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2282章 穿上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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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提点提点，我该怎么弄？”病房里，胖子呼噜噜喝粥中抽空道：“什么矛盾把你愁成这样？”
“你们知道我和他的性子，都是那种……比较别扭的。”我把衣袖往下扯了扯，“那天去诊所看他，没注意袖子蹭上去一截，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嗯，伤疤，不小心让他看见了。”
吴邪问：“他在自责？”
“嗯。”我揉揉眉心，“两个低能量的人待在一起，会不会把对方弄得更糟？我没发把他从情绪低谷中带出来，反倒在拖累他。我就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究竟是不是做错了。可如果离开，会更伤害到他，毕竟……那样像是抛弃。”
深吸一口气：“……我好纠结。”
吴邪皱眉：“这就是你一直戴着耳塞的理由？”
我：“啊？我只是想设身处地地感受一下，了解和他相处时要注意的点。”
“正，视，内，心。”胖子喝完粥，发话了，“丧背儿的变化我们有目共睹，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劳，别把自己批评得一无是处。丫头你就实话说，你俩互帮互助走到现在，真要你离开，你舍得？”
我摇头。
胖子道：“那就对了。做你想做的选择，别被什么规矩框住了，没那么多的绝对。听胖爷一句，你很好，你们俩会越来越好，我们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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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丧躺在沙发上睡午觉，我放下背包，轻手轻脚地靠近。
薄薄的窗帘将阳光滤过一层，落在他身上柔和又温暖。我小心翼翼地接了把阳光，低头发现刘丧已经醒了，半睁着眼，抬起手挡光。
我在沙发边蹲下，握住他伸来的手。刘丧眯着眼侧过身，他没戴眼镜，小揪揪有些乱，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晒肚皮的猫。
“你来啦，吃过了吗？”他问，刚睡醒的缘故，声音有些糯。
“没吃过——然后跑这边来蹭吃的吗？”我笑问，又道：“我吃过了。”
刘丧揉揉脸，翻身坐起，拍拍沙发坐垫示意我坐。我窝在他身旁，抱住他手臂，惬意地眯起眼。
“明天治疗就结束了，我打算回去收拾收拾，搬到吴洲来。”刘丧毫不客气地在我头顶咕噜两下，“在吴邪还没揪出奸细前，你要待在哪？”
“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我睁开眼，“我明天要回福建一趟。预计四天后回来，回家、回雨村，年前打扫卫生，外加整理行李。”我笑笑，“我也打算搬到吴洲。”
刘丧也笑了，伸手要和我击掌：“沈储火小朋友，我们真有缘。”
聊了十多分钟有的没的，到了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刘丧突然捏了捏我外套的帽子：“火火，你今天这一身好可爱啊。”
毛绒绒的小熊外套，帽子上还有熊耳朵，穿上后像只小熊玩偶。我兴奋：“真的吗真的吗？”
“上次兔子，这次小熊。”刘丧笑弯了眼，给我戴上帽子，然后抱大型布娃娃似的将我搂进怀里，“很可爱。”
我忍不住想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但顾及刘丧的耳朵和我的嗓子，这串魔性笑声只在我心里刷了屏。
“我还有小狗和青蛙的哦，下次穿。”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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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了雨村。
临近过年，满村都是香火味。在瀑布雨点打不到的地方，烟从烧纸桶中散出，成片的纸灰晃悠悠地从眼前飘过，伸手去捉，它们就顺着气流绕个圈，巧妙地躲开人，继续飞行。
院中长起杂草，湿冷的天里竟然还开着零星花朵。
邻居大妈一脸喜气洋洋地从吴邪院中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又“借”了他们家的电话。她见我站在门口，遂过来寒暄。
她口音很重，问我是不是要回来过年。我说今年不在这儿过，回来只是打扫老屋子，又把礼品给她。
