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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拨开云雾见光明

蓝月之主 酔尽众生 9767 Aug 6, 2021 4:38: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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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夜晚休寝之时,因着一路大多时间都不免风餐露宿,便要觉出能踏踏实实睡在屋子中的好处了。虽是石榻,上面皆用细韧的龙须草编了厚厚的垫子,比之硬床草铺简直云泥之别,更有花草香兰安神悦性,安逸之极。
  朱大自拿铺盖去睡在伏九脚头,兼着晚来看顾他的情况,将越琼田赶去了另一间屋子睡觉。越琼田起初颇不肯,朱大如同撵鸡仔般将他赶了出去,振振有词道:“小孩子家,睡觉上要是亏了,个头可是长不起来的!”边很不屑的在越琼田的头顶和自己的脖颈位置比划了两下。
  越琼田一僵,也忙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后竟很是乖巧的,没再废话就一溜烟跑回了房间。朱大笑嘻嘻站在门口,抱着双臂给他数着时间,眼看着不过一刻钟,那屋子里衣被声窸窣,随后灯光一暗,当真就这么睡下了。
  朱大这才也转身回屋,脸上八风不动,肚子里笑得翻了天。果然天下间的小孩子都有一样的软肋,当真百戳不腻。他白日里登高望远,一时忘情,被越琼田勾引着回忆了不少旧时事,如今难免又顺着茬口想下去,将另个也惦念在心里的小孩子细想了一遍,也不知道数年过去,如今已长成了何等的模样。
  一边心不在焉晃晃悠悠进了屋,伏九依然昏睡,气息神态很是平和。说是看顾,有赤明圃的灵药作保,也费不上什么心力。朱大给他掖了掖被角,自己就也熄灯上了床,拥着被坐了一回,到底还是搔搔头,重新摆了个五心朝元的姿势,默默打坐。
  灵山静夜,好月好风,无论醒睡,都是个人声悄寂,唯有自然之韵悠悠絮絮的静谧时辰。只是越这般的清寂,越有些什么不同于众的动静,鲜明得难以忽视。
  时过三更,坐在床尾的朱大忽的睁开眼,借着石窗透进的月色,瞧见伏九胸口的起伏明显急促起来。他略一愣神,便飞快跳下床,过去微微将少年的头一托,轻声叫道:“小九!”
  伏九没有应声,仍在睡梦中。只是喘息不知为何更见急促,渐渐眉头也拧了起来,身体有些不适的扭动,似是觉得十分难过。
  朱大唤他不醒,一时也不知这到底是突发了什么急症,只好又将他放平了,一手扯着衣袖胡乱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微汗,一边伸手到被底,捏住他一只手腕。手触之处,一片凉滑,竟是连身上也透透的渗了冷汗。
  他这边敲脉问症,伏九仍在不大安稳的动来动去,鼻中哼哼两声,又闭着眼睛胡乱的叫出些听不清个数的破碎字句。许是折腾的动静在静夜中到底有点大,门忽被“砰”一声推开,越琼田揉着睡眼,披了件外衣,梦游般走进来,直往床头摸:“朱大哥,小九怎么了?”
  等到好容易摸准了位置,满把湿凉,叫他登时一惊,那点睡意散了个彻底,一双眼立刻瞪大了,看着床上扭来扭去的伏九:“小九这是又发作了什么病……我去找羽泽先生过来!”
  他口中说到的人,乃是赤明圃这一批先行到龙山古月打扎的门人中管事的大弟子,既得了掌门的亲传,又掌着赤明五脉中的石脉,为人很是和气斯文,先前给伏九问脉开药便是其手笔。越琼田担心伏九情况,立刻想起他来,拔脚就要往外跑,也顾不得已是深更半夜,诸人好眠的时辰。
  朱大手快,一把拎住衣领扯回了人,已又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用麻烦别人,我来就可以。”
  “这……”越琼田有点怀疑,但又想想朱大在三里村好歹也是个方者,寻常病痛当不在话下,便刹了脚步道,“那小九这是又犯了什么毛病,是要怎样才好?”
  朱大咧嘴一笑,忽然问了句不相干的:“你会唱曲么?”
