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战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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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把人从地上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又翻出急救箱，在床脚蹲下，一根根掰开邻居白骨出露的十指,分别上药、包扎。还有全身上下的淤青和伤口。
邻居全程都紧闭着眼睛，安静得不像话。唯有时刻紧绷的肌肉、抽搐微颤的身体,显示着他绝对清醒的意志。
太宰治举起镊子,另一只手扣在他的下巴上，凑近他耳朵，轻声近乎诱哄：“张嘴？给你的舌头上药。”
邻居睁开眼睛,看到那镊子,卷着那失了一小片的舌头：“……不用。”沙哑得几乎只剩磨砂感强烈的气音。
“乖一点,”太宰治嗓音竟也很哑,极具耐心地劝他,“不上药的话,伤口会感染的。”
邻居瞥向他。
漆黑倦怠的眸子清透澈亮：“你不是我的邻居,你是谁？”
竟是一眼认出。
“我是太宰治，你未来的友人，一个……为你收尸的人。”
听到最后一句短语,邻居下意识攥紧了床单。
太宰治观察到,比起以后那除了微笑根本看不穿心思的拉尔维斯、“亚瑟”和1先生，他这个时候很有些稚嫩，甚至都不怎么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忍耐着终末的冲击，从床上支起上半身：“你怎么自证？”
“未来某个时段的你告诉我一段密码,他说你听了就会明白。”
彼时,两人悬空坐在火山口。魔力构成隔热的结界,脚下是火山口内深渊般流动的炙红岩浆,两人之间则摆着个凭空变出的小茶几,上面是红茶和水果香的甜品。拉尔维斯道：“一定要记住这段密码哦，哒宰。按我对自己的了解，除了某些特例的我，这段密码几乎可以取信所有的我自己。”
太宰治托住邻居的身体，不许他用带伤口的手肘去抵床单：“那段密码是——”
“拉尔维斯（当地语音译发音），记忆号，白色烛台，方遵，《欢乐颂》，图兰卡，：），斯卡巴卡·巴卡^拉卡--拉卡^拉卡，拉尔维斯（午纶语发音）。”
邻居听完沉默一瞬。他问：“拉尔维斯（当地语音译发音）？”
太宰治：“拉尔维斯（当地语音译发音），就是这个你，告诉的我这段密码。”
邻居又道：“记忆号？”
太宰治回忆起那个温暖的火山口。
“拉尔维斯，记忆号指向什么？”
“唔，记忆号，是指‘我’，现在处于第四轮清盘失忆后经历的第二百零一个世界——是的，我其实是个失忆惯犯，还不止一次。只不过经过努力，除了我最初的记忆，后面在各个世界辗转的内容，我现在已经都想起来了。”拉尔维斯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也是为什么你说你从河里捡起的我其实是失忆状态时，我并不惊讶。”
他追问：“为什么会失忆？怎么会无缘无故失忆？”
“当然是有人对我做了手脚，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我有所猜……”拉尔维斯顿住，他摇头，“除非遇到时期还一次都没被清盘过记忆的我，其他时期的我就算没恢复记忆也能肯定察觉自身记忆有缺。所以，‘记忆号’这段暗号，对及以后的我，都能起作用。”
“第四轮清盘失忆后经历的第二百零一个世界？”邻居忽而瑟缩，喉咙震颤，小臂的肌肉痉挛般紧绷，他咽下几乎要克制不住的嘶吼，喘了口气：“我不知道这个，仅凭这个没法取信我。”Ｗ
太宰治：“‘白色烛台’和‘方遵’是——”
邻居打断他：“这个我知道。”
