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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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呼……”
　　一把门板大小的玉刀在苍白的大地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略微清凉的阴影下，长发的青年通过橡胶管连接的铁罐和面罩深吸了一口带着一丝铁腥味的氧气。
　　“没想到我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氧气罐……”
　　青年一只手扶着面罩，看向了正在不停打量周围的白色身影。
　　“这位道友，你可知这是何处？”
　　“嗯……这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一个反转的宇宙，质量带来的主要力量不是引力而是斥力。”
　　坟某头也不回地指了指上方的恒星帷幕。
　　“大地是宇宙的边缘，宇宙的中心是一块字面意思的虚无。”
　　“……竟有此等洞天……”
　　青年看着五颜六色的恒星顿了一下，然后猛地看向了坟某。
　　“等等，你知道宇宙和引力？”
　　“知道啊。”
　　坟某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绕着一个位置慢慢地打着转。
　　“你……莫非你也是穿越者？”
　　青年的眼神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也？不，我是跳跃者。”
　　坟某看向了他。
　　“不过从基本的功能上来讲确实大差不差，我确实是从其他世界来到这里的。”
　　“同胞啊！”
　　青年一把抓住了坟某的手。
　　“哪怕和我不是一个地球来的也好，我已经好几千年没见过能聊这些的人了啊！”
　　坟某也握住了青年的手。
　　“我也已经有三十多年没见过活着的东西了，兄弟。”
　　“兄弟！”
　　“兄弟！”
　　一人一机抱在了一起。
　　而很快，青年想起了什么似的扶着坟某的肩膀推开了它。
　　“不对，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兄弟，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也是被那个老逼登扔进来的吗？”
　　“不，我会来到这里纯属是个意外，不如说，你作为一个穿越者会来到这里才令我奇怪。”
　　“此话怎讲？”
　　“嗯……”
　　坟某退了两步，和对方拉开了近两米的距离。
　　“——”
　　抬起手，两人中间的土质升腾而起，变形，变质成了两把塑料椅子和塑料桌。
　　“先坐吧。”
　　坟某把自己一边的塑料椅拉开，坐了下去。
　　“以意御物……”
　　青年金色的瞳孔略微地一缩，同样拉开了这令他怀念的塑料制品坐了下去。
　　“原来如此，确实，你这样境界的高手也不至于被他暗算。”
　　“不好说，如果你口中的他真的能把你送到这里来，反而意味着他确实有威胁我的实力。”
　　坟某把手腕放在桌上。
　　“虽然我想邀请你去我的镇子一聚，但是既然兄弟你赶时间，我们就先解决你的疑惑好了。”
　　“感激不尽。”
　　青年对坟某一抱拳。
　　“我名红林霞，兄弟称我老红即可。”
　　“我叫坟某，因为某些原因，并不能听到别人的正式名称，还是让我以兄弟相称吧。”
　　“唔……那坟兄，刚才的话题该从何说起？”
　　“我以为你会奇怪我的名字。”
　　“按照坟兄的说法，想必已经连自己的本名也不晓得了，而既然坟兄选择了这样的称呼，就必有其原因吧。”
　　青年笑了笑，抬手一招，随着一阵空间扭曲，一盏一尺高的青铜酒壶和两只青铜杯平平稳稳地出现在了桌上。
　　“我在探索某位大能密藏的时候找到的酒，有延年益寿，强身洗髓，增进修为之功效。”
　　“噢，这就是所谓的乾坤袋吗。”
　　坟某看着逐渐褪去的扭曲空间，点了点头。
　　“坟兄没有吗？这行当应该是修士的必备才是。”
　　红林霞抓起青铜壶，给两只青铜杯里倒入了琉璃般的酒液，把一只杯子推到了坟某面前。
　　“嗯……这正是我要说的。”
　　坟某端起青铜杯，打量着在杯中如同七彩宝石般棱角分明的液体。
　　“我说我们世界不一样，不只是说地球的区别，也包括了你穿越后的世界。”
　　“看你的表现和说法，你应该是去到了一个修仙的世界。”
　　“是……那坟兄？”
　　“先不说我是个机器人，我所在的上一个世界是一个有着超自然力量的物理规则世界的二十一世纪时代。”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个不一样……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放下酒壶，红林霞抬起头看向坟某。
　　“嗯？我说超自然力量……”
　　“不是，上一句。”
　　“我是个机器人。”
　　“机器人！”
　　数千岁的青年的眼中顿时放出了憧憬的光。
　　看着他的样子，坟某脱下了手套，掀开面具，露出结构简单易懂的手和笼罩在透明的曲面液晶屏下如同独眼一般散发着红光的传感器。
　　“机器人。”
　　“太酷了吧！”
　　“在人类社会却会引来轩然大波就是了……嗯……总之呢。”
　　坟某把面具扣在桌上。
　　“从这些不同来看，你被送来这里应该和事情发生在哪个世界并没有直接关系。”
　　“换句话讲，这里并不是你所处的修仙世界的一部分，也不是什么三千世界的境界。”
　　“那我为什么会……”
　　听着坟某的话，红林霞疯狂打量坟某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皱起眉头。
　　“你还记得你是被怎么送来的吗？”
　　坟某打开了液晶屏露出了嘴，往里面倒了一点酒液。
　　这一行为再次吸引了红林霞的视线。
　　“……哦，好奇妙。”
