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半身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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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辞推开大门走入了魔族圣殿。
　　里边是个与一路上见到的魔族建筑风格完全不同，颇有科幻感的空间。曲面光滑的不明物体环绕四周，中央则是一个类似舰船控制室的大台座。置身其中让肖辞忍不住以为自己这是找到了游戏世界里GM的房间。
　　不过通往大台座道路上的几具恶魔族法师的尸体很快将他拉回了现实。小心翼翼的接近正中央的台座，肖辞很快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一个身披黑色战甲头上长角的男人单手撑在台座上，一副站立不稳的样子，另一只手则缓慢的操作着台座上的屏幕。
　　虽然肖辞从没见过这人，但直觉却告诉他这人就是魔王了。只是他也没想到，魔王竟然会是这样一副身手重伤的样子。
　　“你、是？”注意到来者的魔王缓慢抬头，声音中透露着迟缓和虚弱。
　　看起来魔王并没有太强的敌意，肖辞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拔出勇者之剑。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轻易接近，将手按在剑柄上，隔着台座回答道，“呃，姑且是来讨伐你的勇者吧。”
　　“勇者吗？”魔王刚呢喃了一句，忽然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全身开始颤抖，强大的黑色魔力不受控制的逸散开来。
　　糟糕，肖辞看到对方的反应，立刻意识到‘勇者’这单词是个禁语。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发动攻击的时候，魔王倒是又稍微冷静了下来。
　　“是，是菲斯特洛送你们过来的？”魔王以强忍痛苦的语气问道。
　　“嗯。”肖辞老实回答，魔王的话结合菲斯特洛提到的预言，他很快理解的事态，“是你通知菲斯特洛派勇者来讨伐你自己的吧？”
　　魔王没有回答，只是抬起颤抖的手指继续操作屏幕。在肖辞看来他这就是默认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死了，人魔大战才会结束。这是被神明定下的宿命。”
　　“菲斯特洛好像提到过，这次的人魔大战因为结束太快、伤亡很小，所以魔王要发动兽潮。所以，并不是你主动想发动的，而是被什么强迫的？”
　　“呵，大概十几天前我才恢复清醒，才发现自己居然成了魔王。”魔王似乎终于操作完了，他抬头露出苦笑，“把我连同这个台座一起毁掉，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你确定？”虽然对发生的事情有了一点儿概念，但肖辞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快动手！我坚持不了多久了！”魔王高声喊道，他身上的魔力急剧膨胀，看起来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
　　“这可是你要求的啊。”肖辞没怎么犹豫就开始汇聚全身魔力，“别怪我。有机会的话我也不想死。”
　　勇者之剑带着印亮整个圣殿的光辉出鞘，肖辞全力一剑斩向魔王。剑光向前瞬间击溃了环绕魔王的黑色魔力，将魔王和他所在的台座完全包裹，随后是一阵剧烈的爆炸。
　　炽烈的白光让肖辞难以直视，魔王的黑色魔力爆散更是引起了空间的震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虚幻缥缈的空间中了。
　　这空间似乎是魔王城堡的一角，肖辞刚才正好路过了那里。空间正中是一个恶魔族男孩，独自一人在那里刻苦练习着战斗技巧。
　　肖辞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他曾经在与索菲亚的灵魂接触时看到了对方的过往。魔王临死时强大的灵魂随着魔力一起爆散，因此让肖辞看到了他的记忆。
　　恶魔族男孩萨斯作为魔族第一王子备受期待，只是却在为拯救好友的战斗中身受重伤。失去了大部分魔力的他很快被其他王子后来居上，甚至因为太过弱小失去了王位继承权。男孩没有因此一蹶不振，而是更努力的想要成为魔族将领辅佐未来的魔王。
　　然而事与愿违，在其他王子的排挤下，他因为冤罪险些被杀。好友牺牲自己将他救了出去，让他逃去人族领地避难。男孩成功逃到人族的比特帝国，隐藏身份在这里长大成人，并与一个在魔法学院认识的女子相恋。
　　女子在知道他的魔族身份后仍然不离不弃，两人结婚成家还生下了一个女儿。萨斯与妻子约定，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被人族和魔族双方追杀，他们就漂洋出海去别的大陆生活。即便双方有谁死于非命，也绝不被仇恨蒙蔽，要为了他们的女儿好好活着。
　　只是命运多舛的人从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宁，萨斯一家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比特贵族盯上，即便他多方周旋也没能阻止悲剧发生。萨斯的妻子惨死女儿失踪，而他本人也忘记了约定，在仇恨的驱使下黑化。
　　黑化的萨斯实力大增，他回到魔族向曾经迫害他的所有人复仇。有些人注定了当好人不易，当坏人却不难，完成复仇的萨斯不知不觉就登上了魔王之位。时值人魔百年大战，当上魔王的他开始遵照神谕全力备战。
　　直到几年后正式开战，萨斯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然而他的女儿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魔王城堡找到了父亲。一番误会下萨斯打伤了她，却也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失踪了的女儿。
　　惊愕的萨斯这才发现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他的人生，早已被一股或许只能称为神明意志的神秘力量所支配。
　　清醒过来的萨斯刚想要撤回出征人族的部队，结果收到了所有部队惨败的消息。他想要退兵休整，却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神明意志驱动了。因为此次人魔大战的伤亡远小于过去的三次，神明意志为了保持世界规则的稳固，竟然要他去发动可能让整片大陆万劫不复的兽潮波动。
　　意识到自己无法彻底违抗这股意志，萨斯匆忙联系了精灵族的菲斯特洛，也就有了肖辞等人的这次讨伐行动。
　　看过了这许多记忆断片，肖辞的意识回归现实，魔王和他所处的台座已经彻底消失了。肖辞这才发现台座周围有数条管道向其输送魔力，台座消失后这些管道也陆续开始爆炸，整个圣殿似乎都要自毁了。
　　肖辞赶紧逃出圣殿，循着一个记忆断片里的内容，找到了不远处魔王居所的一处地宫。解开门口的封印，他很快找到了被藏在这里的小女孩。大概**岁模样的小女孩长着一对与魔王相同的羊角，被封印在一块没有寒意的冰块之中。
　　“面对未知的勇气。”肖辞呢喃着菲斯特洛说过的话，“这我也没有啊。”
　　从魔王的记忆断片中，肖辞也算是了解到了，这个世界也有会矫正世界运行规则的天理存在。人魔百年大战，就是天理定下的规则，为此它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既然魔族和人族、魔王和勇者都没有了战斗的意志，最有勇气的人应该会去直面天理、追求双方都能活下来的完美结局吧。但肖辞没那么乐观，箭在弦上，他选择了杀死魔王结束事态的方法。
　　“有百年时间准备的话，我还是敢挑战一下的。”
　　肖辞自言自语了一句，开始解除小女孩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