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沈惜颜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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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塚从放逐之中返回时，恰好蓝井一记强有力的扣杀博得了满堂喝彩，他忍受着久违而刺眼的光亮睁开双眼，尚还混沌的意识就被现实惊醒：他的比赛已经结束，后续的比赛已经开始。现在比赛怎么样了？青塚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想要走上前，但双脚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踉跄几下，让留意到的副部长不得不赶紧托住对方倒下的身体，还来不及说上几句就被他打断：“现在比赛进行到哪里了？”
看着自家部长惨白僵硬的脸色，副部长踌躇几下还是如实告知：“现在是单打二，局数5:3……立海大领先。”
这下青塚是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和同伴的阻拦，赶忙走到栏杆前向球场望去，而计分板上鲜红的数字刺痛了他的眼睛，戳破了他的幻想。
“为什么草光会……”青塚一时间想不明白，草光苍是他是他所看好的下一届部长，实力足以担得起单打二的重任，蓝井也是他们之前分析立海最薄弱的点之一，怎么想都不应该被压制到这个地步。
“是我，是我影响了他……”但聪慧如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缘由，咬牙举起拳头无力地砸向栏杆，牧之腾网球部里的人都知道草光是有多仰慕他这个部长，可想而知在目睹他的不堪惨败后其心态会有多糟糕，眼下这个局面完全可以说是他造成的！
青塚武藏啊青塚武藏，你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是你的错。”副部长轻声叹了口气，他的祈祷成功了，青塚醒了过来，但他的祈祷也失败了，因为青塚醒过来的时机太迟了，如果现在让被逼入绝境的草光看见青塚，只会让他心态更加崩溃，而看到这样场景的青塚会进一步将错误归咎自己。所以他以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把青塚拉离栏杆回到座位上，用苍白的语言安慰道，“比赛场上……只能靠选手自己了。”
青塚没有说话只是重重摇了摇头，放任身体跌到座位上，低头看见因为自己起身而掉落在地染上污渍的外套，刚想弯腰捡起却中途放弃，他闭上眼不看，“算了，算了。”
“什么算了不算了，脏兮兮的这可不像你啊。”副部长翻了个白眼，将外套捡起还给他，故作轻松平常地试探道，“看你晕过去可吓死我了，现在没事了吧？”
“嗯，放心吧，我没事了。”青塚无奈一笑，虽然脑袋还有些昏沉，但还是制止了副部长呼喊卫生员的举动，“你就非要让我承认被一年级打败的羞耻吗？”
“真是你说这样就好了。”副部长顿了顿，体贴地放过了对方的异样，将青塚之前比赛遗留的物品交予他，并试图转移话题道，“赶快过来收拾，咱们部可没人敢动你个死洁癖的东西。”
青塚轻声道谢，可当他伸手准备接过那把陪他征战到伤痕累累的球拍时，却在触碰到它的瞬间，右手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抽搐，颤抖的手指无力承接他最亲密的伙伴，只能任由它从手心中脱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一声很轻，轻到除了两人再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一声又很响，响到青塚的内心依旧震撼不已。
“青塚？”副部长看看地上的球拍，再看看抓住右手惊疑不定的青塚，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一下，像是害怕惊扰到对方一般小心提问，“你是不是力气还没恢复？”
“不是，我——”
“GameSetandMatch，胜者是蓝井，局数6:3。”
“本次全国大赛决赛牧之滕中学VS立海大附中，胜者是立海大附中，盘数3-1！”
裁判的宣告与轰鸣的掌声遮盖住青塚的话语，也唤醒了他的理智。在所有人目光被吸引过去之时，他悄然抿嘴，将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背在了身后，待副部长回过头来之时他就已经恢复了往日模样。
