如咱们去玩玩。”
“去哪儿玩，我这张脸轻易出街也是麻烦。”
“那去近郊找红叶姐姐？郊外人少，无碍的。”易欢提议。
“红叶？”这丫头也是不喜欢装扮的，他轻笑，少女时光岂可辜负？念及此处，他对易欢道：“你去胭脂铺、首饰行给阿言和采薇，买些绢花、花钿，仔细挑挑。”
“嗯？不给红叶姐姐吗？”
“那丫头只恨自己不是男子，咱们别找不痛快了。”他笑着摇头，若两人能交换就好了。
到店门口，易欢去买，尽管他像个羞答答的大姑娘，缩在车里不敢出去。柳府的马车还是惹来不少人围观，感受到外面的嘈杂，抬起个小缝便看到，许多打着伞的姑娘，他暗骂：“太窝囊了。”虽说他宅，但是被人逼着不能出门就是另一回事了，好在易欢很快捧着两个精致的盒子回来。
“这么快，你选好了吗？”他微微皱眉，只怕易欢不会挑女孩子用的东西。
“公子，我买了最贵的，一套绢花，花分8种，除牡丹外各有一只，共十二只，一套花钿，金箔萃珠……”
他一面听着，一面打开来瞧，果然成色极佳，用上好的丝绢制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有黄、红、粉、白、紫五色牡丹，并芍药、菊花、茉莉、紫薇、山茶、海棠、栀子七种，每种花都带着淡淡的花香，新鲜别致。再看另一盒花钿，拟态为主，分别是芙蓉、兰草、牡丹、玉兰、梅花、桂花，每种花分两样，一样淬珠一样淬琉璃宝石，手艺精湛，“阿言一定喜欢。”
一回到家，他嘱咐易欢把绢花给采薇，自己捧着花钿，往妹妹院里去了，一进院便感到气氛古怪，阿言身边的文心红着眼睛，出头丧气，见他来了，忙偏过头抹泪，“小姐正在沐浴，公子过会儿来吧。”
“怎么这会子沐浴，我也没什么事，路过采蝶轩买了套花钿给阿言玩。”他说着把手里的木盒递给文心。
“多谢公子。”文心接过转身欲走，被他拦住，小心翼翼问：“你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文心才停住的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落，哭惨了的样子，灵修只怕事情太大不敢唐突，按耐性子，等着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哄道：“文心，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快告诉我啊？”
“今日娘娘身体不适公主去侍疾，突然有宫人传我们过去，因雨天路滑，叶小姐要走条近道，小姐对宫里不熟悉便跟她走，也不知到了哪里，路过个偏殿诓我们进去，却在外面锁了门，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文心说着又哭起来。
“竟然有这种事！”早知道叶凤琼跋扈，不想竟也如此狠毒，他正心惊，卧房里传来一个声音，“文心，休要胡言，快来帮我更衣。”
小丫鬟忙住了口，擦了擦眼泪，往房里去。灵修依旧坐等在廊下，来龙去脉他大约理清楚了，一想到妹妹在风雨中被关到废殿多么无助，便把叶凤琼恨得牙痒，阿言还替她说话，也不知是过于谨慎还是真好心。
不多时，阿言整装出来，未语先笑，“哥哥，这花钿真好看，你太会挑了。”
灵修满腔不忿被她这一声哥哥给浇息，阿言头上贴了花钿，正笑语嫣然地看着他，两只小眼睛闪着希冀，惹人怜爱。“我妹妹果然美丽动人。”
阿言莞尔一笑，“那是哥哥的功劳。”
“你今日淋了雨，叫红叶来看看吧。”
“不用，你放她出府行医，是一件正经事。”
“还是看看吧，你淋了雨又受了惊吓，明日好生在家中歇息。”他坚持道，阿言更加坚持，“不，哥，我没事，不用瞧也不用休息。”
“你想再被关一次吗？”这孩子怎么一点不知道怕，他吐槽道。
“今日之事未必是叶小姐所为，即便是她，我不战而逃，岂非更叫她轻视了。”
战？听阿言说这样的话，就好像看到酸秀才扛枪般违和，他不懂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心劝道：“阿言，仇我替你报，你相信我，乖乖在家好吗？”
“报仇？你误会了，她几次三番设计我，我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阿言扬起脸眼眸清澈如水，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
灵修被气得噎住，怒问：“万一她要你的命呢？你一入宫就抢走她的风头，又比她讨喜，她嫉妒你嫉妒得疯了，躲还来不及非要凑上去干什么。”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阿言听了他的话偏过头认真思考，“是这样吗？她不喜欢我，我知道，但应该还不至于要我的命。”
你就是个傻子，他心中暗骂，不敢说出来，闷闷地憋得难受。良久才开口，无奈问道：“你一点儿都不委屈么？”
委屈……“被关起来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还好二殿下救了我。”
“萧睿？他怎么在那儿？”事情巧得像安排好了似的，他一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警铃大作。
“那偏殿是先皇后亡故的地方，二殿下从校场回宫，碰巧路过听到我们的求救声。”阿言说着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娇羞。
她看着妹妹的样子，更加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谈恋爱，怎么能这样傻，嘴上阴阳怪气的，“果真是姻缘天定，半点不由人。”这下再想拆散他们，怕是不能了。他出神片刻，反应过来，“你正经听我的，在家待几日，让我去为你讨个公道。”
“哪有什么公道，别叫人为难了。”阿言这般软糯，他气骂，“你倒好心，以后就叫那叶凤琼踩头上？”可妹妹不当回事，他就只能干着急，暗道这家人一个个的，总不能叫人省心。其实只要他能懂点少女的心思，就会明白，阿言执意入宫，是因为心上人在那里，她如今每时每刻都想与萧睿在一起，即便不能，离他近一些也好，她不追究也并非大度，只是想在睿的心中有个好形象，至于叶凤琼，她真的不在意，非但如此，她甚至有点感谢叶阴差阳错的凑成他们的缘分。可惜灵修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懂得爱情的苦与甜，以前涵儿对他抱怨男朋友时，他只会劝人分手，所以阿言的羞涩闪躲，全部被他理解为性情和顺且受封建礼教荼毒太深。
两人聊不到一起，终是无功而返，回到自己屋里，他烦躁得很，再看看沈大人的表文，愁得直抓头发。父亲不满楚氏许久，而今太子病重，老方外任，朝堂上难以制衡，老臣们慌了神才会急切地要求废后吧。可眼下太子一日清醒的时候不过一两个时辰，皇后和守旧派的矛盾无人调和，我即便把这奏表偷了回来，又顶什么用？这么想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父亲执意要与皇后为敌了，他要去打一场不会胜利的战争，我该怎么办呢？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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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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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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