　　酒液似乎有着特殊的表面张力，并非将液体聚集成球形，而是绝略带强硬地聚集成了方块的形状，比起味道，那种尖角锐棱划过拟造食道，却因为本身是液体而并不会真的造成伤害的刺激更能引起坟某的注意。
　　“机器人……可以喝酒吗？”
　　红林霞也抿了一口酒液，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为了吃喝我可是特地仿造了半套进食系统。”
　　“半套？”
　　“只有上半没有下半，我吃进去的东西会直接进入动力炉的加工层，固体加工成备用燃料，液体加工成能量液，加入机体内能量带动循环。”
　　“要说奇妙，坟兄也挺奇妙的。”
　　红林霞放下酒杯，睁开了眼睛。
　　“我当时再给一个门派的少主治疗病症，途中却遭到了他们护法的袭击……想来那应该是其他势力安插进去的卧底……”
　　“他手里拿着一件我从未听闻的法器，就像是层层叠叠的立方体一样，现在想来，那应该不是那个世界的东西。”
　　“嗯……我明白了。”
　　坟某点了点头。
　　“那应该是一个跨世界发生器。”
　　“那是什么？”
　　“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一定，不过这种存在的效果倒是简单统一，你被那个东西判断成使用者之后，又一次穿越了。”
　　“……啊？”
　　红林霞愣住了。
　　“我连第一次穿越的世界都还没有整清楚，就……又穿越了？？？”
　　“别慌，兄弟。”
　　“我很慌啊！我出生入死的朋友和共结连理的爱人都还在那边呢！”
　　“嗯……所以你得回去。”
　　“我当然要回去……等等，你的意思是我能回去吗？”
　　“嗯，所以你可以冷静一点。”
　　坟某靠在了椅子上。
　　“我们的运气都不错，借助仪器的跨越世界和利用其他方式进行有着决定性的不同，仪器为了定位另一个世界，终究会留下一条连接两个世界的【轨道】。”
　　“……原来如此，就像是连通上下层的电梯那样，要先有通道，才能把人送过来。”
　　“嗯，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神仙把这种东西交给了那个人，但是能交予的东西总归不是毫无破绽的，而这破绽，就让我们有机会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要怎么找到那个【轨道】，又该怎么搭上【电梯】？”
　　红林霞摸了摸下巴。
　　“电梯，并不难找。”
　　坟某看着他。
　　“……嗯？”
　　红林霞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我感觉到你身上有高等意志的存在，那是什么？”
　　“啊……是我的系统……”
　　红林霞挠了挠脑袋。
　　被发现的风险……？
　　系统还是低估了这位坟某兄弟。
　　它大概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
　　所以才提了两个氧气罐过来。
　　“系统？”
　　坟某的语气里出现了一丝感兴趣的意思。
　　“坟兄没有吗？”
　　“没有，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你说明一下。”
　　“嗯……”
　　红林霞并没有向坟某隐瞒系统的想法。
　　固然，在之前的世界，如果暴露了自己有这样的底牌，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四方围杀。
　　然而眼前这个机器人兄弟，不但一早就知道了它的存在，更似乎对它并不感到惊奇。
　　应该……可以信任。
　　至于系统建议的隐藏……
　　虽然这玩意确实给了自己许多帮助，但是它的脾气和稳定性却让红林霞十分的不爽。
　　帮它干什么。
　　“你说的这个……存在，叫做惊喜系统。”
　　“当我做出了会让别人感到惊喜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根据对方的地位或者力量为我增加不同额度的惊喜数值，这些数值可以用来兑换属性面板，功法，法器，情报等等东西。”
　　“它会给你偷来吗？”
　　“啊……不，是凭空产生的，功法的话也是直接就注入脑子一样能直接使用的。”
　　“？？？”
　　坟某传感器上的红光闪烁了几下。
　　“不用学？”
　　“不用学。”
　　“他妈的这种好事怎么就没发生在我身上？”
　　“这……人各有别？”
　　“……好吧，我也知道原因就是了。”
　　“这还有原因的？”
　　这次反而是红林霞愣了。
　　对他而言，系统就是一种神秘，无法理解的东西。
　　但是这位坟某兄弟，却似乎知道其中缘由。
　　“我是跳跃者，跳跃者和穿越者的区别在于，我们可以自己进行不同世界间的移动。”
　　“自己决定？”
　　“自己决定。”
　　“还有这种事？？？”
　　“就是有这种事。”
　　坟某双手抱着胸。
　　“然而这就意味着，我们并不像你们穿越者一样伴随着各种机缘巧合产生，更不用说从中获利，我们要获得力量，只能完全的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和行动力，从不同的世界寻找可以为我所用的力量……啊，扯远了。”
　　“诶……我还想多听一点……”
　　“而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兄弟，你身上这个能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东西，是来自某个高等存在的意志，只要他愿意，就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果然吗……”
　　“嗯，你应该有所猜测，你口中的系统，正是导致你穿越的原因。”
　　“……我第二人生的……”
　　“而同时，一个能让你进行穿越的高等意志，也是我们离开这里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