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人间道

　　借助通灵轮回眼LV1的能力，长门看到了阿土看到过的一切。他将阿土险象环生的经历娓娓道来，以供隼胧参考。
　　听完长门的叙述后，隼胧闭上眼睛，思索片刻后，脑海中慢慢勾勒出这座庄园的图象。
　　他睁开眼睛，突然问道：“长门，你的那尊陶像…”
　　长门立即纠正道：“他叫阿土。”
　　见长门表情如此认真，隼胧只能无奈摊手，他很难理解长门和阿土之间的感情，毕竟阿土只是一个召唤生物。
　　虽然无法理解，但他还是选择尊重，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是说，阿土…阿土它是不是有自我恢复的能力？”
　　长门回答道：“不止是‘自我恢复’，只要能接触得到土壤，那他几乎是不死的。”
　　隼胧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刚子：“这小庄园里，只住着小次郎一个人吗？”
　　刚子回答道：“关于这一点，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我没看到过有第二个人出入这座庄园。”
　　“很好。”隼胧猛地握紧拳头，已然看到破解机关的希望。
　　他看着院门，继续说道：“既然院墙上下都布满了机关陷阱，那么庄园内外有极大可能布置着一整套机关系统。这庄园只有小次郎一人居住，他一个人无法进行太繁琐的操作，所以这种机关系统，应该只有一个总控制室。”
　　弥彦顿时明白，如果把一个机关比作一台电脑，机关系统就好比数台电脑连成的局域网，一个人显然不能尽善尽美的操作每台电脑，而最理想的方式是直接操作局域网后台主机，也就是机关的总控制室。
　　小南听后，不假思索道：
　　“隼胧先生，您的意思是，只要关了总开关，这机关就失效了？”
　　隼胧点了点头，但迟疑了一下，还是补充说：“按照逻辑推断，大概率是这样，但这只是经验之谈，没有人能保证百分百不出意外。”
　　弥彦笑了笑说：“隼胧先生，您的措辞也太谨慎了，我觉得你的推断没有任何问题，他面对的只有手无寸铁的村民，操纵系统根本不需要弄得多复杂。不论结果如何，我们就让阿土一探究竟就好了。”
　　隼胧也笑了：“说的也是。”
　　在长门的指挥下，阿土沿着花圃小径一直前走，踩着大理石的台阶小心翼翼地拾阶而上，直到小楼门前。
　　他反复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又蹲下身伸手，一点点一寸寸小心触摸着每一块地板，没有看到钢丝踏板之类的机关，也没有看到超过空气平均浓度的查克拉。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门把手旁深邃漆黑的钥匙孔。
　　长门突然问道：“隼胧先生，你会开锁吗？”
　　隼胧先生摇了摇头，说：“普通的锁具并不难开，但如果是忍者特制的锁具，那恐怕只有他自己能打开了。”
　　长门遗憾地摇了摇头，继续以阿土的视角观察起了楼门。
　　在注意力高度集中下，阿土的通灵轮回眼眯成一条狭长的细缝，从钥匙孔中挪开，并陆续移向门板、门框、猫眼，瞳力已然拉满到了极限。
　　他猛然看到，在门板与地砖之间，有不算弱的空气流动，甚至带动了一点灰尘进进出出，这说明它们之间并未完美贴合，还是存在缝隙的。
　　阿土缓缓躬身，伏在门前，最后直接趴在地上。他土陶质感的身体竟开始开始裂变、分解，崩坏成微小的颗粒，最后如同一滩流沙般，沿着门板与地砖间的的缝隙流淌了进去。
　　数分钟后，阿土身体的全部颗粒都通过了缝隙，然后又花了两分钟的时间重新汇聚成形。
　　重新凝聚了身体后，阿土抬起头来环视四周，瞳力拉满，视野中竟倒映出了空气流动的波纹。
　　循着空气流动的轨迹，阿土走过一个拐角，小心打开一扇绘画着风魔手里剑图案的纸糊推拉门，最后站在一段漆黑的入口前。
　　入口处近乎没有光亮，宛若吞噬灵魂的深渊大口，长门拉高对光线的敏感度，这才看到入口连接着一段螺旋向下的阶梯。
　　看着隐藏在黑暗的阶梯，阿土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不禁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由于是螺旋阶梯，视野会不可避免地被梯层挡住，出现死角。阿土下完最后两层阶梯，来到底层，刚走两步，随着死角退去，一扇冷灰色的铁门便映入了眼帘。
　　气流就是从门上的副窗流出来的。