记忆里的火山口上，拉尔维斯搅动红茶：“‘白色烛台’就是字面意思，‘方遵’是一段数据，方遵则是个单位。这两段暗号连在一起，可以得出一个数学问题的答案。但凡到第号记忆之前，我都没解出那个问题的结果，如果你遇到了之前的我……”拉尔维斯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哒宰，你就可以给他剧透了——狠狠打断他探索谜题的快乐！”
“我知道，是一道数学题的答案，我一直没解出来，”邻居不高兴地皱眉，戾气横生，冷笑道，“多亏你口中的拉尔维斯，现在也不用解了。”
太宰治、太宰治忍不住低笑一声。
邻居看他。
太宰治赶忙一脸正经：“是未来的你要坑你，我才没觉得你们俩可爱！”
邻居：“……”
邻居：“……哼！”
“那《欢乐颂》呢？”
太宰治记忆中的拉尔维斯伸手从岩浆里捞起一条小鱼，分享玩具似的，递给太宰治让他摸一摸：“《欢乐颂》，它是一首曲名。在我仅有的、关于我最初的模糊记忆里，《欢乐颂》是伟大音乐家贝多芬的传世杰作。如果那个我问你《欢乐颂》代表什么，你就回答他——”
太宰治看向邻居清亮的眼睛：“你最爱的曲子是《欢乐颂》，但后来你在自己的精神空间内无限循环演奏的，是《命运交响曲》。”
邻居思想滞住一瞬。
精神空间内，《命运交响曲》不屈而桀骜地演奏，高亢，广阔，阵阵回荡。漆黑无尽的嘈杂终末欲进又退，被这永恒不灭的生命旋律死死抵御在防线之外。
“图兰卡……”邻居道，“那是我第一次窃据身份的人的名字，按你们的说法，就是时期的名字。至于‘斯卡巴卡·巴卡^拉卡--拉卡^拉卡’，这是一个多重加密的密码，稍花点时间谁都能解出来，解密以后，是一副不需要任何语言解读的人类原始表意图画，它表达的大概意思是……”
邻居又一次抿起唇，很不高兴的样子。
“大概意思是，”太宰治记忆中的拉尔维斯把鱼儿扔回岩浆，炸出一束广阔绚丽的烟花：“我把我的流星雨借你看一眼，不准摸不准据为己有，更不准欺负他！”
这么一句宣言，再配合上一个“：）”，炫耀感简直爆表。
邻居端详太宰治，冷哼一声：“担心我欺负你？”
太宰治弯起眼睛：“没关系，你可以背着拉尔维斯偷偷欺负我，我不会告诉他的。”
“……哦。”邻居小幅度地撇过头去，吐出那段陌生语系的词语，“那‘拉尔维斯（午纶语发音）’呢？”
“也是拉尔维斯啊？”太宰治用当地语的音译发音道。
邻居：“……是么？”
太宰治思索一瞬。
拉尔维斯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个名字？
太宰治回忆起来：“这是他给他自己取的名字，不属于任何人。在午纶语中，意思是‘晚安，我的家’。”
——晚安，我的家。
“……”邻居陷入了宁静的沉默。
太宰治看到，他的眼角似乎湿润了。
“我信任你了，太宰治。”
邻居喑哑说。
…………
太平洋上，帝释天被恩奇都困住。
梅林挥舞魔杖，来到英雄王面前，花瓣纷飞：“他不会想见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那就……遵从他的意愿。”吉尔伽美什抽出那人曾熔炼众神神器为他铸就的长剑：“本王送你回英灵座，留下来的魔力就当成全他开启圣杯战争的礼物罢。”
梅林闭目：“正有此意。”
——他们都是无法赎罪者，那人不可能准许他们为他自戮，那就互相送对方一程！
光华炫舞，磅礴的能量充斥爆开，最古英雄王与花之魔术师，再战！！
横滨家中。
财阀宰道：“我想问的却不止那些！你有那么多秘密，我一直在等你自己来跟我说，但你全都不告诉我！从你回来后，我就一直感到被你排绝在外……现在又多了个英灵太宰治，而他显然比我了解你更多！”
“太宰晖——！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我总觉得你离我那么远，随时都可以抽身离我而去……”