“去迎接我们的勇士吧。”他刻意忽视副部长担忧的眼神，在心里补上后一句话：被我连累的勇士。
与气氛沉重的牧之滕中学不同，立海大这边一片欢歌载舞，得胜归来的蓝井在无数欢呼与掌声中凯旋归来。
胜利的喜悦让他脸上的笑容不曾停过，由内至外散发的轻松与惬意肉眼可见。曾经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人突然扯去了一直遮盖自己的帘布在阳光下坦荡前行。从来没有哪一次胜利会给他如此畅快淋漓之感，像是酷暑之日吃上一根透心凉的冰棒，像是寒冬之中缩进温暖的被窝。
“我回来了。”于是他扬起笑容，连声音都不知不觉上扬起来，对等候他归来的幸村说，“我赢了。”
“欢迎回来，”紫发少年同样回以笑容，比灿烂的阳光少了些灼目，多了些温暖，“恭喜前辈，你做到了。”
是的，他做到了，他必然会做到。蓝井重重地点头，他的眼神中好似有光，脑袋像是喝了三大痛威士忌一般清醒着漂浮。众所周知，喝醉酒的人总是遏制不住冲动，于是在幸村即将开始惯例的“点评”之时，他便顺着内心的那股子冲动猛地将紫发少年紧紧地抱住。
突如其来的举动成功让所有人看到一直游刃有余的紫发少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难得有些迷糊地问道：“蓝井前辈？”
“谢谢你。”谢谢什么呢？蓝井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感谢对方的教导让自己成长，或许是感谢对方成为了他最后一年的部长，又或许仅仅是在感谢对方的存在罢了。他将自己的脸埋入他要弯腰才能拥抱的少年肩上，仿佛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了某种力量，某种让他挺直腰背向世界自豪宣告的力量。
就算被人误以为是会抱着小辈撒娇的糟糕前辈又怎么样？胜利归来后在看到少年向自己露出的恬淡笑容的瞬间，那好似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一般的笃定眼神深深击中他的内心，给还在为自己赢了的事实而恍惚的自己盖上了确认胜利的红章，戴上了名为立海的勋章。
他，蓝井步，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正选，为胜利出征，携胜利归来，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这就是事实。
“反了哦前辈。”幸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恢复笑容，将手轻轻放在这个还在微微颤抖的前辈的背部，轻抚几下道，“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为立海带来了胜利才对。全国冠军，我们拿下了。”
蓝井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缓缓放手，除了眼角还有点红外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应该是你——”
“喂喂庆祝活动怎么能丢下我们呢！加我一个！”
在毛利的一声令下，其他本就守在后方准备给蓝井惊喜的人们一个个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猛地扑向刚刚分开的两人，压的压、抱的抱，一人叠一人地捆成一团亟待盛开的花苞，用层层叠叠的花瓣围住了内里的花蕊。
“没想到蓝井小子你看着浓眉大眼的竟然如此阴险！干得好啊！”
“我们是冠军！我们是全国冠军！”
“啊啊啊————”
胜利的喜悦让他们忘记了平时的规范和礼貌，就连偶尔几声“好重”“谁踩我啊”的抱怨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他们不曾停下用力环抱的双手，哪怕这个圈已经缩得不能再缩了，他们也只想紧紧地、紧紧地去拥抱最可爱的队友们。Ｗ
在欢乐的氛围渲染下，越来越多坐在观众席上的队员们翻过栏杆的阻拦，一边欢呼着一边迫不及待加入这团花苞中，但无论后续加入了多少人，无论花苞的形状如何变化，始终有一位少年不曾离开所有的中心。
幸村精市，那个以一年级的身份成为他们立海网球部部长的少年，那个在刚上任就宣告要拿下全国冠军的少年，那个现在即使被许多人挤着抱着也依然笑着的少年。
