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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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迟操连夜返回村里，想顺脚收购点土豆，拉到城中店铺里卖，因为都是同村人，大家很熟，价高价低不好开口说话。
　　他便将二狗姨家女孩，现在还愿意嫁给他的好讯息告诉了他，心里特别高兴的二狗，就痛快的答应下来，愿意赶往孙地主家里帮忙给他砍价。
　　他把自己收购的土豆的底价，悄悄的告诉了二狗，并告诉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超过这个价格，要是比这价格高，那自己可就赔了。
　　牛迟操心里有数，假如超过这个价格，他也不会赔的，只是比自己所给的价格要少挣一些，少挣，这对于精明的牛迟操来说，心里自然不平衡。
　　二狗果然不负他的期望，赶到孙地主家门前，把对方喊出来之后，无论老孙怎么不满意，他都是乐乐呵呵的，也不生气。
　　而且给老孙的价格，比牛迟操还要低一些，虽说这个价格，让老孙听了，好似割了自己的心头肉似的，在二狗的劝说下，也只能割肉卖出。
　　孙地主家里的地多，人口也多，花销是很大的，要是不及时的挣点零钱回来，那盐和酱油及灯油的花费，也就没有现钱支付了。
　　对于大田里的粮食，每年出售也不是很多，而且多数是整数，一般情况下，没有大的开销，孙地主自然会将这些钱储存起来。
　　每年这些菜的价格几乎差不多，没有多大波动，他也深知，这些蔬菜一下地，到了秋天大批量下地的时候，价格是特别低的，卖不了几个钱。
　　见二狗主动帮助牛掌柜的前来谈价格，虽说和市价多少便宜一些，可总比储存不好烂掉强很多，思来想去只好咬着牙，愿将手中土豆卖给牛掌柜。
　　当牛迟操在后面等着，听说二狗以将价格谈妥，比自己所给的价格还低，高兴的牛迟操赶着驴车，乐悠悠的赶了过来。
　　一赶到孙地主家的门外，便张张罗罗的让孙家的两个长工，把货摆到有灯光的地方，这样便于看清楚称好的货有多少斤。
　　而他心里很清楚，别说在黑天了，就是白天，他少给三两斤称，也不会有谁发现，这么做无法是让孙地主放心，内心平衡一些。
　　孙地主看到乐呵呵赶过来的牛迟操，站在那里一边指挥着长工忙碌着，将货抬到挂着门前的灯光下，一边笑着和牛迟操打招呼说道：
　　“老弟生意胜从前，忙忙碌碌不着闲，连夜回村收土豆，真是让我好羡慕。”
　　牛迟操站在那里比划着，让大家把货都搬到灯光下，因为价格合理，心里特别高兴，一扭头，听孙地主含着笑夸奖自己，忙装着很谦虚的说道：
　　“为了糊口把钱赚，城中奔波实无奈，迎风冒雨把苦吃，含辛茹苦真难受，咱啥本事哥知道，还是别在开玩笑，和哥相比差太多，为了生存有何法，哥的本事谁不知，良田百亩稻谷香，村头跺脚村尾颤，谁不佩服谁不叹，财富一方实力在，那是村中一好汉，家里长工好几人，背着小手不干活，再看老弟多可怜，夜里也都不敢闲，为了生活吃尽苦，想想眼泪都要流。”
　　牛迟操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子，说的孙地主也有点动了恻隐之心了，眨着眼睛上下的打量着他，想看看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孙地主原本等到牛迟操赶到之后，想再压压价，见他说的那么可怜，这话在嗓子眼里一个劲的打转转，实在没法说出口来，最后只好作罢。
　　牛迟操看大家把东西都搬到了灯光下，准备忙着过称，见孙地主仰着头朝自己看着，便讨好的朝他笑了笑，又轻声的说道：