鸢眸青年站立起来。
“在你心里，我和那个太宰治，到底谁更重要？！”
…………
太宰治获得了邻居家的钥匙，一手接过邻居的饮食起居，时刻关注邻居的伤口状况，严禁他抓地板咬舌尖，致力于从身到心照顾好这个青涩版的1先生。
顺便把自己的中年油腻颓丧壳子拾掇得干净漂亮，务必让邻居宾至如归，得到眼睛上的舒适享受！
邻居：“……”
“不用了，我自己给舌头上药。”
“要不还是点外卖吧，我真的担心有一天厨房被你炸掉……好吧，那你慢慢练习？”
“对了，我会克制自己的，不需要咬你的手。我怎么会偷偷背着你……？怕我万一克制不住？”
“可是你看看你的手。我真的会伤到你……要真不放心，就网上买个口球，再不然买个精神病人常用的束缚装。是的、是的，就是情趣用品的那种口球，干嘛这种表情？我知道这种知识很奇怪吗？”
“我才不。”太宰治拒绝了他的提议：“你伤到自己的那些伤口，比起那些源源不断灌注到你灵魂的终末，反而不值一提，对吗？你不要为我多余的担忧……委屈自己。”
太宰治顿了顿：“用你自己习惯的方式渡过它吧，我没法为你分担痛苦，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为你上药。”
“……别担心我，太宰治，”邻居道，“终有一天，我会征服这终末。”
太宰治勉强笑了笑：“比起征服它，我更希望你不必经受这可恨的终末……当然，我相信你。”
“太宰治，”邻居眉间仍是紧锁，眼神却柔和下来，放下果汁，仰靠在全新的沙发上，“和我说说话吧，随便说点什么，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你就能帮到我了。”
“我没什么值得分享的经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故事，大多发生在你我之间。”示意对方抬脚，太宰治拖干净那里的地面，“我和1先生的、和‘亚瑟’的、和拉尔维斯的，还有那些我所了解的你。”
春日闷雷，窗外响起雨声。
太宰治拿起遥控器，调试了一下房间的温度，取了柔软的织物盖在他身上，十指与他交握，以防他抓伤自己：“我和你的第一次相遇，是我走在河边，看见你从水面上飘来……”
不同于那次对拉尔维斯的概括性叙述，为了让故事讲得久些，太宰治开始回想过去的每一秒，并试图将那些对话和场景，用最精准的语言一字一句复述出来。
实践比想象更容易。太宰治本以为会模糊的那些记忆，当他开始回顾的时候，它们仍清晰如昨。他仿佛站在山谷口，翅膀斑斓的蝴蝶群从谷中汹涌而出，一只只向他迎面扑来。
明亮的，艳丽的，活泼的。
苍白的，漆黑的，可怖的。
太宰治曾一度不敢回想那些“织田作”对他微笑的明丽时光，那些他自认早已没有资格再去触碰的一切。太宰治宁可反复回想自己对1先生犯下过的那些罪行和背叛，将1先生被他作弄得破碎的姿态烙印在心间，借此一遍、一遍地——惩罚自己。
然而，有些事情，他就是费尽心思逃避，也只是他以为。那些太宰治和“织田作”的，他太宰治人生中第一次充溢亮丽色彩、第一次留恋人间不敢离去的时光，早已被他本能收藏。
语言如树的汁液，从太宰治的口中吐出。落到邻居耳里，就成了从旧时光里滚出来的琥珀，颗颗浑圆，璀璨如星。
客厅里只剩下沙沙雨声，和太宰治讲述的声音。
邻居倾听着，心神没法全放在太宰治的故事上，眉眼却似乎舒和了些。
太宰治描述每一个细节。回忆的过程总是带着钝痛，但很奇异地，还有熟稔的、令他安稳的浅淡甜味漫上舌根。
他曾以为那些记忆是被包裹在他胃袋里的珠宝，它们是透亮美丽的无价之宝，锐利而棱角分明，每一次晃动，都能将他的身体内部割出隐秘的血来。但事实是，它们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时间和情感打磨得光滑圆润，触手生温。