这位邻居大妈虽然时常找吴邪胖子的茬，但对我还是照顾的。铁三角没搬到雨村前，逢年过节看我一个人孤零零，她总会吵嚷嚷地来送点温暖，许多有关我家里老一辈的事，也能从她那儿打听到。
大妈收了，又问那胖子和俩瘦子呢？我心道铁三角在你心里就这形象……不过吴邪确实有些瘦脱相。
我说他们也不回来。
就这样一问一答，年轻人避不开的话题就来了：找男朋友了吗？
这回我乐了：找了。
大妈魔性一笑：有空带回来看看啊。
进屋放下背包，我拿了墙角的打扫用具，开始给水龙头放水。数月没动过，冒出来的水一言难尽。
满屋子灰尘，同样令人崩溃。
还有些不属于我的脚印，不知家人是否回来过。我抱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望，这样想着。
打扫到供桌时，手机响了，刘丧打来的。他正在回老家的路上，也打算去打扫家中老宅。
据他所说，他已经很多年没回去过了。
道上传的各种刘丧身世的版本我都听过，也都做过记录。但是真是假实在不好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和家里关系不好。
说是刘丧讨厌那个家，其实是那个家在排斥他。
挂了电话，我拿起抹布继续擦桌腿。擦了几下，突然觉得手感不对劲——供桌内侧有块方正凸起，手指按住摇两下，还是松动的。
我翻出小手电叼在嘴里，爬到桌下。果然，那儿像是被掏空一块，塞进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木盒。
我拿钥匙去扣，折腾半天终于把那盒子弄出来。盒子上缠绕扭曲的黑色线条组成的图案，竟然和女皮俑手臂、哑巴村神庙天花板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简直要惊出双下巴。难道被困在谜团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么久，原因竟然在我没有认真打扫老屋子。天哪，这是爸妈的主意还是哥的主意，究竟是真要告诉我什么还是只为了吓我一下，让我以后认认真真地打扫？
盒子没锁，轻轻一撬便开，里面空空荡荡，连花纹也没有。我蹲在地上，盯着盒子沉默了十分钟，觉出一丝违和来。
盒子太新了。供桌底下那个洞，不见一点木刺，有些发黑，凑近了闻还有受潮木头特有的霉味，说它存在多年，我信。但盒子却颜色过亮了，一点也没有陈旧的味道，污垢似乎是特意抹上，格格不入。
里面原本放了什么，又是谁在整我？
我用手背拨开垂到眼前的头发，余光瞥见右臂曾经被种下长命子的地方，福至心灵，把手臂凑到手电光下仔细看。
焦老板那样一个追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偷袭哑巴村时为什么会做出与他表现出的来意不相干的举动——为什么让雇佣兵挑我下手，又选择了右小臂？难道他真觉得我会有出卖二叔、告诉焦老板雷城走向的可能？ωww.五⑧①б０.℃ōΜ
要是真如焦老板所说，他观察了我十二年，那他应该明白吴家于我而言有多重要，背叛二叔，我绝不可能。
所以肯定还有我没想到的理由……还有谁的伤在右小臂、这个部位有什么特殊之处……！
吴邪从南海王地宫带出的——女皮俑！！
我“卧槽”一声，心里万马奔腾。从桌底钻出，去包里翻纸笔，开始用胖子的枚举法理思路。
1.木盒——南海王地宫——新放入。
2.供桌下的洞——旧——原物去向？
3.手臂上的伤——女皮俑——焦老板。
4.长命子——？
四条奇怪之处，其中就长命子我毫无头绪：谁埋的？动机？在雷城寻仇时，我问过焦老板长命子的事，但他一概不知，神情也不似作伪。
难不成……
我又添上第五条：二叔请我来的目的——？
记得那时刚到滩涂，二叔说贰京按那次下地的需求拟出名单后，二叔看见我和刘丧都在，立马把我们俩都请来——是贰京选的人，如果他是在二叔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选中我，那我的身份还真可能挺玄乎。
但细想，这么多年，除了特别招奇怪的东西喜欢外，我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是二叔设的局呢？
他取走供桌下的东西，又换上有着南海落云国图案的木盒。
焦老板找到雨村，在屋里一番搜寻后看到木盒，认为我与南海落云国有关。女皮俑手臂上有着相同的图案，他拿不到女皮俑，于是退而求其次，要割开我手臂看个究竟。
所以在溜人的一个月间，焦老板三番两次遭我误导，几乎可以称得上被耍得团团转，是因为我在他眼中的价值被人为地提升了？
二叔他，是在拿我当烟.幕.弹？
我这条命是二叔救的，要真是这样被他利用，我倒也心甘情愿。
或者，盒子是故意做出破绽的。
一切都是我的推测，想知道真相，还得问二叔。
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把这页纸撕下，团吧团吧，扔进水桶，看着它沉入污水。
忽然觉得，和大佬们斗智商，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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