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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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从晓榈和伊尔迷一起撞破落地窗掉下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冲到了破碎窗户前。在外面的围观群众则是纷纷好奇地围上来。
有的是想去进去救助哪些倒地的人，也有的则是进去拍下这幅地狱绘图般的惨象，而更多的是皱着眉往窗边走。
他们是从一开始就跟踪在王晓榈身后的杀手，因为门被锁了所以进不来，只好装成普通游客的样子在外面静观其变，直到奇犽突然闯入。
他们目睹了全过程，包括他们的目标人物是如何被那个黑发青年击飞，被那些一看就神志不清的普通人抓住，往她身上捅进能捅进去的一切锐器，结果被一种看不见的强大力量震飞后，又如何锲而不舍地继续从地上爬起来。
那太恐怖了！仿佛她完全不知晓疼痛为何物，也完全不会被击倒。
哪怕他们在旁边隔着厚厚的隔音窗都能感受到那阵冰冷的杀意，她也会继续爬起来。
在场的杀手们都是专业人士，他们杀过的人如同人吃过的猪，因此他们熟知人死了会是什么样子，但这一幕违背了他们的常识。
他们看到一具尸体在不断地复活，不断地继续行动，直到整个会场都洒满她的血，出血量远超过她体型所能容纳的极限时，她也没停下。
这是人类吗？
他们被震撼得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首次……这是所有在场的杀手首次意识到这是一笔非常含糊并且恐怖的悬赏，而他们并没有这个实力能够完成。
所以他们没敢参与进来，只能旁观，直到看到事情仿佛终于落下帷幕为止。
他们当然没敢真的靠近浑身都涌动着电弧的奇犽，他们只是想接近舞台，去看到落幕后的演员们都在做什么。
但是没等他们靠近时，一道光突然从窗外的天空在极近的距离里劈下，使得一瞬间整个天空竞技场都亮如白昼！
几乎所有人都在惊呼！
哪怕他们不在同一个楼层，但是只要是靠这边窗能看到的人，不管是住在房间里的参赛者还是其它设施里的游客，他们都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光而吓了一跳！
——它是一道闪电！
哪怕它只是出现了那么一瞬间，但目击到这一幕的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是一道极其强烈的、恐怖的闪电！
它的降临没有任何声音！
不管是雷鸣还是电流声都没有，仿佛它只是一个执行“劈下来”的工具。就像是人用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盆栽里的枯叶，叶子从空中落下来的这段时间，它显得那么安静。
奇犽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道闪电吸引去的时候往那个洞口跳下去。
在它消失后的数秒内，他们才迟迟听到了尖锐的爆裂声从天空竞技场正前方的天空传来。
天空竞技场整体有991米高，远比这座城市任何一栋建筑物还要高，在这种情况，闪电会击中它其实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常见的。
由于雷电通常都是从制高点由上往下劈，于是在顶部有严格做好的避雷防护，以确保不管再大的雷劈中它都不会严重损伤塔身。
并且这防护措施还能把雷电的力量引入地下深处，通过地下室的巨型高端设备把它转换成可利用电流，作为天空竞技场的电力来源之一使用——一道闪电的电压大概是几千瓦时(度)甚至几十万千瓦时，可以提供20亿焦耳以上的能量，换算一下大概是550度电，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使用2个月以上（够天空竞技场一整天的电力消耗）。
因此，身在天空竞技场内的人从未看到过这附近有闪电。所以大多数游客们对这座城市都有着一种“这里从未有过雷雨天”的刻板印象。
而如今，这个刻板印象被打破了。
像是一张城市风景照被从中撕开，这道静谧的纯白闪电把所有目击者的视线都侵略成一片纯白！
这道闪电则是来自于数千米的高空，但它并没有劈中这座高塔，而是与它擦肩而过，仿佛对它的存在不屑一顾。
在大自然的宏伟力量面前，人类所作所为都显得如此渺小。
不管是在天空竞技场内的房间里还是在天空竞技场外的街道上，有些有着深厚信仰的人们战战兢兢地对着雷电所在的方向跪下了，祈祷着神明的宽恕。
而更多人则是在震惊之余后，激烈地与（不管熟不熟悉的）旁人讨论了起来。
“你看到了吗？一道闪电！”
“我的天啊！我第一次看到天空竞技场附近有闪电！！”
“他妈的！老子的眼睛都要瞎了！！”
奇犽的眼中一片白色光斑。
哪怕他在这道闪电降临的瞬间闭上眼睛没有去直视这道光，但是这道光太过强烈，又距离太近，所以仿佛在他眼中炸开了似的，瞬间就夺去了他的视觉。
幸好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好好休息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了。