  “啊?”越琼田当真傻了,全不知这一问何来。呆滞片刻,才呐呐道,“不……不会……”
  朱大摇摇头,很是失望的样子:“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还要在下来!”边就一撩衣摆,重新爬上了石床。
  越琼田尚是不知他在弄什么把戏,忙道:“那小九……”
  “不是病,梦里魇住了而已。”朱大随口一答,一手在伏九的被子包上拍了拍,歪身倚坐,也半睁半阖的闭上了眼。
  越琼田纳闷的左右看看,干脆也在床边挤了块地方,枕着胳膊趴下,嘀咕道:“这又是要做什么?”
  忽听朱大仍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伏九,边就低声哼唱起来:“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越琼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随后才明白过来朱大的用意,把脸埋到臂弯中忍不住闷笑起来。说来他出身极贵,打小到现在身边服侍之人都称得上浩浩荡荡,但襁褓中的记忆实在难寻。待到懂事之后,日日跟在姑姑身边,玉完城主虽说极尽疼爱,却也没有那个哼着歌哄他睡觉的闲情。一时笑过之后,又是好玩,又是新鲜,不知不觉竟也渐渐听得入了神。朱大断然没什么绕梁三日的能耐,不过压低了嗓子,说是唱曲,更似自己随便添了些起伏顿挫的轻哼,不成什么曲调,入耳却格外熨帖。听得久了,字词已是模糊,心下却当真平和倦适,睡意如潮,渐渐涌起。
  越琼田只记得最后自己朦胧中想起朱大讲过的故事,强撑着嘀咕了句:“朱大哥,你也是这样哄你的那些弟妹们睡觉的么……”却连答复都未听到,就眼皮一沉,彻底睡了过去。
  朱大自己也一副半睡半醒的架势,鼻子里哼哼两声:“那些活猴,有你们一半省心就好了!”一边眯缝着眼,给不知何时也消停了的伏九拉拉被子,又把搭在自己腿上的被角给越琼田扯过去,这才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两边拍打着睡下了。
  接下来的半宿,伏九倒还安稳,未再有什么变数。只是可怜了窝在床沿的越琼田,觉虽睡得酣甜,待到醒来,肩也麻了,颈也痛了,歪扭着脖子“哎呦”了一个早上,倒把送饭过来的小僮吓了一跳,使劲盯了他好几眼,才搁下东西离开。
  片刻后,门口忽听有人道:“越公子,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来人黄衫云鞋,佩玉壶,挂银戥,黑髯飘飘,一团和气,正是赤明圃的石脉主事范羽泽。越琼田一见他,登时便知自己睡歪了脖子的笑话怕是整个龙山古月都晓得了,当下抽搐着嘴角,干脆破罐子破摔:“羽泽先生,我的脖子……”
  范羽泽莞尔上前,伸手在他后颈轻压了两下,随即运指飞快,或轻或重点过头颈上几处,再将他的脑袋左右一扶:“现下呢?”
  越琼田一声“哎呦”还没来得及叫唤,先觉得颈骨一松,酸痛之感顿去。忙摆了两下头,又蹦蹦跳跳晃了一圈,喜笑颜开:“好了好了!没事了!羽泽先生,你当真厉害!”
  范羽泽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既然越公子无事了,我便告辞。明日月下集将开,陆陆续续已有各派门的人到来,聚在卧龙潭那一边。你若有兴趣,不妨也去逛逛。”
  越琼田倒不在意那些,只笑嘻嘻道:“那些人既不认得我,我也未必认得他们,不急凑那个热闹。倒是有件事要拜托先生——若是有哪位师兄见到或者听闻青衣道长的行踪,还请告知我一声,劳烦劳烦!”
  “小事。”范羽泽爽快应了,又道,“只是青衣前辈高修大能,月下集恐怕尚不足以劳动他的玉趾……左右我叫他们多替你留意就是。”
  “多谢羽泽先生。”越琼田立刻深深作了个揖,“另外不知泊穷年前辈何时到来?”
  “掌门今日便至,你那朋友情况尚好,你不必过于担心。”
  “嗯。”越琼田乖巧的点头,送范羽泽离开。转头一屁股坐在了床头,拿手指去戳伏九的脸颊,“小九啊小九,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好多钱啦!”
