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为了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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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寒笑起来很好看，像冲绳海岸的日出，海面蔚蓝宽阔，从尽头射下一道闪闪发亮的光，炫目但也温柔。他两只手撑在许希晓身侧：“你答应了，就要信守承诺，好好努力，给我们足够时间，你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许希晓：“好，那第一件事你想做什么？”
夏凌寒太好看了，以至于即便他们已经如此熟悉，他的突然靠近还是让许希晓心神一荡。
“我想，亲你。”
说罢嘴唇被轻轻触碰。
许希晓：“你开心么？”
夏凌寒轻抚他的脸颊：“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许希晓握住他的手，笑问：“第二件呢？”
“第二件，”夏凌寒仰躺回他身边，与他十指相扣：“我想和你……结婚，然后生孩子。”
“这是第三件事了。”
“你同意给我生孩子了？”
“……第四件呢？”
“前两件还没完成，问什么第四件。说说你吧，有什么愿望？”
许希晓想了想：“我想大家都快乐。”
夏凌寒没有接话。
他想起小时候许希晓跑得很慢总跟不上他，他就习惯拉着他一起跑。有一次速度太快，许希晓不小心摔了一跤，裤子破了个大洞，手和膝盖全是血。他吓坏了，背上人去找管家，许希晓安慰他说自己没事，他也不听，还责备许希晓跑得太慢，如果跑快一点自己就不用拉着他，也就不会摔倒了。
后来许希晓就开始跑步打篮球了。
别人听到他的愿望或许会置之一笑，可夏凌寒不会。他们一起长大，许希晓从小便话顺着人说，事顺着人做，别人偶然间的一句话他都会记在心里。希望每个人都快乐，是许希晓一直以来的心愿。
夏凌寒突然问：“你多久没打过篮球了？”
许希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只说：“不记得了。”
“想不想去？”
许希晓：“有机会的话。”
夏凌寒放开他的手，转而揽住他的腰：“你想让大家快乐。我想让你快乐，所以我来帮你，好不好？”
许希晓：“我已经很快乐了。”
“不够，”夏凌寒认真问他：“结婚吧，去见我爸妈。”
许希晓笑了笑，说：“现在就很好。”
在夏凌寒面前，许希晓的确很努力在表现自己很好，愿意和他说话，笑容也变多了。
但是夏凌寒知道他其实并不好。
许希晓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呆，甚至比之前更久，偶尔会告诉夏凌寒他身上疼。周洛说这是抑郁症引发的生理性疼痛，夏凌寒不知道怎么帮他。
甚至许希晓失眠这件事，也是他们搬回公寓他才知道。
许希晓失眠，很严重，即便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夏凌寒每次都会问他做了什么梦，许希晓也每次回答他：“忘了。”
夏凌寒就沉默着搂住他，两人一起熬到黎明，然后给他一个早安吻，许希晓也会满眼疲惫地回他一个微笑。
公寓里没了佣人，老胡会每天定时把煎好的药送来。许希晓喝得越来越少，最后直接原封不动又吐出来。他想让梅医生再来一趟，但是许希晓不想。
按照周洛的建议，夏凌寒没坚持，凡事都顺着许希晓的心意。
即便许希晓很少表露心意。
有些他能猜到，比如绝口不提许承辉。
但是更多的事是他完全不知道的，比如许希晓发呆时在想什么，梦到了什么，想做什么。
他必须等，等许希晓主动向他表达。
如此持续了一周，夏凌寒在阳台浇花，许希晓忽然站到他身后：“我想去看看我妈。”
夏凌寒转身，手里还拿着水壶，表情有些惊喜，又带些手足无措：“好，现在么？”
许希晓点头。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下午也正是暖和的时候。夏凌寒准备了百合，还和许希晓一起跪在了墓前，牵住他的手。
许希晓没拒绝，回应似的用指尖扣了扣。
“丈母娘如果还在，一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许希晓回看他，温柔一笑：“那就是唯一一个了。”
