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自卑
农村里过年的气息比城里要浓厚一些，到处都是贴对联挂灯笼的家庭。陈皓然手上也提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三人刚下车，左爸左妈就迎上来了。左唯将箱子从后备箱里提出来，左爸连忙接过：“你快进屋去休息，肯定累着了吧？这春运人这么多！”
“没事，容淮送我回来的。”左唯话里毫不避讳的亲昵让左爸不由得多看了左唯一眼，见左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左爸嘴唇动了一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换了话题：“家里有水果，你妈昨天去草莓园摘的，新鲜的。”
这几年农村也逐渐开发出来了，左唯所在的村子附近好多地方都被承包了，办果园，农家乐……那些承包商搞得不亦乐乎。
“干嘛要去那里摘！好贵的！外面街上最多不过十几块一斤，草莓园起价五十！”左唯只觉得肉疼。
“这不是想着新鲜嘛。”左妈在一边插话，“难得奢侈一次，今年我们家成员都回来了，我高兴呢，你还不能让我奢侈一次啊！”
“等过了年，我们也去草莓园玩，难得亲自去摘一回草莓呢。”左蓝挽着陈皓然的手臂，笑着说。
“好啦，快进去吧。”左唯付了车费，手上提着几个袋子率先进屋。坏蛋屁颠屁颠迎上来，使劲儿想往左唯身上扑。
“哎看看，我养了坏蛋这么久，它还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唯唯一回来就这么热情，完全的差别待遇啊”左蓝指着坏蛋取笑道。
坏蛋是左唯读高中那会儿来到他们家的，一直和左唯感情最好，这几年左唯不常在家，但是只要一回来，坏蛋必定是只粘着她的。
左唯腾不出手来，一进屋便迫不及待将东西都放下，抱起坏蛋：“哎呀，我们家坏蛋又肥了啊，姐你是不是只给坏蛋吃肉啊！”
“坏蛋现在越来越挑剔了，连骨头都不吃，只吃肉！”左妈嗔怪地说。
“你个坏家伙，居然还挑食！”左唯拍拍坏蛋的头，抬头跟陈皓然说，“麻烦你把我行李箱提到楼上去吧，这大过年的，左邻右舍小孩子多，万一来玩的时候弄坏了就不好了。”
“行！”陈皓然点头，提着行李箱就上楼了。
左爸正在做梅菜扣肉，那是他最擅长的菜，因为做起来很麻烦，平日里便很少做。左唯基本在家都处于“大小姐”的状态，向来是只负责看不负责动手的。便只跟在左爸左妈屁股后面转悠。
“你去换件衣服吧。”左妈皱眉打量着左唯身上的米白色风衣，“待会不得弄脏了啊，这颜色的衣服最不好洗了。”
左唯想想也是，便转身上了楼。
手机放在包里，她刚进房间，手机就响了。
放下坏蛋，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挑眉，接起：“大小姐，百忙之中，想起我了啊？”
杜芃最近忙春运，两人已经接近一个星期没联系过了。
“好消息！”杜芃那边似乎有点吵，声音不甚分明，“姐刚刚接到通知，今年姐不赚加班工资了，可以放假了！”
“这么好？”左唯惊讶，“为什么？”
车站一到春运有多忙左唯也是清楚的，单看她回来时那些声嘶力竭的高铁站工作人员就清楚了。以往几年一到春运，杜芃总是要消失大半个月的。没办法，太忙了，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哪里有空；联络感情？
“姐姐我今年被评为劳模了，意外得了五天的假期。”杜芃也觉得这是意外的惊喜，“杜远那小子已经迫不及待收拾行李了。”
“远远还没回老家啊？他应该早就放假了吧？”
“他之前说我一个人过春节很孤独，要留在这儿陪我。”杜芃也觉得有点头疼，“死活就是不肯回老家！不过刚刚听到我要放假，立马就滚去收拾行李了。”
“那好啊！”左唯很高兴，“等你回来，我们约一约？”
“必须的啊，哎好了我不跟你说了，领导来了，等我回来再联系啊！”
说完，杜芃就挂了电话。
左唯握着手机，犹豫几秒，刚打算给容淮打个电话，身后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有点惊讶回头，左爸就站在门口，手正放下。
“爸，我都没有关门，你敲什么门啊！”左唯好笑。
左爸耸肩：“你妈说你好半天没下楼，让我上来看看。板鸭刚起锅，你妈特意给你留了一只鸭腿，下去吃？”
“好啊！”左唯猛点头。
坏蛋原本是趴在她脚步，左唯脚步一动，坏蛋立刻起身，跟在左唯身边。左爸看着左唯，欲言又止。
“爸想说什么？”左唯偏头。
左爸叹口气：“没什么，先下去吧。”
左唯看着左爸这个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酸酸涩涩的难过，抿唇，默默跟在左爸身后下了楼。
左妈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见左唯下楼立刻招手：“唯唯快吃鸭腿，现在还是热的，很好吃的。”
左唯小时候喜欢吃鸭腿鸡腿什么的，后来家里只要做这些，必定都是单独把腿部留起来给左唯的。
今天还不是正式过年，明天才是大年三十，很多菜都是为了明天做准备。左唯没找到事做，被左妈安排了剥花生，这个是要用来煮在汤里以及炒花生用的。