  白日里,赤明圃又送过一回汤药,越琼田一回生二回熟,像模像样接过来给伏九灌下去。他们这两间屋子虽说僻静,也听得到外头的动静,一个上午已是折腾了数个来回。想来非但那些四海散修、小门小派有些已提早来到龙山,即便招牌响亮的派门,亦有先至者,只是不知是哪一家或几家罢了。
  这时正是空闲,饱食无事,越琼田终于想起了前来龙山古月的另一件“大事”,忙拉了朱大到案前,像模像样铺开纸笔:“朱大哥,月下集自明日起,一连七天,届时少不得叫得出字号的门派世族都会遣人前来,你正好也着意瞧瞧,若是看上了哪一家的法门,包在我身上去给你说,包你直接拜入掌门、长老、执事的门下!”
  朱大咋舌:“在下可不敢想那么大的福分……这些炼气仙家,我瞧着哪个都是好的。再说,时到今日,我一共见过晓得的,也才寥寥,就算要挑选,也没个能选不是?”
  越琼田立刻敲了敲笔杆:“我说给你听呀。”就饱蘸了墨,一行行写下去,“和尚道士你大约是不肯做的,那么尚有许多派门和世家可选……其实这几百年来,能修至洞彻大道者寥寥,已经许久不闻了,即便是血亲相传的门第,也少不得要收录许多异姓弟子列在门墙。除了大约做不到掌门家主的位置,与那些广收门徒的门派倒也相差不大……”
  朱大伸头看着,说这几句话的工夫,他已在纸上列了几排出来,只是想了想,又抓笔把“玄门”二字涂掉了。朱大便笑起来:“我记得之前你也说过……你倒是当真对这玄门苦大仇深!”
  越琼田撇了撇嘴:“玄门与我家也算世代相交,姑姑更在门中有几位密友,我自然很是晓得他们的修行法门。炼气界中玄门与神京并称,神京讲究修五行纳四气,玄门的法门却是阴阳双修,什么灵升肉泯,情驰意定……反正我也搞不太明白,只是连他们自家派门内的弟子都大叫吃不消,宛如苦修。虽说进境飞快,但当真修得到登峰造极的,反倒稀少。更听人说,修行中一旦略有走岔,说不准就是个走火入魔,根骨皆废的下场。”
  “这倒是过于吓人了!”朱大摇头晃脑的感慨,“可见这玄门中的弟子,若能熬到小有成就,也颇是不容易,叫人同情!”
  越琼田认同的点头:“玄掌门的孙女,我叫她玄绯阿姊,很小的时候见到,还抱着我有说有笑,陪我玩耍,再过几年,就活脱脱修成了个冰美人,全身都要冒出冷气来了。朱大哥,你可千万别选玄门,别的随便哪个都好!”
  朱大失笑:“我选了,人家也未必肯收我……此事不急,等这三日月下集,你带着我,好好转上一转,亲眼见了听了,才好抉择。眼下不如先考虑小九之事,他自己的病症没解,还有要给他阿叔寻的药,也不知是什么难得的宝贝,少不得还要咱们帮着操心一些。”
  “噢……”越琼田被拂了兴,也只好丢下笔,托着腮帮子思索,“小九要找的,其实也不能算是药材……朱大哥,你晓得我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么?”
  “你说来听,我就知道了。”
  越琼田道:“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玉完城踞于大荒江上,富拥天下瑰宝,四周有逆流大川奔流环护,乃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若非叩门来访,就算颇有修为的人,也难妄越。只是小九不知怎样天生了这一份绝妙的水性,竟然游过三百里逆流,进了玉完城。他要寻的药,乃是能够固魂养魄,以至重修肉身的仙法宝器,因听说玉完城藏宝无数,才来一寻。只是没叫他寻到宝贝,倒是遇见了我。”
  朱大恍然,双手一拍:“原来你们竟是主人家遇上了闯空门……小小年纪,倒是会耍!”
  越琼田不高兴的扁嘴:“小九又不是要偷东西,他说若有能救治他阿叔的宝贝,无论什么代价,他都愿出。只是玉完城里当真没有这样的法宝药材,不然我就做主送他了,我们是好朋友嘛!”
  “好好好,你说的才对。”朱大不与他拉扯这个,但随后眼睛一转,笑吟吟道,“后面的事我倒是也能猜到了。是不是你央小九带你一起溜出家玩,许诺就是陪他找药。不然你既瞒了你姑姑出走,那三百里的逆流川,你又如何过得。”
  “我才不是溜出来玩!”越琼田大声道,“我是要找我师父!”