是什么引发了这改变？
太宰治想。
在复活1先生并寻找他的那段时间，太宰治一直模糊地知道，1先生应当是会原谅他的。不、不，1先生对他哪谈什么原谅呢？
——1先生从不怪他。
太宰治从前想都不敢想这猜测，直到1先生亲口告诉他、言语行动都向他表露这意思，他仍然心怀惴惴，怕那是1先生为宽解他、消解他的愧悔而演出来的表象。
直到进入这“别相信任何人”的剧场，他一点点旁观1先生那无可示人的过去，才终于感到，他真有那么一点了解1先生了。他从前认识的都是那个失忆的、在他的告知下认为自己是织田作之助的“织田作”；后来在“回坟”的未来可能性幻境里，和晖麒缔结契约的一年后，他就突然被排出“回坟”，他自以为认识了晖王很多，但也只是外象。
然而现在。
1先生说得挺对：“生活总是蒙上层层面纱，人与人之间总是隔着重重隔膜，这世界的平稳幸福，全都要建立在粉饰太平的谎言上才能良好运转。这世界上，从没有谁能真正地理解谁、与谁的灵魂共鸣。”
但人与人之间，他太宰治的灵魂，可以无限向1先生靠近、拥去。
他终于明白了1先生当年在刑讯室内的想法——1先生一直向他伸出手来，想要救他。
对1先生来说，那些囚禁刑讯的半个月，不是太宰治背叛了他们近数年的情谊，怀疑他、折磨他、几近让他丢了性命，而是1先生——他站立在污水翻滚的河岸边，向河中心坚定地、恒久地，向他这不断下坠沉落的友人太宰治伸出手去。
1先生的手被河中心挣扎的他拍开一次，就再伸回来。
被他用指甲抓出伤痕，仍纹丝不动。
被他用匕首扎穿掌心，也不计什么，还再向河中心的他伸得近些。
他宁愿沉落，也忽视那一动不动的手一天、数月、经年，1先生就保持那伸手的姿势，一天、数月、经年，直到身上落满风雪尘埃，立成洁白的骷髅。
1先生不恨他、不怪他，只为“太宰治不要他救”而哀伤。
……但太宰治自己不能。他不能原谅自己，他对1先生犯下的恶事，发生过就是发生过，百倍的弥补也无法掩盖最初的那个裂口。
但就是在他自己都不察觉的时候，他恍然惊觉，自己已能如1先生所愿地，接纳这个对他生命中最重要之人做下过错事的自我。
——就如1先生所愿。
……是1先生改变了我吗？
太宰治不清楚。
他见证1先生一次次死亡。
“亚瑟”虽失忆仍理所当然背起王的责任，安排好大局后，又丢下一切，听从他自身不爱束缚的自由性灵，拉着他这个外来者离开王宫，向着原野森林畅快奔游。
拉尔维斯是个沉稳完美的老师、周密强大的保护者，即使有数百种令自己体面退场的方式，他也仍步步紧逼，要阿雅蕾认清现实和自我，非绝对纯粹真挚的，宁可不要。
而他的邻居，这个尚且青涩的1先生，有活在终末中与它日夜对抗的隐忍和坚毅，半点松懈或无望也不存在，全是要征服这终末的必然决心，却偏偏……面对自己善意，时常默默地手足无措，显出十一分乖巧。
他太宰治本身就干巴乏味，灵魂都单薄至极。当他的眼睛看向1先生，他便看到时光长河中，那个时刻搏击命运、一次也不肯妥协松懈，执拗的、永恒不肯改变自我的璀璨灵魂。当1先生那装满珍宝与沉痛的灵魂坠落进他的眼睛，他原本单薄的灵魂，也在深入阅读1先生的过程中，以1先生为锚点，变得厚重扎实起来。
1先生是个视人生感受为最宝贵财富的人。对他来说，欢乐和痛苦都是收入，他的账本上没有支出。
当他单薄的灵魂向1先生的灵魂一点点贴合，他也开始不自觉变得与对方相像。
——多年以后，所有被火焰燎伤的瘢痕，都会化作一声浅浅的叹息。我们的欢笑，我们的争吵，那些平淡无奇的日常，一辈子无法填平的伤口，都铸就今天相识的你我。半分不需多，半分不许少。
——就如1先生所愿。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为您提供大神高别的他不是假卑微
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