手机响了两声，左唯掏出手机，在看到短信名字的那一刻，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指尖轻点，很快就回了短信。
吃过晚餐，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聊天，左唯一般情况下都是负责默默聆听的那个人，全程坐在一边剥瓜子，听着左爸和陈皓然聊天，话里话外不外乎是让陈皓然以后要好好重新做人，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了。他们都希望陈皓然和左蓝的下半辈子都平平安安顺顺畅畅的。
“爸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的，好好对蓝蓝。”陈皓然目光坚定。
左唯百无聊赖的听着这些老生常谈，嘴上说说大家都会，重点是怎么做。
空中隐隐有烟花爆竹的声音传来，远处有绚烂的烟花升起。左家也准备了烟花爆竹，只是都打算等到年三十晚上再放。
“对了，唯唯也这么大了。”不知为何，话题突然转到了左唯身上，陈皓然顺手给左唯剥了一个桔子，“我听蓝蓝说，你现在工作也稳定，是不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顺其自然啊，我总不能凭空抓一个老公出来吧。”左唯耸肩。
“你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吃亏了。”陈皓然叮嘱，“要是遇到了觉得合适的人，就带回来给爸妈看看。他们经历比你多，看人的眼光更精准。”
左唯似笑非笑：“怎么？你这语气，是想给我做媒？”
陈皓然立刻摆手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家如花似玉的小妹妹，我怎么可能介绍对象给你。”他有点汗颜，“你也知道你姐夫以前是个不正经的，认识的有为青年实在不多，大多都是混社会的，哪里配得上你。”
“以后认真做事就是了，唯唯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她知道该怎么办。”左爸开口，“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唯唯今天坐车也累了，你先去洗澡休息吧。”
“我洗澡很啰嗦的，还是你们先洗吧。”左唯是个磨蹭的人，洗澡得至少半小时以上。
“那我先洗吧。我速度快。”陈皓然说着，起身朝房间走去。左蓝连忙跟上。左妈和左爸也起身，打算回房看电视。
左唯回了自己房间，没过多久，左爸拿了一个保温杯过来：“你妈让我给你拿过来的。”左唯有睡觉前喝水的习惯，冬天热水总是冷得很快，左妈特意用保温杯装好。
左唯接过保温杯：“爸，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左爸的脸有点严肃，灯光不够明亮，左唯也无法确切看清左爸此刻是怎样的情绪，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左爸才开口：“你和容淮，是不是在交往？”
“是！”
左唯回答，声音清脆而坚定。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问完这个问题，左爸就打算离开了。
“爸。”左唯开口，声音有点急促，“你都不问问，我和他是……”
“那是你的问题。”左爸偏头，“我说了，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对容淮那孩子也没什么意见，虽说我们两家差距是有点大，但是既然对方没嫌弃我们，没道理我们这条件不如人家的还去嫌弃别人吧。”
左唯听到左爸这样说，有点难过：“爸，我们也不比他家差什么……”
“你是我闺女呢，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左爸摇头，似是叹息一声，“你能这样安慰我，最好你心里也是真的这么想的。我知道你之前也是在鼓励左蓝和陈皓然的事情，所以才一直瞒着我们的。现在皓然他也变了许多……”
沉默几秒，左爸开口，将左唯说的话还给左唯：“唯唯，我坚信，我们家除了外在条件比不过容淮家，其余的不必他家差，你不要觉得自卑。你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容淮在一起，你们迟早会出现问题的。”
左爸说完，轻轻将门关上，留左唯一个人在房间。
父亲的话一针见血。
左唯闭上眼，轻轻叹气。
是，她是自卑的。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她不比容淮差什么，但若是真的不在乎，又怎么可能瞒着家人那么久，不就是怕家里的情况拖她后腿么？
说到底，她也是个伪善的人了。
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她家庭条件好一点就好了，要是左蓝不对陈皓然那么死心塌地就好了，可是这些，其实早就已经成了定局了啊。爸妈辛苦把她养大，自己最后却好像在嫌弃爸妈没有能给她提供一个更加优渥的条件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也是有点太自私了些。