可他没时间去休息了。
奇犽凭借着失明前的记忆向晓榈他们坠落大洞跃去，他看不见她，但他知道她正在往下掉！
拜托，让他赶上吧，拜托！
在坠落的时候，他张嘴想喊出她的名字，可是姗姗来迟的雷鸣声吞去了他的声音，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喊出来。
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只有身体的失重感告诉他他再往下掉，除此之外他不能确定周围环境的更多情况。
随后他惊奇地发现，哪怕他现在视野是一片空白，但他依旧看到了许多闪闪发光的东西在向下飞过去。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他记得这一幕！这些都是王晓榈的血形成的淡蓝色碎片！
他往这些碎片聚集的方向努力靠过去。
随即，他发现这个世界虽然有“念”这种超越科学的能量概念存在，但最基础的物理学“自由落体运动”定律依旧在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
因此他不仅没能靠近王晓榈，反而因为空气阻力的关系与她所在位置的差距越来越大。
他们都会到达地面的，只是先后顺序的问题。
但是对于奇犽来说，只差哪怕一秒都是致命的！
不，不……不！
他徒劳无功地在空中调转身体，向下伸出去，希望可以抓住些什么，哪怕是手指尖勾到一点也好，只要让他可以触碰到她，只要让他知道她在这里……
神啊，求求你……
突然，所有淡蓝色的碎片都像是猛然间静止了一般停下一瞬，随机它们又开始流动——飞快地向着奇犽所在的方向流动！
奇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来不及去深思，就先惊喜地张开双臂，如同一个等待着拥抱巨大礼物的孩子……
哪怕他确实是个孩子的年纪，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期待过能收到礼物了。
一个温热的物体撞入他的怀中！
是晓榈！
他立刻紧紧地抱住，暂时失去视觉的眼睛一闭，泪水就这么流下来，流进她的头发里。
“奇犽？”他听见怀中的她轻轻地问。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安抚地轻拍奇犽这抱着她颤抖的手，说：“没事了……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我才不在乎这个……”
晓榈停顿了一下，奇犽猜测她或许是想问“那是在乎什么？”
他相信这个时候他一定能说出“我在乎你”这句类似告白的话来，只要她愿意问。
但是她却没有这样问，而是说“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下可以吗？”
奇犽：“好，剩下的交给我吧。”
“嗯。”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放松了身体，像是猛然间失力了一般沉沉的睡去了。
奇犽一手抱着晓榈，一手变成爪的形态，用它去抓住墙壁。
这显然有些难度。
改变骨骼而形成的爪虽然坚硬又锋利，但天空竞技场的外墙也不是能够让他轻易划破的豆腐渣工程。于是他不得不一直抓着墙壁的同时向指尖使力。
摩擦力使得他指尖逐渐出现血色，但相对的他的指尖也在越来越深入墙体，直到他们彻底停住，没有继续下落。
其实以他的能力，继续往下落也可以平安落地，但是他担心他们降落的速度太快，那些淡蓝色碎片追不上他们。
揍敌客的强悍血统赋予给奇犽极其出色的治愈能力，他的视觉居然已经开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慢慢恢复了！
奇犽低头看着怀中的晓榈，从渐渐变得清晰的视野中看到一张熟练得他能闭着眼睛也能画下来的脸。
她紧闭双眼，苍白的脸庞正在随着越来越多的淡蓝色碎片融入她身体而逐渐恢复血色，连被血液染红的裙子也在逐渐恢复它原本的洁白。
奇犽看得皱眉：他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这太像一只圣洁的鸽子了。
他觉得她应该是一只吵吵嚷嚷的麻雀：随处可见又朴实无华的外表，没有孔雀那样漂亮华丽的羽毛，飞得也没有老鹰高，却总是蹦蹦跳跳的，令人看着就感受到她对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充满了期盼与喜悦。
而他大概是一只天生野性的家猫，他总想脱离家庭的控制，去到自由又辽阔的“外面”。
所以，当伊尔迷问他“你难道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时，他承认他立即就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想过要去伤害她的，不止一次。
就像被驯服得再温顺的猫都想去抓住窗外的鸟儿一样，他有时候看着她无拘无束的样子，就会产生一种想要破坏她、进而占有她的想法。
