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章 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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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霜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虽然凝霜是主，台下人是仆，但她毕竟年纪不大，又是个女子，刚接手主事本就难以服众。台下坐着的各店铺掌柜，大多都是在商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江湖，各个是人精，并没有将凝霜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谁知她如此锋芒毕露，上任第一件事就要跟这些老掌柜讲讲为人处世的道理，一句话便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除了席牧淳，台上的其他重要人物显然也不知道凝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个表情变得非常精彩，秦夫人在凝霜身后低声怒道：“霜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快给大掌柜们道歉！”
    “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台下坐着的某些人......”凝霜盯着台下的老掌柜们冷声说道。
    秦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赵玥一把拉住：“夫人少待，小侄看凝霜胸有成竹，不似胡闹，且看上一看。”稳住了秦夫人，赵玥抬头看了看凝霜，又转头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的席牧淳，心中便有了计较，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不知道这个二姑爷这次又带来了什么惊喜。
    台下的议论声慢慢散去，凝霜脸上依旧挂着自信的微笑：“在座的都是生意场上的前辈，见识广博、经验丰富，今天小女便斗胆请几位前辈赐教一二。”凝霜说着，扫视了一番台下众人，提高声调说道：“外地掌柜远来是客，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就请临安的几位掌柜跟我聊聊，天宝布庄梁玉掌柜、天恩粮号靳三华掌柜、镇宁坊邢开掌柜、发家典当行吴松奇掌柜、云来客栈李顺掌柜，请到前面来。”
    凝霜的话说完，被点到名的几个人便一头雾水地从站了起来，一边相互客套一边走到了台前。几人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其中以天恩粮号的靳三华最为年长，已过知天命之年。几人常年混迹于临安商场，各个都是人精，心里非常清楚这次二小姐来者不善，谁也不敢上前答话，便站在那相互推拖谦让，最终还是将年纪最大的靳三华推出来顶雷。靳三华拗不过众人，只得不情不愿地上前一步，冲凝霜抱拳拱手：“大小姐，不知召唤我等上前有何训教啊？”
    “靳掌柜，别来无恙啊？”凝霜冷笑说道。
    “托小姐的福，一切都好。”靳三华再次低头行礼。
    凝霜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靳掌柜，半月前我曾到过天恩粮号考察，听你说今年上半年粮食销售情况不好，谷米中多有空粒，粮价也一压再压，但城中百姓依旧不买账，是这样吗？”
    “是是...”靳三华被凝霜看得心里有些发虚，赶忙再次抱拳拱手，借机低头说道：“小姐果然好记性。”
    “那不知近半个月情况如何啊？”凝霜继续问道。
    “前次小姐亲临店内，指出了一些问题，让我们改变售卖方法...”靳三华一边想一边慢吞吞地说道：“靳某不敢怠慢，带着前店后仓的全部伙计连夜调整计划，近半个月果然见到了效果，米粮售卖收入涨了一成多。”
    “怎么才一成？”凝霜皱眉问道。
    “唉...粮号的伙计大都是些没读过书的粗人，完全理解小姐的意图多少有些困难，再加上多年积习难改，想要彻底变化尚需一段时日...”靳三华再次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老夫在秦家的粮号工作了十余年，如今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就算有心也难以亲力亲为了，还请二小姐海涵啊。”
    靳三华这番话说下来，台上的席牧淳不禁也暗树大拇指。古话说得好，人老成精，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推卸了责任，还为自己表了功，又作出一副全心全意为秦家服务的高姿态，言语间还暗暗拍了凝霜的马屁...在如此大场合，这么短的时间，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边说边想，竟能说出如此高明的一番话...席牧淳觉得叫他老狐狸都是贬低他，简直就是万年狐狸精......
    凝霜在台上反背双手踱着步子，仔细地听完了靳三华的话，又转头问其他几个掌柜的：“你们近半个月的情况如何？”
    有了靳三华的前车之鉴，几个掌柜都摸清了凝霜的想法，都将近半个月的收益了报到了两成以上，凝霜和席牧淳对视了一眼，鱼儿咬钩了......
    “听几位说完，小女有个问题想问...”凝霜微笑着问道：“诸位经验如此丰富，早就应该想到我提的这些问题，那么之前的营业怎会如此惨淡？仅改变半个月，收入又上升了如此之多，各位掌柜能保证这些自己说的话经得起查验吗？！”
    “查验？”靳三华接过话头：“各商铺都有明细账目，随时以备东家查验...”说着还看向身边的几个掌柜，摇头苦笑道：“各位掌柜，看来东家已然不信任我等，再多解释也没有意义，咱们还是自己辞去掌柜之职吧......”
    靳三华这么一说，站在前面的几个人纷纷点头，坐在后面的各商铺掌柜也开始点头附和，场面再次躁动起来。
    “靳掌柜，先别忙着煽动情绪...”凝霜冷笑道：“既然今日请几位到前面来，小女自有充分的道理，马文生...”凝霜说着向台下一招手：“上来给大家伙说说，这几位掌柜都做了些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
    马文生领命上台，从怀中抽出一份文卷，展开大声读道：“经查，临安城天宝布庄、天恩粮号、镇宁坊、发家典当行、云来客栈私通外侮，巧立账目，截留经营收入以资敌，至今已三年有余，截留资金共计白银五万三千余两，其中资敌四万三千余两，肥私一万余两。今已事败，酌情论罪，特此昭告。其他店铺亦有此等行径，鉴于涉事资金较少，不复追究，以彰相府仁德。望各商铺引以为戒，严于修身，克己奉公！”
    马文生读完昭告，台上台下一片哗然，秦夫人惊得站起身来，走到马文生面前夺过昭告反复观看，确认无误后转头看向台下呆若木鸡的几人，气得浑身发抖，高声喝骂道：“枉费老身如此信任尔等，竟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尔等良心安在！？”
    秦夫人这一骂，几人中年纪最轻的镇宁坊掌柜邢开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声喊冤：“夫人，绝无此事啊！这是污蔑！**裸地污蔑啊！”说着向前紧跑几步双手把住台子高喊道：“我等对秦家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悖逆之事！定是小姐受了奸人蒙蔽，才会错怪我等啊！”
    眼见邢开如此行事，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始大声喊冤，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