想到这里，真的好难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所以其实才一直在逃避吧……
“没事，容淮送我回来的。”左唯话里毫不避讳的亲昵让左爸不由得多看了左唯一眼，见左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左爸嘴唇动了一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换了话题：“家里有水果，你妈昨天去草莓园摘的，新鲜的。”
这几年农村也逐渐开发出来了，左唯所在的村子附近好多地方都被承包了，办果园，农家乐……那些承包商搞得不亦乐乎。
“干嘛要去那里摘！好贵的！外面街上最多不过十几块一斤，草莓园起价五十！”左唯只觉得肉疼。
“这不是想着新鲜嘛。”左妈在一边插话，“难得奢侈一次，今年我们家成员都回来了，我高兴呢，你还不能让我奢侈一次啊！”
“等过了年，我们也去草莓园玩，难得亲自去摘一回草莓呢。”左蓝挽着陈皓然的手臂，笑着说。
“好啦，快进去吧。”左唯付了车费，手上提着几个袋子率先进屋。坏蛋屁颠屁颠迎上来，使劲儿想往左唯身上扑。
“哎看看，我养了坏蛋这么久，它还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唯唯一回来就这么热情，完全的差别待遇啊”左蓝指着坏蛋取笑道。
坏蛋是左唯读高中那会儿来到他们家的，一直和左唯感情最好，这几年左唯不常在家，但是只要一回来，坏蛋必定是只粘着她的。
左唯腾不出手来，一进屋便迫不及待将东西都放下，抱起坏蛋：“哎呀，我们家坏蛋又肥了啊，姐你是不是只给坏蛋吃肉啊！”
“坏蛋现在越来越挑剔了，连骨头都不吃，只吃肉！”左妈嗔怪地说。
“你个坏家伙，居然还挑食！”左唯拍拍坏蛋的头，抬头跟陈皓然说，“麻烦你把我行李箱提到楼上去吧，这大过年的，左邻右舍小孩子多，万一来玩的时候弄坏了就不好了。”
“行！”陈皓然点头，提着行李箱就上楼了。
左爸正在做梅菜扣肉，那是他最擅长的菜，因为做起来很麻烦，平日里便很少做。左唯基本在家都处于“大小姐”的状态，向来是只负责看不负责动手的。便只跟在左爸左妈屁股后面转悠。
“你去换件衣服吧。”左妈皱眉打量着左唯身上的米白色风衣，“待会不得弄脏了啊，这颜色的衣服最不好洗了。”
左唯想想也是，便转身上了楼。
手机放在包里，她刚进房间，手机就响了。
放下坏蛋，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挑眉，接起：“大小姐，百忙之中，想起我了啊？”
杜芃最近忙春运，两人已经接近一个星期没联系过了。
“好消息！”杜芃那边似乎有点吵，声音不甚分明，“姐刚刚接到通知，今年姐不赚加班工资了，可以放假了！”
“这么好？”左唯惊讶，“为什么？”
车站一到春运有多忙左唯也是清楚的，单看她回来时那些声嘶力竭的高铁站工作人员就清楚了。以往几年一到春运，杜芃总是要消失大半个月的。没办法，太忙了，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哪里有空；联络感情？
“姐姐我今年被评为劳模了，意外得了五天的假期。”杜芃也觉得这是意外的惊喜，“杜远那小子已经迫不及待收拾行李了。”
“远远还没回老家啊？他应该早就放假了吧？”
“他之前说我一个人过春节很孤独，要留在这儿陪我。”杜芃也觉得有点头疼，“死活就是不肯回老家！不过刚刚听到我要放假，立马就滚去收拾行李了。”
“那好啊！”左唯很高兴，“等你回来，我们约一约？”
“必须的啊，哎好了我不跟你说了，领导来了，等我回来再联系啊！”
说完，杜芃就挂了电话。
左唯握着手机，犹豫几秒，刚打算给容淮打个电话，身后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有点惊讶回头，左爸就站在门口，手正放下。
“爸，我都没有关门，你敲什么门啊！”左唯好笑。
左爸耸肩：“你妈说你好半天没下楼，让我上来看看。板鸭刚起锅，你妈特意给你留了一只鸭腿，下去吃？”
“好啊！”左唯猛点头。
坏蛋原本是趴在她脚步，左唯脚步一动，坏蛋立刻起身，跟在左唯身边。左爸看着左唯，欲言又止。
“爸想说什么？”左唯偏头。
左爸叹口气：“没什么，先下去吧。”
左唯看着左爸这个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酸酸涩涩的难过，抿唇，默默跟在左爸身后下了楼。
左妈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见左唯下楼立刻招手：“唯唯快吃鸭腿，现在还是热的，很好吃的。”
左唯小时候喜欢吃鸭腿鸡腿什么的，后来家里只要做这些，必定都是单独把腿部留起来给左唯的。
今天还不是正式过年，明天才是大年三十，很多菜都是为了明天做准备。左唯没找到事做，被左妈安排了剥花生，这个是要用来煮在汤里以及炒花生用的。
手机响了两声，左唯掏出手机，在看到短信名字的那一刻，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指尖轻点，很快就回了短信。