  “青衣道长?”朱大想了想,试探问道,“小越,如今相熟了,我便直接问你。虽说你口口声声唤青衣道长为师,但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还不知道有了你这么个徒弟?”
  越琼田双眸闪闪,口气很是坚决:“他就是我师父,六年前他亲口答应过的!”然后又很是宝贝的从领口拉出一根细链,招呼朱大来看,“你看,这是师父当年留给我的表记。”
  细链末端,坠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通体晶莹剔透,如冰似玉,不知是何材质。他双手捧着,如护至宝:“这是以冻月冰河的千载冰霜之气凝成,师父又在里面封入了他的三道剑气。许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如有所愿,以此为凭,无不允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约期,我定要找到师父才是。”
  朱大至此才终于明白了这两“师徒”到底是怎生个因缘纠葛,想起之前林明霁所言,也只能笑叹:“好好好,这次算我问错了,那位青衣道长当真是你嫡亲的师父。不过青衣道长看起来仙踪无定,你这样漫无头绪的去找,当真就能找到人?”
  越琼田又把冰梅花仔细收好,像模像样的也叹了口气:“我想过了,若当真寻不到人,师父他出身青冥洞天,我就直接拜上门去,先挂上了名分再说。”
  话说到这一步,朱大也只能诚心实意道了句:“祝你顺遂如愿!”
  这时,忽听外面再次喧腾起来,且与之前不同。往来脚步声越聚越多,却是听不到什么说话的声音,静悄悄的很是肃穆。朱大心眼一转,恍然的一拍手:“定是他们的掌门到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阵子,就有小僮前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越琼田见礼:“越公子,掌门有请。”
  越琼田“哎”了一声,忙扯扯衣服就要出去。甫出门,又顿住了,回头道:“朱大哥,咱们一块去?”
  朱大挥手撵他:“掌门岂是人人随便能见的,在下一个山野村夫,巴巴跟过去反倒小心惹出笑话……你放心去吧,我还要看着小九呢!”
  见他这样说,越琼田也只好独自跟着前来的小僮走了。两人的脚步声很快远去不可闻,朱大还端端正正坐在石案前,目光忽的一垂,就落在了先前越琼田摊铺开的纸上。
  纸上墨迹尚新,零零散散写了几排字,都是些炼气界中名门大派。除却被涂抹掉的玄门,最显眼处,就是“神京”两个大字,笔力虽稚嫩但已带了几分像模像样的风骨,瞧来倒也挺秀。
  朱大便瞧着那个名字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抬手,没去摸笔墨,只把指尖在旁边的空白处,缓缓的勾勒下去。笔画渐渐清晰,乃是“碧云天”三字。再过了一会儿,竖起指甲,不分横竖乱七八糟划拉了一气,又把字痕湮灭了。
  越琼田独身一个去没多久,再回来时,同行却哗啦啦一串,足有七八人之多。为首的那位老人家鹤发白眉,满面红光,活脱脱就是个画上走下来的老仙翁。持了一只青玉拐,上缚药壶,宝光流转。
  朱大忙站起身,心知这老人家定就是赤明圃的掌门,足今古泊穷年。立刻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头,默不出声的恭敬见了个礼。
  泊穷年很是随和,笑呵呵的摆摆手就进了屋。他身后的跟从之人大半都是陌生面孔,男女老幼皆有,只有范羽泽一个是相熟的。都正要跟进,就听泊穷年道:“你们都跟进来做什么,岂不知人多气杂,于病患无益?常思,你捧了带来的两物妥善安置了,其他人就都散去各自忙碌吧,留下羽泽跟我来就好。”
  众人这才散了,三个人清清爽爽进了屋,越琼田立刻张罗着向石榻旁引过去,口称:“泊前辈,烦劳你看一看小九的情况。”
  泊穷年拈着雪髯,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迈步过去,待到望了犹自昏睡的伏九一眼,却轻“咦”了一声,便将青玉拐向地上一顿,抬手一拂。玉拐上的蟠龙口一张,喷出一股青气,转眼伸张扩散,将伏九连带整张石榻都笼在了其中。
  泊穷年这才抬手打下几道符印,青光受令一凝,便如雪镜一般,伏九映在光下,透体莹然,纤毫毕现。若不是五脏六腑血脉骨骼尚被皮肉裹着不得见,几乎要让人觉得他成了个透明的琉璃身子。随即就看数道流光,时隐时现穿梭于他的体内,更有一道隐然若有形态,待要细看,却翻腾着又生变化,终难以觑定。
  片刻之后,泊穷年收术,面带惊异的又好生打量了伏九一回,才向越琼田道:“小越公子,你这朋友……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你可知晓他的出身底细?”
