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寒假1

到了申阳市区，郭靖没有留在小舅家，而是上了申阳市到申山县的中巴客车。
交通局很好找，王寿三的家更好找。
鼻子下面是大路。
只有王寿三的母亲在家。王寿三这个娘娘腔，还在复读班里熬着，没有放假。
王寿三不在家，郭靖不可能留下来吃饭。加上担心家里，归心似箭，尽管王寿三的母亲生拉硬拽，郭靖还是强行离开。
申阳市到新县的中巴客车，此时仍经过申山县城，正好从郭靖家门口经过，非常方便。
客车在郭靖家门口停下。
郭靖回到老屋，发现家里人已搬到新家去了。
新家是新盖的一栋两层小楼，在老屋对面的半山腰。
下面一层已经粉刷，上面一层还没有粉刷完。上红下白，堂弟在给郭靖的信中说。
母亲已经治愈出院，已能脱离双拐走路，康复得很好。
一家人终于团聚。
炸丸子，炸鱼，炸五花肉。打年糕，杀年猪，洒扫庭居。紧张喜庆的准备过春节。
这中间，郭靖抽空去了一次牢山书院。要求八位谷主在春节期间加强戒备，防止倭国人偷袭。
为了稳妥，郭靖将整个牢山的防务细细检查了一遍，薄弱环节全部加固。
这一晃就在牢山呆了半个月。白天天亮前回家，夜深人静时到牢山。有时以打猎为名，大白天也到牢山转悠。
谷主们见郭靖一脸认真，也不敢怠慢。取消了春节放假的安排，反而全员上岗，高度戒备。
郭靖这才放心离开。
今年是父亲的新香，作为长子，郭靖必须在家。临走前叮嘱谷主们，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他。
申阳市的风俗，家里老人去世后，第一年家里不贴对联。村里近亲贴红色以外的对联。
村里人来拜年时，孝子要点香烧纸，晚辈给去世的长辈磕四个头。
和去世的人辈份相同的人，如果年纪比亡人小，也要给逝者磕头。
这是大年初一。
到了正月初二，亲戚朋友会带着一捆黄裱纸，到家里去年有老人去世的家庭拜年。
这就是新香。
有新香的家庭，第二年贴红色以外的春联，第三年才能贴红色春联。意味着三年守孝期满。
正月初一。郭靖兄妹四人，除了几岁的小弟赖床，大兄妹三人都早早起床，在母亲的带领下，点香烧纸，将父亲的遗像放到供桌的正中央。
初一是本家相互拜年，以本湾人为主。
有新香的家庭，得等到所有本家都来拜过年之后，才能出去拜年。
晚辈一进来，宾主双方都不说话。
主人烧纸，来宾磕头。
仪式完毕。
主人会说客人太“多礼”。客人会给家属拜年。
整个仪式朴素肃穆，紧张得让人窒息。
作为整个仪式的主持人，郭靖无法描述当时的心情。
直到十几年后，在缅甸看到一句诗，砰然心动:
“魂梦沧茫渡，
沧桑尔奈何。”
和新香的意境非常相似。
如果没有相同的经历，很难理解一个中年男子的去世，会给子女带来什么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