　　“孙兄有钱地无边，家中殷实手头宽，靠着祖辈积阴德，家业大来很有钱，不仅豪爽特仗义，心存仁厚又善良，村中都称及时雨，救济穷人就数你，秋收蔬菜愿意烂，能否顺手给点菜，萝卜白菜赏一点，回到城中不用买。”
　　孙地主其实也是一个小气的人，为了捡粪种地，他每天比谁起的都早，等到别人起来捡粪的时候，怕是连路上的石头都难捡到了。
　　当着长工们的面，听了牛迟操的夸奖，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即刻将头高高的扬了起来，美滋滋的向众人扫视了一眼。
　　然后这才回头看着牛迟操，乐呵呵的用力点了点头，表示牛掌柜所说的每句话，都是自己乐善好施的证据，是不容置疑的。
　　平日里又特别熟，对牛掌柜的一通夸奖，正高兴的瞬间里，对方话锋一转，向他开口要点白菜、萝卜，这让老孙的有些陌不开去拒绝了。
　　谁都知道，今年年景不错，再赶上丰收年，当着大家这么多人的面，张开要点青菜，那不是小菜一碟吗？很显然是无法回绝的。
　　孙地主没法，站在那里苦笑了一下，然后装出大大方方的样子，朝着自己身边正忙碌的几个长工，看了一眼，挥着手朝他们嚷道：
　　“迟操老弟不容易，整天吃苦又受累，突然张口管咱要，就喜白菜和萝卜，此物不值几个钱，咋能不给人家面，大家随手装上车，一样给捡五六棵。”
　　牛迟操站在那里，听老孙同意给自己这些东西，乐的开心的朝长工们望着，感觉老孙这人还行，以前自己并没和老孙办过啥事。
　　村中传言，这家伙很是抠门，今日的行为看来，是大家曲解了对方，那料到，当对方只答应给那么点时，心里暗道：
　　这老孙也太损了点吧，我这么大的人，张了一次嘴，白菜萝卜就给五六棵，也太少了点了，我就张口管二狗要，他也不至给这么点。
　　再说了，就这点东西，都不够自己赶着驴车，在半路上，跑到地里自己去拔的多，可有毛不算秃，能给多少给多少，自己堂堂一个大老板，也不能去偷呀，那要是传到了村子里去，自己成啥人了。
　　心里不满意的牛迟操，手抓着称，瞪着眼睛哟喝着人过来抬称，每次过一下称，他都用手掐住称砣，抓到老孙面前，让他过一下目。
　　其实，就算是老孙把眼睛都瞪出来，也无法看清楚他咬称的手段，十几大袋子的土豆，愣是被他咬了三四十斤。
　　称完了，牛迟操一边收称，一边乐呵呵的对老孙拱了拱手，开心的说道：
　　“感谢孙兄太豪迈，愣是白给这些菜，老弟我也不差事，出手也是很痛快，下次孙兄城中进，说啥也到店中去，御用大米咱家有，送你半近细细品，看看皇家御用米，咋吃都觉特过瘾。”
　　孙地主听说有这种好事，乐的欢喜的向牛迟操身边靠了靠，满脸阳光的点着头，并伸出手去，朝着王虎春家的方向指了指，开心的说道：
　　“近日虎春要拉料，城中咋得跑几趟，老弟心诚无法拒，肯定会到店里去，传言御用米特香，日思夜念想品尝，既然白给先感谢，老弟如此太破费，刚才蔬菜给的少，再装几棵别白跑。”
　　受到感激的孙地主，回头朝着几个长工用力的摆了摆手，暗示着他们再给驴车上塞几个白菜、萝卜，为了显示大方，伸手比划了一下。
　　最初孙地主咬着牙比划了三个指头，觉得给三棵白菜，三个萝卜有点太寒酸，随后比划了一巴掌，然后满意的看着牛迟操笑了笑。
　　牛迟操站在那里，斜着眼睛看着他，暗道，抠门的家伙，我给你的可是御用大米，你咬着牙才给那么点不值钱的蔬菜，得，给总比不给强，这虮子也是肉。
　　看着众人忙忙碌碌的总算是，将过完称的土豆和要来的白菜、萝卜装上了车，这功夫牛迟操看着自己的小驴车，内心有一个很深的感触，觉得自己要是有个马车那多好呀，这要是满满的装上大车，那得卖多少钱呢？
　　这一趟回村，看起来好象没少拉，可一个毛驴车装再多也是有限的，很快就将驴车塞的满满的，二狗到是很精明，给牛迟操特意留了一个赶驴车的坐位来。