  越琼田茫然摇头,但他这一遭,已被不只一人这般问过,当下也能猜测到几分,试探道:“莫非小九的出身有什么不妥?”
  “这……”泊穷年沉吟了一下,又捻了捻长须,“你这小友,体内只有半人之魂。”
  “啊?”越琼田傻了,甚至连服侍在旁的范羽泽都很是意外,脱口道,“掌门,难道是这小童的血脉……”
  泊穷年点头:“半是凡血,半是神遗。但是以我之力,只能看出他那另一半的血脉中,潜有古灵精魄,至于究竟是哪一族古灵,除非请出元窍真灵镜一照,不然难以得知。”
  越琼田此时整个脑子里头都乱了,傻乎乎的看看伏九,伸手想去摸摸,又犹犹豫豫缩了回来:“泊前辈,你是说……小九有一半不……不是人?”
  “也不是不能这样说。”泊穷年道,“他身蕴灵魄,无论是哪一支古灵的遗脉,皆有生发变化之能。即便是与凡人混了血脉,多也会留在子息身旁照料,引导后嗣慢慢将血脉中的力量觉醒。待到古灵之力吞噬尽了凡血,就是变化飞腾之时。但若无正确的引导,灵魄之力强横,凡俗之身负担不得,终至个魂飞魄散,肉身崩毁的下场。”
  他娓娓道来,又搭了伏九的手腕切一回脉象:“这小童子力量不弱,却全没受过什么引导。似乎最近又有外力刺激,以致灵魄之力暴冲,难以束缚……唔,唔唔,这一道金庚之气压制得巧妙,金气西来,主收敛,镇束,倒是将魂魄中的躁动之象暂时止住了。有这般能耐的……莫不是西天兑的那孩子?”
  越琼田忙道:“确实曾受了清执前辈之助。”
  泊穷年“哈哈”一笑:“这小童子倒是好运气,日后他若得活命,实该好好谢你一回。”
  越琼田抓头,“嗨呀”一声:“泊前辈,你还是先说说小九这病症到底该怎么治吧!”
  “他这病症,难也不难,易也不易。”泊穷年摸摸胡子。“须知古灵各族,皆是天地所钟。一麟一羽,皆是灵气沛然。若能得到这小童子同族的遗馈,通筋伐脉,彻底蜕变,此症自然迎刃而解。但一来他的族属未知,凭我之力也无法看透,需带他同回赤明圃,请出元窍真灵镜,才可照见。二来,各族古灵之迹绝久,即便有尚存人间的,也杳杳难寻。要求一件这小童子的血裔遗宝,更是艰难。”
  越琼田听他这样说,也愁上眉山,好容易强打起精神:“无论如何,总要尽力试试。”便向泊穷年又施了一礼,“有劳前辈一请宝镜,相救恩情,我定当重谢!”
  泊穷年摆了摆手:“嗳,你这小孩子,既不是你受惠,平白受你的谢,老头子可是怕英华君找上赤明圃来拔了我的胡须!要说谢,我也只找这小童子讨要就是。”便笑道:“玉完城富藏天下,只是奇珍异宝,对我老头子却无多少用处。倒是这小童子如果脱得出这一遭死厄,化灵蜕变,便是得了古灵真身,一身鳞毛,皆是药中至宝。到时候我亦不多求,只求能得一鳞□□,或是些许精血,就足够了!”
  越琼田眨眨眼睛,约略是懂了,踌躇了下,就拍了胸膛:“我替小九做主,就先谢过泊前辈了!”
  泊穷年含笑点头:“如此,待到月下集后,便与我回去赤明圃吧。”
  越琼田连忙点头,泊穷年这才起身,携着青玉拐离开了。临出门时,又嘱咐道,“这几天若有异状,便叫羽泽来找我。”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玄瞳变更新,第14章章一三古灵之裔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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