吃过晚餐，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聊天，左唯一般情况下都是负责默默聆听的那个人，全程坐在一边剥瓜子，听着左爸和陈皓然聊天，话里话外不外乎是让陈皓然以后要好好重新做人，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了。他们都希望陈皓然和左蓝的下半辈子都平平安安顺顺畅畅的。
“爸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的，好好对蓝蓝。”陈皓然目光坚定。
左唯百无聊赖的听着这些老生常谈，嘴上说说大家都会，重点是怎么做。
空中隐隐有烟花爆竹的声音传来，远处有绚烂的烟花升起。左家也准备了烟花爆竹，只是都打算等到年三十晚上再放。
“对了，唯唯也这么大了。”不知为何，话题突然转到了左唯身上，陈皓然顺手给左唯剥了一个桔子，“我听蓝蓝说，你现在工作也稳定，是不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顺其自然啊，我总不能凭空抓一个老公出来吧。”左唯耸肩。
“你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吃亏了。”陈皓然叮嘱，“要是遇到了觉得合适的人，就带回来给爸妈看看。他们经历比你多，看人的眼光更精准。”
左唯似笑非笑：“怎么？你这语气，是想给我做媒？”
陈皓然立刻摆手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家如花似玉的小妹妹，我怎么可能介绍对象给你。”他有点汗颜，“你也知道你姐夫以前是个不正经的，认识的有为青年实在不多，大多都是混社会的，哪里配得上你。”
“以后认真做事就是了，唯唯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她知道该怎么办。”左爸开口，“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唯唯今天坐车也累了，你先去洗澡休息吧。”
“我洗澡很啰嗦的，还是你们先洗吧。”左唯是个磨蹭的人，洗澡得至少半小时以上。
“那我先洗吧。我速度快。”陈皓然说着，起身朝房间走去。左蓝连忙跟上。左妈和左爸也起身，打算回房看电视。
左唯回了自己房间，没过多久，左爸拿了一个保温杯过来：“你妈让我给你拿过来的。”左唯有睡觉前喝水的习惯，冬天热水总是冷得很快，左妈特意用保温杯装好。
左唯接过保温杯：“爸，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左爸的脸有点严肃，灯光不够明亮，左唯也无法确切看清左爸此刻是怎样的情绪，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左爸才开口：“你和容淮，是不是在交往？”
“是！”
左唯回答，声音清脆而坚定。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问完这个问题，左爸就打算离开了。
“爸。”左唯开口，声音有点急促，“你都不问问，我和他是……”
“那是你的问题。”左爸偏头，“我说了，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对容淮那孩子也没什么意见，虽说我们两家差距是有点大，但是既然对方没嫌弃我们，没道理我们这条件不如人家的还去嫌弃别人吧。”
左唯听到左爸这样说，有点难过：“爸，我们也不比他家差什么……”
“你是我闺女呢，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左爸摇头，似是叹息一声，“你能这样安慰我，最好你心里也是真的这么想的。我知道你之前也是在鼓励左蓝和陈皓然的事情，所以才一直瞒着我们的。现在皓然他也变了许多……”
沉默几秒，左爸开口，将左唯说的话还给左唯：“唯唯，我坚信，我们家除了外在条件比不过容淮家，其余的不必他家差，你不要觉得自卑。你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容淮在一起，你们迟早会出现问题的。”
左爸说完，轻轻将门关上，留左唯一个人在房间。
父亲的话一针见血。
左唯闭上眼，轻轻叹气。
是，她是自卑的。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她不比容淮差什么，但若是真的不在乎，又怎么可能瞒着家人那么久，不就是怕家里的情况拖她后腿么？
说到底，她也是个伪善的人了。
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她家庭条件好一点就好了，要是左蓝不对陈皓然那么死心塌地就好了，可是这些，其实早就已经成了定局了啊。爸妈辛苦把她养大，自己最后却好像在嫌弃爸妈没有能给她提供一个更加优渥的条件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也是有点太自私了些。
想到这里，真的好难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所以其实才一直在逃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