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5章大帝巨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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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伴去澡堂的路上，佐久早又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莽撞的把学长拉过来，而且还是去澡堂。但另外一位当事人显然没有这样的烦恼，这个时间点也正是大家结束训练，陆陆续续回宿舍，或者去食堂的时候，深時这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停过嘴。
佐久早麻木地听着身边人第n次和半路上遇到的陌生学长说话，明明一条五六分钟就能结束的路程，被硬生生延长了半个多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感觉进浴室的时候，人少了许多。
而那边的自己的同居人又在更衣室里和其他人聊开了，他看了眼，决定闭上嘴巴，脱下衣服拿着东西进淋浴间。
温热的水打在身体上真的很舒服，只是没能在浴池内泡一会儿有些遗憾，但让他进被很多人泡过的洗澡水里的话，他宁愿不洗澡。
这就是他，佐久早聖臣的原则。
“聖臣~”
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这个公共空间内回荡了起来。
“聖臣酱~你在哪儿？”
不想出去。
“臣……”
其中一扇淋浴间的门被倏地拉开，顶着一头湿发的佐久早用已经死去的目光朝这边瞪过来。
深時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他刚刚真的是被吓到了，突然钻出一个海草头，真的是……他把身子转到佐久早看不到脸的地方，肩膀微微颤动起来。
对不起，他有些忍不住想笑。
“学长。”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开门的话，待会儿在这里洗澡的大多数人大概都会知道他有个‘臣臣’的昵称了。
话说不要忍了啊，我都已经看到你在笑了！
莫名有些火大。
深時几个深呼吸，就算还没进里面的澡堂，外面淋浴室的空气也非常的湿沉，他有些讨厌这样空气和环境。
但他还是做了个朝里面去的动作。“要去泡吗？”
泡被无数人泡过的水吗？
佐久早果断摇头。
深時耸肩。“现在正好是换水的时候呃，真的不去吗？”
“换水？”
“对啊，这里两个小时换一次热水，刚刚那个人告诉我了。”
所以说话是在询问这种事情吗？
“要泡吗？”深時再次问。
“泡！”
他果断做出决定，伸手把淋浴的水关掉，将毛巾系在腰上，将盛放洗浴用品的东西拿出来。
深時等了一下，瞧见他那微卷的黑发已经贴在脸上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聖臣真的是口嫌体正直呢。”
佐久早抿紧唇，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会开口反驳回去的，又不是小孩子。
里面的澡堂竟然没有人，他不由看向自己的同居人，对方只是坐到冲澡的地方。
佐久早抱着疑惑朝浴池那边走去，水很干净，可以看到池子底下的瓷砖，没有任何一丝浑浊。
他将手伸到水里，温度正好，不会觉得太热，也不会觉得太凉。
将洗浴用品放在池子上，然后抬脚跨进浴池，水慢慢溢出来。
但被温热的水包裹住皮肤的感觉却很舒服，他满意地坐进去，将半张脸都埋入水中。
感觉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安抚到了，那种疲惫感也似乎在一点点像是被抽丝抽去一般，被练习赛搞得紧绷的神经，这时候也慢慢放松下来。
好舒服。
总觉得不想出去了。
“感觉怎么样？”
脚步的声音慢慢接近，踩在湿滑的地板上能听得出对方十分的小心，佐久早睁开眼睛，神情有些懒洋洋的。
看向浴池外面时，就看到一具白的好似在发亮的躯体，高高壮壮的，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原以为这位学长在部里应该属于很瘦弱的那种。
至少比总是显摆肌肉的东条瘦，但没想到脱去衣服看的话，身上没有一丝过多的赘肉，肌肉也很匀称地分布在四肢和躯干上。
而且。
真的有些白的过分。
佐久早在水下吐了两个气泡，才抬起整张脸。“还好。”视线从面前的这具身体上移开，又突然反应过来。“你要进……”
话还没说完，浴池里的水就溢了出来，深時无辜地问。“难不成臣臣要一个独占吗？”
“……不是。”
弱弱的声音，听上去很没底气，佐久早心想自己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真的让其他人出去这种行为，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浴池的热水不断地溢出去，深時在佐久早的斜对面坐下来，伸手将头发全部抹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头发这样弄的话，整个五官全部露了出来，本就是十分精致的脸此刻被弄上水，不禁让瞄过来的佐久早心里产生了一种‘娇嫩’的感觉。
而升腾着的热气则模糊了视线，他感觉自己身边这个人被硬生生地上了层滤镜，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却比白天给人的感觉更温柔了点。
深時看过去，歪了歪头。“悠闲一点也可以额，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给我们。”
嗯？
半小时？
这个公共浴室只有他们两人吗？
“为什么？”倒不如说这半小时到底是怎么弄到的，而且还是换水后的第一汤，就算是现在不知道原因的自己，也不免感到惊奇。
