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金文傲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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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的执行力一向惊人，带着庄司在各种机构来回转悠几圈，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总共花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就给他办理好了护照和旅游签证等证明。在这期间，庄司一直像个被老师领着春游的幼儿园乖宝宝，跟着秦言在各种证明上填表签名，自从辍学以来他好像再也没有手写过那么多次自己的名字。
看着手里的皮质小本子和机票，庄司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前连省界都没出过的他居然要迈出国门与国际接轨了。
“你打我一下试试，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庄司伸手让沈琼年给自己来两巴掌。
啪啪两声，沈琼年全打在了秦言的手背上。
看着秦言护妻心切的模样，沈琼年可没心情再搭理还处于兴奋劲头上的庄司。
“让你男人打，我打怕是会被记仇。”
庄司环住秦言横亘在自己与沈琼年之间的手臂，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儿，一笑就露出满口洁白的牙：“我们要去法国啦！”
“现在确实不太方便，如果是以前不需要这么多手续的。”
秦言顺手捋了捋庄司睡出来的呆毛，这孩子在登机前一夜高兴了一宿，到现在还亢奋着，精力充沛得像是二十四小时无限供应的充电宝。
总之，自家的恋人真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贵宾候机室里目前就只有他们这趟直飞的乘客，在秦言的预设里，他只准备带阿兰特去法国，但越和庄司相处他就越不想与之分开，所以特意在行程里加上了庄司。
沈琼年的出现虽然也在意料之中，但秦言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他对阿兰特的占有欲。一听说阿兰特要回法国，沈琼年几乎是尽全力阻止，未果，才自费跟着他们一起选了这次的航班。
“不再多睡一会儿吗？”秦言捏了捏庄司的脸颊，那上面总算多了二两肉，包裹着颧骨露出柔和的线条。
庄司翘着二郎腿和沈琼年组队打着游戏，手机屏幕一暗，等待复活期间，整个人沮丧地仰头倒在座椅靠背上，发出一声悲愤的叹息：“不睡了！又死了，我就不信赢不了一把了……”
“人菜瘾还大。”沈琼年嘀咕两句。
还没来得及反驳，手机就被一只大手拿走，庄司看着横握住手机的秦言，端坐起身子像个被惩罚的小学生。ωww.五⑧①б０.℃ōΜ
“我错了。”
“只要赢了就愿意乖乖休息，刚刚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秦言手指修长，平整干净的指尖在重新亮起的屏幕上飞快点触。
没一会儿，扬声器就传出了三连杀的音效。
夭寿啦！秦言居然在玩游戏！而且玩得似乎还不赖？自己好像又发现了这个男人奇奇怪怪的功能。
“嗯嗯。”庄司把脑袋凑到秦言身边。
这款moba游戏新出的刺客角色操作难度极高，庄司就是为了练练手才选的，在秦言接手前，战绩为1/9/0，唯一的人头还是在守塔混战里靠持续伤害偷到的。
“屈服太阳，赞美月亮，我是浩瀚宇宙的第三种光亮。”
这是新角色触发五杀成就的语音彩蛋。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大大的胜利标志，庄司眼里的秦言又多加了一层电竞高手的神圣光辉。
“秦言，你很熟练嘛。”
“怎么了？我第一次玩，是操作失误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干脆去当个职业游戏选手打比赛成为电竞之王？”
“没有。”
“现在全民娱乐，你要是当个游戏主播，就凭咱这技术这颜值，肯定是直播区一哥，到时候大把的粉丝给你刷礼物，我当你经纪人，肯定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秦言退出游戏，把锁了屏的手机塞进庄司的上衣口袋里，认真地说：“我不缺这点钱，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买几个平台签网红给你管理。”
沈琼年也关了手机，顺势接了句：“你难道不知道你男人是富可敌国的霸道总裁？”
啊这……
庄司一时语塞。
他好像单知道秦言是个有钱的包租公，但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男人会有这么多钱，而且听这意思，秦言隐藏的资产可能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我也没特别仔细地算过，目前这个账户上大概有这么多吧。”
秦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庄司，上面是即时回复的银行客服短信。
个、十、百、千、万……百亿！