什么嘛啊，原来幸村也还是个孩子啊。同样加入大家庭的梶原无端端生出了奇怪的想法，谁叫眼前的幸村被热情染红了面颊，被七嘴八舌的祝贺逗得开怀的笑容呢？比起威严的部长，此时的幸村更像是校园里沐浴着阳光的爽朗少年。
但就是这样的看着比他们要瘦弱许多的少年，带领着他们实现了拿下全国冠军的诺言。
明明当初就是从少年身上看到了这样的未来才甘愿孤注一掷，但真正当赌盘结束他赢得盆满钵满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些许不真实感，就好像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但怎么可能呢？正是因为他们耗费了超出常人的时间与精力，正是因为他们熬过了太多艰难苦痛，胜利女神才会向他们微笑，胜利果实才会被他们摘得。
他们的胜利是情理之中，是理所当然，是众望所归。
梶原再次为自己的英明举动而兴奋万分，当初选择将部长位置交付给幸村真是太好了，幸村能加入网球部真是太好了！
少年既是继承立海历史的节点，又是一切的起始，更是所有的中心，他在无边黑暗中提起了一盏恒亮的明灯，温暖的光芒朦胧却坚韧地照亮了脚底的道路，于是一个人、一个人、又一个人聚集在少年周围，主动地染上光尘共同奔赴一场美好的梦境。
不，这才不是梦境！这是现实！是正在发生的现实啊！梶原在心里唾骂自己，他在纷杂的庆贺声中，在拥挤的人潮中，举起一只手大声地呼叫着、呐喊着、呼唤着：“常——胜——”
那光既是希望，也是难以斩断的缘分。
梶原对转头望过来的幸村勾起嘴角，然后在对方惊讶又了然的眼神中，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压出去一般，像是要把喉咙扯破一般，他用尽全身力气接上了后半句，但哪怕倾注所有，他的声音依旧淹没在由无数声音构成的雷鸣之中。
“——立——海——大！”
“常——胜——立——海——大！”
这是宣告寒冬结束的春雷，它劈开了沉寂的天空，惊醒了休眠的大地，宣告了万物复苏的开始。它是那样的嘹亮清晰，它是那样鲜活热情，哪怕人群散开，哪怕太阳低垂，它也依然在幸村的耳边回响。
幸村从前人那里继承下来的种子，终于在他的精心栽培下怒放出了超出他期待的美丽动人。
扑通、扑通。
快平息下来吧，幸村将右手抚在胸口，感受着心脏明快的舞步，心想明明决赛已经结束，明明颁奖仪式即将开始，他澎湃的心潮怎么还无法平息？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的话，万一等下登台的时候太过激动晕倒过去怎么办？幸村看着不远处的光亮漫不经心地发散思维，心想他可不想成为因为台上出糗而被人记住啊——但如果是真田上台出糗的话感觉还挺有趣。
“阿嚏！”站在幸村身后的真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顶着其他人戏谑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揉揉鼻子，企图转移话题，“莲二，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距离我们出场预估还要7分40秒。”柳站在真田身后，刻意无视了真田的意图，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弦一郎，你需要纸巾的概率是68%。”
“……谢谢。”
此时恰逢颁奖仪式开幕，按照流程他们要等主持人宣布进场方可出去，于是参与了全国大赛的队伍们按照出场顺序挤在了两侧的入口通道，所幸比赛结果已经尘埃落定，大部分人也没了挑衅和吵架的性质，整体而言氛围还是比较平和低调。
“嗯哼，这次你们立海还算华丽。”
——当然，有些人是永远学不会低调两个字怎么写的。
队伍在侧后方的迹部走到幸村面前，他仰着头，手指点着自己的泪痣，高傲的模样仿佛在灯光昏暗里也自带光芒，就连话语也充满傲气：“但是下次赢的会是我们冰帝！”
“看到迹部君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幸村弯起眼眸，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听到冰帝对上牧之滕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呢。”
第二轮惨遭牧之滕中学淘汰的冰帝部长迹部瞬间脸色一黑，但很快又仰起头来，点着泪痣的左手一甩刘海，鼻音一哼道：“本大爷的学校还轮不到外校来担心，”
“啊，刚刚只是客套话，请不要在意，迹部君。”
