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扬州府解梦二

    “所以，镇邪司里面也有山头是吗？”
    骑在马上的温烛游面带微笑的看着远方景色说道。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么，很正常的，山头派系肯定会有，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啊。”
    说道自己的身份时汪凯申闭着眼有点不好意思道。
    此时距离上次早饭谈话已经是第二天了。
    上一次吃完早饭之后便是无事发生，温烛抽空大致逛了逛瘦马县城。
    总体上来说，大乾治下的上等县和第一世大赵治下的上等县并无什么差别，或许大家面貌长的不一样，说话语言也不一样，但是人还是那批人。
    人们贫穷而又困苦，没有什么土地，活的苟延残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再逛一逛街道，放眼望去莺莺燕燕的勾栏，大声吆喝的酒坊，吃人吸血的当铺，高谈阔论的食庄，杀猪的赌坊。
    还有那纹猫画蛇四处浪荡的泼皮，吆五喝六的衙役，瘦骨嶙峋的乞丐，以及各种佩刀贩私盐的江湖客。
    “哦，凯申兄知道的这些内情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能知晓的。”听着身边朋友自嘲的话，温烛游半开玩笑半说实话道。
    “我一开始不是不知道么，自从当了这官就需要了解这些赖以生存的东西，官啊，也不是好当的哦！”说道当官，汪凯申发出了一声感叹。
    “官字两个口么，好不好当嘴皮一搭说就是了呗，凯申兄，我等辰时两刻从县衙出发，这都未时四刻了，还需要多久才能到州府？”对这个郊游速度感到不耐烦的温烛游有些烦躁的发出询问。
    “快了，快了，烛游兄莫急，我们这已经到了扬州府境内了，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差不多到了州府府城了。”
    “唉，善！”
    “阿英，阿英！”瞧见温烛游对接下来的赶路兴致不高，汪凯申连忙呼喊自己的小侍女。
    “吁！”
    “老爷，您喊我？”听见自家老爷的呼唤，阿英连忙让车夫停下车，自己下来一路小跑，跑到汪凯申的马前。
    “立刻去准备好食物肉干和水，老爷我要在这里休息片刻再前进。”
    “遵命，老爷。”
    “王捕头何在？”吩咐完阿英汪凯申有召唤属下王捕头。
    “县太爷，县太爷，小的在这里。”
    “本官我要在这里休息片刻，你也去招呼一下他们，让他们休息一下，记得要做好防护阵型，免得野兽跳出来打扰我们。”
    “遵命！”
    “停下来作甚？”瞧见周围的人都下马准备，还在看周围环境的温烛游突然转头问道。
    “烛游兄我见你心情不好，所以就命他们停下来了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我这嘴巴里苦的很连点味都没有，正好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有话要说？”听到有话要私下说温烛游瞬间眯起眼睛！
    “来来来，烛游兄尝尝这牛肉干，这耕牛重要杀了可是等同于谋反的重罪，这还是赶巧县令李员外庄子上的牛撞树上撞死了，这才难得有牛肉吃！”
    坐在马车里的汪凯申用筷子夹起牛肉干招呼道。
    “嗯？确实不错，不知凯申兄有什么事要和我私下来说？”吃了一口牛肉干温烛游挑着眉询问道。
    “烛游兄，这快到州府了，咱们这个镇邪校尉考核府尊肯定会参加，您到时候可要悠着点！”
    “府尊虽然贪财好色，但是人却是我大乾政坛常青树，背后就是内阁的首辅白居正！”
    “内阁首辅白居正？这么大的背景？”听到扬州府尊的后台是内阁首辅，温烛游顿时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
    “是啊，那可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内阁首辅啊，对于奇人异士来说皇帝能镇压天下，但是内阁也不差，普通人一旦做官做到五品官以上那就是妖邪不侵，只要在我大乾境内自己镇守的城池那就是拳打大妖脚踏厉鬼的存在！”说到五品官的能力时，汪凯申的双眼满眼都是羡慕。
    “这么厉害的吗？那怎么大乾境内的妖魔鬼怪还会野蛮生长？”温烛游喝了一口酒水满脸不信道。
    “因为不长寿啊，做了五品官就没有长寿的机会了，您看我虽然是七品，但是只要我活过了120岁，我辞了官马上就能成为镇邪司人妖。”
    “那死了一个五品官马温再提拔一个就是了，反正想当官的人多的是啊！”想到了这个问题的漏洞，温烛游不以为意的说道。
