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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1章 找到了钥匙

安若琳 安小诺 2271 Aug 6, 2021 6:13: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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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袁甫要上课,范闻远也有一堆事务要处理,两人吃过早饭就各忙各的去了。
    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范闻远拎着两壶酒,摸进了袁甫的屋子。
    袁甫的桌案上放着一盏天青色高足小瓷碟,里面摞了一堆蔫了吧唧的果子,表面裹着一层白霜。
    范闻远瞅了半天没认出来那是什么,也不管,直接捏了一颗放进嘴里,撩了袍子在袁甫对面坐下。
    “又是那学生孝敬的?”范闻远一挑眉问。
    “嗯。”袁甫看见来人,将纸笔收在一边。显见的,今晚上是什么也写不出来了。
    “我怎么就没个那样的好学生?”范闻远按捺不住一颗八卦的心,打趣对方。
    “就你这牛嚼牡丹的吃法,就是有什么也不敢端到你跟前。”袁甫也毒舌回道。
    “这梅子真不错,早上我还没发现,你藏哪儿了?”
    袁甫不接这茬,投了一颗梅子到其中一只酒壶。
    “你尝尝。”说着给范闻远倒了那壶酒。
    范闻远喝了一口,本来醇香的酒液带了一股清甜,很是特别。
    他摇晃着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看着里面那颗果子幽幽道,“还记得那日是在小桃山遇见女娘,真可是面若桃花啊…”
    “人既长的美,心思也巧。也不知她愿不愿意与人做妾,若是愿意,那我…”
    袁甫按下额角狂跳的青筋,打断道,”你待如何?”
    范闻远打量着对面袁甫的神色,继续作死试探,”上门提亲呗!”
    袁甫阖上双眼,怕对方看到自己想杀人的眼神,半晌说道,“我怕你是如不了愿了。”
    “为什么?”范闻远一吹胡子甚感不服。
    “我前两日回去,那张娘子已收了面摊,自己盘了个铺子。这般卖力打拼,怎可能与你做妾?”隐去了那铺子与自家的渊源,说着说着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怎么才一个月就从面摊变成面馆了?”范闻远闻言一个后仰很有些不敢相信。
    “我怎么知道。”袁甫闭口不提家中事,瞧这范闻远吃惊的样子心情很不错。
    范闻远这头似乎又想起什么,试图扳回一局,“做了面馆娘子,我怕是娶不到了。不过任谁想取,只怕都不容易吧。”
    说到这里袁甫不再吭声。自己从没想过与秀晴会有过多交集,一来她是个寡妇注重名声,二来她有她的志向。袁甫看她心思一半分给了张节,一半都在她那面馆。
    见袁甫不吭声,范闻远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想想人家刚开了一家面馆,要亲近这样一个娘子,确实是挺难的。
    给两人倒了酒,又从自己身后的架子上拿了纸包打开。便转头问起那娘子的儿子。
    “她那小子书读的怎么样?”
    “尚可。”其实读的还不错,但袁甫怕他心性不稳,一听夸赞便得意忘形,有意压着他的性子。
    一句尚可,读书人之间心照不宣。范闻远换了个说法,“明年可能下场?”
    “要过童子试并不难。”袁甫低头沉吟,“可他年纪尚幼,自小身边又无男性长辈教导,我有意多磨练他两年。”
    “为了这小子,你倒是考虑的挺长远。”
    “他与我投缘,自然要费些心思。”
    范闻远的八卦之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要是这小子过了童子试,说不定那张娘子就能对你另眼相看。”
    袁甫斜睨了一眼范闻远。“你想的太多了。”
    范闻远喝口酒,慢悠悠地说,“你若这般想,那就再想想。一介妇孺那般辛苦安家立业是为了什么?那娘子年轻貌美怎么不去嫁一个好人家非得在外头抛头露面?”
    见袁甫似有所悟,又点一句,“那小子张节我也有所耳闻,小小年纪便颇有见地,这又是谁的教导呢?”
    袁甫心下恍然。范闻远说的没错,秀晴所做这一切,只怕都是为了张节。
    范闻远见袁甫神情又凑来打趣,“好好教你那徒儿,往后徒儿出息了,美人自然也就投怀送抱了。”
    “你瞎说什么。”袁甫难得俊脸微红,端起酒偏过头喝了一大口。
    “好好好,我瞎说,我自罚三杯还不成。”范闻远笑眯眯连喝三杯。
    两人喝着酒,吃着零嘴儿,聊着聊着又聊到了袁甫的身上。
    “前段日子听你说要著书,这倒是个好事,最近有眉目了没有?”
    “有些想头,尚未成型。”
    “你若是在书院期间著书成册,对我来说是一则极大的助力。袁甫,你加把劲呀,课不教便不教了,需要什么只管说,包在我身上。”
    “既然在你这儿任了教职,总要教几堂课。不然叫那几个老夫子以为你徇私舞弊,我也不得安生。另外…书名我已经取好了。”
    袁甫难得用了一回意味深长的语气。
    “不是说尚未成型,怎么名字都想好了?”
    “未成型乃是因为文献资料尚未收集齐全,至于写什么是一早就定好了的。”
    “你要写什么?”
    “《山川论策》。”
    范闻远闻言,默然无语,内心极受震撼。古往今来,敢写书论时政的皆是惊才绝艳之人,并且还要有一颗不畏帝权的强悍之心。
    “袁甫,我还记得你与我说过,近年的朝政不如我俩刚入仕时那般清明。你在这时写时政,便如那逆水行舟一般,甚至还有身家性命之虞。我这虽无甚前程,总能保你后半生无忧,你又何必去行那危险之事呢!”
    范闻远这时满面愁容,只恐袁甫要一意孤行。
    “你可知我考校张节时,曾问过他一个问题。”袁甫说起闲话,也不等范闻远回答,接着说到。“我问他读书以后是否要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他是这么答我的。
    他娘告诉他当官是让人人都吃得饱饭,既不为生计发愁,也不为处境自危。而这幅愿景成了他的理想,等他长大便要实现这盛世鸿愿。”
    范闻远听了这段张节的故事,便有些理解袁甫对他们母子俩的复杂心情了。
    “我当时正因为仕途遭到牵连而感到愤愤不平。想就此隐居,不问世事。突然听到那一番话,不客气的说,当时的确如蒙雷击。想我这多年来,竟也慢慢失了初心。”
    说罢袁甫起身去柜子里摸了一个油纸包放到桌上。
    “是他这番话让我找回了当年的初心。”
    “你竟然藏起来了!”
    袁甫拿了块肉脯,一边喝酒,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
    “不然以你那种吃法,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唉,吃人嘴软,吃人嘴软呀!”
    说着也拿了块肉脯,边吃边回忆起自己到这书院当山长的初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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