迹部看着幸村微笑的表情说不出话暗暗咬牙，恰逢此时主持人开场词开始，便只能憋屈地哼一声：“作为赢了我们冰帝的学校，等下可别干出不华丽的事情丢了我们的脸！”说罢他转身背对幸村，刚走一两步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顺便，恭喜立海获得冠军，就这样，走了。”
然后，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走掉了，那背影就像是一只屈尊纡贵蹭蹭你又走开的猫咪。
“……迹部那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几乎把直男两个字刻入灵魂的真田一脸疑惑，只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按照现在流行的定义，这种行为叫傲娇。”
“？？？”
幸村噗嗤一笑，心想他是该谢谢迹部的，毕竟对方的出现成功让他转移了一下注意力，管不住的心脏多多少少安静了一些。于是他在真田和柳朝自己看来时摇头表示没什么事，侧身面向排成一列的队友们提醒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当然。”
“我已经等不及了！”
众人欢呼雀跃，上午的激动心情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像是一壶陈年的旧酒越酿越有滋味，门内的昏暗是婴儿眷恋的温暖羊水，但门外的光明才是让婴儿发出第一声哭啼的空气。
幸村轻笑一声，恰逢广播里响起“欢迎比赛队伍入场”的提示，少年便转身对后方队友们回眸一笑，率先朝着门外的光走去。
在穿过那道光与暗的分界的瞬间，迎面而来的热浪拂起他的发丝，吹起他的外套，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向他敞开大门，又借着这股风向他提问：
——你准备好走进这里了吗？
幸村的脚毫不犹豫踏在地面，明明应当是他被光芒吞噬，但属于他的光辉足以抵挡光芒，开辟出他的道路、他的领土、他的世界。
——当然，这是我等待已久的时刻。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紧跟幸村从分界线里鱼贯而出的少年们同样毫不动摇地迈入新的世界，任由新世界的光芒遮天避地，他们也不会踟蹰迷茫——因为他们所追随的那个人用他的坚定的背影为他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用自己的行动再次回答那个问题。
——当然，这也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时刻。
所以即使在一众三年级部长的衬托下，领头的幸村显得过分纤细、带领的队伍显得过于稚嫩，也无人能否定他们的胜利、无人能忽视他们的风采、无人能将目光从这一只队伍身上挪开。
哒、哒、哒。
或许他们的表情不够严肃，或许他们的姿势不够整齐，或许他们的脚步声不够响亮，可那又怎么样？他们就像是歃血而归的军队，用敌血犹热的凛冽战意和胜利在握的自信骄傲打造成最锋利的兵器，给天地以肃杀，给旁人以震慑。
哪怕他们已经收起了兵器，哪怕他们已经安静蛰伏，他们的气势也犹如刀尖上的冷光刺痛所有人的眼睛。
“本次全国大赛冠军是来自关东地区的立海大附属中学！让我们恭喜立海大附属中学！”
在雷鸣般的掌声之中，排头的幸村走出队伍，拾级而上站到了台前，伸出双手接过了主办方递过来的证明，一幅明亮的黄在鲜艳的红上篆刻优胜，展翅的雄鹰携桂冠而来的旗帜。
幸村垂眸注视着这副旗帜，它有些重，有些旧，甚至在隐蔽的边角处还能看到细碎的修补线头，但就是这样一副不贵重的旗帜引发了延绵十数年的争夺。
而今，它就在幸村手上。
旗帜并不会说话，但幸村能感受到蕴含在里面的名为信念的话语，透过它仿佛能够看见之前的主人是如何将其高高举起，是如何小心翼翼将其护理，是如何依依不舍将其归还。
而今，它就在幸村手上。
谢谢你们，幸村合眼无声默念，我们也会细心呵护它的。
随后，紫发少年昂首转身，他看见了下方一起奋斗的队友，看见了旁边同台竞技的对手，看见了前方加油喝彩的观众，看见了远处无垠蔚蓝的天空，看见了一只飞鸟冲入云霄。
他的心是如此的宁静，宁静到令他迥异，明明关东大赛时他被汹涌的感情几近冲昏了头脑，此时此刻他心中行至**的交响曲却在接过旗帜的那一刻奏响了终止的音阶，一切情绪虽戛然而止却余韵悠长，他的思维漫无边际，他的灵魂清爽透彻。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贤者时间”吧？幸村微微一笑，然后双手用力将旗帜高举，酷暑的热浪犹如无形的手扬起那鲜红的帆布，硕大的优胜二字在空中闪耀。