深時靠着浴池的墙壁，挑了下眉头。“之前不是问你有交到朋友的问题吗？”
他想起来了，来澡堂的这一路对方一直在和回宿舍的各种人说话，因为自己不怎么感兴趣，都没有注意他到底和人说了什么。
但也不至于能说动那么多人这段时间内都不来吧，他觉得这可能没那么简单。
不过说到朋友的问题，说实话，他不太想去面对这种拷问心灵的。
“今天真的是累了。”
深時伸展着手臂，活动着肩部，一旁的佐久早就听到关节的声音在咯咯地响。
“我原以为前辈你们都会习惯的。”他又把半张脸沉入水里。
深時看了他一眼。“聖臣同学有想过之后要做什么吗，就是理想之类的。”
这个问题和上一句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佐久早很想翻个白眼，就算思维再跳脱的话，也不该这么跳吧。
从训练上谈梦想，还是在泡澡的情况下吗？
但这个问题还需要思考，他无法让自己很快地回答出来，梦想是关乎人生的，他不想那么轻率的就回答，即使是在澡堂。
“我们排球部前些年换了个教练。”又擅自开始了，完全是不需要自己回答嘛。
佐久早看着他。“我知道，是香取教练对吗？”杂志上都介绍了，之前是带俱乐部的教练，只是带的队伍并不是国内的。
拥有着国际视野的名教练，杂志的记者是这么形容的，他看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夸大了。
因为说到底，日本的排球就是这么回事儿了，贫瘠的运动，在v联赛里打的风生水起的选手，到了国外就成了打酱油的边缘人物。
就算拥有着国际视野，可没有实现国际目标的硬件。
这种想法真讨厌啊，佐久早忍不住自我厌恶起来，靠着墙壁，伸手捧了把水浇在脸上，不是他想法太消极，而是不管怎么思考都想不出太多所谓的‘出路’。
这个时候就特别想把所谓的希望，寄托在还有可能继续增长的身高上。
还有技术上。
“聖臣同学，有想过高中毕业后继续打排球吗？”眼中有着什么好像在浮动，深時还记得第一次有人用肯定的话语说自己想成为职业的，是中学参加全国u12的时候，初次见面的牛岛若利说的。“那个教练，说想送更多的人进入职业，才来的学校的。”
他枕着浴池的墙壁。“所以不管怎么训练，过段时间，菜单都会增加。”
佐久早从口中吐出口空气，气体在水中形成了一个个小气泡，浮上水面噗噗地消失。“我有这个想法，虽然还不成熟，但想过这个。”
他喜欢排球。
因为发球，扣球，跑位，拦网，一传，都很有趣，得到胜利后也会感到无比的满足。
喜欢。
想要以后继续下去。
国内的赛事体系都很成熟，他知道有着什么在拉着自己的脚，或许正如这个人晚饭后所说的，自己容易想多。
“前辈不继续吗？”
有这样的身高，那样的拦网高度，那种很多人都无法拥有的速度，不继续吗？
佐久早闭上嘴巴，心里升起了种太浪费的想法，但很快又将这个想法否定，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
现在打着排球，也不一定是喜欢，或许只是出于报考大学时的需要。
深時看着满是雾气的上方，天花板上凝结的水滴打在他的额头上。“大概，会继续，因为。”他冲自己的学弟咧嘴笑道。“若利和光太郎都很有趣，将他们拦下来，一定会更有趣的吧。”
“……”
只是因为这种无聊而又恶趣味儿的理由？
佐久早有些哭笑不得。“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别府部长他们总是‘针对’你了。”他站起来，泡太长时间不太好。
现在就有种晕晕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泡的太久，还是想一些事情想多了。
在淋浴那边打上沐浴露，冲干净才从里面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带来的运动衫。全身上下清清爽爽的，让他感觉很舒服，而且真的有种疲劳快要消失的感觉。“我先出去勒。”他对身后的人道，语气也比白日比赛的时候多了些变化。
深時点点头，也飞快地套上短衫，又穿上外套，踩着人字拖走出去。又跑到饮料贩卖机那边，买了两盒牛奶。
“给。”
佐久早迟疑了下，还是接过。
“怎么说呢，总觉得一起泡个澡后，聖臣同学好像更容易接近了一些。”
拿着牛奶的手微微收紧，佐久早看向走在前方的那个身影，刚刚那种话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那对方那种神态流露，还有话语，难不成也是为了这种事情而准备的？
“哟，有我，出来了啊。”
在回宿舍的路上，遇上个慢跑的人，是刚刚和学长在去澡堂的路上碰到的人，佐久早跟在后面看了对方一眼，竖起耳朵来。
“约会结束？”
嗯？
约会？
“对啊。”自己身前的同居人回以开朗的声音，全然没有在澡堂里的低沉。“你们可以去了呃，这次真是太感谢了啊。”
那人朝佐久早看了眼，带着八卦又微妙的视线让他心里升起了种不太好的预感，佐久早坚强地瞪回去。
回到宿舍，他关上门反锁，盯着自己的同居人。
一字一句，问。“学长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离开浴室的！”
深時目光在紧闭的房间内游弋，右手抓着脑后的发，张开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就是…想和学弟…深入交流一下。”
“哈哈哈哈，没想到大家都误会了，好奇怪啊，明明我只是说想交朋友来着。”
“你要冷静啊，聖臣同学，有句成语怎么来着，马失前蹄。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真的只是想和你打好关系啊，怎么说呢，别府也说了，真正的打好关系就是互表真心。”
“我明天就去解除误会，臣臣，冷静。”
“冷静啊！”
井闼山开学第一日的晚上九点十五分三十六秒，有我深時在一年生学弟佐久早聖臣的瞪视下，出于求生欲不得不签下了诸多不平等契约。
并以此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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