庄司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视，他这辈子都没在看过这么多零的存款，掰着十根手指又重新数了一遍。
原来有钱人不仅是幸福让人难以想象，就连随随便便一个账户存款的数字都让人不敢去想象。
“秦言，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更爱你了。”庄司搂住秦言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腿上，两只眼睛里又流露出初见时那种市侩贪财的光芒。
这人就差把财迷两字刻在脸上了。
可秦言喜欢得紧，看见庄司这副模样竟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抖落出家产，否则一定会更早听见庄司说出“爱你”这样的字眼。
这排的情侣腻歪得要命，另一边的沈琼年却高兴不起来。阿兰特自从说也要去法国后好像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着他，虽然每晚还是会容许他做，但显然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半推半就的主动。
有时候沈琼年几乎以为自己是在上一个漂亮的充气娃娃。
难道这就是老夫老妻没了爱吗？嘤嘤嘤……
阿兰特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神色淡然，偶尔睁眼也只是冷漠地和秦言对视，两人之间像是有什么隐秘的安排。
登机时也是阿兰特先进通道，庄司跟在他身后，发现他金色的头发已经开始褪色，整颗脑袋逆光时微微透出橘红的色泽。
既不金也不红，发尾乱得像落魄的贵族，这很不阿兰特。
庄司跟在他身后，手无意与之相碰，觉察到了一种莫大的悲哀，这种感觉只有短短一瞬，在阿兰特迅速收手时就消失。
“抱歉。”阿兰特侧身点了点头。
“啊！没事没事。”庄司想哥俩好似的拍他肩膀，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
看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掌，庄司有些尴尬，。
“在想什么？”秦言上前握住庄司的手。
“阿兰特他真的是很想念他的故乡吗？”
在得知要去法国的当天晚上，秦言就告诉了庄司这次旅程里还会有阿兰特，理由是阿兰特很想他的族人和故乡。
可现在看来，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算是吧，我也不清楚。”
秦言回答得模棱两可。
那种突然袭来的悲伤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头，庄司坐在舷窗边也无暇去看落日的余晖，可能真的如秦言所说，自己的共情能力有时确实是太强了。
“困了吗？先睡一会儿吧。”秦言握住庄司的手，把薄毯给对方又拉上几分。
“我睡不着。”庄司把头挪到秦言肩上，把那只刚刚和阿兰特碰到的手举过头顶，“刚刚我碰到了阿兰特的手，然后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好像能体会到他的悲伤。”
秦言没有说话，只是在毛毯下与之十指紧扣。
“我这么说是不是怪矫情的？”
“没有。”
商务舱之间有专门的隔断，他们四个两两分开。庄司看了眼门帘，偷偷趴到秦言耳边亲了一口。
“那你能不能再和我多说说阿兰特，我感觉他特别有故事。”
虽然很喜欢庄司的主动，但秦言还是拒绝了。
“抱歉，我和他有过约定，不和外人谈论与他有关的过去。”
“好吧……”庄司转身看着窗外。
透明的云层被并不热烈刺眼的橘红光芒穿破，飞机在气流中平稳上升，日轮沉入云海，月从天尽头萌发，云层下是万家灯火。
外人？确实不该和外人说。
庄司看得眼睛干涩，头抵在窗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一只手轻轻托起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将遮光板拉下。
怀中人把闷气似乎也带到了梦里，眉头微蹙，睡得不□□稳，秦言吻了吻他的眉心。
横跨大洲的飞机划开日夜更替的天幕，星星的轨迹轮转永远浸没于黑夜，机上四人心事各异。
阿兰特的眼眸在月光下透出灰霾，一旁的沈琼年也已经睡着，他慈爱地注视着这个由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最后把一切归为一声细不可察的叹息。
沈琼年与他的父亲长得很像，眉峰高扬眉尾低扫，像画上苍松晕开的墨，眼鼻挺括，若是在其中添上些许皱纹沟壑，和那个威严的男人就更像了。
“沈玉楼，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阿兰特的手攀上沈琼年的脖颈，五指缓慢收紧。
他曾无数次动过这种杀心。
只要沈琼年死了，他的那段过去就永远是不会再被人提起的历史。
沈琼年突然难受地哼哼两声，阿兰特如梦初醒，慌忙收回手的过程中碰倒了放在小桌上的水杯，烈酒的味道弥散一地。
空乘人员及时出现帮忙清理，他小声说了句抱歉，沈琼年毫无反应地继续闭眼沉睡。
秦言听着邻座的细微响动，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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