此时此刻他无需多言，他即是立海，他即是胜利。
宽阔的场地，炫目的灯光，激昂的音乐，轰鸣的欢呼，喧嚣的人群，他们立海的名字被人不断称赞，他们立海的功绩被人四处传颂，无处不在的注视与无处不在的窥探交织，无处不在的喝彩与无处不在的敌意同行，这便是新世界。
欢迎来到新世界。
台上的人微笑着，像是接收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祝福，让台下的人暗暗失了神。
去年那个人举起旗帜的时候，他有想过继任者会把这幅旗帜拱手让人的时候吗？青塚听到了身后暗暗传来的抽泣声，他想转身去安慰却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去安慰，手里四强的奖牌勒得他手心发疼。
从紫发少年身上，青塚感受到了一种将要被裹挟、被篡改、被支配的预感，他仿佛看见了旧时代的逝去与新时代的兴起，仿佛看见了他只能驻留在旧时代的站台上徒劳远望，目送崭新的命运列车正鸣着笛毫不停歇地驶向光辉万丈的全新未来的景象。
在决定命运的岔道口旁的，正是此刻他不得不仰头看去的紫发少年。
太耀眼了。青塚不由眯起眼睛将视线模糊，上午和对方握过的右手仿佛余温未消，但疲惫已经自灵魂深处渗透躯壳，他再一次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条道他已经走不下去了。
“哟，这不是牧之滕的部长大人吗？怎么一个人对着贩卖机发呆啊？”
像是天生带着股讽刺意味的声音将青塚从思绪中惊醒，他这才发觉颁奖仪式已经结束，浑浑噩噩间他好像答应了副部长的请求才来到这里，只不巧遇到了九州的九杉部长。
但只要还未卸任，他就还是关西强校牧之滕的部长。于是他自然地按下按钮，弯腰从出口里拿出饮料，才转身对九杉点头打了下招呼便准备离去。
再次体会到熟悉的无视感，九杉立刻额头爆出青筋，他一脚踏在墙面上挡住了对方离去的道路，犹如毒蛇的锐利眼眸盯住对方，道：“虽然咱们的青塚大人从来记不住手下败将的名字，但来自手下败将的挑战应该不会拒绝吧？机会难得，咱们来一场呗。”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我记得你，九州的九杉周。”青塚快速地合眼又张开，“然后我拒绝。”
“喂喂喂，别这么死板嘛部长大人，比赛都结束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7球赛就好了，又不占你多长时间。”
青塚不再说话，只是绕开了九杉继续离开，但九杉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压在了墙上，蕴含着怒火的眼睛似要看透对方的心：“你可是‘千招’青塚武藏，曾经打败了我的人！别告诉我你输一次就怕了！你是这样的人吗？！别让我瞧不起你！”
某个字眼狠狠挑动了青塚的神经，他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扯了下去甩到一边，像是压抑着什么般哑声说道：“你的心情不关我事。”说罢，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饮料起身离去。
“行，关我屁事。”九杉对着青塚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就告诉我，高中的比赛你还参加吗？”
青塚停下了步伐，他没有回头，只是沉默许久才回答道：“我不打网球了。”
而这次，任凭九杉如何嘲讽挑衅，他都不再停下，直至消失在转角。
“艹！”九杉一脚踢向身后的贩卖机，让对方嘟噜嘟噜吐出几罐犹带水滴的罐装饮料，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注意力分散给这些幸运所得了。
他低着头，一声、两声、三声嗤笑出声，然后仰头大笑。他视为眼中钉的对手如他所想那般惨败出局，但他不仅没有开瓶啤酒大肆庆祝，还自讨没趣地跑到对方面前来验证他讨厌的预感，真的是荒谬极了，荒谬极了！
“不愧是‘神之子’啊。”他抬手遮住双眼，像是精疲力尽了一般喃喃自语，“轻而易举就改变了他人的命运，这就是神的权柄吗？”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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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