　　铁门上还挂着一幅年代久远的浮世绘画卷，画像是在血腥与杀戮的忍界战场上，一个头戴恶鬼面具、背负巨大手里剑的黑色劲装忍者站在层层叠叠的尸堆上，旁边用凌厉遒劲的毛笔字写着《风魔之鬼》四个字。泛白的画纸上有如丝若缕的查克拉散逸出来，显然这不只是一幅单纯的画。
　　这幅画的画工十分精妙，虽然是浮世绘风格，画中忍者却生动传神，落笔处都充满了极致的真实感，仿佛尸堆和血腥都弥漫着真实的味道，头戴的恶鬼面具也似乎要苏醒过来一般。这让阿土感到莫名的不适。
　　而当看到画上散逸的查克拉时，长门暗道不妙！
　　长门当即命令阿土挪开视线，阿土得令，脖子和身体却仿佛麻痹般根本不受控制，通灵轮回眼被拴住似的死死盯视着那幅名为“风魔之鬼”的画像！
　　随着时间流逝，浮世绘传递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阿土的意识拉出了现实。在他的视野中，眼前的一切都氤氲模糊了起来，血腥味和喊杀声渐渐弥漫在了周围，越发真实清晰。
　　他的世界仿佛被置换到了残酷的忍界战场，到处都是正在杀戮和在杀戮中死去的忍者，只有那个头戴恶鬼面具的忍者挣脱绘卷，一步步走下尸堆，逐步向他逼近，那双凌厉凶恶的眸子流露出暴戾的目光，竟然还向他眨了一眨！
　　眼前这个景象，这是…视觉系幻术！
　　通灵轮回眼的效果是以长门为主导，共享彼此的视野、意志和灵魂。阿土和长门共享视野，他中了视觉系幻术，长门也同样中招。
　　鬼面忍者如索命的死神缓缓向长门逼近，他迈着等距的步伐，每一步与每一步之间都仿佛测量般精确。恐惧之下，长门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但双腿像被束缚住般，根本挪不开步。
　　逃离不成，他想要结印，但结印的速度像是被放慢了数十倍，一切都变得缓慢而凝滞。风飞刃的起手印“午”印还未完成，鬼面忍者已经站在了距离他不到三步的面前！
　　鬼面忍者站定，双手陆续结出“亥-戌-酉-申-未”五个手印，这是通灵术的结印法。只见在他周围，团团白雾爆开，雾气散逸过后，过百枚手里剑通灵而出，悬于空中，呈弧形分布，锋利的边锋高速回旋，发出凛凛嗡鸣破空之声。
　　过百枚手里剑整齐划一地蓄势后退，然后一齐向阿土攒射了过去！
　　手里剑飞行至半途，弹道速度极其缓慢，但却坚定不移，长门眼睁睁地看着手里剑缓缓逼近，却无能为力，恐惧如潮袭来。
　　长门知道这是幻术，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幻觉逼真到了一定程度，对人精神上的折磨，比现实更可怕。
　　更何况，长门只是个10岁大的孩子。
　　终于，第一枚手里剑划破了他的肌肤。看着鲜血溢流而出，感受着伤口反馈着真切而刺骨的疼痛，长门顿时汗如雨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个幻境中，不仅速度大大放缓，就连疼痛感也放大了数倍！
　　看着流淌的鲜血，鬼面忍者竟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更多手里剑仍缓缓飞在半途，并且即将触碰到长门的身体，这种等死未死的感觉，是对长门心灵最大的折磨！
　　又仿佛过了许久，第二枚手里剑飞至，再次划破了他的肌肤。
　　嘶！这一次带给长门的，是比上一次更加深入骨髓的剧烈疼痛！
　　啊！啊！啊！啊！啊！
　　痛感连绵不绝，呈指数级上升，长门再也无法承受，发出了一连串痛彻心扉的哀嚎！
　　极度的恐惧、疼痛和幻术力量的极限压迫之下，长门想起了惨死的父母，又想起了和弥彦与小南间的羁绊和友谊，种种或美好或残酷的记忆纷至沓来，一瞬间竟压倒了幻术的力量！
　　他无意识地催动着全身查克拉，疯狂地涌向双眼处。轮回眼中漩涡状的螺纹疯狂回转，犹如无尽深渊，将查克拉吞噬一空。骤然被抽取了大量查克拉，长门猩红发丝中的一根迅速褪色，又多了一缕纯白。
　　此时此刻，长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我绝不能…输在这里！
　　嘎吱！
　　一瞬间，长门仿佛听到了枷锁碎裂的声音，无数个束缚中的某一个被解开，一股全新的力量从轮回眼中喷涌而出，流淌遍了全身。
　　冥冥中有一个刻板而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这个声音告诉长门这股全新力量的名字。
　　它的名字叫：
　　人间道
　　L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