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照亮黑暗

　　看到这一幕，弥彦怔住了，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起了种种过往的残酷画面：
　　志村锋狠踢福山寿名女儿尸体的画面。
　　风魔小次郎掷出死者耳朵的画面，他轻描淡写叙述杀人过程的画面。
　　持斧男叫嚣着要杀死女婴的画面，和女婴的哭声。
　　以及随处可见、可听、可闻的尸体、坟冢、惨叫声、血腥的味道，它们都来自于战争。
　　这种种的画面如幻灯片般不断闪回，重复播放，即便弥彦闭上眼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悲惨的记忆，但它们仍然顽固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发出自己的声音！
　　终于，他突然听到心中某种固执的坚持发出破碎的声响。
　　内心，似乎开始动摇了。
　　因为一个愤怒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呐喊：
　　看吧，这个吃人的世界！你还要袖手旁观吗？
　　曾经弥彦只想着苟下来，他只想活着。
　　但现在，他没办法让自己对眼眼前的惨剧与黑暗视若无物，那是对自己良知的背叛，而弥彦无法背叛自己的心！
　　如果你对眼前的黑暗无能为力，那你当然可以选择置身事外。
　　而如果你有照亮黑暗的力量，就请不要辜负它！
　　长门也看到了那截人手，怒火中烧之下，直接结印，风飞刃从口中聚集成型，然后直接飞向那恶犬的脖颈！
　　没有经过忍者训练的恶犬也就能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平民，根本无法抵挡真正的忍术。风飞刃掠过恶犬的脖颈，直接割下了它的脑袋。
　　看着恶犬突然飞起的脑袋，中年男人大惊失色。之前在击杀持斧男时，他只顾护着女儿，没看到阿土将砍柴斧拖走那一幕。但恶犬的死相明证了这几人中，至少长门是个货真价实的忍者。
　　看着那条恶狗脖腔喷出的鲜血，长门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平复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弥彦，提醒道：“我们走吧。”
　　弥彦压抑下心中的愤怒，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恶犬已死，三人一女婴得以顺利进入持斧男的家里。
　　谨慎地开门后，没有触发任何机关，三人便一寸寸搜索了起来，果然在地上找到了一块伪装成地板砖模样的木制门板。
　　揭开门板后，弥彦看到的，是食物。
　　大量的食物。
　　整扇的猪排、牛排，数个贴着“米”字的陶瓷大缸，还有一捆捆各式各样的蔬菜，一罐罐码放整齐的牛奶。
　　地窖里非常冷，温度应该到了零下。弥彦很纳闷，地窖里没有制冷设施，又如何能将温度恒定在零下？长门却看出了端倪。
　　在长门的轮回眼视野中，地窖里弥漫着稀稀散散的雾态查克拉，它们成弧形的喷射状从上向下扩散，然后弥漫开来，均匀地分布在地窖的各个角落。
　　这些稀薄的雾态查克拉，就是地窖的制冷来源。从查克拉的运动轨迹和扩散分布推断，它们的喷射源头，就在地窖窖顶。
　　长门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在窖顶中央位置挂着一张符纸，纸上的纹路繁琐复杂，和起爆符截然不同，那些拥有制冷效果的查克拉就是从那些纹路中喷射出来的。
　　长门遗憾地摇了摇头，打消了将它收入囊中的想法。符纸的光芒十分黯淡，距离熄灭已经不远，看来制冷效果最多再支持三四天，封印于符纸内的查克拉就便会消耗殆尽。
　　弥彦拾起一罐牛奶，递给中年男人，又指着地窖入口说道：“大叔，我看了，上面有炉火，有铁锅，还有餐具，好好清洗，你再把牛奶热一下，然后喂你女儿吃饭吧。但她看起来很饿，别吃撑了。”
　　弥彦嘱咐得很细，细致到餐具和吃撑这两点都想到了，言语间就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细心体贴。中年男人眼眶中盈动着热泪，随即对弥彦深鞠一躬，郑重说道：“谢谢你，尊敬的…尊敬的…忍者先生！”
　　说完，他便离开了地窖。
　　紧接着，弥彦将三罐牛奶、一扇牛排和一扇猪排收入储物空间，然后离开地窖，找到几个布袋，和着雨水洗净后，又折回地窖，打开米缸，将布袋装满，收入空间。
　　这些食物，哪怕以忍者的大胃口，也能支持至少一个月肚子吃饱。但储物空间容量有限，再多食物却也装不下了。
　　收拾好食物后，弥彦和长门回到地上，看着中年男人正一勺一勺慢慢喂女儿喝热牛奶，又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和风雨，便决定留下来，等中年男人喂奶结束。
　　结束喂奶后，女婴稚嫩的脸上绽开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终于不再啼哭了。直到现在，弥彦终于能看清楚女婴的脸。
　　她真的很美，已经能看出一些美人坯子的雏形，她微笑的模样宛若坠入凡间的天使，却不幸遭遇了战争。
　　中年男人看着女儿安然睡去的可人模样，也终于露出了父亲应有的幸福笑容。
　　“她好美。”长门情不自禁地赞美道。
　　“但比不上小南。”弥彦客观评价说。
　　长门摇了摇头，说：“你那是情人眼里出樱花。她这么小，根本看不出来长大的样子。但我觉得，等她长大了的话，和小南比，五五开吧。”
　　弥彦白了他一眼，停止了无聊的讨论。他指着地窖入口，对中年男人说道：“小次郎很难对付，我们也不是对手，幸运的是他现在在雨隐村，短时间是回不来了。剩下的食物，你和其他村民分了，然后逃命吧。”
　　中年男人立马摇头，解释说：“逃不掉的。这个村落里近200人，都被小次郎下了毒，毒性一旦发作便奇痒难忍，没人能抵挡那种痛苦，而发作一旦累积超过5次，那人便会抓狂而亡。”
　　“所以我们必须定期领取解药，以推迟毒性发作的时间，否则的话…”
　　弥彦叹息一声，这个小次郎做事心狠手辣之余，倒也称得上滴水不漏，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将这一村落的人，都圈养成自己的家畜了。
　　“抱歉，我们也不会解毒，不过你可以将这些食物分给村民们。”弥彦说。
　　中年男人再次摇头说：“我不敢。”
　　“不敢？呵呵。”长门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
　　“为什么不敢？”弥彦没有流露出多余表情，继续问道。
　　中年男人看着怀中的女儿，淡淡说道：“我不确定村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狗腿子，就算没有，但只要他招招手，会有十好几个人争先恐后去舔小次郎的鞋，当他的狗腿。如果我去分那些食物，他们必然会告密，那我必死无疑。我死了无所谓，但我的女儿就…”
　　话说到这里，中年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炯炯的目光迸射出热切的光芒，然后嘭的一声跪了下来，真诚而又充满期待地恳求道说：
　　“先生，我求求你，收养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