这是狩猎的本能。
它很隐秘，被他的理智压抑在脑海最深处，不敢透露出一分一毫。
他告诉自己：这不行。
一旦伤害了她，她就会哭的。
他知道，晓榈很怕痛的，她遇到难以忍受的痛苦一定会哭的。哪怕不是真正的流泪，但是她的心里一定是在哭。
一个人如果经常流泪，那么人们就会对她的眼泪感到麻木。
——他害怕，害怕自己也对晓榈的眼泪所麻木。
——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他永远，永远永远……都不想成为对她的眼泪所麻木的人。
他安静地看着同伴恢复，看着她逐渐变得更像是平时那样活泼可爱令他心痒痒的模样。
若是他还能做些什么，比如说用美妙的音乐去缓解她的疼痛，或者在她受到伤害之前先把护在身后……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痛苦无比地看着，等待着。
他想：然后你就这样飞走吧，飞到太阳里去，飞到谁也伤不到你的地方去。
求求你飞走吧。
他明白这道超乎常理的闪电一定是晓榈的杰作，他也不止一次地看到她的血化为了淡蓝色碎片，他清楚“王晓榈”一定是非比寻常的存在，与他一开始所设想的“普通孩子”相差甚远。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要知道这是她就够了。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从何而来……这些都不重要。他只要她能够留在这个世界、这里、站在，过得开开心心的，就足够了。
他不奢求她为他做更多了，他只想能看到她、能碰到她、可以跟她说说话，像平时一样打打闹闹吵吵架，这样就很好。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保持日常”是一件那么难的事情。
他预感到接下来还会发生更多的事情。今天的事情绝对没有结束，它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会有更多糟糕的事情在等待着她。
他很清楚——“王晓榈”是一个大麻烦！继续跟她在一起的话，他很可能没办法再继续享受快乐自由的冒险生活了。
现在他已经认识了小杰他们这些好朋友，而亚路嘉和拿尼加也已经离开被囚禁的房间，他想要的一切都在身边了，他没必要再执着于这个女孩儿。
抛弃她，他绝对会过得比继续待在她身边而轻松得多。
可是……他做不到。
甚至，他开始感到害怕了。
他不敢去想象——“以后，他和他的朋友们会一起去冒险。
“他们会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别人从未想过，也从没去过的地方。
“但是王晓榈不在那里。
“她也不在这里。
“她哪里都不在，却也哪里都在。
“只是他们没找到，再也不会找到了，永远。”
——他不要这样。
我宁可你飞走，逃离这里，去到远方，只要你别永远离开我，让我知道我还能再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你实在飞不走的话，那么我就祈祷我不会伤害你，不管是站在还是未来，我都能够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保护你。
——爱是自由的枷锁，是无形的项圈，他愿意为了爱变成收拢指甲不再呲牙的家猫。
当所有淡蓝色碎片都回到晓榈身体里后，奇犽才继续往下跳。
为了防止降落时的冲击力伤到怀中的王晓榈，奇犽甚至在短短的这段时间里无师自通了念的应用技“周”——他把自己的念力笼罩在她身上，作为一个保护罩。
他连刚刚徒手抓墙时都没想到过用念力强化保护自己的手指！
不过那点擦伤奇犽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们突然从天而降，吓到了不少路过的民众，但奇犽无暇去顾及他们的感受，只是粗略地扫视四周。
晓榈是抱着伊尔迷一起坠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分开，但伊尔迷应该比他们先抵达地面。
可是周围什么也没有，他本以为，他或许会在地面看到一具……尸体。
奇犽想到这儿，心情有些复杂。
那道闪电一定是晓榈为了杀死伊尔迷才召来的，因为它耗尽她所有仅剩的力量，所以她现在才会沉沉的睡着了。
按理说，伊尔迷与王晓榈本该一起死——因为他们抱在一起。就算晓榈松手了，伊尔迷也会抱着她，所以他们会一起被这道雷击中。
可奇怪的是，伊尔迷却松手了，甚至……他主动推开了她？
不然他根本接不到晓榈，晓榈明显是被外力向上推开才会飞入他怀中的。
伊尔迷比他更像一个完美的猎手，所以他对晓榈的狩猎欲应该比他的更沉重。
奇犽深知这份本能有多难忍受，但是伊尔迷却在最后关头松手了……
他当然不会被这个总是自以为是的大哥最后展露出的柔情所感动到对他既往不咎！不管怎么说，伊尔迷的所作所为都太过分了！他不会原谅他，更不会替晓榈去原谅他！
但……他只是心情有些……不，应该说是很！复杂。