　　牛迟操站在那里边看众人忙碌着，边和孙地主逗了两句，正要准备跳上自己的驴车离开，二狗站在那里朝着孙地主，不满意的大声说道：
　　“货全装车以卖完，孙叔别忘来安排，刚才喊你把我骂，根本就没记心上。”
　　二狗的意思很明显，是想气气孙地主，老孙一听，脸上旋即露出笑容来，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朝二狗看了看，又朝他挥起手来笑着说道：
　　“大侄此话太外道，常来常往你知道，请来掌柜到我这，叔我那能不知道，天黑夜深快睡觉，他日空闲咱再唠，请你不能太寒酸，两菜根本跑不掉，知你不能太喝酒，土豆白菜随便遭。”
　　牛迟操站在那里笑眯眯的付完钱，听孙地主请二狗就吃这个，不由的笑了笑，扭头朝自己的驴车走过来，扭着屁股往坐着的位置一纵身，稳稳坐好。
　　随后他扬起鞭子甩出一个响来，这才牛哄哄的，赶着驴车慢悠悠的晃当当的，走出孙家大院，也不去理彩二狗，先仰头看了看天空。
　　凭着多年的农村生活，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便能知道时间不早了，他得抓紧到油铺子里过一夜，这么晚他不打算在回家折腾家里人了。
　　他坐在小驴车慢悠悠的赶着，二狗被孙地主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淡白白的，朝着离开的牛迟操追撵了出来。
　　见抠门的孙地主，就请自己这菜，谁不恼火呢，这菜根本就不需要孙地主来请，自己随时跑到谁家地头，伸出手去，拔几棵，都不会有谁指责自己的。
　　这农村有句俗话，叫甜瓜密枣，谁家谁咬，只要你看到谁家有瓜果，伸手去撞几个，即便有主人看到，也都不会说啥的。
　　只要你在吃的时候，别把人家的瓜殃子，和树枝给遭踏了就好，更别说满地都是的白菜萝卜，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了。
　　都是同村人，二狗也知道孙地主啥模子，自然不去计较，扭头去追撵以走出孙家的牛掌柜，用力跑了几步，就追撵了上去。
　　他一边在小驴车旁边慢跑着紧追，为了表现自己，他一边满脸微笑的，紧赶慢赶，又高兴的对牛迟操也讨好的说道：
　　“今天我可很卖力，价格给的很便宜，掌柜如果要愿意，我给赶车能咋地。”
　　这货一装满车，驴走起来很费力气，就这个样子了，牛迟操自然心痛自己的驴出，瞪着眼睛判断着，这么多货，也不知道这驴能不能承受得住。
　　看二狗在旁边颠颠的跑着，嚷着要给自己赶驴车，气的他瞪了二狗一眼说道：
　　“我回油铺去睡觉，你快回家别再闹，明天起早把路赶，我的坐位有余闲，回家蔬菜搬两袋，坐的位置正好满。”
　　二狗一听，用心的朝着牛迟操坐的位置看了看，忍不住一下子乐了，伸着手指着他坐的位置，赶紧朝他问道：
　　“坐的位置要添满，回去驴车你咋赶，要是成心不留坐，这事其实很容易，你快进屋去睡觉，空闲这块我来办，天明你要赶回城，一点余空不会留。”
　　牛迟操知道二狗家菜也没少种，给自己赶车的空位上装几袋子，那是很轻松的事情，见他这么大方的保证办到，特别高兴，忙应道：
　　“知你家贫日子难，又要攒钱娶老婆，掌柜并非黑心肠，肯定不让你白忙，市面价格是多少，分文绝对不会少，现在感觉很劳累，赶到后院把觉睡，剩下事情由你办，轻手轻脚别添乱。”
　　二狗看牛迟操为了拉货，宁可起早牵着驴车回城，也让把他坐的位置给装满了，就爽快的答应下来，让他先回油房睡觉，他肯定准时的把货送过来。
　　见牛掌柜的大方，说坐着的位置装几袋菜之后，他一定按照斤数，不会少给一文钱，更让二狗高兴起来，看着驴车在后院栓上，便扭头离开。
　　二狗家也有点地，这个季节自然也收了一些蔬菜，摆在家中的院子里，他也顾不得回屋子里睡觉，忙忙碌碌的装了几袋子菜送到油房驴车上。
