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偶遇

    在少府溜达的时候居然见到了一个熟人，一个小熟人，半人多高的司马裒居然也在这里。
    司马裒是司马睿的第二子，他们曾在广陵见过，司马裒显然也看到了司马安脸上洋溢着笑容。
    “阿二见过王叔”
    阿二是司马裒的小名。
    “可别叫我王叔，你叔叔我现在可是无官无职还不如你”司马安笑道。
    “那我该叫你什么”司马裒思考了一会儿“那我叫你安叔？”
    “叫什么都随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安有些好奇，司马裒可是从小接受贵人不履贱地的这种贵族优良传统教育长大的。
    “我父王说少府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就来这里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司马安暗自诽谤，就这么个破地方还很重要？把少府开成了百货超市，就这一个月的营业额都抵不上成衣坊两三天。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司马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没说是他就算是司马睿亲自来这里也看不出什么门路。
    “我父王说你这个很有钱？而且有陶朱公的本事，一日狂赚两千万钱？能不能教教我”
    “想学我那是学不来的，像成衣坊那样出售上宾卡只能做一次不能在二再三”
    司马安很清楚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一旦上宾卡满大街都是那价值也一定会一落千丈，连带着成衣坊的名声也会非常臭。
    看到司马裒有些失望，司马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司马裒虽然才十三岁但是身高已经和他非常接近。
    “我在成衣坊做的你学不来但是你可以学学其他东西啊”司马安说道。
    “那我该学什么”
    “什么都能学”司马安左右看了看“比如你看看朱雀街上各种商贩很多，但为什么偏偏来少府买东西的人这么多？”
    “因为这里的东西便宜”
    司马裒不知道在那里听说过，这里东西的价钱比外面便宜了一半。
    “说的不错，那为什么便宜？因为质量差！为什么质量差他们还要买？因为穷！”
    整个建康城几乎九成的财富掌握在只有人口百分之一的贵族世家手中，这些世家拥有数以千计万计的依附农，还有几十上百的门店，而这些依附农没有任何工钱只能够每个月领到不多的口粮仅此而已。
    而那些自由民过的比依附民好一些，但也没好到那里去，逢年过节锅里见不到荤腥，扯一丈麻布便能过年。
    一连串的问题让司马裒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司马安接着问。
    “他们一年四季在田间耕种劳作，为什么这么穷？”
    总算有了一个司马裒能回答得上来的问题。
    “因为父王说府上没钱，所以加征了三成的赋税？”
    “昂？”
    司马安本来想说的是任何问题都经不起深究，而深究之后便是本质，也是要学习的东西，但真不知道司马睿为了搂钱还干了这样的事情。
    实诚的司马裒把司马安搞不会了，沉默了片刻。
    “你觉得是学习生财之道重要，还是学习生民之道重要”
    “应该是生财之道吧”
    司马裒在司马安的印象里聪明伶俐，但没想到居然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为什么这么说”
    “父王和老师教过我，天下财富都流入了各大世家，想要压过这些世家一统天下’财‘是重中之重”
    司马安有些头疼这小子不太好教啊，他的认知代表了司马睿的认知，也是整个魏晋两朝皇帝的认知。
    自汉末开始，皇帝统治的基础从原本的百姓上升到了世家的高度，这是世家通过几百年土地兼并占有了土地和权势形成了历史上最强大的世族政治团体。
    “走，你跟我去一个地方看看”
    这几百年来所有人都忽视了‘民’的重要，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是所有人都从不提及的话，想要用语言表述来改变司马裒的观念有些困难，索性让他用所见所看。
    司马安要带他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成衣坊那些织娘做工的地方。
    司马安居住的三里巷和乌衣巷都是大家富户居住的地方，而余通安顿女工的地方就在城南一个偏僻的地方。
    司马裒看到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都是一些奇怪的人，面无菜色衣带补丁，这些人见到司马安他们身着锦衣的纷纷避让生怕碰到。
    “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水巷”
    “好怪的名字”
    “世家豪商皆以饮茶为趣，而寻常百姓家哪里喝得起茶只能饮白水解渴，这里是建康城最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所以才叫白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