    “烛游兄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说这世上是人多还是兽多？”
    “那肯定是兽多啊！你是说……兽多就出妖，妖多就出大妖，甚至还能出妖王？”
    “就是这样啊，自始皇帝一统天下以来，搞出个九品制选拔制度，五品以上官员的数量就被规定好了，怎么也增加不了！就像那镇邪司人员编制一样！”
    “五品以上官员的数量都规定好了？那就意味着整个国家像是人的身体，皇帝是大脑，五品官以上是骨架，余下县官是血肉，镇邪司是四肢手臂？而作为骨架的五品官以上的官员必须要撑起整个国家？”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其实镇邪司就是防守国土之外的，国土内诸多大城皆有五品以上高官坐镇，防止妖王携带大妖屠城。”
    “你这说的话有问题啊，不应该啊，既然五品官以上不能长寿，那么他们更应该保护城内外辖区里所属百姓安全啊，怎么最后闹了个妖吃人，镇邪司也吃人？”温烛游连连抛出疑问希望汪凯申解答。
    “妖吃人被发现那是必死，镇邪司吃人那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啊，虽然大乾文官瞧不起这帮镇邪司人妖反骨仔，但是谁家没有个家族后辈需要照顾？镇邪司里面可是有老不死渡过灾劫留下的延寿法，人要是学会了能有很大机会来延寿的。”说到延寿法，汪凯申此时神情突然变换莫测起来。
    “嘶，照这么说官黑勾结，形成门阀世家，盛世时世家中推出三五个子弟去当官，其余的依靠关系修的延寿法成为镇邪司人妖，待到乱世一起再回头庇护家族！怪不得啊，怪不得镇邪司吃人都无人问津。”
    “说来说去，这皇帝和百姓才是最大的输家啊。”
    “等等，好像还有哪里不对，既然镇邪司和世家一体，为何马温的挖根政策能够顺利实施？人妖成为镇邪司官员能够削灾，这么好的职位不可能说被挤掉就被挤掉，更何况还有世家的庇护，还有就是大量的新募镇邪校尉已经严重超编，这新招的镇邪校尉没有削灾的作用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妖，妖人前来为大乾卖命？”问题太多了，温烛游接连问出话语中的漏洞。
    面对温烛游的诸多询问，汪凯申只是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了一句:“世家做大，皇权危已！”
    “马温是要对世家下手了吗？”一路简单的回答让温烛游瞬间变了脸色。
    “他们吃的太多了，已经严重威胁到大乾的社稷，所以要从新洗牌了！”
    “所以，凯申兄是想把我拉到你这条船上对抗镇邪司？我何德何能呢？我不过是一个小道士而已？”
    “哈哈哈啊哈哈，小道士？烛游兄可是阵斩求神山二灾妖王的强人啊。”听到温烛游推脱说自己是一个小道士，汪凯申喝了一口酒水不紧不慢说出了求神山发生的事。
    “哦？求神山的事你都知道？”
    “那李校尉来的那天我就收到了求神山的消息。”
    “求神山的小妖里有镇邪司的卧底？”问出这个疑问后温烛游瞬间眯起眼睛。
    “卧底是有，不过不是镇邪司，而是我文官集团，有些食草小妖又怕人杀它，还怕大妖吃它，这思来想去实在躲不过去还是觉得投靠人比较好，毕竟人虽然残忍，但是有诗书道德传世，对比冷血无情的大妖不知好出多少倍。”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这不是应该慢慢引诱的吗？”
    “因为你能让人活到120岁，因为你能洗髓伐经，因为你实力强大，因为你不属于世家，还不够吗？”连说四个因为汪凯申脸色变得坚毅起来。
    “白首辅是我们的靠山？”
    “对也不对，白首辅是吾等明面上的靠山，万岁爷马温才是吾等所有寒门子弟最大的大腿。”说道马温时汪凯申连忙伸手朝着北方拱手道。
    “所以皇帝求寿是假的咯？捉妖炼丹也是假的咯？府尊贪财好色也是假的咯？为的就是有借口拉拢寒门对抗世家？哈哈哈哈啊哈，这水浑的，看来凯申兄也不是一般人啊，还不速速道来你的身份。”
    “哈哈哈哈汪某不才，万岁爷麾下一个小卒，北厂察官司百夫长是也。”
    “凯申兄你说这么多就不怕我去世家那告密吗？还有你这直呼马温的姓名可是重罪啊。”
    “我大乾万岁爷雄才伟略岂会在乎直呼姓名这种小事？去世家告密？哈哈哈哈啊哈哈，烛游兄，世家不接受陌生人妖的，他们只信任自己人，这是我大乾万岁爷**裸的阳谋，以绝对的力量把水搅浑逼得他们全部都跳进来和万岁爷对垒。”
    “还有你不会真当那人皮纸是那么好拿的吧？”说道人皮纸，汪凯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