夏凌寒认真道：“他们都会同意的。”
许希晓笑容不变，但视线回到了墓碑上的照片：“很多人说，我和她长得像。”
“是很像。”
许希晓拉夏凌寒坐下，夏凌寒执意跪着：“不行，我……”
许希晓觉得好笑，安慰他：“没事，你坐吧，我妈不会介意的。”
夏凌寒考虑几秒，慎重地说了句“谢谢阿姨”，这才坐下。
“这几天我总是梦到她。”
夏凌寒问他梦到什么了。
许希晓：“大部分都忘了，只记得她和我说话，想让我和她走。”
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他宽慰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做傻事。”
夏凌寒硬巴巴道：“梦都是反的。”
“我倒希望是真的。”
“为什么？”
“这样就说明她在关心我，”许希晓的脸上始终有笑容：“家人真的很宝贵，你明白么？”
夏凌寒唇线紧抿。
许希晓：“刚知道她是自杀的时候，我心里有过愤怒，怪她自私，直到我也做了类似的事。”
“我理解了她，又理解了你。失去一个人，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我已经深受其害，又怎么忍心让你也经历同样的事？”
夏凌寒脸色缓和下来：“你明白就好……”
“是你没有明白，”许希晓重复：“家人真的很宝贵。”
夏凌寒强笑：“所以呢？你让我怎么选？”
“不选了，我承诺过不会离开你，就一定在这儿等你，你先回家吧。”
“你记错了，你承诺的是不离开我。”
许希晓把他拉起来：“不冲突，你好几天没回去了，回去看看吧。我就住公寓，你不放心我就去李子淳那里住。”
夏凌寒没动，淡淡道：“我和他们说了，除非带你一起，不然不会再回去。”
许希晓一愣。
“三年前我听了他们的话，以为这样他们就不会为难你，结果却成为我至今最后悔的决定。”
清凉的风吹过来，百合花的黄蕊微微颤动。
许希晓喉咙干涩：“都过去了。”
“那是因为你都忘了，”说到这里夏凌寒有些激动，停顿几秒让情绪平静下来：“我离开以后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许希晓回答“不记得”，意在安慰夏凌寒让他放下这段往事。事实上他也只记得自己离开过这个城市。
夏凌寒目光复杂：“你忘了，我更要记着。”
许希晓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是……很严重的事么？”
“是，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太信任他们了。”
许希晓沉默了。夏凌寒的话固然是维护他，可他心里却更加沉重。
“不要这副表情，阿姨会担心的。”
许希晓低头，夏凌寒坐在地上看他：“毕竟阿姨把你托付给了我，我要照顾好你。”
“她去世的时候你好像还不到一岁。”
“我从小就很聪明。”又补一句：“还帅。”
许希晓忍俊不禁，这次他把夏凌寒轻而易举地拉起来：“自恋。时间不早了，走吧。”
夏凌寒答“好”，向墓碑鞠一躬，郑重道别。到显得许希晓很随意了。
“你不用这么……”
两人走出几步，夏凌寒才牵住许希晓的手，“我现在还是外人，要礼数周全，给阿姨一个好印象。”
“文件袋里关于阿姨的事我看过，所以我感冒那会儿你突然去Y城，罗家在那。”
许希晓点头：“听了些关于她的往事。”
“你想说说么？”
许希晓：“她是……罗家的私生女。”
之后许希晓又和夏凌寒讲了很多，没想到隔天李子淳就打来电话，告诉他罗家老爷子昨晚没了。上次听吴妈说起，还是脑梗在医院调养，不想没多久便阴阳两隔。
“毕竟是我外公，我想过去一趟。”
夏凌寒点头：“去吧，带几个人，只是保护你的安全，不会妨碍你。那里的人你认得谁？”
许希晓诚实地回答：“吴妈。”上次许希晓到罗家并没有见到罗家的人。
夏凌寒笑：“这样，我和罗行有些交情，他应该算是你的——表哥。”
“你们怎么认识的？”
“生意往来，他有点儿本事。”
许希晓了解夏凌寒，能让夏凌寒夸一个人有三分厉害，那么这人能打八分。
“还记得罗老爷子要把股份转让给你么？这事吓坏了罗家人。他们联系不上你，就来找我。除了罗行，他早猜到你不会要。”
许希晓忍不住问：“他怎么猜到的？”
夏凌寒揉揉他的头发：“那你得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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