　　当他把牛迟操坐着的位置给放满之后，探着头用心的观察了一下，见牛迟操躺在油房里，什么都没有盖，躺在那里就呼呼大睡起来。
　　看得出来，掌柜的确实太劳累了，他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无论再怎么注意，那肯定还是要发出声音出来的，而对方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靠在那里，嘴里打着呼噜睡的那个香呀，丝毫都没有反应，二狗看自己忙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些累了，也不愿意回家，找个地方身子一靠，也睡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狗听到有声音响起，忙从躺着的地方跳起来，见牛迟操独自一个人牵着驴车，正往院外走呢，这让二狗急忙问道：
　　“掌柜觉咋睡毛愣，天黑就要来赶路，如此疲劳别累跨，不如一觉到天亮，那时赶路也不晚，不到晌午准时返。”
　　牛迟操看二狗揉着眼睛和自己说话，先笑呵呵的拍了拍满车的货，扭头看着追赶出来的二狗晃了晃头，应道：
　　“此话说的很随便，店里缺货怎么办，虽说此刻天不亮，店铺开门准赶到，天亮回铺把货卖，啥事都不耽误办，憨蛋独自留店铺，开门人多不好办，靠他一人太劳累，赔钱卖错不划算。”
　　二狗站在那里点了点头，知道牛迟操所说的也对，他这个时间牵着驴赶路，等到天大亮，粮油店营业的时候，正好赶到城中，啥事都不耽误。
　　这让二狗心里不由的佩服起来，难怪牛掌柜的要比我们有钱，要比我们富有，也比我们能吃苦呢，要是换了我，说啥也得把觉睡好了，再说。
　　二狗只好赶过去，帮忙将车再好好的转悠着看了一遍，见捆绑的都很好，在路上颠簸的时候，货也不会掉落车下，这才松口气说道：
　　“掌柜乘黑来赶路，瞪起眼睛要留意，山中土匪我见过，挥枪巴巴就是射，还有山路林深处，也藏虎狼来拦路，车上给你备根棍，赶巧相遇有武器。”
　　本来因为急着回城里卖货的牛迟操，站在那里一听，又扭头朝天空看了看，见这黑乎乎的天色，不由的心里狂跳起来，头皮都有些发麻。
　　原本都忘了走夜路害怕的事情，被二狗这么一提醒，还真就把他给吓住了，站在那里东瞧西看，望了半天，想想头半夜的事，让他心里发怵。
　　暗骂二狗站在这里胡说八道，让自己本来就忘了的事情，再涌上心头，站在那里没法，长出了一口气，眨巴着眼睛用心想了想。
　　觉得再急也不急这个把小时的，等天似亮没亮时，自己再牵着驴车赶路好了，想到这里，他睁了睁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你快回屋去睡觉，我在车旁靠一靠，即便天黑来赶路，慢慢行走不会快，等放亮赶出村，要累回城我再歇。”
　　牛迟操嘴里说着，心里暗骂二狗嘴臭，跟憨蛋一个德行，凭着自己的豹点子，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呢，可回来时，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心里发怵不敢再走夜路，只好靠在车旁边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盼着天似亮没亮的时候，再赶路，那就不至于害怕了。
　　想到这里，看着二狗返回屋中休息，他也没赶拉着驴车赶路，而是跑到院子里的草垛旁边，身子朝那里一蜷，仰着头看着天空，耐心的等待着快点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