他曾经无数次诅咒过这个大哥，认为他根本不可能会理解所谓的“爱”，简直是虚增了二十多岁从未改变。像个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与铁面无私的教育狂魔，本质就是一根被扭曲成回形针形状的钢筋，任何事物都不能破坏他给自己定下的形状。
可是现在，他好像发现这个他认为会固执己见直到死后也要在墓碑上铭刻自己歪理对他人灌输错误思想的大哥，突然有了接近真正人性善意的一面……
奇犽：……
奇犽：好想吐……
不过以伊尔迷的实力，这么老实地轻易死去并不是他的风格，所以现场没发现他的尸体也很正常。
更何况奇犽已经得知了柯特也在这里，就算伊尔迷真的被雷电击中无法动弹，躲在暗处支援的柯特也会想办法救下他的。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奇犽没有继续纠结伊尔迷的尸体，随即就抱着晓榈窜入人群中，以免天空竞技场的人们反应过来要追捕他们。
……这次算是出大事了。就算天空竞技场不追究他把那么多人电晕的事情，光是追究晓榈与伊尔迷的战斗牵扯了这么多无辜民众的这件事都够他们喝一壶了。
奇犽的直觉告诉他：完蛋了。
天空竞技场在这之后一定会把他加入黑名单吧。
所以不管怎么说，先躲为妙。
奇犽以优秀的反侦察能力找到了一个无人居住并监控摄像头拍摄不到的空屋。
他对生锈的门锁“稍加改造”后就不客气地住了进去。
这里是楼顶的小屋，足够安静隐秘，并且卫生间与厨房都有，但缺点是比较脏，到处都布满灰尘，显得破败不堪。
手头上没有抹布，他索性脱下上衣当做抹布随便地擦拭了一把地面，让它看起来至少没有那么脏。
但这还不够。奇犽再把上衣姑且算是比较干净的那面铺上去，让晓榈躺下时可以垫着头，就不会弄脏她的头发了——她那么爱干净，特意做的发型被弄脏了一定会不舒服吧。
为了让她方便躺下，他解开她扎起来的发型，用手指代替梳子，重新替她梳得整齐顺滑，再分两束分开放在她的肩膀上，没让一丝头发沾到地面的灰尘。
做完，奇犽再出去，以最快速度去街边随处可见的便利店买了一些饮料和食品，还有牙具，洗发露，沐浴露……考虑到那个临时住所或许没有自来水，他还买了几大桶的矿泉水，再不济也可以热水洗把脸——热水器的供电可以放着他来！
谢天谢地他选择了把念力变化成电力！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实用的能力啊！去哪儿都不用担心停电问题，他自己就是一台发电机！
……可惜并不是完全的自给自足，电力用空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充电的。
买完这些回来，看着仍旧在睡的王晓榈，感觉似乎还少了什么。然后他就又出去再买了新的棉被与床单，还有厚厚的毯子以及枕头，布置了一个简易的床让她躺得更舒服，他才算是放下一半的心了。
剩下的另一半心在看到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数时被高高提起来。
他忘记给同伴们打电话了！
因为一开始的计划是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所以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而当他找到王晓榈之后，就顾不上去打电话通知同伴了。
现在都过去大半天了，你说他怎么就忘得那么干净呢？
再不济给他们发个短信也好啊！
来电显示一开始是云谷和亚路嘉打给他，但后来就都是小杰的未接来电了，足足陆续打了十几通。
看时间是他抱着晓榈离开天空竞技场后的那几分钟，大概是小杰正好比赛结束的时间。
奇犽稍一推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云谷和亚路嘉在联系他未果后，就知道他这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顾不上接电话。
于是他们就打电话给同样在天空竞技场内的小杰。
但是因为“比赛前都会没收参赛选手的手机免得途中来电以及其它意外因素影响比赛”的缘故，所以小杰在比赛结束后才接到他们的电话，并且着急地打电话给他。
他们以后没有再打过来，就大概是已经从天空竞技场工作人员那边得知了他抱着晓榈逃离天空竞技场的事情，所以他们认为他不接电话是因为他不方便联系他们，就耐心等他来电通知。
奇犽想通后，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回拨过去。
不是他不想联络他们，是因为晓榈现在的处境不安全，他不敢保证他联络他们后不会暴露晓榈的所在地，毕竟监控手机并不难，连他家都还有闲人(糜稽)对这种事情极为擅长呢。
再等几天吧，再等几天就想办法跟他们见一面，或者用公共电话亭打过去。
奇犽坐在晓榈这张简陋的地铺旁边，他一只手架在支起来的膝盖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地上，大半个上身都向她侧过来，垂头注视着她。
再等等，再等等……等到你醒过来，就会看到我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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